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海洋之上。
一對巨大赤紅的絕美鳳羽在高展,雲汐翔於半空,帶著她的夥伴們。
從第三方的視角去看,那就是展翅翱翔的雲汐,左手摟著一個小蘿莉,身下吊著五個人。
這五個人尤其顯得狼狽。
“小……小汐,我腰疼!”
被銀絲緊勒著小蠻腰的蕭泠鳶忍不住叫喚。
雲汐眸光下移,瞥她一眼:“你自己沒有靈力嗎?”
蕭泠鳶撇撇嘴,讓雲汐也摟著自己的想法就這麽落空了。
“小汐,你們怎麽回來了?”
跟著雲汐向著前方飛去,葉念寒開口詢問。
雲汐本就帶著些蒼白的臉色多了一絲憂愁:“去晚了。”
她鳳羽一展,帶著眾人向著前方飛速前進,很快便來到了海洋的中央。
那裏立著這座高塔,塔頂有座眺望台,雲汐帶著六人停在眺望台上。
將眾人放下,雲汐率先看向影念綾,她的符印很強大,但依然沒能擋住靈者級別的一刀,因此受傷不輕,好在沒有傷及本源。
因此雲汐隻是使用了洛神心法,運轉靈力幫她恢複傷勢。
“咳咳……”
影念綾輕咳幾聲,半昏半醒的意識逐漸恢複過來。
“雲汐……”
“沒事了。”
雲汐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嗯。”
影念綾躺在她懷裏,沉沉的睡去。
“小影?”
雲汐嚇了一跳,趕忙探查她的氣息,這才發現她隻是睡著了,不禁有些愕然,但很快又啞然失笑,什麽也沒說。
“照顧好小影。”
雲汐對葉念寒說了聲,便走向傷勢更為嚴重的天燁。
洛神心法運轉,他的傷勢很快就恢複了不少,雲汐適可而止,並沒有幫他完全恢複自身傷勢。
洛神心法雖強,但要恢複那麽沉重的傷,對她而言並不容易,當然,更主要的還是她現在的境界還不夠高,而且也沒義務為天燁做到那一步。
相對於其他人,李梓簫或者是最感到驚訝的一個。
一瞬千裏,背生鳳羽,洛神心法……
短短幾分鍾內,她在雲汐身上看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東西,她睜圓著雙眼,看向其他人。
發現南宮耀蕭泠鳶等人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意外。
所以……雲汐原來還隱藏了這麽多?
李梓簫深深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有些變態。
蕭泠鳶走上來,擔憂的問道:“小汐,我們現在跑了,出去之後張峰必然會找我們的麻煩。”
“咳咳……”
那邊蘇醒的天燁茫然地睜開雙眼,環顧四周,在判定清楚了自己的處境之後,聽到了蕭泠鳶的話。
他在沉默。
雲汐沒有回答蕭泠鳶的話,反而是看向他:“天燁,你能應付的了張峰的報複嗎?”
天燁擦去嘴角還殘留的鮮血,苦笑道:“我若有那本事,便不會等到今日方才出手。”
南宮耀問道:“你不是天羅郡王的血親嗎?”
他在天羅郡待了大半年,也算對那裏有所了解。
“堂侄兒罷了,大家族裏,親生血脈才叫血親。更何況,張家的勢力你並非不知道。”
天燁表情有些蕭瑟。
張家是有萬年以上曆史的頂尖貴族,即便是天羅郡王,也不敢輕易招惹這個龐然大物。
整個天羅郡,唯一不懼張家的也隻有天武門了,因為他們是天靈盟的直係勢力。
雲汐恍然,臉上浮現笑意:“你們放心,張峰,他走不出遺跡之地。”
在眾人錯愕疑惑的目光中,雲汐臉上的笑意又逐漸淡去,她沉聲說道:“我們現在麵臨著更大的問題,那就是究竟是誰來過這裏。”
一道道目光順著雲汐的指引落向眺望台的中央,那裏豎著一個石台,石台上空空如也。
雲汐走上前,台麵上布滿著灰塵,可中間卻有一片方形的幹淨區域,這說明這裏之前擺放著某個方形的物品。
可能是個盒子,又或者其他的什麽東西。
總而言之,她們來晚了。
“所以,這裏才是真正的最終之地嗎?”天燁詢問。
雲汐點點頭,事已至此,她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天燁回憶之前發生的一切,想到蕭泠鳶曾說過見過梵印,頓時明白了殘垣洞府都是雲汐一手引發出來給大家的錯覺。
他愈發苦笑:“雲汐同學,你果然很聰明啊。”
雲汐未答,隻是看著那空****的石台,想不明白究竟是誰趕在自己前麵來到了這裏。
她也徹底明白了這次提示詞的直接,果然是在催促自己。
隻可惜,自己為了等蕭泠鳶她們,耽誤了時間。
雲汐遺憾一歎,也沒有什麽覺得後悔的。
“既然被人捷足先登了,便回去吧。”
她隻能如此說道。
“嗯。”
於是乎,雲汐正準備帶著大家往回走。
正要起來的身子一頓,雲汐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那趕在我們之前進來的人,是怎麽出去的?”
她的問題問的大家一愣,顯然不知改如何回答。
蕭泠鳶說道:“會不會是通過陣法撤出去的?”
葉念寒想了想,搖頭道:“應該不會,如果是陣法離開的話,那我們現在為何找不到離開的陣法。”
和洞府外不一樣,這裏並沒有陣法的氣息。
“那有沒有可能是我們進來之前就離開了?”
南宮耀想到另一種可能。
雲汐搖頭道:“這也不可能,路口的血跡還很新鮮,最多不超過兩個時辰,而兩個時辰前,我便已經來到此地。”
南宮耀抓抓腦袋:“那究竟是……”
聲音一頓,他忽然反應過來,大呼:“他們還沒離開!”
每個人都在這一刻反應了過來。
既然找不到他們離開的時間,那就說明他們很可能還沒離開!
先前外麵武者眾多,他們不敢出來,唯有等所有人都進入洞府後,他們方才能離開。
現在就是那個機會。
“走!”
雲汐一聲令下,火紅美麗的鳳羽“呼”地展開,宛若鳳凰展翅般驚豔。
銀絲纏繞,固定住每一個人,他們向著來時的路疾馳而去。
……
半刻鍾前。
風暴肆虐的荒漠中。
雲汐帶著人逃的太快,以至於張峰一下子就丟失了目標,他沒有去硬追,而是確定她們已經逃離了之後,便結束了請靈狀態。
他的請靈最多隻能持續六十秒,他並不能確定這個時間是否足夠他追上並殺死雲汐她們。
請靈一結束,他的狀態頓時變得萎靡下來,整個人臉色格外蒼白。
靈脈中傳來的陣陣疼痛在告訴他這次請靈的代價。
‘等我回去,有家族的資源撐著,這點小傷,我很快就能恢複。’
他這樣想著,看著那個低頭站著的女孩。
“琪兒,過來。”
陸琪低頭垂眉,步伐邁的很小,走的卻很快,來到張峰身邊。
張峰一把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讓她扶著自己,並誇讚一聲。
“不錯。”
他是指她能一路跟過來不拋棄自己這件事。
陸琪低著頭,沒有說話。
張峰也低著頭,伸出手勾起陸琪的臉,仔細端詳。
發自內心的說,陸琪其實是一個很好看的姑娘,要不然當初自己也不會一眼就相中她,隻是這眼神以及骨子裏的自卑和怯弱讓她缺失了一點女人的魅惑力。
陸琪是天羅郡的女性中的天之嬌子,武校期間便以成就天階武者,高校一年級的時候更是隱隱有成為天羅郡當代生中最強女修的架勢。
張峰是在不到一年前看上她的,那時天羅郡的龍鳳大賽,他看到了陸琪,一眼相中。
之後他調查她的背景,發現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窮苦人家的孩子後,他便將自己的心思化作了行動。
大會結束的第一個晚上,陸琪便被人打暈,醒來後,人生以及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
張峰想了想,當初自己還是依靠威脅她父母親人的生命安全才逼迫她就範的。
他為了宣誓主權,將陸琪是自己女人的是昭告出去,以張峰的名聲,所有人都明白發生了什麽。
那之後,本就性格孤僻內向的陸琪,再也不敢抬頭看任何人。
……
陸琪也回想起過去一年的人生。
旁人會對她指指點點,惋惜和可憐她的同時,也會加一句沒骨氣。至於為她站出來,這樣的人至今尚不存在。
她的親人會為她哭泣心疼,但等陸琪去了學校,他們又會數著以前見都沒見過的大把錢票喜笑顏開。
她的確獲得了一些東西,可丟失的更多。
對女子而言,清譽應該比一切重要。
陸琪想到了在金字塔的過道中,雲汐曾在她耳邊說過一句話。
“光越亮的地方,影子也就越暗。”
那個女人能理解她的痛苦,懂的也很多,所以她計劃好了一切,哪怕中途發生了不少的變故。
……
張峰對於陸琪在被自己這樣對待過的情況下還能一路跟隨著自己的表現有些動容。
他認認真真端詳那清秀可人的俏臉,忍不住俯下腦袋,吻了過去。
陸琪的唇瓣很柔軟,女孩的柔都很軟,但她的是更加誘人,美妙的柔軟,像棉花糖,讓人吃了還想再吃。
張峰停在距離她雙唇不到兩公分的位置,沒有吃到這兩瓣棉花糖。
他原本帶有一絲欣慰的眼神變得震驚、匪夷所思,變得難以置信。
張峰緩緩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小腹。
一支小小的箭矢,穿過護身靈甲的裂痕,刺進了他的小腹。
沒有任何靈力的運轉和變化,這隻是一個女孩,以自身的力氣和速度,悄然而迅速刺出的一箭。
因此張峰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前奏,自然也來不及反應。
劇烈的毒性從箭矢上傳來,沿著傷口迅速蔓延,僅僅不到片刻,毒素便侵蝕了張峰的五髒六腑。
“你……”
回過神來的張峰隻來得及說這麽一個字,他的聲帶便已經壞死。
這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劇毒,連一個初階靈者都能頃刻融化。
“我一直想殺你,很久了。”
陸琪對張峰說的最後一句話,顯得很平靜。
張峰隻聽到了前半句,因為他的耳膜也已經融化壞死。
劇毒發揮著它的作用,從入體到死亡,張峰隻經曆了短短數秒的時間。
風沙掠過,發出尖嘯,沙礫吹打在陸琪的臉上,連著她的淚珠一起帶走。
張峰的身體已經消失,化作了天地間一縷塵埃,他的衣物連帶著戒指,隨著狂風飄散。
很快就失了蹤影。
“結束了。”
陸琪蹲下身,掩麵而泣。
豆大的淚滴沿著臉頰、指縫不斷地滑落。
落地成沙。
陸琪肩膀顫抖的越來越劇烈,壓抑了一年的痛苦頃刻間爆發。
她嚎啕大哭起來,涕淚橫流,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有時候改變一個人的一生,隻需要一個眼神那麽簡單。
長得好看,有時候也會成為一種過錯。
陸琪怯弱了十九年,忍辱負重了一整年,在最後,她依靠自己,終結了那令人感到痛苦的人生。
一切結束之後,襲來的不是喜悅,而是酸楚、悲傷、難過……
她痛哭著,將一切的悲痛在此刻宣泄出來。
渾然沒能注意到,這個時候,數道人影從沙漠與海洋中之間的深淵內悄然出現,走進了她來時的那個路口。
數分鍾後,當眼淚流盡,她從沙漠中站起來的時候,雲汐她們已經回來了。
雲汐收起羽翼,落在了陸琪的身邊。
“結束了?”
她看似詢問的語氣中,又帶著篤定的神情。
“謝謝你,雲汐。”
陸琪抬起頭,對著她說道。
那把箭矢是雲汐給她的,就來自遺跡之地。
那護甲上的裂痕位置也是她告訴她的,雖然陸琪並不知道雲汐是什麽時候做到的。
雲汐笑道:“不用謝我,最後出手的人,可是你自己。”
出手的陸琪,所以一旦失敗,死的也是陸琪。
好在她成功了。
蕭泠鳶她們看到地上那把短小精悍的箭矢,頓時明白了雲汐的計劃。
眾人咂舌,驚訝的問道:“小汐,這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嗎?”
雲汐搖頭:“也不全是,至少我沒料到有人會主動幫我們打工。”
她意有所指,被暗示到的天燁忍不禁苦笑。
“我要是早知道你有這本事,我也不會出手了。”
他看著自己塌陷的胸口,無奈:“還引來了一身重傷。”
作為天羅郡王的親人,他雖然和郡王關係不親,但在家族中還是十分受重視的,因此身上的療傷丹藥也不少。
他傷勢雖重,但依舊有恢複的可能性。
雲汐沒有跟他解釋那麽多,隻是說道:“進入遺跡之地,想殺死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種,我隻是選擇了一個相對較安全的罷了。”
對於請靈這類的手段,她也早有防備,因此早早備好了縮地成寸符。
這玩意兒別的本事沒有,用來逃命算是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