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雲瑋第一次被斯驥敖用這樣森寒的眼神看著,身體不由一抖,喃喃的說:“哥,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小寶太小了,怕他去幼兒園受委屈......”
斯驥敖本想再訓斥曲雲瑋幾句,但見小寶用困惑不安的大眼睛看著他,很是害怕的樣子,斯驥敖無奈的閉上了嘴。
自從佰楠楠被綁架以後,小寶每天都同曲雲瑋生活在一起,在小寶的心裏,曲雲瑋是像媽媽一樣的存在。
曲雲瑋如此愛護小寶,確實有她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她對小寶的愛也是真的,斯驥敖不能簡單粗暴的掐斷曲雲瑋和小寶來往。
斯驥敖緩和了一下語氣,說:“小寶是我的兒子,沒有那麽嬌弱好欺負,我決定了,明天送小寶去幼兒園,他放學以後還可以來這裏的。”
曲雲瑋不敢再出言阻攔斯驥敖,乖巧的點點頭。
斯驥敖哄著小寶又玩了一小會兒,見孩子睡覺的時間快到了,就把小寶交給了保姆,他離開了商九的大宅子。
他吩咐司機開車去醫院,他急著想得到關於佰楠楠的消息,現在隻有江夏一個突破口。
斯驥敖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了,醫院的走廊裏靜悄悄的。
江夏的病房門口守著兩個保鏢,看見斯驥敖過來,都恭敬的行了一個禮,“斯先生好!”
斯驥敖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拘禮,他推門走了進去。
江夏住的是個套間病房,江夏住在套間裏麵,斯驥敖一走進病房,就聽見了套間裏塗猛說話的聲音,“你怎麽這樣傻啊,做出這樣糊塗的事情!”
江夏的聲音微弱低啞,自嘲的說:“我傻嗎,我一直覺得自己很聰明的。”
塗猛恨鐵不成鋼般咬牙說:“你那是自作聰明!你明知道咱哥有多敏感,多精明,你明明知道他遲早會發現你的,你還做這樣的傻事情!”
江夏苦笑,“我這輩子最大的失敗,就是自作聰明,我真的沒想過他會發現我,我以為我付出這些努力,我會成功蒙蔽過他的!”
塗猛重重的歎了口氣,“這次咱哥是真生氣了,你如果知道安思年什麽情況,就都說出來吧,這樣他才能消消氣,我們再勸勸他,他就可以放過你了!”
“不會的,他已經恨透我了,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他怎麽會放過我!”江夏的聲音裏透著絕望。
“你還是不了解咱哥,他這個人是外冷內熱型的,非常講義氣的,咱們在一起共事這麽多年,哥都把咱們當做兄弟姐們來看,就像當初,如果不是念在我們相交多年的情分上,他就不會放你一條生路了!”
斯驥敖暗笑,這個塗猛還真是狡猾,很會繞圈子哄人啊!
江夏遙想著當年,沉默了一陣子,輕聲的說:“確實是我太自私了,太自以為是了,做了很多傷害咱哥的事情,無論他怎麽對待我,都不算過分的。”
“既然你知道傷害了咱哥,就該說出安思年
的事情來,這樣也算是對咱哥的一種彌補啊!”
重病中的江夏突然笑了,“塗猛,你真是咱哥手下的得力幹將啊,能文能武,還擅長計謀,當初我怎麽沒有看出你這樣有才呢!”
塗猛難得被江夏誇獎,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我這不都是為你好嗎,咱哥現在的狀態很差,如果你執意不肯說出安思年的情況,他不定會用什麽手段折磨你呢!
而在這件事情裏,理虧的確實是你,你真不該假扮佰楠楠回來騙他,你也知道的,當初為了營救你,咱哥差點死在那個山澗裏,結果這一切都是你導演的假戲。
你自己想想,咱哥當年在那些流氓手裏救了你,供你吃,供你喝,讓你學習各種本領,你不該做白眼狼,轉過頭來咬他一口啊......”
“我沒有想咬他,我隻是愛他!”江夏被塗猛說的情緒激動起來,她覺得塗猛冤枉了她,扯著嘶啞的嗓子辯駁,“我怎麽會舍得害他,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他,我為了他付出那麽多,吃了那麽多的苦......”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應該希望我過的幸福快樂,而不是把你自私的想法強加到我身上。”斯驥敖站在外麵聽了一會兒,實在聽不下去了,走進病房裏麵。
江夏被突然出現的斯驥敖驚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涼氣,閉上了嘴。
塗猛舔了舔嘴唇,將病床邊的座位讓出來,站到一旁。
斯驥敖並沒有坐下,居高臨下打量著趴在病**,臉色慘白的江夏。
江夏後背受傷很重,此時背上都敷了藥,隻能趴著或者側臥。
她見斯驥敖麵沉似水,眯著深邃的眼睛打量著她的後背,她的精神立即緊繃起來,被子下麵的手不由攥緊成拳。
江夏真是被斯驥敖打怕了,她算徹底見識了斯驥敖的狠毒,她非常擔心斯驥敖突然發狂,再將她後背上剛剛愈合的傷口撕裂了。
斯驥敖洞悉世事,覺察到江夏眼眸中的畏懼,他不緊不慢的說:“你把你所知道的安思年的情況都說出來,不然我有無數種辦法折騰你。”
江夏閉了閉眼睛,不敢再同斯驥敖作對,澀啞的開口,“安思年雖然跟我是合作關係,但他非常狡猾,並沒有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我知道他一部分的情況。
他的媽媽傻了,現在南方一家養老院裏,安思年會定期去看他的媽媽。
安思年有個非常得力的女助手叫阮阮,曾經在G大讀過書,成績非常好,後來去了米國.......”
斯驥敖聽江夏肯說出安思年的情況,不由暗暗鬆了口氣,這都是尋找佰楠楠的重要線索。
他眯著眼睛,非常認真的聽著江夏說話,暗暗祈禱這次可以將佰楠楠救出來。
佰楠楠經曆了一次生死逃亡後,不再對逃跑寄於任何幻想了,她被那片漆黑可怕的樹林嚇破了膽子。
她由安思年的話裏知道,那天是保鏢發現她不見了,阮阮昏倒在地
上,保鏢立即就給安思年打了電話。
那些保鏢手裏沒有樹林裏布雷地圖,那張地圖隻有安思年和阮阮知道,但阮阮又昏倒了,保鏢們不敢貿然的進到樹林裏去追佰楠楠。
安思年正在外麵辦事,聽說這個消息後,也不再辦事了,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佰楠楠非常感激安思年以最快速度趕回來,在之後的這段日子裏,她再不同安思年吵鬧了,也不故意同安思年找別扭了。
她有些接受了眼前這個事實,也許她一輩子都要同安思年生活在這裏了。
一輩子啊,那麽漫長的光陰,她當然要想辦法對自己好一些。
佰楠楠每天上午吃過飯,按時做瑜伽,然後看電視,打遊戲,吃過午飯後睡午覺,下午做十字繡或者畫畫,看看電視,吃過晚飯後同安思年一起出去散步,日子過的非常有規律。
在佰楠楠樹林遇險後,安思年再也沒有離開過佰楠楠的身邊,每天從早到晚的陪著佰楠楠,為佰楠楠做飯,洗衣,同佰楠楠聊天解悶。
如此的日複一日,佰楠楠真的以為她的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斯驥敖在江夏那裏得到安思年的諸多信息,他按照江夏提供的信息去尋找,發現所有事情都晚了一步,在他們找來之前,安思年把經營的公司轉讓了,把他媽媽也轉移到其他地方。
他們調查到了那個叫阮阮的女孩子是誰,但這個阮阮卻失蹤了,就在斯驥敖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阮阮竟然又出現了,獨自生活在英國的一個小鎮子上。
斯驥敖派人二十四小時監視著阮阮,但阮阮深居簡出,很少出門,更不同任何人來往。
他們的人在盯了阮阮半個月後依然沒有任何結果,塗猛有些沉不住氣了,向斯驥敖建議,“哥,不如我們去把這個女人綁來吧,像對江夏一樣審問她,江夏都扛不住的刑罰,她也一定扛不住的,自然什麽都招了。”
“不可以,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啊!”斯驥敖嚴肅的否定了塗猛的提議,“安思年和他媽媽對這個女人有恩,這個女人對安思年有著絕對的忠誠,她為了安思年寧願做任何事情,如果我們酷刑審問她,她會寧死也不說話的。
而安思年同這個女人一定是有來往的,如果咱們綁走了這個女孩子,隻怕會打草驚蛇,佰楠楠還在安思年手裏,怕他們對佰楠楠不利。”
“那怎麽辦啊?”塗猛困惑撓撓腦袋。
“繼續調查,等待時機。”斯驥敖沉聲吩咐,他不信安思年和這個阮阮會一直深藏不露。
終於,阮阮在家裏呆不住了,她先到附近的醫院做了孕檢,然後乘著飛機飛回了國內,在邊境處的一座小城裏徘徊了很久,最後在城裏住下了。
這個阮阮已經懷孕快八個月了,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做飛機長途飛回國內,然後在這個不美麗,也不特別的城市住下。
莫非安思年就在這附近,她在等著聯係安思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