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你在星月教主的記憶中看到了什麽嗎?”

解決了方越城的問題之後,雲汐一行人直接朝著鄖陽城而去,至於方越城的後續,她已經跟張久之說過了,事情被交給穀雨郡內部處理。

回家的路上,雲汐在腦海中對一夢提出詢問。

一夢回道:“嗯……他殺過很多人,男人女人都有,還有就是他的確如你你們猜測的那樣,和劉平有聯係。星月教收獲的財富,有一半以上會被他轉到劉平手中。”

“這麽多?”

雲汐手撫下巴,思考道:“就算是合作關係,這利益分配也未免太不正常了。”

一夢說道:“這個被稱為星月教主的人,原名李偉。他能走到這個地步,是因為有人在幫他,利益分配,也是因為這個人的吩咐。”

“那個人是誰?”雲汐忙問。

一夢搖頭:“不知道。在他的記憶中,那是一個戴著麵具的黑衣人,沒有名字,隻有一個代號叫‘大人’,看來是故意在隱藏身份。”

雲汐一聽,神情頓時凝重了幾分,又問:“在方越城之前,這個李偉在幹嘛?”

一夢道:“同樣在搞一些小組織,搞些燒殺劫掠的髒事,隻是他得到的錢,大多數都會上交給那位‘大人’,看樣子應該是別人用來賺錢的工具了。”

雲汐聚精會神的思考:“邪修主要靠吸食人的精氣神以及靈氣來修行,本身培養的成本低,人足夠的情況下修行還更快……看樣子天靈大陸的平和之下,依舊是隱藏著一些鮮為人知的黑暗。”

一夢說道:“我精神力有限,並且有些記憶李偉自己都忘了,因此能夠探測到的消息比較有限。不過依我猜測,這個李偉和劉平背後,即便不是同一人,也是存在合作關係的。”

雲汐道:“我明白,而且這樣的事情,隻怕在整個天靈大陸都不算稀少,修靈者對於資源的需求極大,而天靈盟掌控了大陸大半的資源,有人會心生歹念也並非什麽奇怪的事。這種事,還是不要去太過探究了。”

她雲小汐雖然不是什麽見死不救自私自利之人,但也沒憤青到妄想改變世界的地步。

善與惡永遠是共存的,隻要“利益”與“欲望”兩個詞始終存在,世界就不可能存在絕對的和諧和和平。

相對於這個世界,她永遠是最在意身邊的人。

雲汐轉身,看了眼身後的夥伴們。

蕭泠鳶此時還在義憤填膺地跟大家訴說著自己的不爽以及對於王閆的不滿。

雲汐不禁微微一笑,雖說有時候會討人煩,但她其實是很喜歡小鳶兒這種活潑的性子。

手一抬,身下的雲朵上長出一個雪白的雲椅子,雲汐坐上去,整個人幾乎都陷進了雲朵中,就像泡在了棉花糖裏一般,軟綿綿的,無比舒服。

青嬋踩著雲朵跑過來,直接撲進了雲汐的棉花中,同樣溫軟的身體直接被彈到了雲汐的身邊。

她上半身趴在雲汐身上,抬頭看著雲汐問道:“小姐,我們還要多久能到家呢?”

雲汐伸手捏捏她的臉,一邊享受著手中奇妙的觸感,一邊說道:“快了,今晚應該就能到了。”

“嗯。”

青嬋貪戀地趴在她懷裏。

“怎麽,想家了?”

“嗯,好久沒回去了。”

從混元州回來後,她在雲家住了一年多的時間,正是那段時間裏,她逐漸的學習到了關於天靈大陸的很多常識。

她長到這麽大,隻有兩個家,一個叫“小姐的身邊”,還一個就是小姐的家。

青嬋說道:“阿澤和漓兒我也好久沒見過了。”

當初她和萱萱可還帶了那兩個小屁孩一段時間呢。

“馬上就能見到了。”

說著,紅菱也跑了過來,一頭紮進棉花裏。

“姐姐。”

“嗯,怎麽了?”

紅菱亮紅色的眸子眨了眨,說道:“沒見過……老爺和夫人。”

老爺和夫人這兩個稱呼是青嬋教他的,因為當初青嬋在雲家的時候便是這麽叫雲汐的父母,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紅菱是雲汐高武期間救下的,到目前為止隻在手機上和雲逸夫婦見過麵,但現實中,還從來沒有過。

雲汐饒有興趣的問道:“紅菱緊張了?”

“緊張?”紅菱思考了一下,想著緊張的含義,最後點點頭,“緊、緊張。”

青嬋好似想起了什麽,往上爬了兩下,附在雲汐的耳邊小聲說道:“小姐,紅菱好早之前就問我,老爺和夫人會不會討厭她,她好像對‘爹娘’這個身份很敏感,可能跟以前的經曆有關。”

對於雲汐等人而言,紅菱的過往一片空白,但從她的當初的名字自述和體內旺盛到非同一般的氣血也能知道她曾經的經曆絕不一般。

雲汐無意去追逐她的過往,因為她相信自己早晚還會再和風鳴她們遇到,未來絕對會有那麽一天,要麽她的生命遇到終結,要麽她會揭開所有的秘密。

但現在,完全不用去考慮這麽多。

雲汐伸手摸著紅菱的頭,柔聲安慰道:“放心吧,大家肯定會很喜歡紅菱的。”

紅菱直勾勾的看著雲汐,將頭埋在她懷裏。

安心。

“這麽大的人了,還天天跟個小孩子一樣粘著小汐!真是過分!”

蕭泠鳶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了自己的發牢騷,而是咬著手指頭,以一種悲憤不爽的表情看著雲汐這邊。

陸琪湊過來,小聲揶揄道:“羨慕就直說唄,何必拿年齡說事?”

蕭泠鳶頓時一瞪眼,雙手抬起,做爪狀,惡狠狠的說道:“再亂說話本小姐可就要撕爛你的嘴了!”

“噫噫噫——”

陸琪跑到李梓簫身後,下巴靠在她肩膀上對蕭泠鳶吐舌頭。

葉念寒在一旁默默看著她們的舉動,心底期待她們打起來。

但是很遺憾,蕭泠鳶隻是瞪了陸琪一眼,並沒有動手。

……

……

“王兄弟,你這回可真是來的太及時了!”

在雲汐等人離開方越城往鄖陽城而去的時候,王閆也同樣帶著方越城主劉平朝著遠方離開。

王閆斜瞅了眼傷勢不輕的劉平,問道:“傷勢如何?”

劉平擺擺手,咧嘴道:“傷勢不輕,痛得很,但死不了。”

王閆點點頭,又問:“她們問過你什麽沒?”

劉平說道:“應該是對我起疑了,不過你盡管放心,我什麽都沒說。”

說著,他臉色忽然沉下,問道:“對了,你還沒告訴這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會有人來方越城,我事先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提到這事,王閆的臉色也是不太好,他解釋道:“我也是才得到的消息,有人將任務上報到了總盟,靈影堂的人手不夠,便將任務安排到了天靈高武。本來以天靈高武那些學生的實力,是接不下這樣的任務的。”

“但是……”王閆歎口氣,“偏偏雲汐她們回來了,她們接下了這個任務。”

劉平剛剛便聽到王閆叫出雲汐的名字,但眼下再次確定之後依舊是頗為驚訝。

“是那個雲汐勢力?她們今年才二十多歲吧?”

雲汐勢力這個名稱是雲汐她們在高校時被別人起的,因為她們那群人總是在一起,大家為了圖個方便也想著調侃一下,便起了雲汐勢力這個名稱,結果沒想到這個名稱就如同“yyds”一般,火速風靡天靈的萬民網,以至於後來就連天靈盟的官方賬號都這麽稱呼過她們。

而隨著這些年雲汐等人的愈發強大,在各種重要比賽中不斷奪金,她們這個稱呼也就摘不掉了。

事實上雲汐當時是不想要這個稱呼的,因為這會讓她有種特立獨行的感覺,容易引起天靈盟的不滿,但萬民的意誌即便是天靈盟也改不了,最終隻能被迫接受。

好在天靈盟現在是雲汐最堅實的後盾,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說什麽。

王閆道:“沒錯,就是她們。”

劉平頓時震驚:“之前隻在新聞上看過她們,原來她們的實力居然有這麽強嗎!”

王閆笑:“不然你以為她們怎麽能夠代替天靈盟參加三天會戰,進尊神秘境?”

劉平頓時啞然了,頓了好些時間後,他才歎口氣,說道:“果然……人與人不可以一概而論啊!”

“是啊!”

王閆深有同感,剛才他和雲汐對話的時候,能夠感受到來自那個小姑娘的隱形壓力,雲汐的境界,隻怕不低。

劉平問道:“這麽說來,我這方越城城主的位置,是沒有了吧?”

王閆沉默了一下:“嗯。”

得到確認,劉平頓時咒罵道:“忒!這該死的雲汐!就應該早早的死在三天會戰中才好!”

王閆沒有對他的咒罵說什麽,隻是繼續駕雲前進著。

不過前進了一段距離之後,劉平突然露出一絲疑惑:“王兄弟,這……不是去穀雨郡的路吧?”

“你可是被雲汐她們親手抓住的,若是直接將你帶去穀雨郡,到時候可保不住你。”

王閆解釋著。

“那我們現在去哪?”

“找個地方,先治傷,然後逃了吧。天地之大,何處去不得?”

“也是,那我先休息下,到地方了叫我。”

“好。”

劉平直接縮在雲上,閉眼小憩起來,王閆駕著雲,向著某個地方飛去。

金色的陽光如女子的愛意一樣熱烈,王閆不禁伸手擋在了額頭。

就在他伸手的這一瞬間,本在休息的劉平忽然睜眼,後者身影一轉,竟是直接跳下了雲朵,向著遠方飛速逃去!

可劉平才剛剛跳下去,王閆就立馬追了上來。

劉平不敢回頭耽誤時間,果斷的燃燒體內精血,將自身速度運轉到極致,向著地麵的山林間而去。

但王閆似乎看穿了他的行為,直接靈力一轉,化靈境的修為全力施展出來,不斷的向他逼近而來。

“劉兄,你怎麽突然跑了,是肚子疼嗎?”

王閆的聲音從劉平身後傳來。

劉平不敢回答,咬牙忍著傷口傳來的痛意,拚命的加速,終於,在王閆即將抓到他之前,他成功的逃進了那片樹林中,一進樹林,劉平立馬身形轉動,開始左繞右繞,試圖甩掉王閆。

但他本身受了傷不說,王閆境界還在他之上,後者的靈識一旦將他鎖定,想要甩開根本就是近乎不可能的事。

因此在一追一逃不過片刻之後,他還是被王閆追上了。

王閆一掌拍在劉平的後背上,劉平一口血吐出,整個都砸飛了出去,在地上劃出一道長痕,折斷了沿途的灌木。

“噗咳咳……”

劉平痛苦地咳出鮮血,漸布血絲的眼睛緊緊盯著逐步走來的王閆。

他雙手撐著地,拖著身子向後退,口中發出沙啞的聲音:“這是你自己的決定,還是大人的決定?”

王閆眼簾微垂,似有些惋惜:“這重要嗎?”

“咳咳咳……”

劉平感覺自己的喉嚨一片火辣辣的,他燃燒了自己的精血,還是沒有逃脫,身上的傷勢還未好轉,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都不用王閆出手,隻要天上隨便降下一個星隕,他都能直接被砸死。

不過這裏植被還算茂盛,應該是不容易被星隕砸到的區域。

“我就知道,一旦出事,你們必然殺我滅口,本來……我也隻是一個工具罷了。”

劉平不再向後退,而是繼續看著王閆:“你也是。”

王閆此刻已經走到了他麵前,說道:“你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用了,當我們踏上這條路的時候,就已經回不了頭了。劉平,你……還有什麽遺願嗎?”

劉平沉默了一下,竟是直接躺在了地上:“就算你這麽問,突然得知要死的我,能想出什麽遺願啊?明明昨天我還在燈紅酒綠。”

他抬起手,看著自己手上的儲物戒:“你需要的都拿去,剩下的錢財,留給我妻子和孩子吧。”

“好。”

王閆手中拿著一柄刀,懸在劉平的心髒上方。

劉平看著銀色的刀刃,上麵折射出太陽的金光,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錚!

預想之中的死亡沒有降臨,反而是刀刃震顫的聲音在耳邊回**,劉平睜開了眼睛。

他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王閆手中的刀被震飛,插在了一旁的樹上,一個人站在王閆的身側,他戴著麵具,手持一柄劍,劍尖停在王閆的咽喉前。

“王閆、劉平,跟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