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城內,巡撫衙門之中,天王洪秀全高坐上方主位,下麵兩側坐著東、西、南、北四王以及太平軍的幾位主要將領。

言空因為破長沙之功,加上又是天王洪秀全特別親封的天國護法神將,也得以列席末座。

“天王,東王,西王,此番攻破長沙,俘虜了不少清妖的文官武將,是盡數斬殺,還是..還請天王和東王、西王決斷,”西王蕭朝貴麾下的得力大將曾水源起身向洪秀全、楊秀清以及蕭朝貴請示。

天王洪秀全雖說是太平天國的領袖,可東王楊秀清才是真正指揮作戰的統帥,可長沙又是由蕭朝貴麾下人馬打下的,楊秀清和蕭朝貴又分別是‘天父’、‘天兄’,在太平天國中身份同樣尊貴,曾水源自然是要同時請他們來決策。

至於南王馮雲山、北王韋昌輝以及在外策應的翼王石達開,地位就要遜色一籌了。雖說石達開很能打仗,可太平天國早期的戰役他卻幾乎沒怎麽參與,主要是楊秀清和蕭朝貴領軍指揮。

洪秀全和楊秀清彼此相視一眼,沉吟還未開口時,蕭朝貴已是忍不住道:“哼,這幫清妖狗官,殺了便是!”

“西王,”喊了聲的言空,起身又連對洪秀全和楊秀清施禮道:“天王,東王,我能說說嗎?”

正要開口的楊秀清見狀微微蹙眉,洪秀全則是笑著道:“你是我天國的護法神將,更是一員勇將副將,有什麽想法但說無妨!”

“是,”應了聲的言空連道:“天王,我覺得那些清妖雖然狗官不少,但真正有才能、有能力的人還是有的。我天國雖不缺人才,可有才之人自是多多益善。若能勸說他們投降,為我天國效力,豈非勝過直接殺了?”

“尤其是一些漢人官員,我們肯接受、重用他們,立下了榜樣,以後再攻打其他城池,便更容易誘使那些漢人的官員投降。正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一味的殺戮並非致勝的保證。天王既有胸懷天下之心,招納四方賢才之誌,何愁天下不能歸心?”

言空的一番話,聽得洪秀全麵露笑意微微點頭,馮雲山也是點頭目露讚歎之色,連開口附和。

“若能招降,倒也不錯,隻怕這些清妖的狗奴才沒這麽容易為我們所用啊!”楊秀清則是不置可否道。

洪秀全笑著連道:“言空,既然你主張招降,那你就和曾水源一起去想辦法招降那些人吧!”

“言兄弟,我看你是白費勁啊!一幫狗官殺了多幹脆,何必這麽麻煩?”搖頭說著的蕭朝貴,雖然不太讚同言空之言,卻也不好多說什麽,反而對言空的稱呼很是親切,畢竟言空救了他的命,也是他手下包括曾水源、林鳳祥和李開芳在內難得的幾員虎將。

言空同樣是客氣的對蕭朝貴一拱手笑道:“總要試一試!天王、東王、西王、南王、北王,幾位將軍,那我就先去了。”

說完,言空便是和曾水源一起離開了巡撫衙門,徑直往城內的大牢而去..

長沙作為一省之府城,大牢自然不小,可為了關押那些清軍的文官、武將等大小官員,也幾乎是塞得滿滿的,其中大多都是漢人,且不少都是腦滿腸肥的。

來到了大牢中的言空,大概看了一遍後,沒有多說什麽,便是對曾水源眼神示意了一下。

在來之前,言空便和曾水源商量好了招降的策略,心領神會的曾水源,直接是讓人送來了豐盛的食物,一下子讓牢中不少心驚膽戰的官員都忍不住肚子直叫的流起了口水。

就在其中一些官員已是忍不住大吃了起來,另外一些還有些猶豫驚疑之時,言空突然笑著道:“吃吧!吃飽了好上路。”

一聽言空這話,幾乎所有的官員都是臉色一變,有的默然頹喪,有的跪地求饒,整個大牢裏一時間喧鬧起來,當真是人生百態啊!

“有要投降我太平天國的嗎?隻要投降,不但你們的命能夠保住,家人族人的安危也能夠保證,”言空這話一出,這一眾官員略微安靜了下,緊接著便是乞降之聲此起彼伏。

曾水源看著那幫要投降的家夥皺起了眉頭,而言空則是對其輕聲耳語了一番,聽得曾水源目光閃亮,而後連吩咐道:“來人,但凡要投降的,帶出去重新審查,若真是誠心歸附者,想要為我天國效力的,我天國也願意接納。”

不多一會兒,大半的官員都被放了出去,看著剩下那些沉默不語的,言空語氣冷淡的接著道:“看來這些人對於清廷很是中心啊!既如此,那邊全部殺了吧!抄家,滅族!”

言空那‘滅族’之言一出,剩下那些沉默的官員中,也幾乎都是臉色一變,除了極少數掙紮猶豫之外,剩下的都好似是被抽了脊梁骨般跪了下來。

待得曾水源讓人將這些第二波投降的官員帶走後,從一個太平軍軍士腰間拔出一把刀的言空,便是徑直走向了其中一間牢房內的一個清軍將領:“我在城牆上見過你,你運氣好,我們破城那天,你不在城上,否則你早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長毛妖人,有種的你殺了我,”那清軍將領咬牙瞪眼看著言空低喝道。

“有種?你堂堂的漢人,甘心做滿清人的走狗,你有什麽種?就算你有種,你的種也依舊是奴才,”冷笑一聲的言空,手起刀落,便是將這清軍將領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噗嗤..鮮血濺了一地,也是將旁邊牢房中一個花白頭發的老文官顯得渾身一個激靈,臉色發白,消瘦的身子微微發顫起來。

瞥了那老者一眼的言空,接著嗤笑道:“如今的滿清,喪權辱國,已是行將就木的老朽。你們這幫腐儒,為了自以為是的氣節忠心,不,你們何曾有氣節?自此滿清入關,漢人中讀書人的氣節就沒了,剩下的隻有卑躬屈膝,甘為滿清人的走狗。做奴才的,還要擔心那一天惹主子不高興了,丟了身家性命。”

“你們但凡還有一絲骨氣和勇氣,就不該出現在這大牢裏,不會淪為活著的階下囚,”言空說著轉而對曾水源道:“曾將軍,讓你手下的兄弟們給這牢裏的每個人發一把刀,讓他們自我了結了吧!動手殺他們,我都嫌髒了我的手。”

言空話音剛落,突然靠近裏麵的牢房中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先給老子我拿一把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