黑頭陀問道：“這個帕加馬因有多厲害？”
“不知道啊。”馬夫子說道，“我隻知道他的家族很厲害，能號令幾萬人馬。”
王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據我所知，漠北雖然分為韃靼與瓦剌，但韃靼與瓦剌不是兩個單一部族，而是由許多部族聯合而成，首領眾多，我想這個帕加馬因，應該是某個部族的大首領。
滿都魯雖然是蒙古大汗，但漠北統一沒多久，我要是他，也不會與帕加馬因大動幹戈，隻能讓帕加馬因做蒙古太師，暫時先穩住他。”
馬夫子笑道：“不錯，那黑衣女子也是這麽說的。她還說，阿格斯之所以要跑去望仙城找魔中原幫忙，就是擔心自己不是阿古拉的對手。”
“既然阿古拉失蹤了，阿格斯為什麽還要找魔中原幫忙？”
“因為帕加馬因野心大，不但想做蒙古大汗，還想做中原之主。”
“誰告訴你的？”
“黑衣女子與石保奇說的啊。”
“他們還說了什麽？”
“他們還說，魔中原之所以答應阿根斯，是想借蒙古兵力南下，有朝一日能夠恢複江山。”
“恢複江山？”王默一怔，“這魔中原又不是蒙古人，為什麽……”
“他確實不是蒙古人，但我聽石保奇說過，魔中原的祖先當過皇帝，但是哪朝哪代的皇帝，我就不知道了。”
“這麽說，魔中原這個名字是假的。”王默雙目微微一亮，“對了，望仙城位於何處？”
“關外。”
“關外哪裏？”
“我不知道，反正就在關外。”
這時，黑頭陀叫道：“難道這望仙城就在長白山中？”
“何以見得？”
“魔中原不是有個綽號，叫做長白老仙嗎？”
“你說長白二字是指長白山？”
“應該是吧？關外除了長白山，沒有第二座山叫長白山。”
王默聽了，心頭不由一震。
不過，他心中所想的事，不可能對其他人說起。
而且到目前為止，仍隻是猜測，他要是說了，萬一日後出錯，豈不是笑話？
是以，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馬夫子，你剛才說的那個賀茂真劍，又是什麽人？”
“扶桑人。”
“魔中原也想與扶桑人聯盟，入侵中原？”
“可能吧。”
“那這個賀茂真劍有什麽來頭？”
“我隻知道他是一個陰陽師。”
“陰陽師？”王默與黑頭陀都不懂。
“你們別瞪著我啊。”馬夫子說道，“我也不知道陰陽師是什麽，我就知道賀茂真劍來自扶桑一個大族，他的師父叫什麽……什麽日本武聖。”
日本武聖！
王默與黑頭陀均是心頭一震。
“好了。”馬夫子道，“我知道的全都說了。爺爺，你不是要去碧海山莊嗎？我勸你不要去。”
“為什麽？”
“因為那個碧海羅刹太凶了。”
“她怎麽凶你了？”
“我躲在假山裏聽了半天，越聽越無聊，正要出去，恰巧這個時候，碧海羅刹來了，沒等我出去，她就察覺到我躲在假山裏麵，一掌毀了假山，差點將我打死……”
“這麽說，他們都發現你了？”
“是啊。”
“那你是怎麽逃走的？”
“我沒有逃啊。”馬夫子說道，“我出來後，知道碧海羅刹很強，不想與她打，可黑衣女子是她的師父，說我偷聽了許多秘密，要碧海羅刹殺了我。
我與碧海羅刹打了一會，以我的武功，原本不會輸給她，可我當年被人打了一掌，身體變得怪怪的，加上我想不出許多武功，就被碧海羅刹打死了。”
“你被打死了？”黑頭陀詫道。
“是啊。”馬夫子說道，“不過我能聽到他們三個說話，那黑衣女子說要燒了我的屍體，碧海羅刹不同意，就把我埋在了碧海山莊遠處的一座山林裏。
我死了幾天，就在今天早上，我突然活了過來，感覺啥都沒變，連背上的掌傷也好了，就回竹山幫去了。”
“難怪我這幾天不見你，還以為你跑了。”黑頭陀叫道，“我早上見你回來，怪裏怪氣的，原本想問清楚，可你說要洗澡，我便打算等晚上再問你。我之前被公子引到這裏，就想跟公子說說過你的事，沒想到你竟然跟到了這裏。”
王默笑道：“馬夫子，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
“我以後可不想再見那個碧海羅刹了。”
“好，既然你不想見她，我就不帶你去碧海山莊。對了，你當年被誰打了一掌？你背上那個手掌印，就是他打的嗎？他叫什麽名字？”
“他……”馬夫子皺了皺眉。
“他叫什麽？”
“叫……”馬夫子使勁想，突然，他麵露害怕之色，竟是步步後退，搖搖手，“我……我不能說……”
王默與黑頭陀都覺得詫異。
“為什麽不能說？”黑頭陀問道。
“因為他會殺了我。”
“你武功這麽高，連碧海羅刹都打不死，更何況是這個人？”
“他比碧海羅刹厲害一千一萬倍，我從來沒見過那種人，我……我……你們別逼我……”
說到這裏，馬夫子已經退了數丈。
王默看出蹊蹺，陡然往前走去，大聲喝道：“馬夫子，你快告訴我，他是誰？”
“他……叫王俠……”
王俠！
王默心頭一震。
“不是說我的，不是我說的……”馬夫子轉身就跑，抱著腦袋，像個瘋子。
黑頭陀追了數裏，卻是追丟了，隻得返回。
他見王默站著原地，一副傻愣愣的樣子，就沒有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王默才回過神來。
“董老。”王默說道，“今天的事，不要說出去。”
“是。”
“你先回竹山幫，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如果馬夫子回來，無論你用什麽方法，都要留住他。”
“是。”
“我要一個人去碧海山莊。”王默想了想，滿臉嚴肅說道，“萬一我失蹤了，你們不要與刀劍山莊硬來，更不能與碧海山莊拚命。”
黑頭陀從未見王默如此神色凝重，待要說些什麽。
王默卻是轉身走入破廟內，堅決而又果斷：“記住！在沒有我的命令之前，不得主動與人大打出手，如果有人想要征服竹山幫，你們確實打不過，那就散了吧。”
黑頭陀呆了呆。
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朝破廟躬了躬身，轉身而去。
……
五月初一。
王默一個人來到了碧海山莊。
他沒有易容，完全是自己的樣子。
他這次到碧海山莊來，除了要帶走畢勝男之外，還要弄清楚許多事。
沒等他上去敲門，隻見大門打開，出來三個人，除了石保奇，其他兩人他都見過。
不過，三人之中，卻以石保奇為首。
“敢問尊駕就是竹山幫幫主嗎？”
“正是。”
“在下石保奇。”
“原來這人就是石保奇。”王默暗想。
石保奇見他沒有表示，隻得笑了笑，說道：“敝莊莊主久候王幫主多時，請。”
王默也不客氣，大步進了碧海山莊。
不多時，石保奇三人將王默領到了一座大廳之中，除了石保奇外，其他兩人都告辭退下。
王默見碧海羅刹沒有現身，就想探探石保奇的底。
他問道：“不知石兄仙鄉何處？”
“關外。”石保奇倒很幹脆。
“師承何人？”
“望仙城城主。”
“敢問這望仙城是個什麽所在？”
“望仙城位於奴兒幹境內，不屬於任何勢力，王幫主將來若是到了關外，在下一定要請王幫主去望仙城做客。”
話音剛落，隻見一人到了廳外，正是碧海羅刹，一身宮裝，卻是蒙著麵紗。
“我要單獨與王幫主聊聊，石大哥，你走吧。”
“這……”
“我是碧海山莊莊主，我說了算。”
“好的。”
石保奇雖然不想走，可是這裏畢竟不是望仙城，而是碧海山莊。
他既然選擇留這裏，那就得聽碧海羅刹的安排，不然的話，別說他隻是望仙城少城主，就算是他義父魔中原，碧海羅刹照樣也不會給麵子。
等石保奇走了以後，碧海羅刹才步入大廳，伸手要把麵紗摘下。
“且慢！”王默叫道，“碧海莊主，我有一件事想問一問。”
“王幫主請說。”碧海羅刹沒有摘掉麵紗，看上去仍是顯得很神秘。
“在下與碧海山莊無冤無仇，碧海莊主為何要把在下的朋友軟禁在這裏？”
“王幫主所說的朋友是指？”
“畢勝男。”
“原來是她。”碧海羅刹說道，“我上次請雷小姐前來做客，因為誤會，就與她比了一場。我們事先有過賭約，我若輸了，從此退出江湖，她若輸了，就得留在這裏，直到我答應讓她離開才能出去。”
“這麽說，她輸給了莊主。”
“我僥幸勝了雷小姐一招，雷小姐果然講信用，便一直留在我這裏。如果王幫主今日想帶走雷小姐的話，我自當同意。”
王默歎了一聲，說道：“莊主武功蓋世，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敵？勝男妹妹武功雖高，卻也不是莊主的對手。在下若是把勝男妹妹帶走了，不知莊主有何條件？”
“沒有。”
“莊主……”
“如果有的話，我想看看那副名畫。”
“好。”王默點了點頭。
他原本有許多話要問，可事先沒想過畢勝男是因為比武輸給了碧海羅刹，且有賭約，而江湖中人最重信用二字，他要是強行將畢勝男帶走，即便最後真的帶走了，以後江湖上的人怎麽說他？
所以，他隻能改變主意，用《富春山居圖》來換取畢勝男的自由。
說白了，從一開始，他就陷入了被動之中。
他不知道這是碧海羅刹的計謀，還是另有其人，但不管是誰，他都得接招。
好在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麽可念想的了，隻求能將畢勝男帶走。
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驀的，隻見一個老者帶著兩個中年人走了進來，均是身佩長劍，看上去頗有點不可一世的樣子。
“莊主。”老者淡淡一笑，說道，“這個人千萬不能放掉啊。”
“你想幹什麽？”碧海羅刹問道。
“他是竹山幫幫主，莊主若不趁機將他收服，讓他跑了，以後……”
“這是我的事，與你們有何關係？”
“話不能這麽說。”那老者笑道，“莊主與我家主人是一夥的，而他，是我們的敵人，希望莊主能看在我家主人的麵子上，出手將他拿下。”
“住口！”碧海羅刹冷聲道，“如果不是因為你家主人，你們三個豈能踏入我碧海山莊？再敢在我麵前搬弄是非，休怪我把你們三個趕出碧海山莊。”
“哼！”左邊那個中年男子喝道，“碧海羅刹，我們好心勸你，你不要……”
“滾！”
“如果我們不走呢？”右邊那個中年男子竟是手按劍柄。
“把你的手從劍柄上拿開！”碧海羅刹動了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