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奚小小的驚呼一聲,雙手溺水似的緊緊抱住萬重山的脖子,整個腦袋害怕的拱在萬重山的懷裏。
大約是真的嚇到了,蘇奚說話的聲音都帶著一絲發顫,“你,你要摔死朕!”
萬重山心安理得的享受蘇奚害怕又不得不倚靠的身子,聞言淡聲答道:“是又如何。”
蘇奚呆了呆,這萬重山雖說經常犯些大不敬的事,但也未真正說出要他死的話。
蘇奚眼眶一紅,聲音又急又氣,“你這是弑君!是大不敬!”
萬重山垂眸掃過小皇帝縮成鵪鶉的模樣,唇角上揚,從麵上來看,大將軍的心情似乎極其愉悅。
小皇帝紅唇的唇瓣張張合合個不停,翻來覆去隻會說兩句無傷大雅的咒罵。
對市井中摸滾打爬中張大的萬重山來說根本造不成什麽法術傷害。
相反,要是把小皇帝丟去邊疆,肯定要被邊疆將士的口無遮攔給說的麵色羞紅。
蘇奚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痛,見他都快磨破嘴皮子裏萬重山連眉毛都不動一下,蘇奚立刻又在心底暗搓搓的盤算起物理攻擊。
習武之人萬重山五感敏銳,蘇奚做個什麽小動作,他表麵上雖然沒有反應,但都納入了眼底。
萬重山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抱著小皇帝的手掐了一把勻稱的小腿。
小皇帝立刻跟掐住了七寸的蛇一樣渾身僵硬的不敢動彈。
這樣僵硬一直持續到萬重山走到宮門。
蘇奚這才反應過來萬重山居然打算將他帶出宮!
“萬重山,放我下來!我不出去!”
蘇奚開始死命掙紮起來,開玩笑,在這宮裏那麽多耳目,萬重山好歹能收斂一下。
要是到了宮外,他是生是死都沒人知曉。
萬重山拍了他屁股一把掌,拿出對將士時冷厲的麵容,低喝:“不許動。”
蘇奚磨了磨牙,“不動難道要你奪了這天下嗎?”他餘光瞥見駐守宮門的帶刀侍衛,眼睛一亮,張口就要喊。
卻被萬重山接下來的話生生打斷。
萬重山陰森森的掃了他一眼,“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皇帝穿著女裝,還被我抱在懷裏嗎?”
蘇奚身子一僵,嘴巴張開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能愣愣的看帶刀侍衛恭敬的朝萬重山行了一禮。
然後打開宮門。
蘇奚望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安全區,心底嘩啦啦的泛起了大水。
還守個屁的宮門,你們的皇帝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光明正大,明目張膽!
被劫走了。
走出大老遠,蘇奚還隱隱約約看到其中一個侍衛遠遠朝這裏看了一眼,模糊不清的說了一句,“沒想到大將軍這般凶煞之人,居然待他夫人極好,連走路都舍不得。”
聽語氣似乎還有豔羨的意思,蘇奚差點一口老血沒噴出來。
蘇奚本以為出了宮門好歹能有一輛馬車等他。
沒想到卻是幾匹高頭大馬。
遠遠的見到萬重山過來,那幾匹駿馬在原地踏起了蹄子,高高揚起頭迎接。
蘇奚已經被萬重山放了下來,不情不願的被扯著手走,蘇奚撇了撇嘴,“就算要殺我,你好歹也避避風頭吧。”
萬重山拉著他的手一頓,淡淡斂下眸子,“上去。”
蘇奚望著他們停下來的地方,那裏立著一匹高高的黑色駿馬,按照蘇奚的身高,還得仰頭才能看清全貌。
蘇奚望了望那離地頗高的腳蹬,預估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他現在還穿著裙子,若是硬踩著上去肯定……
蘇奚咬了咬唇,“我,我上不去。”
萬重山唇角似乎是極快的上翹了一下,托著蘇奚的腰踩著腳蹬好歹坐了上去。
萬重山看著蘇奚坐好後便轉身跟身後的副將說了什麽。
他說了什麽蘇奚沒有聽到,望著萬重山背過去毫無防備的後背,蘇奚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極快的扯起韁繩,雙腿一夾馬肚子。
沒想到吧,小爺也會騎馬。
副將麵對蘇奚,看到小皇帝的動作時怔了怔,“將軍。”
“嗯?”萬重山眉毛一挑,好整以暇的轉過身,看俊馬上一臉無事發生的蘇奚。
蘇奚一臉的歲月靜好,目光狀似無意瞥向看向其他地方。
正副將沒忍住,憋著笑道:“絕影是將軍的坐騎,除了將軍,沒有人使喚的動。”
似乎為了印證他的話,黑色駿馬親昵的低下頭蹭了蹭萬重山的手臂。
坐在馬上的蘇奚磨了磨後槽牙,可也不至於和一匹畜生置氣,隻能和自己賭氣,兩隻腮幫子氣乎乎的鼓起來。
又變成了河豚形態。
萬重山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扭頭對副將頷首,“我說的都記住了嗎?”
副將抱拳行了個禮,“回將軍,屬下明白!”
萬重山點了點頭,在蘇奚驚悚的目光下翻身上馬。
蘇奚呼吸一亂,身後已經貼上了一個溫熱的身體。
腰兩側橫過兩隻手,包著蘇奚的手握住韁繩。
男人的呼吸就在耳邊,吹的蘇奚耳根癢的不行,蘇奚臉蛋一紅,掙紮的往前挪動。
可他一動,身後的男人又貼了上來。
蘇奚氣極,“萬重山!”
卻聽爾後傳來男人漫不經心的低笑,“皇上,不想摔下去,就坐好。”
隨著他的話落,原本握著韁繩的一隻手按著蘇奚的小腹往後,切切實實的將蘇奚按進了萬重山的懷抱。
蘇奚徹底被圈進了男人的領地。
黑色的駿馬重重的噴出一口氣,隨後揚起蹄子開始跑了起來。
蘇奚被這馬猝不及防的奔跑嚇的腳一滑,有些慌亂的撲騰起來,馬腹的腳蹬是根據萬重山的腿長調的,蘇奚無處著力,隻能軟軟的踩在萬重山屈起的膝蓋上。
不一會兒,就到了市井之地。
萬重山望著麵紗下臉龐幾乎紅的滴血的小皇帝,唇角微揚,湊近了蘇奚的耳垂,不懷好意的低聲道:“皇上若是害羞,可以躲在臣的懷裏。”
四周都是好奇的目光,蘇奚閉了閉眼,認命的躲進萬重山的懷裏。
至於萬重山要帶他去哪裏,這個已經不歸蘇奚操心了。
總歸不是什麽好地方。
不過到了原陽城外的軍營時,蘇奚還是呆了呆。
以至於他發軟的腿都沒反應過來。
還是在即將軟倒時被萬重山扯住才反應過來。
蘇奚麵色有些不忍的收回目光,聲音有些發啞,“這些,都是剛下戰場的將士嗎?”
原陽城外暫時駐紮的軍營,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到處都是熱血沸騰的操練聲,和將士們凱旋歸來的大肆慶祝。
相反的是,是無數受傷的將士。
有妻子日日以淚洗麵,苦苦等待的丈夫,缺了一條腿。
有老人夜夜盼望的兒子,裹上了白布。
雖然蘇奚有意不去看那些躺在**受傷士兵的模樣。
但那些無時無刻不存在的呻吟還是會裹挾一幕幕殘忍的戰爭傳到到他的耳邊。
萬重山一隻手拉住蘇奚,防止他的身體歪倒。
聞言淡淡的嗯了一聲,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戰爭一旦開始,便沒有真正的輸贏,刀劍無眼,誰也不知下一刻馬革裹屍的是誰。”
蘇奚恍然想起皇宮大殿上的金碧堂皇,想起剛剛原陽市井喧嘩繁榮的模樣。
原來一牆之隔,是近鄉情怯的士兵。
蘇奚抿了抿唇,“這就是你想給我看的嗎?”
萬重山抿唇不語。
蘇奚稍稍抬頭,望著萬重山半張側臉。
邊疆的風都是帶著刀子,那裏氣候惡劣。
銅蘭國生活在那樣的環境早已熟悉,可大慶的士兵卻不一樣。
適應了中原氣候的他們乍一到那般窮山惡水時,確實被銅蘭打壓的幾乎無法呼吸。
萬重山原本的麵容白皙俊秀,三年後卻完全換了一個人。
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麵容輪廓愈發深邃,眉間總含著一抹凝重。
就連眼角眉梢都會不經意間流露出刀子般的鋒芒。
三年了,萬重山又經曆了什麽?
不知不覺間,蘇奚被萬重山帶進了一個看起來比其他帳篷豪華一些的軍帳。
蘇奚回過神,望了望隻剩他和萬重山的空間。
心底立刻升起了危機感,掙脫萬重山的手跌跌撞撞的後退,“你,你要做什麽?”
萬重山眸子微斂,“過來。”
見蘇奚搖頭抗拒,他眉間閃過一絲不耐,箍著蘇奚的手帶到了**。
蘇奚磕到了床邊,腿一軟倒在了**。
**鋪著細軟的虎皮,蘇奚倒上去倒是不太疼,隻是下一刻萬重山的動作讓他呼吸猛然一促。
蘇奚剛想起身,就被萬重山一隻手按著肩膀不容置疑的壓了下去,蘇奚的掙紮對男人來說微不足道。
萬重山屈起一隻腿,分開了小皇帝的雙腿,然後伸出隻手朝蘇奚的腰間伸去。
蘇奚睜大眼睛,瞬間爆發出極大的掙紮,踢開萬重山極力朝牆壁貼去,紅著眼睛急促道:“萬重山,你要做什麽!”
細細一看,就會發現小皇帝瘦弱的肩膀還在微微的發顫。
整個人就像崩到極點的貓,豎起了渾身的毛發。
萬重山怔了怔,的確被小皇帝猝不及防的爆發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手裏還捏著小皇帝的腰帶,推搡之間小皇帝腰間的衣物已經散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