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奚捋著D6身上的毛,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們有K開頭的係統,還有D開頭的係統,還有其他的嗎?”
D6點點頭,理所當然道:“當然還有啦,還有A開頭的,以及後麵每一個。”
蘇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原來你們係統也用人類那套排序嘛。”
D6撓了撓頭:“好像是聽說主係統比較懶,直接從人間哪裏拿了個模板命名。”
蘇奚眨了眨眼睛:“所以字母是用來排序的嗎?可是你剛剛叫那個K開頭的係統前輩。”
D6搖搖頭:“不是呀,都是打亂來的,每個係統誕生的時間都一樣,一個字母用完了,就用下一個。”
蘇奚哦了一聲,忽然看D6麵色若有所思,不由得好奇道:“怎麽了?”
D6道:“其實D6隻是我的縮寫。”
原來還有全稱?!蘇奚睜大了眼睛。
卻聽D6一臉嚴肅道:“我的名字是D·尼古拉·博卡尼亞·冰殤淚蝶·紫煙冷慕雪·6。”
蘇奚木著臉捂住了它的嘴。
自從知道蘭伯特是岑蘇後,除了最開始幾天的心底淡淡地別扭,蘇奚看岑蘇卻沒有絲毫隔閡,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不愧是金牌扮演人。
而蘇奚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居然會心平氣和的和岑蘇一起吃飯,和他一起散步。
蘇奚忍不住抿了抿唇,低聲道:“你穿越了多少個世界?帶著別人的外表,過著別人的生活,不累嗎?”
蘭伯特翻書的手頓了頓,“習慣了。”
蘇奚眸子顫了顫:“過了那麽多的世界,就沒有一刻想令你駐足的時候嗎?或許是一個人,一件事。”
岑蘇斂了斂眸子,溫和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多了幾絲模糊不清的遙遠感。
這個人一向完美無缺,又總遊離在情感之外。
蘇奚忽然想起了滕老,忍不住道:“那滕老呢?你出國留學時……”
他抿了抿唇,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他雖然隻見過滕老兩麵,卻對那個沉默俊美卻寵岑蘇入骨的男人印象頗深。
雖然岑蘇說過,滕老不過四十歲,並沒有結婚,孫子和兒子都是因為幫派的緣故領養的。
而岑蘇的話更多是一種惡趣味罷了。
岑蘇低低的笑了一聲:“有過,怕了,所以在苗頭出現之前我就掐滅了。”
蘇奚怔了怔:“你當時是自殺?”
岑蘇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吞槍自殺。”
他嘖了一聲,“拿槍的時候是最難熬的,你會回想到之前的一切,你會想起自己還有什麽未完成的,遺憾的,今天睡了,明天不再會起來,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因為你已經搭在扳機上了。
“你不會想嚐試那種感覺,不過也隻刺痛一瞬罷了。”
蘇奚怪異的看了他一眼:“這不是你。”
岑蘇大概不會有這些感覺,他猜測岑蘇肯定快準狠的拿起槍,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岑蘇嗯了一聲:“第一次吞槍自殺,是一個特務的劇本,所以記憶猶新。”
蘇奚砸了砸舌:“你很無情。”
岑蘇頷首:“多謝誇獎。”
蘇奚又和他聊了許多,不過並沒有涉及這個世界的劇情,隻不過越將,蘇奚就越投入,漸漸的隻有他一個人嘰裏呱啦的講話,岑蘇唇角帶笑的聽著。
“夜深了,回去睡覺吧。”
蘇奚停下了手舞足蹈的比劃,眼底亮晶晶的看向岑蘇,岑蘇不愧是穿越了無數個世界的人,簡直是個十項全能,就好像沒有他不知道的東西。
蘇奚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晚宴,遇上的溫柔金發青年。
岑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尾微挑,帶著幾分戲謔:“怎麽,要變成我的小粉絲了?”
蘇奚臉一紅:“有你這樣的偶像,肯定會帶壞小朋友。”
岑蘇挑了挑眉:“你可別說,有一個世界,我拿了個影帝逆襲的劇本,掀起了全民瘋狂追星熱。”
蘇奚呸了一聲:“不要臉。”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岑蘇唇角的笑容才慢慢淡了下去。
手裏重新翻開了書,思緒卻飄向了其他的方向。
“滕宴,走吧,不要喜歡我。”
一聲病號服套在窗台那人身上,顯得有些空****,青年沒有轉過身,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淺淡。
沒有任何情感起伏,隻是平淡無奇的敘述。
醫生剛下了病危通知單。
在他背後,是一身得體西裝,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的男人,雖然已經年過四十,眼角依稀有了一絲細紋,卻依舊不掩他輪廓的俊美。
這個一向驕傲,叱吒風雲半生的男人,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力。
滕宴斂了眸子:“你還要我多卑微。”
卑微的跟在你身邊,我甚至不祈求你愛我。
就連死,也不想死在我懷裏嗎。
岑蘇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我已經沒有救了,你未來還有那麽長的時間,總歸是要忘記我的,又何必在乎這一天兩天呢。”
對於一個穿越者而言,他遇過形形色色的人,扮演過無數的人生,等到這個世界過去,又會漸漸隨著時間淹沒在塵封的記憶中。
岑蘇低聲道:“值得嗎?”
“嗯。”
青年還是死在了他的懷裏,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太陽剛剛升起,手便無力的墜落。
奇異的是,他眼底沒有任何的眼淚,心底也平靜的有些詭異。
他一步一步,按照青年生前說的那些,把遺囑交給那個弟弟。
那疊文件隨意的放在桌子上,他收拾好後,忍不住又翻了一次,卻沒有看到有關於自己的一字一句。
第二天舉辦葬禮的時候,滕宴默默的注視了那個來吊唁的弟弟。
關於岑蘇的一切,他都看著眼裏,包括岑蘇利用自己,當然,岑蘇也從未掩飾過自己的利用。
第二天,他照常起身,下意識的摸向身邊,卻沒有了那抹愛撒嬌賴床的身影。
滕宴頓了頓,又開始照常的刮胡子,整理好衣衫,隻是出門時才發現,他還是選擇了青年最喜歡的那條領結。
其實這不是,他知道岑蘇隻是為了敷衍他隨口說的。
第三天,開始感覺到心髒跳動遲緩,常常會覺得呼吸像是帶著刀片一樣,刮的肺葉生疼。
一個星期,開始睡不著覺,每天睜著眼睛,從夜裏到天亮,腦子裏卻什麽也沒有。
下屬擔憂想要他休息。
岑蘇離開的一個月,開始出現幻覺。
“喂,我要吃葡萄,快點嗯?要你親自去買,獎勵嘛,一個親親怎麽樣。”
滕宴打算出門,看了天色卻恍然發現現在是淩晨三點。
有次他聽見下屬悄悄的議論。
“岑蘇死了,把東西全都給了他弟弟,我們滕老什麽也沒得到,偏偏還要忍受折磨。”
他麵無表情的轉身離開,我從未奢望擁有,又怎會在意得到。
最後的最後,那個煊赫一生的男人,瘋了。
愛是求而不得欲罷不能,滕宴得到所有人都羨慕的一切,卻得不到自己的真正的想要的。
蘇奚推開門,門裏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站著一個身影。
意料之中的會來,意料之外的是今天。
蘇奚瞥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走到床邊坐下:“怎麽,解決好了?”
霍恩自然而然的半跪在地上,給蘇奚托下鞋子。
蘇奚動了動腳丫子,瞥了眼男人眼底的烏青,最終還是沒從那雙大手中掙脫出來。
霍恩做完了奴隸該做的事,把蘇奚放在水裏,麵對那一聲光滑白皙,宛如神作一般的身體,破天荒的沒有帶上欲望。
奴隸準備好了一切便退了下,他早就習慣了少爺洗澡時不愛有人服侍的習慣。
“我已經給了父親一半的財產,讓他們到西地中海去生活了。”
蘇奚嗤笑一聲:“他們怎麽可能放棄到手的富貴。”
他們比水蛭還要貪婪,緊緊的黏在霍恩的身上吸血,即便自己已經達到了再也無法承受的地步,還是無限度的張開口器。
霍恩低笑:“如果他們不願意離開,我便辭退指揮官的重任,從此不再給他們提供財富。如果他們去了西地中海,我還會看在血緣關係的份上提供財富供他們揮霍。”
霍恩言語中極為輕描淡寫,但蘇奚卻並不相信這個人處事會用如此溫和的手段。
“至於薇娜。。”
霍恩瞥見貴族少年眉間的輕蔑,唇角微微勾起,伸手捧起一捧水淋在少年的肩膀上,啞聲道:“見過盛世玫瑰的人,又怎會允許自己和一朵不知名的野花在一起。”
不是和,是不允許,霍恩的話語透著一股勢在必得,和掩蓋在平靜語氣下的強大自信。
蘇奚耳尖動了動,傲嬌的哼了一聲,“就怕看膩了玫瑰,也想嚐嚐路邊的野花。”
隻是他剛說完,下一刻身後便擁上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蘇奚驀然睜開眼睛回頭。
果不其然,這狗男人又不好意思,脫的赤條條。
霍恩眉眼帶笑的湊過來,“那就讓我這個辛苦的園丁,來溫柔嗬護玫瑰成長,讓他綻放出絢麗而嬌豔的百態。”
水波**漾,每一層緩緩向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