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恒軒心情出奇的平靜,簡單的對話後就按照教官說的發起了攻勢。
季璟陽薄唇緊抿,他目光盯著衛恒軒沒有表情的側臉,一股無名的邪火驟然湧向心頭,兩個人悶聲出拳,像是較勁似的。
衛恒軒力氣確實不小,他盡量避免去看季璟陽的臉,毫不手軟的用所學的技巧去攻擊對方。
但的確就如教官說的那樣,和係統練過的比還是有點差距,衛恒軒漸漸占了下風,按理說他應該找個時機停手,讓彼此都體麵一點。
但鬼使神差的,或許心裏也憋著事,他並沒有點到即止,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心裏都帶上了點火氣。
他們不停,教官們見沒有過火也就沒阻止,在旁邊時不時點評兩句。
突然,衛恒軒察覺到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果不其然。
下一秒,他被人卡住脖子按在地上,衛恒軒皺了皺眉,不甘示弱的還想掙紮。
“你夠了沒有。”
季璟陽把他按在地上,低聲問。
那雙向來淡漠的眼睛裏帶上了窩火的情緒,無比生動,專注地看著他。
或許是身體本就不舒服,連帶著腦子也壞了,衛恒軒竟然覺得有點暗爽,至少這樣季璟陽還會拿正眼看他。
他張了張嘴,沒藏住眼裏的酸澀,季璟陽看的一愣,衛恒軒借機把人輕輕推開,笑了笑挺大方的道,“我輸了。”
季璟陽沒吭聲,皺著眉看他。
在眾人隱隱感覺到氣氛不對勁之前,衛恒軒拍了拍屁股起來,朝著教官咧嘴一笑,“教官,我給你丟人了。”
這笑容特別討人喜歡,教官連連擺手,“都說了切磋切磋,不談輸贏!”
說著,他便拉著手邊的另外一個教官,給大家演示了一遍格鬥技巧。
衛恒軒沒有回頭,先一步走回自己的位置,反倒是季璟陽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半天,才被林仁小聲叫了回去。
“衛恒軒,你還好嗎?”身側傳來遲疑的一聲,莊億擔心的看著他蒼白的臉色。
他原本就稍有不適,方才消耗了不少體力,這會兒頭暈目眩的,隱隱還有些想吐,衛恒軒蹙眉搖搖頭,“……我,還好。”
“糊弄誰呢,這可不是開玩笑,你的臉色太難看了!”莊億沒聽他的,張嘴就想喊報告。
衛恒軒拉住他,忍著不適低聲道,“待會兒吧,中午休息……我自己去說。”
季璟陽現在就在對麵,衛恒軒也說不上來為什麽,就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情況不好,憋著口氣似的。
莊億看他堅定的模樣,不放心的又瞅瞅他慘白的臉色,皺著眉道,“那你一有不對趕緊告訴我啊,我就在你旁邊,一定要說啊。”
衛恒軒輕輕點頭,低聲道,“謝了。”
等訓練結束,衛恒軒就上前一步,低聲跟教官說了兩句。
教官當即一拍他腦袋,瞪眼道,“你這不是瞎胡鬧嗎!我就說你早上臉色不對,合著糊弄我呢……趕緊趕緊,回去休息,輔導員那邊我來聯係。”
教官指了指他,回頭朝人群裏看了看,“先去醫務室啊,看看要不要去醫院,我來給你找個伴……”
“別別!”衛恒軒趕緊拽住他,“教官我自己可以,醫務室就挨著這,這會兒要吃飯了,別麻煩別人了。”
教官狐疑的打量他,又看了看醫務室的方向,確實不遠,從操場也能看著,他勉強點頭,歎了口氣,“快去吧,傻小子。”
“走了啊教官。”
“趕緊走。”
衛恒軒頭很暈,沒什麽力氣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剛走沒幾步,身側就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軒兒!”
衛恒軒瞳孔一縮,轉頭看去,林仁正焦急的朝他跑過來,身邊沒有人,他悄悄鬆了口氣,笑了笑,“唉。”
林仁看著他,眼裏盡是擔憂,“哎,你這臉色……剛剛離得遠還沒發覺,去醫務室吧,走走走我陪你去!”
“我自己去,馬上要吃飯了,你別跟著跑了。”衛恒軒搖搖頭,“我待會回去睡一覺就行。”
林仁不依,拉著他就走,“不行,我得看著你,知道自己臉色什麽樣嗎!不舒服也不說,要不是我哥……”
他說著頓了頓,意識到說錯話了趕緊轉移話題,“……咳,你晚上不去了吧?”
衛恒軒盯著他,輕輕點點頭,猶豫了一下低聲問,“你哥……說什麽了?”
“就,就……”林仁磕磕巴巴的,但轉念一想他虛什麽啊,本來就是他哥自己擔心又拉不下臉,暗示他過來的嘛。
林仁猶豫了兩秒,果斷把他哥賣了,老實道,“我哥說你臉色不對,手還冰涼,感覺你生病了,讓我帶你回去。”
衛恒軒心跳沒出息的快了兩拍,心裏又酸又澀,轉過頭聲音都有點不對勁,“他不是不管我了嗎……”
這聲有點小,林仁沒聽見,“什麽?”
“沒事,我就是太困了。”衛恒軒轉過腦袋,疲憊的隻想睡一覺,他低聲道,“不二,晚上幫我帶份飯成嗎?”
“叫林哥我就給你帶。”林仁瞪眼看他,好的不學,盡和俞陌周知君學壞了。
衛恒軒低著頭,有點低落的樣子,蔫蔫道,“不二哥,給我帶嘛。”
林仁看著衛恒軒,莫名覺得他有點像被雨淋濕的狗狗,有點委屈巴巴的,心一下子就軟了,沒再計較稱呼,勾著他肩膀歎了口氣,“給你帶給你帶。”
他嘟囔道,“你們兩個啊,真別扭……”
衛恒軒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去醫務室看了看,醫生給他開了點感冒藥和消炎藥,讓他吃完好好睡一覺,衛恒軒沒讓林仁陪他回去,把人趕去食堂吃飯了。
加上醫生也說沒有大礙,林仁一步三回頭,這才朝食堂放向走去,路上衛恒軒沒忘給輔導員發個信息解釋,怕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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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衛恒軒回到宿舍,聞到熟悉的味道,連衣服都沒來及沒脫,困倦的眯著眼爬上床,胡亂踢掉鞋子,頭挨著牆壁的時候意識就混沌了。
腦子裏最後似乎埋怨了季璟陽兩句,就像斷線似的黑了。
疲憊的神經鬆懈下來,衛恒軒抱著被子,一米八幾的身軀微蜷,看上去莫名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