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的火光衝天而起。

 在各個地方,此刻到處都是一片混亂。

 地上的屍體,周圍濺散的鮮血,還有那陣陣響起的嘶吼與慘叫,共通構成了眼前這一幕場景。

 騎在赤馬上,打量著周圍,陳長銘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

 這完全是前段時日的翻版。

 那一次的戰鬥同樣也是如此,一次突襲將部落中的有生力量重創,隨後大隊人馬衝進去廝殺,掠奪自己的戰利品。

 而在眼前,這裏既然已經變成了這幅亂象,很可能勝負已分,不然不至於如此。

 想到這裏,他皺了皺眉,策馬向一旁衝去。

 他向著自己的營帳方向衝去,沿路之上,但凡有阻攔者全部被他斬落。

 身後,哲丹等人緊緊跟著他,跟隨他一起衝鋒向前。

 “阿姐!”

 他衝到一處營帳之前,很快愣住了。

 隻見在營帳內,淡淡從啜泣聲傳出,是個小女孩的聲音。

 在營帳之中,中年女子的屍體到底地上,身上穿著昨日的那套服侍。

 那是穆穆拉,此刻靜靜的躺在地上,已經無法再次站起。

 在她的屍體旁,齊齊木跪在地上,發出陣陣小聲的啜泣,在那裏小聲哭著。

 聽見外麵的腳步聲,她有些害怕的望了望,看見陳長銘後才一下子哭出了聲,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裏。

 “阿舅,阿母她.....”

 她在陳長銘的懷裏哭著,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淚水留下。

 “阿木.....”

 摸了摸齊齊木的腦袋,望著前方靜靜躺著的屍體,陳長銘臉色鐵青,正想說些什麽。

 一陣輕鳴聲突然響起。

 陳長銘下意識側身,抱著齊齊木微微一側,躲到一邊。

 一支長箭飛舞而出,直直釘在一根木柱上。

 陳長銘側身看去,在遠處,一個中年男子手上拿著弓,正衝他這裏瞄著。

 殘破的彎刀瞬間飛舞而出,裹挾著恐怖的力道向前,正中男子胸口。

 他頓時倒在地上,盡管手腳還在動,卻已經失去了力氣,離死不遠了。

 在這時,一旁的營帳中,哲丹也衝了出來,身旁還跟著他的親人。

 與陳長銘相比,他的運氣顯然要好上許多,親人都沒有出事,還完好的活著。

 “赫圖,現在怎麽辦!”

 他望著遠處穆穆拉的屍體,臉色也變得不好看,對著陳長銘喊了一聲。

 “衝出去!”

 陳長銘沒有猶豫,抱著齊齊木,直接策馬向前。

 此前的彎刀已經被他丟了出去,好在目前的環境下,陳長銘並不缺少兵器。

 從某個敵人的手上,陳長銘奪了一把長刀,就這麽帶著哲丹等人直接衝了出去。

 在這個過程中,哲丹等人也終於明了陳長銘的恐怖。

 他縱馬向前,一路所向,但凡有敢阻擋者,立刻就會被他碾碎,三兩下就會被他砍倒。

 那看似瘦弱的身軀之中,蘊含著極其恐怖的力量,彷如一條人形凶獸一般恐怖。

 孕體境武者的實力,在當前環境下表現的再清楚不過。

 打破了肉骨凡胎,陳長銘此刻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凡人,縱使同時麵對十幾人,他也自信足以應對。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就能隨心所欲了。

 伴隨著陳長銘的出色表現,周圍的敵人也開始注意到這裏。

 足足百人開始聚集。

 這等數量已經足以對陳長銘造成威脅,更別說他們還有弓箭。

 沒有絲毫猶豫,帶著哲丹等人,陳長銘直接轉身,就此衝了出去。

 “分頭跑!!”

 哲丹騎在一匹白馬上,望著遠處的陳長銘開口:“一起跑的目標太大了,分頭離開吧。”

 他望了望身後追了出來的騎士,咬牙說道。

 “好。”

 陳長銘點了點頭,抱著懷裏的齊齊木,直接找了一個方向衝了出去。

 不出意外,見他們開始分散,身後的追兵也開始動搖。

 其中大部分向著陳長銘而來,還有小部分則跑了回去。

 至於哲丹那邊,除了有幾個騎士試圖上去追了一陣後,根本沒有多少人理會。

 在另一邊。

 一片火花在四處飛濺。

 佇立在一片營帳前,望著前方紛亂的場景,一個高大英武的中年男子坐在馬背上,十分滿意的望著眼前的這幅場景。

 在中年男子的一邊,另一個穿著長袍,臉色黝黑的男子佇立,默默望著前方。

 遠處,幾個騎士跑了過來,向中年男子匯報情況。

 “你是說,一個少年單槍匹馬,不僅殺了我好幾個勇士,該衝破了你們的圍堵,直接衝了出去?”

 聽著屬下的匯報,中年男子顯得有些詫異:“你確定我沒聽錯?還是你是在跟我講笑話?”

 眼前,那幾名騎士一臉羞愧,麵對男子的目光不由低下了頭。

 “應該是武者。”一個聲音緩緩響起。

 在一旁,那個皮膚黝黑的男子開口,對此倒是顯得頗有興趣:“年紀輕輕就能這麽輕鬆的殺人,還能從這麽多人手底下衝出去,這人的功夫不差,練的武功應該不弱。”

 “哦。”

 中年男子眼前一亮:“那倒是不錯......”

 “能想辦法把他抓回來,嚴刑逼供麽。”

 他望著一旁的男子,開口問。

 “我走一趟吧。”

 男子臉上露出一個嗜血的微笑,在那裏開口說道:“正好,許久沒有活動過筋骨了。”

 ................

 砰!!

 銳利的勁風在半空中飛舞。

 伴隨著一道刀光閃爍,一顆大好的頭顱直接衝天而起。

 陳長銘騎在一匹赤馬上,臉色冷峻,望著眼前這些人心中殺意沸騰。

 不可避免的,經過一段時間之後,他還是被後麵的追兵追上了。

 沒辦法。

 陳長銘僅僅隻有一個人,也隻有一匹馬,時間長了,縱使人能受得了,馬的體力也有所不及。

 對方的人更多,馬也更多更好,追上他隻是遲早的事。

 既然沒法逃掉,那陳長銘也不再繼續跑了。

 他轉過身,望著眼前這些人。

 或許是沒那麽重視的原因,此刻追來的僅僅隻有十幾人,一個個坐在馬背上,在那裏虎視眈眈的望著陳長銘。

 陳長銘也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麽要追他這麽遠。

 他隻是個普通牧民,除了腳下這匹馬外,身上也沒什麽值錢東西,貌似不值得這麽大費周章。

 唯一有可能的解釋,或許是他們以為陳長銘是什麽大人物吧。

 畢竟陳長銘的容貌氣質確實與普通牧民不同,若是不清楚底細的,將他誤認為是貴族之子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不管理由到底是什麽,都改變不了眼下的結果。

 伴隨著陳長銘緩緩轉身,眼前的這些人彼此對視一眼,隨後不約而同的衝了上去。

 陳長銘臉色冷峻,策馬回身,手中長刀在刹那見斬落,直接一刀向前。

 沒有多麽花哨,以陳長銘如今的氣力,縱使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刀斬落,但凡碰上了,立刻就是非死即傷。

 砰!!

 一顆大好人頭快速落地,與此同時,幾把彎刀同時砍了過來。

 陳長銘微微側身,雙腿用力,緊緊夾在馬背上,以一個獨特的姿勢躲過。

 隨後,璀璨的刀芒閃爍。

 明淵刀法在瞬間施展,磅礴勁氣壓落,如一座大山轟頂,爆發出恐怖的威視。

 一個手持彎刀的中年男子當場被斬落,淋漓的鮮血播撒一地。

 “你!”

 四周,望著前方佇立於馬背之上,渾身沐浴,彷如魔鬼般的陳長銘,幾個幸存者們臉色驚駭,到了這時,心中已經沒有之前的膽氣了。

 眼前這個少年實在太過恐怖,明明膚白皮細,看上去像是嬌生慣養的貴族子一般,偏偏一身武力又如此恐怖,簡直不是人。

 在最初的熱水消退後,他們的身軀開始微微顫抖,到了這時,不由開始為此前的舉動感到後悔。

 “開始後悔了麽.....”

 對於眼前這些人的反應,陳長銘若有所覺,臉色冷峻:“可惜,已經遲了。”

 話音落下,他一躍而上。

 轟!

 金鐵交織的聲音在此地響起,在這個地方激**,遠遠傳到其他地方。

 一名持刀的男子臉色扭曲,手中舉著的長刀直接繃斷,身軀緩緩倒下。

 其他幾人彼此對視,盡管心中驚駭,但到了這個時候卻還是衝了上去。

 不過這無改最終的結果。

 短短片刻之後,這個地方隻剩下一片殘骸。

 抱著懷裏的齊齊木,陳長銘大半邊身軀已經被血染紅。

 他望了望四周,猶豫了一下,又牽走了兩匹馬,向著一個方向直接離開。

 此前的部落被人所攻占,已經不能再回來了。

 陳長銘有自知之明。

 他的實力雖強,打破肉骨凡胎,長刀在手,常人絕不是他對手。

 但就算如此,想要以一人之力,去麵對一整個部落的武力,未免還是太過勉強了些。

 更何況,他懷裏還帶著一個孩子。

 這是他姐姐的唯一孩子,也是他目前留下的唯一親人。

 哪怕是為了這個孩子,他也不能以身犯險。

 望了望遠處,他沒有猶豫,直接找了一個方向,隨後策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