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衣少年這朵在橢圓台上飄搖的小紅花仿佛隨時要被雨打風吹去, 他見狀不對,長腿一邁,便想要跳下去。

誰知時樾直接扯住他一條腿, 花衣少年索性雙眼一閉,直挺挺地躺下裝死。

他高呼:“啊,我輸了!”

“起來!”時樾生氣道。

在時樾的認知裏, 不戰而敗,最是恥辱。

“我不。”花衣少年扭頭衝著那邊的負責人大喊道, “小爺輸了, 心靈和精神上都遭受重創, 還不快把小爺我抬下去!”

負責人連忙宣布比鬥結果。

時樾戴著白色羽毛麵具,站在那裏很迷茫, 像個被人欺負的孩子。

他遙遙看向前方感應到同源血脈的地方,雙手有些緊張地絞著麵前的衣裳。

不知道該怎麽才能讓哥哥滿意……

洛雲野眉頭凝起, 心裏突然升起一種古怪的年齡錯位感。

花衣少年離得近,清楚地見到時樾這副無助的模樣。這人平日裏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今日分明被欺負的是他,竟還裝可憐!

可惡啊!

“哎,等等!”花衣少年叫住要把他拖下去的人,驕傲地抬起下頜, 和揪著衣裳的時樾道,“你要和我比是吧?”

時樾聞聲, 視線轉移落在他的臉上, 點頭。

花衣少年躺在地上,脖子仰起了一個驕傲的弧度:“那既然是你求著念著要和我比, 那就得按照我的方式來比, 你可否答應?”

時樾:“可以。”

哥哥沒有走, 哥哥在看他,要讓哥哥滿意。

花衣少年用手肘壓地,從地上一躍而起,他在大紅牡丹花麵具後扯出一個笑來:“爽快!”

他和時樾拉開一段距離,又開始了上一場的鬥舞。

一邊動作一邊說:“你要和我比一模一樣的動作,跟上我,誰先做不動便算誰輸。”

時樾點頭。

然後眾人便見一向狂拽酷炫吊炸天的霸主瘋子跟發了癲似的,跟著常勝霸王花花一起扭腰踢腿拍手臂。

花衣少年沒崩住,直接笑出鵝叫。

全場一起鵝鵝鵝,氣氛十分歡樂。

旁邊的女修一邊笑一邊感歎:“花花真不愧為舞學大師!就連常勝霸主瘋子也抵擋不了這等舞學魅力。”

虞知瑤:“……”

舞、學、魅、力?

眼見白日裏那個殺人都要碎骨的瘋子這會子竟乖乖做起了小學生式廣播體操式鬥舞,虞知瑤都想給他來個第九套廣播體操播音。

怎麽看著有點傻乎乎的?

洛雲野:“……”

他默默抬手捂住了雙眼,透過指縫去看表演。

是的,不是比鬥,是表演。

此時花衣少年又轉換了鬥舞風格,雙手雙腿開始蹦跳,活力十足,最後還衝著看台處比了個愛心,發送wink,“愛你們呦~”

時樾身高腿長,做動作也很好看。他腦子裏都是贏了比鬥讓哥哥高興,所以跳起動作來從一開始的生疏,到後麵的越來越熟練,甚至是□□心的動作也不遑多讓。

他比愛心的姿勢是衝洛雲野的方向,於是那一批看台的粉絲們個個都在瘋狂尖叫。

活生生將一場流血的生死比鬥變成了明星演唱會。

距離洛雲野最近,生生受了這個愛心暴擊的虞知瑤:“……”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這不是有點傻乎乎,這是真的傻。

虞知瑤又看了兩眼,悄咪咪地靠過去道:“小雲,我覺得咱們不用綁。”

洛雲野移開手指:“嗯?”

“他有點傻。”虞知瑤想了想,又接了一句,“而且看上去特別好騙。”

洛雲野深以為然:“確實。”

否則也不會用看父兄的依賴眼神來看他了。

虞知瑤嗯了一聲:“那等拍賣會結束,咱們再去約他,問清楚一些事情。”

“好。”

兩人交流間,橢圓台上依然在進行誰也不碰誰的鬥舞,花衣少年舞種姿勢百出,隨著呼聲節奏律動的同時,氣喘籲籲道:“雖然方才浪費了我許多體力,但我絕不會輸!”

時樾屬於人狠話不多的類型,眼見哥哥今晚並沒有對他露出白日裏那種憤怒厭惡的眼神,他突然靈機一動,恍然大悟——

哦!原來哥哥是滿意這樣的比鬥!

時樾反應過來,如同被打通任督二脈,動作隱隱跟上花衣少年並且更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直接跳起了柔軟的舞姿。

花衣少年:“……”

不是,你怎麽還給自己加戲呢?

花衣少年絕不允許有人在他唯一的強項上打敗他,於是他學著時樾高抬腿至頭頂,而後又放下腿,很快地踮起腳尖轉圈,體力不支直接轉摔倒了。

花衣少年:“……”

可惡!他竟然在舞鬥上輸了,這個變態怎麽比他體力還強!

於是摔在舞台上的花衣少年含淚回頭,錘向地麵狠狠道:“我一定還會回來的!”

看台人群爆笑。

虞知瑤:“……”

這到底是什麽品種的沙雕?

時樾緩緩停下動作,以一個優美的舞姿結束。他仿若冷豔高貴地瞥了跌倒在地的花衣少年一眼,便急不可耐地朝著洛雲野的方向看過去。

哥哥喜歡這樣的比鬥,肯定很滿意吧?

洛雲野這回倒是沒有露出什麽喜怒,等到台上兩人都退場後,又接著看下一場。

兩人一邊看,一邊投靈石下注。

虞知瑤特地觀察了一下,押白羽輸的賠率非常高,一比一百,押贏的賠率則低得多的多。

那個藝名叫花花的少年,押輸的賠率也有一比十。

這要是幹成羽毛麵具男一票,直接原地發靈石財!

到時候,小雲就有足夠的靈石修煉了。

虞知瑤熟練地跟洛雲野咬耳朵,“小雲,明日羽毛麵具男上場時,你押他,我押對麵,咱們試一試。”

洛雲野點頭:“好。”

兩人在大鬥場內下注贏了不少靈石,幾乎是卡著點入了二樓的拍賣處。

拍賣的場地很大,兩邊的窗戶全部被簾子拉上,最前方是拍賣展示的圓台,後方是一排排的座位,上麵三樓則是一個個包廂,專為地位高或者消費高的修士準備的。

若不是有寶貝拍賣,虞知瑤和洛雲野這種在拍賣場連初級vip都算不上的,混都混不進來。

今夜不管樓上包廂還是樓下一排排座位,都被坐的滿滿的,兩人在最後一排無人處落座,一邊悄悄聊天,一邊注意周圍。

三樓。

紀芙坐在十二號包廂裏,窗戶處是展露拍賣台的水鏡。

她看著女修慢慢從後台上前,捂著額頭道:“令修,你真將自己那件魔靈鎧給拍賣出去了?”

黑衣少年淡然道:“尋不到方法,便主動製造契機。這叫引蛇出洞。”

紀芙:“那要是蛇沒被引出來,被其他人拍走了呢?這麽一件仙器魔靈鎧,有價無市,豈不是虧死了!”

“不會。”令修篤定道,“我在五日前便已將這魔靈鎧送入拍賣處,此物不凡,拍賣處也立刻宣傳出去。雁城大大小小有地位有修為的修士定然都得知了消息。雁城擁有三族勢力,那兩位天榜魔修皆出自魔王宮,不管哪一位身在雁城,這消息定然能傳至他耳中。”

這具仙器魔靈鎧,乃是當年令修幸運殺死一頭幼年魔蛟後,金陵宮宮主替他煉製而成。穿在身上防禦極強,可抵天人境三次攻擊。但因其出自魔蛟煉製,若魔族得到,其防禦能力可再擴至兩倍。

這樣的保命仙器,沒有魔族可以拒絕,像破虛境這等修為的魔族更不會放過。

紀芙又問:“那要是天榜魔修自己不現身交易,托別人來拍呢?”

令修笑道:“所以我自己先行拍下,讓他來主動尋我。”

紀芙:?

“不是,你哪來的靈石?這起碼幾百萬下品靈石起步吧?”

令修從儲物戒裏輕飄飄取出一張泛著晶瑩光芒的紫色卡片,“出來前,師尊將自己的紫晶卡借我一用。”

紀芙:“……”

她整理了下儀容和衣裳,湊上前嚴肅且認真道:“敢問尊者還收徒嗎?要求是什麽?你看我怎麽樣?”

令修:“……”

此刻一樓處已經拍賣起第一件物品。

拍賣台上穿著藍裙、麵戴雀鳥麵具的女子笑意盈盈地掀開第一件紅布,露出裏麵一大塊晶瑩的綠色。

她的嗓音如黃鶯出穀般悅耳動聽:“綠晶,煉器材料,在淬煉時加入,可使仙品以下的武器增加堅硬度,這塊綠晶分量不小,可煉製兩次。起拍價為五千下品靈石。”

眾人開始競相出價。

“六千下品靈石!”

“七千下品靈石!”

“七千五百下品靈石!”

……

最終,第一件綠晶以九千下品靈石成交。

台上物品一件一件地拍賣。

前四件都是虞知瑤撿漏的煉器材料,除了綠晶,其他都拍出了不亞於一萬下品靈石的價格,第四件天寒精粹更是被旁人以五萬下品靈石拍下。

虞知瑤頓感一夜暴富。

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身體也不累了,她感覺自己還能一口氣撿漏個幾天幾夜。

這麽多靈石,或許能給小雲在市集淘到不錯的裝備。還有扭蛋果,定然能輔佐小雲修煉進步飛速!

洛雲野則想著用靈石和小小妖參果給虞知瑤換能夠提升修為的靈物。

兩人各自琢磨著,台上一件一件的物品被競拍結束,直到最後一件物品被推出來。

戴著雀鳥麵具的藍裙女子退後兩步,退到那件足有一人高的物品身邊,笑道:“我雁城大鬥場今晚拍賣的最後一件物品,想必眾位貴賓期待已久!”

她將紅布緩緩扯下,露出裏麵東西的真容。那是一件通體漆黑的鎧甲,隱約間仿佛有鱗甲的暗光流過,一股極強的壓迫力撲麵而來。

女子道:“這乃是仙器鎧甲,而且是用一條魔蛟的皮與筋骨製成的仙器魔靈鎧!防禦能力在防禦仙器中都屬上乘,可抵天人境三次全力攻擊。若為魔族所用,防禦能力將再次提升一倍。起拍價,三百萬下品靈石!”

虞知瑤知道這副魔靈鎧適合小雲,但一聽這起拍價,差點忍不住流下了貧窮的眼淚。

她戀戀不舍地看了那副鎧甲兩眼,將腦袋湊過去,低聲寬慰身旁人道:“小雲,日後咱有錢了再買好的。或者等咱們見了我師父,讓師父給你煉好的。”

洛雲野悶聲笑著,也安慰她:“小魚,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是必需品。”

虞知瑤又心生憐愛了。

聽聽,多麽體貼懂事的小雲啊!以前沒有……是在小門派被迫害的連靈石都不發,更別說能有什麽防禦靈器。

虞知瑤還記得初見時,小雲一個如此嬌弱的符修,身上卻連一件最基本的防禦靈器都沒有。

“以後得有!”虞知瑤捏拳道,“別人沒有,但小雲要有。”

洛雲野微微勾起唇,無奈笑道:“好,要有,小魚也要有。”

兩個小學雞在為給對方套裝備而你一言我一語,台上那件仙器魔靈鎧的爭搶已經落入尾聲。

原本爭搶的人很多,包廂內的人皆是為了此物而來,隻是如今叫價太高,已經超出了這件魔靈鎧本身的價格,場上漸漸歇了聲息。

藍裙女子大聲道:“好!三號貴賓室出價八百萬下品靈石!”

“十二號貴賓室出價一千萬下品靈石!”

“三號貴賓室出價一千一百萬下品靈石!”

“十二號貴賓室出價一千三百萬下品靈石!”

藍裙女子略顯激動的聲音在場內回**。

三號包廂。

戴著黑龍麵具的男人沒有再出價,他麵色沉沉,一腳踹翻旁邊正在彎腰道歉的中年男子。

“廢物!待在雁城這麽多年,身家隻有一千一百萬下品靈石?”

“殿下,是我的錯。”中年男子顫抖佝僂的身體,不停對著傅堯道歉。

“此魔靈鎧價值最高六七百萬下品靈石,這一千三百萬下品靈石遠遠溢價出兩倍!”傅堯像是想起什麽,低下頭陰惻惻道,“即便是我魔修,也不會拍下這麽貴的魔靈鎧?除非是那等身受重傷,不得不用上魔靈鎧的……魔修。”

他的手指已經掐在中年男人的脖子處,緩緩收緊。

中年人額頭青筋綻出,眼珠微凸,雙手向前撲騰,求饒道:“殿下……殿下……”

傅堯深黑暗沉的眼睛裏覆滿陰翳和狠厲,他略略鬆了手指,微涼的嗓音如來自地獄般令人膽顫:“說,時樾在哪裏?”

中年人顫抖道:“不……不知道。”

“不知道?”傅堯笑了一聲,手指一個用力,便將中年人的頸骨折斷。

他拿下中年人的儲物戒,輕點數量,裏麵確實隻有一千一百萬靈石。

但傅堯壓根不相信此人在雁城多年隻有這些積蓄,怕是那大頭的積蓄,早就在他眼皮底下,瞞天過海,交給時樾那個小畜生了。

畢竟時樾那個小畜生,才是魔王真正的血脈子嗣。

此番天榜一事,魔王派他與時樾一起,混入雲境聖地,以待時機,去暗中除掉天榜人族修士。

傅堯對殺天榜人族沒有多大興趣,但他對殺了時樾倒是興趣十足。隻要殺了時樾,未來的魔王之位便會落入他之手。

誰知時樾那小畜生運氣好,重傷逃到雁城中,即便是他暗中傳信於雲境聖地,在靈通鏡裏散播消息,也搜尋不到他的任何蹤跡。

傅堯那雙深黑的眼瞳裏積聚濃重的怒氣,他一腳將中年男子的屍體踢開。

怪不得誰也尋不到那小畜生,想來是與這魔修聯係上,被他偷偷藏了起來。

若非今晚這魔靈鎧之爭,價格實在太高暴露一二,他還尋不到時樾的蹤跡!

傅堯篤定,除了魔修,妖族與人族根本不會為這件魔靈鎧拍下如此高的價格。

他跟著時樾入了雁城後,早就暗地召集了城裏所有魔修。最富有的魔修都在他這裏,不可能會有魔修出更高的價。

隻除了……被富有魔修偷偷藏起來,並且暗中給了靈石的時樾!

時樾身受重傷,短時間內無法使用魔氣,是最需要得到魔靈鎧保命的魔修。

包廂的水鏡裏,藍裙女子已經宣布了魔靈鎧的歸屬,以一千三百萬下品靈石的成交價歸於十二號包廂。

傅堯冷笑,指尖燃起一朵黑色火焰,落在中年男人的屍體上,“為魔王血脈而死,你倒是衷心!”

他沒有離開,隻推開包廂門的一角,暗中窺探對麵十二號包廂之人。

十二號包廂。

紀芙正在哀嚎,“天哪,拍賣場抽成百分之五,豈不是要抽一百多萬下品靈石。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靈石啊!”

令修:“師尊說,像這等必要的外物犧牲,該犧牲時不可節省半點。”

紀芙歎了口氣:“尊者真的好有錢任性,我下個話本的靈感有了。女人,看,這就是我為你買下的拍賣場!”

令修無語。

“方才三號包廂與我競爭的價格遠遠超過魔靈鎧本身的價值,裏麵定然是位魔修,至於是不是天榜魔修……”令修道,“我先出去,你在後麵跟上。看看魔鈴引有沒有反應。”

紀芙凜著麵容,重重點頭。

以魔鈴引為中心,三丈之內,若出現符合要求的魔修,就會有輕微的動靜。距離越近,鈴聲越響。

令修和紀芙一前一後地推門而出。

傅堯從門縫裏看清對麵十二號包廂裏出來一位戴著純黑麵具的黑衣男子,身後還跟著一位金鳳凰麵具的女子。

他微微眯起眼,也慢慢推門而出。

包廂裏和樓下一排排座位的人紛紛起身,去成交的成交,離開的離開。

虞知瑤和洛雲野還坐在一樓最後一排裏,她震驚當場,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靈石。

一件防禦仙器,就賣上千萬下品靈石,她現在轉行還來得及嗎?

洛雲野倒是沒什麽感覺,不管是仙器還是靈石,他以前都沒有。

所以他很是淡定地起身,拉著那根紅色姻緣帶,“小魚,去拿咱們的靈石。”

“好好。”虞知瑤跟著起身。

好歹還有十多萬下品靈石呢,也算是一夜暴富,能給小雲淘些修煉之物了。

虞知瑤想到這,突然又滿足了。

兩人沿著拍賣場特有的交易通道,進去後,拿出拍賣物品的牌子結算完靈石,扣完拍賣的抽成費用,差不多剛好十萬塊下品靈石。

虞知瑤辦了一張最基礎的白色靈石卡,花費五千靈石,然後將剩下的靈石全部存進去,交給洛雲野。

兩人快快樂樂地離開拍賣場。

此刻距離子時宵禁還剩半個時辰,一樓的大鬥場依舊燈火通明地比鬥,隻是人已經少了許多。

虞知瑤看了看時間,提議道:“小雲,不若咱們明日白天來下注,順帶試探白羽,晚上再去夜間市集淘寶貝!”

洛雲野點頭應下。

兩人沿著樓梯出了大鬥場。

虞知瑤拿出水果給洛雲野,兩人一邊吃宵夜,一邊慢慢悠悠地逛回去。

*

拍賣場內,因為拍賣成交價過高,令修和紀芙進入了一條特殊的交易通道。

他用紫晶卡交付完一千三百萬下品靈石,便將那件魔靈鎧收了回來,並且穿在身上。

負責人提醒道:“兩位貴賓可否要換上新衣裳與新麵具?”

令修搖頭。

負責人也微笑點頭,將兩人送出通道,示意他們從特殊暗門離開。

令修和紀芙離開,兜兜轉轉又往大鬥場的大門走過去。

越往大門走,紀芙掛在腰際的鈴鐺開始有些微的動靜,她連忙拽了一下令修的袖子示意。

此時街道上行人並不多,前方隻有一個戴黑龍麵具的人,正陰惻惻地盯著他們。

距離那人越近,魔鈴引便開始從些微動靜到開始發出一點響聲。

傅堯聽到一點奇怪的鈴鐺聲,他正覺得有一絲不對,隻見時樾和隨行的女魔修突然衝上前來。

那一點鈴鐺聲突然急促地響起來,震得他恍惚遲滯了一刻。

就是這無法動彈的一刻,他被伏魔琴的琴音和一柄閃爍青光的大刀給襲擊。

伏魔琴最是克魔,傅堯生生承受了攻擊。同時那柄大刀欲要將他穿膛而過,隻是因為衣裳裏的軟甲,延緩了那柄刀的刺入。

刀尖穿透軟甲,捅進血肉後,傅堯終於擺脫了魔鈴引的控製。

他連連退後幾步,喉中噴出鮮血,喚出一柄漆黑長/槍,怒極道:“卑鄙無恥的人族修士!”

傅堯知道那柄刀的厲害,他用長/槍勉強抵禦攻擊,然後用遁地術,想要逃跑。

逃走前,被伏魔琴重重砸上了腦袋,腦袋一陣眩暈。

令修追出去,紀芙熟練地撈起伏魔琴,也跟在後麵追。

傅堯遁地之後,傷勢過重,需要去吸食魔修的魔氣來恢複。

隻是有雁城麵具遮擋,分不清是人是魔還是妖。

於是,這一路的街道上,傅堯見一個殺一個,想要碰運氣吸食魔氣。

如今接近子時,行人不多。

傅堯沒有吸食到一個魔族,心情越發躁鬱,不過他很快又碰到了行人。

那是兩個正在悠閑啃著水果的修士。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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