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你說什麽？”付大山不敢置信地看著付衡：“你再說一次！”

付衡早就已經料到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麽，他想過後果，也做好了心理建設，所以在麵對付大山近乎威脅的逼問時，他仰起臉堅定地回道：“我要和她結婚。”

付大山看著付衡放在茶幾上的照片，是林一羅的個人證件照。

一旁的楊小鳳湊上來看了眼，挑眉嗤笑付衡：“兒子，這明顯是美人計吧？你可別中了圈套。你喜歡美女很正常，沒男人不喜歡，但你就是為了這麽個女的和陳鈺離了婚，又馬上要再婚，你這樣就不怕別人說你閑話嗎？”

“我不是婚內出軌，我和她之間清清白白。”付衡非常有底氣，他懇求付大山的同意：“爸，我這一次是認真的，這麽多年來我什麽事都聽你的，隻有這次我要自己做主，我必須要和她結婚。”

付大山沉默了，他拿起照片細細地端詳著。

這女人不算特別年輕，一看就不是20出頭的小姑娘，最少也有26、7歲了，付衡絕不會是圖她的年輕。

但要說美貌嘛，付大山承認照片上的臉是自己兒子會喜歡的類型，從以前他就發現了，付衡對那種有強骨的女人充滿了興趣，越是不喜歡他的，他就越是要追著、趕著人家，反而是那種喜歡他、為他要死要活的，他向來不屑一顧。

然而，就如林一羅同付衡預料的那般，付大山開口問出的第一句果然是：“她家裏是做什麽的？”

付衡隻能實話實說：“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她和他們也沒什麽交集，大概不是什麽能說得出口的體麵職業。”

“那她是做什麽的？”

“在文化局裏做……臨時工。”

“家裏沒背景，她自己也沒什麽錢，你就是為了這樣的女人和陳鈺離婚？”付大山氣到極致，竟笑了，他將照片摔回到茶幾上，抬頭對著楊小鳳笑個不停。

楊小鳳怕惹他生氣，也賠著笑臉，但很快就看到付大山像一陣風似的站起身，衝上去一把揪起了付衡的衣領揚手就打。

就像在打小孩子，每一巴掌都落下得毫不留情。

付衡隻能伸手去擋，他明明比付大山高大，可懼怕就像是刻在骨子裏的，他根本反抗不了，以至於連楊小鳳都看不下去了，趕忙上前來將付大山拉扯開，無奈地跺著腳：“付衡都快30了！你怎麽還能把他當成3歲小孩那樣揍？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的，不同意就不讓他們結，打人幹什麽！”

付大山抬手抹了一把頭發，他氣得在地上來回踱步，嘴唇都在哆嗦著。

楊小鳳心疼付衡，捧著他的臉檢查起情況，沒什麽大傷，寶貝兒子這張漂亮的臉蛋可不能破了相。

“分手。”付大山指著付衡命令道：“和她分手，要多少錢給她，我拿這筆錢，你必須和她徹底斷掉，這種人別想進咱們付家的大門！”

付衡沒吭聲，楊小鳳催促他：“快答應你爸啊，先答應了！”

付衡這一次表現得很堅決，他不打算退縮，即便付大山還有可能暴揍他，他也鐵了心地要選擇自己要的生活。

付大山見狀，還真有點奈何不了他了，所以他才放話：“好，很好！你覺得自己很厲害是不是？你現在能違背老子的命令了，你以為你翅膀硬了老子就管不著你了！給我等著付衡，我看你能不能結得成這個婚！”

既然付衡這邊搞不定，付大山就從林一羅那邊做突破口。

5.

一個沒有背景也沒有財力的女人靠姿色博得上位，無非就是為了錢。付大山給她就是了，隻能讓她離開付衡，十萬二十萬都可以用來打發。

他找到了林一羅上班的地方，先給了她點臉麵沒有當眾大鬧，約她出來後，付大山把一張裝有二十萬的銀行卡遞給她：“拿錢走人，多的也不用我多說，你心裏都清楚，咱們也別把事情鬧得太大，你還是個沒結婚的姑娘，這事兒滿城風雨後，也是對你不利。”

林一羅看了眼那張卡，問道：“多少？”

“二十萬。”

林一羅笑了，“您不覺得用這點錢來打發我，就和打發乞丐沒有半點區別嗎？”

付大山猛地皺起了眉頭。

林一羅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她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其實早就知道您不會同意我和付衡的事情，我也沒打算和他結婚，是他一個勁兒地纏著我，您要是真想讓我別再見他，至少也得表現出誠意才行。區區二十萬，還不足以讓我聽你的話。”

付大山強壓住怒火，他咬牙切齒地對林一羅說：“你掂量掂量自己是幾斤幾兩，和我付大山講條件，你可還太嫩了點兒。”

“我怎麽敢在您麵前不自量力呢？”林一羅表現出既委屈又無辜的模樣，她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大可以去問問你的兒子付衡，問他有沒有和我產生過任何肉體關係，倘若是我勾引他的話，奉獻自己才是最穩妥的方式，不是嗎？你想要我離開他，也是認定纏著他的人是我，但實際上呢？您是害怕承認，還是根本就不相信他會對我這種平凡的底層人動心呢？”

付大山抓起麵前的水杯一飲而盡，他直截了當道：“你打算要多少？”

“我不要錢。”

“怎麽，你就是不肯聽話啊？”

“您需要說服的是您自己的兒子，並不是我。”林一羅扯動嘴角，輕笑道：“我可以不見他，但卻不保證他是不是還要纏著我，當然了，他要是做出了讓我很感動的事情，我也不確定我是不是會答應和他結婚，您找我是沒用的，讓他死心比什麽都重要。”說完，林一羅起身離開，從始至終，她碰也沒有碰桌子上的那張銀行。

付大山很氣惱，他甚至想當場掀了桌子來泄憤。可那樣卻要正中林一羅的下懷，她就是在激怒他，想要讓他表現得焦躁，她在以耍弄付家父子為樂。

不怕她貪錢，怕的是她要的是沒人能給得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