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無憂看他接下來的一路上都不理自己了,便知道人是真的生氣了。
他怕太過火把事情弄大,於是靠過去蹭了蹭人肩膀,哼哼笑道:“騙你的,我沒那麽說你。他們之所以怕你,是因為太敬畏你了。三界內,有哪個不知你鶴歸聖君的盛名?突然見到真人,可不嚇壞了?”
雲引這才轉頭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眼底似乎有點泛紅。
言無憂心跳慢了一拍,忍不住攬住對方的腰,低聲道:“嚇著了?是不是真以為我毀你清譽了?”
雲引偏過臉推開他:“滾。”
言無憂哪裏肯滾,緊緊摟著他不撒手:“小氣扒拉的,開個玩笑而已,哪有大庭廣眾之下讓徒弟滾的?”
雲引一手肘捅過去,氣道:“你還敢說!”
言無憂疼得倒抽一口涼氣,揉著胸口道:“我錯了,不說了,不過你就不能溫柔點嗎?這裏可到處都是人。”
雲引聞言立刻看了一眼周圍,發現根本沒人,隻有不遠處的三青學府倒是圍了不少穿著白校服的弟子。
他整了整衣襟,懶得再和這孽障計較了。
兩人走到學府前的廣場上,言無憂在他身邊小聲道:“師尊可收著點性子,別嚇著這群新來的師弟師妹們了。”
雲引推開他,不快道:“我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何至於嚇著人?”
言無憂眨眨眼:“說不準呢?”
雲引忍無可忍正要訓他,旁邊卻突然走來一位穿著墨底白衫的男子,他衣服上繡滿了密密麻麻的金絲小字,被光一照,還隱隱泛出微茫。
男人帶著一身文氣,手上還抱著幾隻卷軸,正是三青學府的掌教寧一念。
他見到雲引微微一怔,隨即快行了幾步道:“雲師兄,你今日怎麽得空下山了?”
雲引衝他點了點頭:“陪我這不成器的弟子來的,他這段時間要在你這裏任教,我不放心便來看看。”
寧一念聞言哂笑道:“師兄不必擔慮,無憂從前在我這做弟子時年年都是學榜前三,與其他弟子相處也十分融洽。讓他給新弟子任教,我還怕屈才了。”
言無憂衝雲引擠了擠眼睛,傳音道:“聽到了麽?除了你以外所有人都誇我,我也算給你爭臉了吧?”
雲引看都沒多看他一眼,心道要不是當年他天天晚上給人惡補,恐怕課業成績早掉出百名以外了,現在還好意思和他吹噓!
兩人多年未見,一路上閑聊不斷。
言無憂在邊上聽的無聊,眼睛一直往周圍瞥,一會兒看看花一會兒瞧瞧樹。
在經過一株桃樹時,他突然眼前一亮,當即竄過去蹲到樹壇底下不知在鼓弄什麽。
雲引餘光掃了一眼,不知道他又在幹什麽。
“言無憂,你在做什麽?”
言無憂刨哧了半天,弄得滿手泥土,起身轉過來時手上竟多了一把木劍,劍柄上還有一朵小小的花苞,看著即將就要盛放了。
他笑眯眯道:“這是我當年拿枯枝削的桃木劍,結業後就將它埋在樹下了,沒想到這桃樹的靈力竟是又使它煥發了生機。”
雲引沉吟不語,直到言無憂走到他麵前,單手將木劍遞給他道:“送你吧,免得你總是一天到晚死氣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