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的天津,政府軍隊、武館江湖、外國勢力混雜,這是一個秩序崩壞的時代,有著一群守著規矩卻又在破壞規矩的人..
1912年,天津出現民國第一家武館。
1932年,天津仍是武術之都。各地小拳種到天津博名,風起未衰..
..“我在天津活了二十多年,一受嚇唬,就不要家了,還是個人嗎?”
“天津不好混,窮人家的長子,十五歲要被爹媽趕出門,自尋活路..我是長子!”
“八年前,爹媽帶著兩個妹妹去了東北,再無消息。我家現在天津,就剩我一人了..”
低沉,有些虛弱,卻依舊堅定的聲音仿佛在腦海中回**著,幽幽醒轉過來的言空,隻覺渾身熱血沸騰般的豁然坐起身,腹部有些疼痛之感,但隨著體內氣血的急速流轉,很快痛感就淡了..
蓬..腦袋似乎頂著什麽東西了,言空下意識抬手一掌拍出,掌心電光噴湧,自己似乎是在一個棺材裏,那狂暴的雷電能量,直接將棺材板給轟出了一個洞來,一股木頭燒焦的味道傳入鼻孔,泥土掉落。
言空閉上了眼睛,一幕幕畫麵在腦海中回**,一聲聲話語好似在耳畔響起..
天津橋上,他第一次見他,他為保護自己的女人和小混混動手,他為那女人的美色所吸引,或許同樣吸引他的還有他的功夫,這是一個高手。
他和腳行的一個同伴跟著他們來到了貧民窯,他和他比刀,完敗,拜入了他的門下..
練拳、練刀,一年後,他功夫成了,開始挑戰天津武館..連踢了八家..
天津武行的規矩,要開武館,教出個徒弟去踢館,踢夠八家,師父揚名,徒弟則是要被趕出去。
很顯然,言空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被他師父給利用了。師父陳識覺得他隻是個小人,毀了,不可惜!
可是,陳識終究是小看了這個弟子,沒想到他會為了爭一口氣,生路不選而選了死路。
也正是因為耿良辰耿直、倔強、不要命的選擇,讓言空來到了這裏..
詠春拳傳人陳識,因佛山戰亂輾轉南洋十多年後,來到天津,一心想開武館振興本門雄風,以興家業。
二十三歲時,陳識的師父請他喝咖啡,曾說過他是一個門派的未來。這句話,在耿良辰踢第八家武館之前,陳識也對他說過。
“一個門派的未來?被你親手毀掉的未來嗎?”緩緩睜開雙眸的言空,自嘲搖頭一笑,從墳裏爬了出來。
重活一次,無論是耿良辰還是言空,都該和過去告別了。
而對言空來說,卻還要讓害死耿良辰的人都付出代價才行。否則,他有什麽臉麵代替耿良辰活著,又有什麽資格在這個世界收徒傳道呢?
所以,言空又回到了天津。說來也巧,今日正是陳識武館開業的日子。但今天,也注定是難以平靜。
在武館對麵的麵包店,言空見到了宋佳所演的師娘,很漂亮!也很嫵媚!
“小耿?你..”看到言空的師娘趙國卉不禁吃了一驚,下意識起身瞪眼難以置信的看著言空。
對她笑了笑的言空,便是對那賣麵包的外國小夥道:“給我來幾個麵包,快點兒,都快餓死了。”
“你沒死?”待得外國小夥將麵包送過來,看言空那大口吃著麵包的樣子,深吸了口氣的趙國卉才不禁道。
“師娘很希望我死了嗎?”抬頭反問了句的言空,看趙國卉無言以對的樣子,隨即咧嘴一笑,拿起了最後一個麵包起身向外麵走去:“身上沒錢,我想師娘應該不介意請我吃幾個麵包吧?”
待得言空離開向著對麵的武館走去時,反應過來的趙國卉才不禁忙喊道:“救你師父!他雖然利用了你,可畢竟教了你功夫,他沒想要你死。”
腳步微頓的言空,沒有回應,隻是徑直走向了對麵上了門板的武館,抬手在門板上一按,‘哢嚓’一聲,門板應聲碎裂開,言空也便是邁步走了進去。
裏麵放電影的幕布之上,正放著兩個人切磋動手的畫麵,一個人是老頭,另一個則是三十歲上下的男子。
在座的人看著那幕布上的畫麵似乎都有些驚訝,一個個情緒激動的樣子,亂糟糟一片,待得門板碎裂聲響起才反應過來,不禁都是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從外麵走了進來的言空。
“好熱鬧啊!喲,看電影呢?”麵對眾人的目光,言空咧嘴一笑道:“難怪沒有人願意傳真功夫,畢竟教會了徒弟,餓死師父哦。到頭來,還要淪為弟子的踏腳石,一輩子的英名和臉麵可就全沒了。最後淪落到要去巴西種可可,弄不好就要客死異鄉了,何苦來哉?”
幕布上的老頭,正是天津武館的頭牌高手鄭山傲,也是本來要在耿良辰踢了八家武館之後出麵將之打敗,然後將其趕出天津的人。
可惜,本來想要風光隱退的鄭山傲,還未來得及和耿良辰交手,已是被自己的徒弟林希文算計,將一生的威名和麵子都給輸了個精光,也自然沒有臉再在天津待下去了。
鄭山傲的弟子林希文,乃是督軍的副官。他所做的這一切,則是要收服整個天津武行為他所用。可整個天津武行,又豈會心甘情願的被他所掌控呢?
“耿良辰?”武行眾人,林希文,包括廖凡所演的師父陳識在內,所有人都是驚訝意外的看向言空。
麵帶笑意的言空,徑直走向了陳識:“師父的武館開業,可喜可賀!大家都來賀喜,怎麽能少了我這個關門弟子呢?”
一聽言空這話,不光是陳識,就連周圍的武行眾人都是無言以對,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起來。
很顯然,言空不是真的來道賀,這話怎麽聽著都有些諷刺味道。若說他是來搗亂來了,大家反倒是更相信。
“林副官,上次我輸得不太服氣,今日是我師父開館的日子,都是來祝賀的,再比一次,就當是為我師父開館助興了,如何?”言空轉而笑看向一旁的林希文道。
見林希文沉默不語的樣子,言空不禁一笑:“怎麽?林副官不敢比?這樣,我空手,你拿刀!”
言空此言一出,武行眾人頓時略有些嘩然起來,都覺得言空有些托大了。抬頭看向言空的林希文,更是忍不住臉色陰沉難看了起來。
“既然你一心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冷喝一聲的林希文豁然起身,一旁作為天津武行帶頭人的鄒館長也是輕輕一擺手,示意手下人拿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