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凡二人見狀,連忙回身抵抗。
“夢禹,你那邊是真身!”
夢凡和夢禹終究是魘獸,強大的精神力幫助他們輕易就辨別出來了這兩人之中誰是真身誰是分身。
夢禹知道自己麵前那個拿著水藍色靈劍的雲汐是真身,立刻運轉渾身靈力抵抗她的進攻。而夢凡自知麵前的是分身,則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反攻,決定先把雲汐分身廢了。
任何凝練分身的法訣,一旦分身出事,其本體也同樣不會好受。
然而,就在二人這樣應對的時候,他們突然發現,麵前的兩個雲汐,忽然相互換了位置。
‘怎麽回事?!’
這樣的驚疑才剛剛誕生,潺潺溪流便從雨汐劍上緩緩升起。
‘三千弱水·生生流轉!’
雲汐冷冰冰的看著試圖反攻的夢凡,一劍斬斷了他的雙臂!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雙臂斷落,鮮血飛濺,夢凡沒有任何的痛呼,而是滿腦子的不解。
‘為什麽……眼前的這個雲汐,突然變成了真身?’
雲汐真身與分身的瞬間轉換直接給夢凡打了過措手不及,他滿臉震驚的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真正的雲汐,心裏充滿著難以置信。
直到雙臂間傳來劇烈的疼痛之後,他才痛哼了一聲。
事已至此,他很清楚自己已經逃不掉了,即便雲汐的臉色這般蒼白,她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依然還是要比他強出很多。
夢凡看了一眼夢禹,隨後體內紫光綻放,瞬間化作了一隻龐大天獸。
這是一頭雄偉凶獸,它雙眸是深邃的紫色,身體通白如玉,毛發如獅,頭角如麒麟,唯一遺憾的是,這頭凶獸的前足皆是斷了。
夢凡化作本體,血脈之力立刻開啟。
“吼!!”
它怒吼一聲,靈力匯聚在斷足之處,強行凝聚出一對前足,向著雲汐撲去。
而就在它撲向雲汐的時候,夢禹當機立斷地選擇了轉身,向著遠方拚命逃去。
雲汐的眼睛微微一虛,再度施展移幻夢影陣法,腳下陣印閃爍,她再度和分身交換了位置,向著夢禹追去。
有了第一次的措手不及,這一次夢凡早有預警,就在雲汐換轉後的第一時間,它直接將精神力鎖定雲汐。
夢凡巨大的紫眸中紫芒綻放,精神力直衝雲汐的精神世界!
雲汐的身軀一震,眼前的場景頓時模糊了半分。
夢凡化作的魘獸露出一絲微笑,立刻乘勝追擊,將自己的精神力量衝進雲汐的識海之中,試圖侵蝕她的神智。
可是,就在它的精神力進入雲汐識海中的那一刻,它看到了此生最難以置信的一副畫麵。
一隻形貌嬌小的魘獸靈體正安安靜靜地趴在雲汐的識海之中,在夢凡侵入的那一刻,一夢抬起了頭。
隨後,兩獸對視。
同為魘獸,夢凡更能感覺到對方靈魂中傳來的強大壓製力,它難以置信的看著一夢,不明白為什麽在雲汐的識海中會藏著一個它的同族。
不過疑惑還沒持續半息時間,它忽然瞳孔劇顫,精神產生出極大的波動,他認出了眼前的那個魘獸靈體。
“……夢……依。”
那個當年被家族拋棄,如今又被族中長老們不斷找尋的夢依,居然就藏在雲汐的身體裏!
一夢眼神幽邃,靜靜的看著夢凡,就在夢凡準備做出反應的霎那,它忽然如獵豹捕食一般撲了出去。
撲出去的那一刻,一夢的精神力量在雲汐的識海內猛地綻放,它身形變大,大口一張,竟是直接一口將夢凡傳導進來的力量與意識完全吞進了腹中。
“吼——!!”
痛苦的嘶吼聲從夢凡口中發出,部分精神與意識被吞沒讓它感覺到大腦如被無數針紮,精神力作為魘獸最重要的倚靠,一旦受到重創,那後果將比什麽斷臂嚴重太多。
而在一夢將夢凡的力量吞噬後,雲汐的也立刻恢複了正常。
她背後烈焰升騰,同時身法運轉,霎時間便追上了前麵的夢禹,淩冽的劍氣自雨汐劍上湧出,雲汐運轉滄欒劍訣,一劍揮斬而出!
“該死!”
夢禹眼見劍光降至,毫不猶豫的化身本體,巨獸咆哮,它紫眸散出明亮的光華。
魘獸和雪狐不同,它們是陣靈之獸,通常都是依賴陣法和精神為戰,本體的強度並不高。
精神力量是一種十分強大詭譎的力量,它能夠悄無聲息的剝奪他人意識和生命,甚至還能夠做到控製他人行動。
這就是為什麽雪狐一族心比天高,也是為什麽魘獸一族不懼龍龜。
正常而言,隻要麵對的不是雪狐這種同樣精神力強大的天獸或者慶影這種天生殺手,魘獸就算打不過,也能夠輕易的逃跑。
但雲汐,一直都不是一個能以常理而論的人。
夢禹的精神向著雲汐而去,片息之後,淒厲的咆哮聲便也從它的口中傳遞了出來。
夢凡也好夢禹也罷,單論精神力量,它們又怎麽比得過一夢?
作為當年整個魘獸一族的直係傳承者之一,一夢的精神力天賦無與倫比,而自從它肉身消散之後,它更是專注於靈魂與精神的修行,更別說這些年雲汐總會給它使用一些靈丹妙藥。
無形的劍意環繞在雨汐劍的劍刃之上,雲汐高舉長劍,一件狠狠紮進了夢禹的頭顱內。
劍意紛雜,在夢禹痛苦的咆哮聲中,直接連帶著他的靈魂一同絞殺。
巨大的魘獸身軀倒在了地上,零零散散的東西爆了一地,夢禹死了,連帶著他體內的自辟空間也徹底破碎了。
雲汐沒有多看它哪怕一眼,直接與分身融合,走到了夢凡的麵前。
夢凡此時終於適應了大腦中的劇烈疼痛,它原本紫色的雙目已經布滿了血絲,它瞪大著那對銅鈴般的巨眼,驚恐地看著雲汐。
“為什麽……為什麽……”
它沒辦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為什麽夢依會變成靈體,為什麽它會出現在雲汐的識海中,為什麽它會幫助雲汐對付自己的族人……
雲汐靜靜的看著夢凡,聲音輕飄飄的傳入他耳中:“你也是當年排擠它的人之一吧?如今又來招惹我?真是有趣。”
掌間凝霜劍悠悠旋轉,雲汐輕輕一推,凝霜劍從夢凡的左眼刺了進去,劍意肆意流轉,鮮血從夢凡的痛苦中噴湧而出。
此時的雲汐,完美沒有了平常的溫柔與平和,她的手段格外殘忍。
劍意向著更深處蔓延,當然精神力再也無法起到效果的時候,夢凡夢禹便已經注定了要麵臨死亡。
太陽升上了天空,金色的陽光落在大地上,天地一片寂寥,黃土上盡是血色。
將傷害李梓簫她們的人都解決了之後,雲汐才走到李梓簫三人的身邊,看著三人身上的血跡,她滿是愧疚的說道:“抱歉,來晚了。”
陸琪溫柔的笑了笑:“這不是你的錯。”
夏清瑤也是毫無責怪之意,隻是有些疲憊的說道:“我……想吃燒烤了。”
雲汐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幫她擦去嘴角的那一縷血跡,輕聲道:“好。”
李梓簫目不轉睛的看著雲汐蒼白的臉,美眸一眨不眨,她從來沒有什麽時候想現在這樣渴望一直注視著她。
雲汐見她這般楚楚動人的眼神,有些自責地摸了摸腦袋:“我不會再……”
她才剛剛開口,李梓簫便破天荒的主動走了上來,她一把抱住雲汐,將臉埋在雲汐的懷裏,雙臂緊緊環繞。
“……誒?”
雲汐抬著雙手,有些不知所措,可當她視線下移看到李梓簫背後衣裙上大量的血跡之後,又忽地垂下了眼簾。
在剛才為她們治愈傷勢的時候,她就知道她們受的傷都不輕,尤其是李梓簫。
若非雲汐敏銳的察覺到這裏有絲熟悉的氣息,快速的趕來,隻怕李梓簫就再也堅持不住了。
她伸出手臂,也將李梓簫輕輕摟住,輕聲的安慰道:“放心,已經沒事了。”
即便是李梓簫這樣性子格外清冷的人,在即將麵臨死亡之際內心也同樣是害怕的,她或許能克服對死亡的恐懼,但卻做不到真正的不怕死。
她牢牢抱著雲汐,恨不得將自己融入進她的身體裏,一刻也不肯鬆開。而雲汐,她仿佛感覺到胸口處傳來了一絲冰涼,那好像的李梓簫的眼淚。
‘哭……哭了?’
雲汐驚訝的睜大眼睛,卻不敢去驗證這件事,以李梓簫的性子,如果讓大家知道她其實很怕死的話,應該會覺得很丟臉吧?
夏清瑤和陸琪見到李梓簫如此膽大之後,相互對視了一眼,皆是露出淺淺的微笑。
劫後餘生的感覺,真的很好。
過了許久,雲汐衣衫上的淚漬幹涸,李梓簫才慢慢離開了她的懷抱,她抬起頭,和雲汐對視了片刻,方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雲汐有些寵溺的笑了笑,對著她們說道:“我先護送你們去駐地,靈霄雲他們都在那邊。”
“嗯。”
雲汐化靈成雲,帶著幾人離開,白卿抓住機會一下子跳到了她的肩膀上,小爪子一張,夢凡和夢禹身上散落的東西都浮在了半空中:“戰利品不要啦?”
雲汐看了眼那些東西,心想也許其中會有什麽東西對一夢有所幫助,於是道了聲謝之後便都收了下來。
不過在看到其中的兩顆寶石時,她直接將一顆撥了出來。
“這個便給白竹吧,這次多謝你們相助了。”
如果不是它們在自己治愈李梓簫她們的時候出手,自己或許還真會讓夢凡二人逃了。而且也正是因為有它們在,夢凡他們才隻能想著逃,而做不到抓個人質這樣的行為。
白卿也不客氣,直接便將那顆寶石丟給了白竹:“白竹,這個歸你了。”
白竹伸出小爪子接過寶石,轉身塞進小肚子裏:“謝謝雲汐和表姐!”
至於自己這邊的這顆寶石,雲汐則是自己收下了,按照她們之前的規定,這段其間獲得的寶石,應該優先分配給通靈境的隊員,雲汐是隊長,更不能因為私情而破壞自己定下的規矩。
至少不能明著破壞。
雲朵在天空急速飛行,那格外明顯的氣息卻沒有引來任何的覬覦。
剛才雲汐和魘獸一族的戰鬥引起了石門那邊一些其他天獸的注意,他們親眼見證了夢凡夢禹二人死在了雲汐的手上。
這個人類女子的強大,要超出他們的想象。
雲汐勾著李梓簫的臂彎坐在白雲上,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跡,轉頭說道:“你把我衣服弄髒了。”
李梓簫淡淡瞥了她胸口一眼,那是之前她抱著雲汐的時候,不小心將自己身上的血跡沾染了上去,她們三個都已經借著雲層的遮掩以靈力覆身後換了件幹淨的新衣,但雲汐卻沒有。
明明她還有洛神心法可以淨化身上的血跡。
看著不停眨眼打趣的雲汐,李梓簫知道她這是故意的,剛剛還一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模樣,轉眼又不正經了起來。
她冷冷的瞅了雲汐一眼後,直接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件月白色的漂亮衣裙遞給她。
“拿去。”
她的態度也已經恢複到了往常的冰冷。
“嘿嘿嘿!”
雲汐也毫不客氣地接下了這件衣服,將小狐狸放在一旁,直接起身,雲霧升騰,靈光一閃,衣服便已經被換上了。
李梓簫的身高和雲汐相差無幾,身材也是出了名的誘人,因此這件衣服穿在雲汐的身上,倒是沒有半分的不合適,如果硬要說的話,那應該就是胸口處不夠緊致吧。
作為李梓簫的閨房密友,雲汐是很清楚的,這個“不高興”雖然平時看上去不像葉念寒那般海納百川,但實際上還有十分有料的。
至於自己……雲汐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曲線,其實很完美,沒有大到吸睛,可也絕對跟小扯不上半毛錢的關係……但怎麽有種莫名的挫敗感?
罷了,修行的天賦高了,別的天賦就總得掉一點。
微微糾結了一小會兒,雲汐立馬將這個拋至腦後,她在幾人麵前轉了個圈,裙擺輕輕揚起,裙帶上垂下來的綢緞與裙裾相得益彰。
“怎麽樣?”
雲汐笑著問。
陸琪點頭稱讚道:“很好看!”
夏清瑤也是說道:“不一樣的感覺。”
裙擺揚起,這個穿在李梓簫身上盡顯清冷孤高氣質的裙子,穿在雲汐身上時卻是透著一種活潑靈動的韻味,但不管是那一種,給人的觀感都是格外的舒適。
陸琪轉頭對著李梓簫說道:“梓簫,你說是吧?”
李梓簫看著雲汐擺出的各種好看姿態,原本略顯蒼白的臉上竟恢複了些紅潤,她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發出淡淡的聲音。
“嗯。”
李梓簫視線落在空處,臉有點微燙。
一直以來,李梓簫對於服裝都沒有太大的要求,她儲物戒中備著的衣裙,大多都是同一顏色的相同款式。
雲汐現在穿著的這件便和她此時身上穿著的衣裙款式和顏色皆相同,隻是在一些圖案紋理上略有差別罷了。
因此當雲汐穿上這件裙子時,李梓簫總有一種說不出害羞感。
當然,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還是因為那條衣裙,她自己其實是穿過的,隻是她覺得這件衣服可能會比較適合雲汐,所以就取出來給了雲汐。
雖然已經清洗過,但這是李梓簫第一次將自己的衣裙給別人穿,想到自己曾經穿過的裙子現在出現在了雲汐身上,她就不由自主的臉部發燙。
各方麵的因素促使著李梓簫去多想,她的臉色也一變再變。
雲汐注意到李梓簫的臉色有些出人意料的紅潤,立馬上前摸了摸她的臉,關心道:“梓簫,你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燙?”
李梓簫羞憤地瞪了她一眼,卻不敢說出自己心底的情緒變化,隻能強裝鎮定的回道:
“發、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