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著這個功夫拿上了這邊采集的足跡痕跡發到了張昭那裏。主要是昨天采集了大量的足跡痕跡,興和縣這邊肯定是沒這方麵的專業人才的。足跡鑒定現在有電腦技術的幫忙比較簡單,不過使用場景也僅限於不同現場同一足跡認定這種鑒定,前提還需要有同樣的檢材。可足跡分析這個是刑事科學技術裏比較難的部分,尤其是對體重、年齡以及憑借足跡的行走姿態對嫌疑人性格、職業的分析這沒有豐富的經驗和絕對天賦是很難掌握的。現在張昭已經回到家鄉養傷,不過他倒是十分樂意幫忙。
我從醫院換完藥回來九點半多點,我正打算去痕跡那邊看看就被張長發打電話叫到了三樓的小會議室。一進去看到了刑宗耀正在跟張長發以及丁俊峰聊天。見到我進來他便伸手招呼了我一下。我趕忙一瘸一拐地過去說道:“您什麽時候到的?”
刑宗耀微笑著說道:“我8點多就到了,下車後我先去現場看了一眼。我聽他們說是你發現了殺害袁初生的嫌疑人。幾年沒見,你本事漲了不少麽。”
我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就是節省了一些時間。畢竟他男扮女裝等於消失了一個人又多出來一個人。這樣的破綻其實早晚都能發現。”
刑宗耀聽完點了點頭,然後看我胳膊上繃帶問道:“你的傷怎麽樣了?”
我笑道:“恢複都挺好的。”
他聽完後遞給了我一根煙,又給張長發他們散了一圈。然後說道:“周曉輝帶人去聯昌市那邊一直沒有取得什麽實質性的進展。不過也算是有一些發現。從李建忠體內找到的矽藻進行樣本分析。他們倒是大概確定了李建忠溺亡的水域。你們在現場采集到兩種蛆卵其中有一種是長期活動在那片水域。所以現在可以肯定李建忠不是在我們這邊被殺害的。他們還在找李建忠死亡的第一現場。不過你們的這邊的進展倒是讓人挺意外的。不僅找到吳彩霞是怎麽失蹤的,還把嫌疑人也確定了。算是一個重大進展。不過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這五個人有一個人已經出境,剩下的四個人不知所蹤。而現在袁初生被殺,殺他的人也被滅口。這種案件在國內來講是不正常的人。你們有什麽看法?”
張長發說道:“現在無非是兩種情況。一種是同夥火拚。但是這種可能性不大。原因有兩個人,第一正常來說對方並不知道我們找到了袁初生的真正死因。所以他們也沒有必要殺人滅口。第二,如果是我,既然都殺人滅口了,何不幹脆把屍體處理得更加隱蔽一些?就比如在蔚藍省處理徐浩洋屍體那樣碎屍拋屍。這裏可是興和縣,距離黃河也不過幾分鍾的路程。他們完全有時間有能力毀屍滅跡的。所以我傾向於這個案件一直潛伏在水麵下的第二股勢力浮出水麵。這一方勢力一方麵要暴露袁初生死亡的真相,引導我們繼續去追查袁初生死亡背後的陰謀,另外一方麵他們也想知道對方的具體部署。所以才抓走了殺害袁初生的二號嫌疑人。而現場有明顯兩個人被虐待的跡象,不能排除刑訊逼供的可能。當然,那一方勢力未必就是周恒。不過這也向我們釋放了一個信號,他們的鬥爭也到白熱化階段。所以雙方都會露出更多的破綻,這也是我們偵破此案的一個契機。”
刑宗耀聽完後並沒有表態,隻是問道:“你認為袁初生的遺書有部分內容是真實的。”
張長發點了點頭說道:“對。他們既然把袁初生推出來當替死鬼,那也等於間接說明袁初生當年是可能參與過上莊煤礦爆炸案的。至於這一係列案件是不是他策劃的我不敢定論。但是他應該是知道這些計劃的。他的死可以說是這一些案件策劃者的一個補救措施才對。畢竟他一死,這條線斷了。而且還打了周恒一槍。也等於直白地告訴我們周恒是有問題的。也算是達到了他們想要達到的目的。”
丁俊峰聽得有些茫然,他不是專案組的成員。對這個案子的來龍去脈了解得不多。他此時問道:“那這意味著這案子現在有兩個勢力出現。袁初生和他背後的策劃者算是一個。在蔚藍省作案的五個人跟袁初生是一夥人。同理殺害袁初生用他的死來迷惑我們的也是這是這一夥人。而另外一夥人是抓走殺害袁初生案嫌疑人的那夥人。但是現在不清楚這夥人和周恒是不是有聯係?”
張長發點頭說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刑宗耀看著我問道:“你怎麽看?”
我說道:“張隊說的是有道理的。可我總覺得袁初生的死有些蹊蹺。主要是袁初生那個常用的手機號是在我們抓捕他之前就已經到了外省煉鋼廠。這個手機的安排的時間段肯定是要早於11日給把線索告訴專案組的。而那個他常用手機號就是用來幹擾我們對他的抓捕,事實上也確實起到的作用。如果不是他摔死在這裏,我們現在可能還在找他的下落。而從他死亡之前的狀態看,他的神誌清醒。並沒有被人綁架的跡象。也就是說他在11日之前就嗅到了危險,並且製定了逃生計劃。從現場的監控看,他和殺他的兩個人極有可能認識,我懷疑原計劃這兩個人是來接應他逃生的。但是這兩個人背叛了他並將他殺害了。也就是說,他嗅到的這個危險,而這個危險不是我們警方給他帶來的。”
張長發說道:“有這種可能。他這個年紀的人經曆了很多事。他當然不想被我們逮住,但是他心裏應該清楚落到我們手裏也未必一定就會死。但是,落到了對方手裏那是必死無疑。他有可能不是在躲我們。這也正好說明他們這個團夥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在計劃受挫後他擔心被殺人滅口所以出逃也正常。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大難臨頭各自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