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府,馮雲山辦公之處,東王楊秀清的死訊傳來,渾身微僵的馮雲山,不禁神色複雜了起來。

雖說定都天京之後,楊秀清跋扈了一些,有些獨斷專行,甚至屢次借天父下凡挑釁天王的權威,讓馮雲山對他有些不滿,可不管怎麽說,楊秀清也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過的老兄弟,太平天國能有今日,楊秀清是有很大貢獻的。

堂堂的太平天國東王,就這麽死了,再加上之前西王蕭朝貴之死,太平天國地位最高的兩位王先後去世,可馮雲山卻並未有搬去頭頂大山般的輕鬆,反倒是有些痛心壓抑。

“東王死了..”一旁正好來給馮雲山送公文的傅善祥,聽得這個消息也不禁俏臉變幻了起來,下意識的想到了關於道祖下凡借言空之口說天父天兄將要劫滿而歸的傳言,難道冠侯真能預知未來?

很快穩定心神的馮雲山,深吸了口氣便是連對一旁的傅善祥吩咐道:“傅丞相,速速草擬文書,催促咱們在馬鞍山的軍械作坊,讓他們盡快將冠侯所要之火槍、火炮、地雷、手雷等火器以最快的速度送去北方前線。”

“是,南王!”恭敬應了聲的傅善祥,忙下去忙活了。

待得傅善祥離開之後,馮雲山才不禁目光有些縹緲的低喃自語道:“劫滿而歸..劫滿而歸..有這個道祖預言,或許是件好事,或許能夠更好的穩定天國軍民人心,不至於因為東王和西王之死而使軍心民心動搖。”

“好在,還有翼王,還有言空在,天國的天還塌不下來,”馮雲山說著深吸了口氣,便是忙起身離開了南王府中辦公處理政務的南殿,徑直往天王府去了。

正如馮雲山所說,西王東王接連死去,對太平天國的震動可想而知。想到之前關於天父天兄將要劫滿歸天的傳言,人們不禁對言空這位天國護法真神更加信服和敬畏起來,將其當成了主心骨,反倒是天國東西二王之死對於軍民人心的影響不似預想中的大,畢竟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的。

言空帶領少數太平軍精兵親隨一路疾行,剛到了淮安府,便得到了東王楊秀清在天京病重身死的消息。

淮安城內,淮安知府衙門,夜色已深,言空的臨時住處書房中,將這消息送來的貉子忍不住笑道:“侯爺,你還真是料事如神啊!東王果然死了!”

“怎麽,東王死了你很高興嗎?”看著貉子一臉笑意的樣子,言空卻是語氣略顯冷淡的反問道。

貉子聞言不禁臉上的笑容略微凝滯了下,下意識道:“侯爺,那東王驕橫跋扈,竟然還敢對晚晴姐姐心懷不軌,他簡直是死有..”

“住口!”不待貉子說完,言空已是忍不住一聲低喝道:“跟了我這麽久,禍從口出的道理都不懂嗎?就算你心裏是這樣想的,可最起碼嘴上不用說出來。煩惱皆因強出頭,麻煩隻為多口舌。”

“是,侯爺,我知道錯了!”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的貉子,不由恭敬應聲的連道。

“行了,早點兒回去休息吧!從明天開始,恐怕我們就無法再好好的休息了,”言空這才神色一緩的道:“記住,少說些沒用的話,多花些功夫苦練武功,那才是你在戰場上保命的本錢,知道嗎?”

待得貉子應聲退下之後,言空才不禁略顯無奈的揉了揉眉頭。這小子,性子太活泛,若不能沉下心來,早晚會因此吃虧,言空可不想他吃了苦頭之後才能長大成熟。

第二日一早,帶了足夠數日之食的口糧,言空便是帶著數百精銳親隨一路往西北而去,直撲宿遷。

宿遷,正是太平軍在徐州兵敗之後,撤退固守之城。如今的太平軍北伐之主力,已是被數萬清軍圍困在宿遷城中,堅守待援。

恐怕清兵怎麽也不會想到,太平軍的援兵會來得這麽快,他們更不會想到這援兵竟然隻有區區幾百人而已。

所以當言空都已經帶著人直接殺入了宿遷城外的清軍大營了,才終於反應過來的清軍統帥勝寶,欲要調遣兵馬將言空他們圍殺時,已是來不及了,反倒是讓言空注意到了他,徑直向他殺了過去..

“不..”在勝寶淒厲不甘的嘶吼聲中,言空直接一刀砍了他的腦袋,同時其麾下精銳親隨也是如虎入羊群般,殺得清軍大營一片大亂。

就在周圍的一些清軍營帳反應過來,欲要過來撲殺言空這支精銳小隊伍時,宿遷城城門打開,震天的呐喊嘶吼聲中,一支太平軍騎兵帶著不少的精銳步卒直接殺了出來,領兵的正是林鳳祥。

作為太平天國中的一代名將,西王蕭朝貴麾下得力幹將,林鳳祥可是太會把握時機了,也是和言空有著一種無聲的默契般,配合的幾乎完美,前後夾擊直接讓混亂的清軍開始潰敗..

別看言空隻有幾百人,可這幾百人借是久經戰陣,不少都是言空從童子軍中選拔培養出來的,早早傳授虎形拳,個個都是練出了內勁,雖年輕,可個個力量都比成年壯漢還大,數百人便可敵數千精兵,可謂是太平軍精銳之中的精銳。

這一戰,清軍死傷數千之眾,除了潰散逃跑的,太平軍的突圍解困之戰,竟是意外收降了一萬多的清軍。

主要是言空殺得興起,身影迅疾變幻如鬼魅,殺起人來砍瓜切菜一般,騰起飛躍,揮手間釋放出雷電,簡直是神仙手段,嚇得本已潰敗的清軍是更加的屁滾尿流,有的直接就嚇尿了般,丟下兵器就跪地投降。

“哈哈..一別一年多了,言空老弟,你可是比之前還要神勇啊!帶著區區數百人,就敢闖勝寶的大營,佩服,佩服!”大笑說著策馬而來,翻身下馬的林鳳祥,看著周圍言空那些幾乎沒有什麽損傷的親隨,不由目光灼灼的讚歎道:“你手下的這些兄弟,也是一個個勇猛了得啊!”

言空也是笑著迎了上去:“區區一個勝寶,又何足道哉?如今的滿清八旗兵,也早已不是當初剛入關時能征善戰的八旗精銳了,早已被中原的花花世界迷得沒了膽氣和血性,隻是一班徒有其表的土雞瓦狗而已,打打順風仗還行,碰到咱們太平軍那自然是屁滾尿流。”

“那勝寶的腦袋,我已經親手砍下來了,今日便送給林兄做見麵禮了,”笑說著的言空一揮手,貉子已是拎著勝寶那瞪圓了眼睛,滿臉驚恐之色的腦袋大步走了過來。

林鳳祥見狀不禁一瞪眼:“哦?果真是勝寶?這清妖狗賊,之前還耀武揚威,帶人連續攻城數日,害得我手下兄弟死傷不少,想不到也有今日。哈哈,這狗賊能夠死在言空老弟你手裏,也算是他的運氣了。”

“嗬嗬,我想他是不希望有這個好運氣的,”言空也是玩笑般說道,引得林鳳祥又是一陣暢快大笑。

看著太平軍在這鮮血淋漓、屍橫遍地的戰場上大笑,那些跪伏投降的清軍,不禁都是渾身顫抖的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