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他不會認錯，袁野很確定夢裏出現的人是常路明。
但他不記得記憶裏是不是真的有這樣一幕。
袁野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他跟常路明怎麽可能這麽早就有聯係……
否定了這不切實際的猜想後他徹底清醒過來，頗為苦惱地歎了口氣。
怪自己做這種奇怪的夢。
楊帆刷卡進實驗室的時候，袁野正坐在躺椅上揉著脖子，看他來了意外道，“來這麽早？”
楊帆無奈道，“室友太吵了，我打算來實驗室睡一會兒。”
他看到袁野沒睡好的狀態，問道，“睡得不舒服？”
袁野回道，“嗯，一直在做夢。”
楊帆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笑著說，“師弟，你的心事有點多啊。”
讓他意外的是袁野竟然沒有反駁，回道，“我也覺得。”
下午的組會開到了18點，同課題組的幾個人再聚個餐，天直接黑了。
過了晚上21點，一個課題組的人都沒走，依然留在實驗室裏。
楊帆和王文山在商量新課題的安排，你一句我一句地爭論著。
袁野坐在他們邊上被迫聽著，一心兩用地查找文獻。
楊帆不是很滿意目前給出的框架，“老師這次要求投個A區，我們的方案得複雜一點了。”
王文山卻說道，“加的東西太多會顯得累贅啊。”
他們爭論不出結果，就喊了袁野，“師弟，你過來看看。”
袁野立即起身過去，細看了電腦上列出的框架。
他在兩位博士師兄麵前向來不拘束，直言自己的意見，“我讚同楊帆師兄的想法，不用再加東西了。”
又說道，“因為是初步的框架，邏輯還不是很清晰。”
王文山不再堅持了，“行，聽你們的。”
袁野回到座位的時候，電腦下方的消息框正在閃爍，他點開後發現是常路明發來的，轉而拿起了手機。
【微信】
社恐男孩：還在學校？
袁野沒有好奇常路明為什麽問這個問題，直接回道，‘還在’，放下手機後繼續瀏覽文獻。
過了十分鍾後，消息框再次有了動靜。
袁野一邊盯著電腦屏幕默默翻譯著英文文獻標題，一邊拿起手機，等他看清了常路明發來的最新消息，目光頓時呆住了。
社恐男孩：我到你們學院樓外了。
野：？？
野：你來我們學校了？
袁野本想發消息讓他趕緊回去，學校裏人來人往的，常路明被認出來的可能性太大。
而過了一分鍾常路明又發來消息。
社恐男孩：你不出來看看我嗎？
他這可憐兮兮的語氣成功地讓袁野心軟了，“……”
袁野十分幹脆地合上頁麵未關的電腦，來不及關機就把它塞進了包裏。
楊帆和王文山還在**討論中，忽然被袁野收拾東西的動靜打斷。
他們一起抬頭看來，楊帆看到平日裏不到22點不急著走的人這會兒已經背著包準備離開，驚訝道，“師弟，這麽著急下班？”
袁野心裏很是無奈，隨意地扯了個謊，“……家裏的貓跑出來了。”
楊帆更加驚訝了，“你還會養貓？”
袁野又一次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實驗室，走出了學院大樓。
外麵的路燈不足以照亮大樓外的空地，讓偶爾來來往往的人看不清周圍的身影。
袁野著急走到停車場附近，看不到半個人影。
遠處B座大樓的樹下有一束微弱的手機光，袁野朝那裏走進，接著看到站在樹下的常路明舉起手機跟他打招呼。
袁野慶幸著他還知道站在最暗的角落，加快腳步朝他走去。
到了樹下，袁野毫不停留地拉上常路明就走。換了別人袁野估計不會有這樣的耐心，一次次容忍他不聽話的表現，而麵對常路明，袁野隻是無奈地說了一句，“你讓韓經紀人很頭疼啊。”
常路明跟著袁野離開學院大樓，外麵的路燈更亮了，但這個點路上沒幾個人。
常路明便仗著沒人理直氣壯道，“現在是晚上，沒有人能發現我的。”
袁野拿他沒辦法了，問道，“怎麽突然過來？”
常路明走到袁野的身旁，反握住袁野的手，說道，“明天就是周五了啊，你答應了要陪我去合唱團。我得趕緊來學校，這樣才能把你拐回家。”
袁野真想不到他辛辛苦苦地跑到學校來，隻是為了帶他回家……
袁野因此沉默了，常路明便故技重施，裝可憐道，“你一定不忍心讓我一個人回家的，對吧？”
袁野，“……”
“真是敗給你了。”
收到肯定的回應，常路明頓時眼露笑意。
袁野抬頭盯著這雙眼睛漸漸出神了，看到了常路明本人，夢裏的畫麵忽然變得真實。
仿佛他們真的在B市的小鎮上遇見過。
常路明收起了笑容，發現袁野還在盯著他看，問道，“怎麽了？”
袁野搖了搖頭，說道，“我剛剛想到這個點有很多人在西門拿外賣，我們還是從東門走吧。”
常路明應道，“哦。”
袁野看著他一點也不謹慎地走在明亮的路燈下，很是疑惑，“也不知道你怎麽混進來的……”
要從東門出校，他們必然要經過宿舍樓附近的人工湖。袁野帶著常路明走過他中午剛剛逛過的路，湖邊樹影叢叢，到了晚上外麵的人看不清裏麵。
雖然有時候樹林裏會有約會的情侶，但走在這裏袁野依然比較放心。
袁野本想在走出校門前都保持兩人間的沉默，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
而常路明的手機時不時來一通電話，袁野看著他一次次掛斷，最終直接把手機關機了，問道，“怎麽把手機關機了？”
常路明有些煩躁地回道，“杜原他們一直來電話，我不想接。”
杜原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聯係常路明……
袁野有此疑惑後推測道，“杜原的那些事情是你們爆出來的？”
常路明承認了，“是。”
慢慢解釋道，“我先讓杜原和許執捆綁到一起，再放出他專輯買榜的消息，特意強調了時間，網友們的想象力是很豐富的……”
袁野接著說道，“然後你繼續放出他其他的料，一步一步地把他搞垮？”
常路明忽然有些遲疑地回道，“嗯……”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覺得我太有心機了？”
袁野笑了笑回應他，“不，覺得你很聰明。”
又頗為放心地說了一句，“沒讓別人輕易欺負你。”
一句話裏盡是對他的包容與偏袒。
常路明看著袁野愣了許久，轉而笑了。
作者有話說：
海星摩多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