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洛陽後,乘船由黃河轉入通濟渠的言空,次日傍晚便是來到了彭城西方位於通濟渠旁的大城梁都。

這裏,是彭梁會的地盤。然而最近,卻是不怎麽太平,畢竟是處於己方勢力範圍的緩衝地帶,明麵上還未被言空的大明軍真正控製。

再加上,北方有徐圓朗的威脅,還有趁中原戰亂潛入勾結漢人中的敗類,組成了東海盟的契丹人,使得彭梁會欲要掌控彭城和梁都兩城也不太容易。

但是好在,因為河北的竇建德揮軍南下攻擊徐圓朗,牽製了他的主力,才讓彭梁會有了些喘息之機。

言空到達梁都時,整個梁都城都關了門,因為彭梁會得到了東海盟即將來攻的消息。不過,言空還是輕易的進入了梁都,並且很快見到了任媚媚以及彭梁會的大當家鬼爪聶敬。

“明王!”見到言空,彭梁會的一眾高層都是忙恭敬行禮,包括鬼爪聶敬,在言空麵前也是絲毫不敢托大,一副恭敬聽命的樣子。

如今,彭梁會中武功最高的不再是鬼爪聶敬,而是三當家任媚媚。整個彭梁會,也已是在任媚媚的影響下暗中歸順了言空。聶敬名義上是還是彭梁會的大當家,可真正做主的卻是任媚媚。

“我聽說,最近彭梁這邊出了一個東海盟,區區一夥外族馬賊,你們都應付不了?”在上方主位坐下後,言空便是毫不客氣的開口問道。

聶敬聽得臉色微變了下,一旁的任媚媚也是連道:“明王,這夥人可不是尋常的馬賊。東海盟的盟主叫窟哥,乃是契丹大酋摩會的長子,擅使雙斧,武極強橫,二當家便是喪命在他的手下。他們人數雖不多,但來去如風,又可逃到海上,所以一時間奈何不得他們。”

“哼!這不是理由,區區一些外族,豈能讓他們在中原橫行霸道?”言空卻是冷哼一聲道:“他們既能跨海而逃,我回頭會讓海沙幫的水軍戰船前來,截住他們的退路,務必要將這幫人一網打盡。彭梁,乃是我大明軍來日北上的要道,絕不能再出亂子。”

言空話音剛落,外麵已是有人急忙上來稟報,說是窟哥的人馬已經殺來,而且城內有人裏應外合,打開城門放窟哥進來了。

“什麽?”聶敬聽得大吃一驚,而言空也是臉色一沉的放下了茶杯道:“任媚媚,這就是你給我守的梁都?”

“明王息怒!我們這就帶人去擊退窟哥,”同樣臉色變了下的任媚媚,慌忙說著便是連和聶敬等彭梁會的高層急匆匆的出去了。

見狀言空不禁微微搖頭,看來他實在是有些高估了任媚媚的能力啊!難怪,原著中彭梁會敗落得那麽快,最後讓寇仲撿了個便宜,靠著梁都起了家。

不多時,任媚媚他們還沒回來呢,一個身穿白色武士服的俊朗青年卻是突然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言空後連忙恭敬行禮:“屬下拜見明王!”

“玉成?你來了,看來寇仲和子陵也來了吧?”看到他輕挑眉的言空不禁道,這個年輕人正是段玉成,也是高占道那幫海盜中難得的武學奇才,被言空簡單考教之後,收為了記名弟子,傳授了太極拳、九陽神功以及神行百變的輕功。他武功進境神速,如今也已經是一流高手了。

段玉成恭敬連道:“是的,明王!夫人知道東海盟的事後,擔心彭梁會應付不來,便讓兩位師兄帶來了新訓練的一千精騎,另外海沙幫的水軍艦船也已是從海上堵住了東海盟的海上退路,準備一舉剿滅東海盟。”

“還是落雁懂我的心思啊!隻不過,這樣一來,恐怕李密要緊張了。也好,就當是催促他一下,否則他可還沒有那麽積極去對付王世充啊!”輕點頭一笑的言空隨即道:“夫人最近還好吧?”

“明王放心,夫人一切都好,隻是明王獨自在外,夫人有些掛念,希望明王能夠早日回去,”段玉成連道。

不置可否的言空輕擺手,段玉成便是恭敬行禮的轉身出去了。

接下來,言空也並未等太久,一個個身上幾乎都有血跡的聶敬、任媚媚等彭梁會高層便是簇擁著寇仲和徐子陵兩個明顯成熟不少的小子進來了。

“明王!”待得眾人對言空恭敬行禮後,寇仲也是連忙上前笑道:“師父,窟哥已死,東海盟的主力已經被我們消滅了,餘者不足為懼。”

輕點頭的言空,看著神色尷尬慚愧的聶敬和任媚媚等人,則道:“好了,東海盟沒有了,想必接下來徐圓朗也不敢再覬覦彭梁二城。你們給我守好了彭梁,另外,小心李密!這家夥絕不會看著我輕易占據彭梁的。”

“他肯定坐不住,我們已經穩住彭梁,若是再拿下襄陽,便可繞過杜伏威兩麵夾擊,讓李密腹背受敵,”寇仲則是笑道:“不過,他應該也不敢直接和我們動手的。畢竟,一旦被我們牽製,他無法攻下洛陽,也就失去了稱霸中原,席卷天下的資格。我想,他現在對我們深懷忌憚的同時,應該更想要和我們講和。”

言空不置可否一笑:“既如此,那就先不刺激他了。稍後,我會去一趟嶺南,寇仲,有沒有興趣隨為師一起,去見識一下宋缺的天刀啊?”

“天刀宋缺?”寇仲一聽頓時目光一亮:“久聞大名啊!就是不知道,他的刀法究竟達到了什麽層次。師父,您終於是準備去會一會這位嶺南宋閥之主了嗎?”

當晚,言空和寇仲便是乘船離開梁都南下,沿運河向江都而去,準備出長江口,乘大船從海上趕去嶺南。

到了江都的時候,巨鯤幫的海船已是在碼頭等候,此番送言空和寇仲去嶺南之事,正是由巨鯤幫的副幫主卜天誌全權負責。

言空甚至都沒有入江都城,便是上了船,海船也是向著長江口駛去,而後便是順著東南海岸一路南下..

經過一天一夜的全速航行後,已經不知道具體到了哪裏,隻見前方一側是南方的荒山,另一側的茫茫的大海,海洋向東方伸展,海天融為一色,陸地和海洋涇渭分明,雄闊壯麗的景色讓人忍不住心中暗讚,隻覺胸懷都是為之一闊。

白天時,風不斷從陸地吹向海洋。當夜色來臨,風又反方向的吹向了陸地..

夜幕下的海麵之上,巨大的海船依舊在快速的行駛著,呼嘯的海風吹得站在船頭甲板上的言空衣袍獵獵,而他卻仿若未覺般神色平靜的看著和海麵一樣漆黑一片的無垠夜空。

這一刻,仿佛整個天地都化作了廣袤無垠的黑暗虛空,而言空則成為了其中獨一無二的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