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洗完澡出來,看到常路明坐在落地窗邊十分投入地寫著東西,他放輕腳步走近。
欣賞著常路明安靜沉思的神情,他出聲問道,“又寫歌詞了?”
常路明聽到他的聲音立即翻過壓在信紙下的雜誌,將寫的內容藏得嚴嚴實實。
袁野笑著道,“不敢給我看?”
常路明抬頭看他,十分直接地回道,“嗯,不敢。”
袁野不懂常路明在害羞什麽,明明一首新歌出來的時候,常路明會迫不及待讓他第一個聽。
……大概是創作期間有什麽他不懂的奇怪規矩吧。
袁野轉而催促道,“快去洗個澡睡覺吧,明天要7點起來。”
“嗯。”
常路明抱著手中的雜誌,從軟榻上下來。
袁野以為他就要走上二樓,他卻忽然回過身來,問道,“袁野,你會不會擔心你的筆友?”
“他閉關了這麽久,都沒有聯係你……”
袁野不理解道,“怎麽突然問起他?”
常路明緊緊捏著手裏的雜誌和信紙,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突如其來的好奇心……
總不能說因為一封還未寫完的信,讓他忽然很懷念那段寫信交流的時光。
袁野看他沉默了,問道,“難道你很想跟他認識?”
……跟過去的自己認識嗎?
常路明點了點頭,“嗯,挺想的,覺得我們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
這是袁野預想不到的答案。但他也很認同,常路明跟小王子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說道,“他現在估計很忙吧,忙著準備比賽。我盡量不去打擾他。”
“你也經曆過這樣的階段,應該很了解他。”
常路明回道,“嗯,很了解。不過他一定能挺過去。“
他說得這麽肯定,袁野不免問道,“你都沒見過他,這麽相信他?”
常路明笑著回答,“相信。”
心中想著,我怎麽可能不相信自己,卻又說道,“我相信每一個真正愛音樂的人。”
這個答案,袁野無法反駁。
互道一聲晚安後,他們各自回了二樓的臥室。
袁野已經習慣了客房的床,今夜卻有些失眠。他點開了又一期的《天籟》第一季,觀看常路明的成長史。
到了節目中期,節目組已經熟悉每位選手身上的熱度,給常路明的鏡頭越來越多。而常路明的畫麵總是很安靜,在台下幾乎不說話。
袁野跟彈幕一起鬱悶道,“鏡頭都給你了,還不說話!”
到了最後的舞台,袁野將彈幕關了 ,專心看表演。
常路明又一次彈起了吉他,孤獨地站在台上,彈奏著憂鬱的曲調,
“我以為我可以,將自己最愛的浪漫,寫成了最美的詩。這些歌謠將陪伴無數人寂靜的夜晚,孤獨時刻,能感受到我想給予的溫暖……”
在單曲循環中,袁野漸漸感受到了困意,耳機一摘直接入睡了。
隱隱約約間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袁野!袁野……”
袁野在夢裏睜開了眼,瞬間身處家裏的臥室,正午的陽光從半開的窗戶透進來,有些刺眼。
樓下還在傳來何子晉和曹鵬鵬兩人的呼喊聲。袁野走到窗邊,很是無奈地望了眼樓下的兩人。
何子晉看到出現在窗邊的袁野,喊道,“袁野,下來玩啊!”
袁野推著自行車從單元樓裏出來,何子晉他們兩人立即蹬著自行車來到了他身邊,何子晉還沒喊夠似的,在袁野耳邊叫個不停,“袁野!袁野!”
跟個聒噪的鸚鵡似的。
袁野坐上自行車,瞪了他一眼,“幹嘛?”
何子晉安靜下來,卻還是嬉皮笑臉的,袁野又問道,“你們找我不能打電話嗎?非要在樓下喊?”
何子晉很是驕傲地回道,“我就要喊你的名字,這樣小區裏的人就會知道我跟狀元認識。”
袁野,“……”
不能跟傻子計較……
三人一同騎著車離開了小區,這會兒太陽暴曬,隻有曹鵬鵬一手撐著傘遮太陽。
他們路過了街道上高高掛起的橫幅,上麵寫著的正是袁野的名字。高考成績公布三天了,曹鵬鵬還在激動中,“袁野!我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你竟然考了滿分哎!”
何子晉跟著問道,“你是人嗎?”
袁野回他一句,“是。”
曹鵬鵬被逗笑了,車騎得歪歪扭扭的。又問袁野,“現在應該各大學校都在搶你吧?”
袁野還沒回應,何子晉不禁羨慕道,“我也好想體會這種被搶的感覺。”
袁野建議道,“你可以重考一次。”
何子晉不想說話了,“……”
他們到了羽毛球館,將車停在了外麵的停車場。羽毛球館內人不多,這麽熱的天,沒幾個人願意出來運動。
三人盡興地打了一下午的羽毛球,袁野出了一身汗後坐在場館門邊,忽然感覺外麵的天色變暗了,再過一會兒,暴雨來襲。
何子晉他們收起了球拍,走到場館門邊,望著外麵的大雨,何子晉擔憂道,“隻有鵬鵬一人帶了傘,咱們要怎麽回去?”
袁野說道,“外麵有家超市,等雨小了去買把傘吧。”
等了半小時雨才小了一些,他們三人擠著一把傘到了停車場。
何子晉先注意到了袁野車後座放著的雨傘,“袁野,你車上怎麽有一把傘?”
他拿起來看見上麵貼著一張便簽,寫道‘給袁野’。他把傘遞給了袁野,又疑惑道,“誰給你的傘?”
袁野拿著傘皺起了眉頭,“不知道。”
曹鵬鵬看到他這神情就知道他不想用,勸道,“你用吧,這人都沒想讓你認識他,隻想給你送個傘而已。”
“……”
袁野繼續拿著傘考慮了一陣,最終還是把傘撐開了,那張便簽被他隨手塞進了口袋裏。
何子晉和曹鵬鵬一起撐著傘去了超市,袁野隻能站在簡陋的停車場裏等著。他從兩人並肩離開的背影裏收回視線,望向羽毛球館外的街道。
才發現正對著他的街道邊停著一輛車,車邊站著一個人,側身對著他。袁野將手中的傘撐高了一些,視野放寬後那人的身形看得更加清楚。寬大的帽簷遮住了他的臉,他又將傘撐得很低,讓人看不清他的樣貌。
袁野在心中好奇道,這麽大雨,在等誰啊?
那人在雨裏站了十分鍾,幾乎沒有動過。
曹鵬鵬他們買了傘回來時,袁野正準備收回視線,忽然,那人抬高傘,回身望向袁野。
十分短暫的一眼,他隨即打開身後的車門,收了傘坐進了車內。車門緊閉後,袁野再也看不見那人的身影。
曹鵬鵬見袁野呆呆地望著外麵的街道,而等他看過去時,隻有一輛慢慢駛離的轎車,他問道,“看什麽呢?”
“看……”
當時的袁野並沒有回答,此刻在夢中漸漸醒來,心裏想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念道,“常路明……”
*
常路明:這麽大雨,在等你收下我的傘啊。
作者有話說:
我以為放假了,快樂日子要來了,天降論文任務待完成,假期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