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置可否的言釋接著問道:“寶宇,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徒兒還年輕,這輩子除了追尋武道外,大丈夫理當建功立業,不至虛度一生,”吳寶宇道。

“嗯,”言釋聽得微微點頭:“寶宇,不管你有什麽選擇,將來身具何地,為師都希望你記住一點,心中記著老百姓。在江湖中,要行俠仗義,不負一身武藝。做官,要為民請命。做將,要能保境安民啊!”

“徒兒謹記師父教誨!”吳寶宇一聽頓時正色恭敬的連應道。

滿意點頭的言釋接著道:“既如此,為師再幫你一把。你帶著吳三桂的腦袋去京城,獻給皇帝吧!”

“多謝師父!”吳寶宇一聽頓時目光一亮,言釋此舉何止是幫他一把,簡直是為他鋪出了一條青雲直上之路,靠著吳三桂的腦袋,去了京城,見了皇上,他定能得重賞,受到皇上的接見青睞,將來接替他父親吳六齊的位置,甚至更進一步成為滿清的一方封疆大吏,甚至封侯封公也不是不可能。

隻要他不改初心的話,將來身居高位的他,想要做些有利於百姓的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而陳近南,天地會,他們能做什麽呢?整天說著反清複明,可曾做過什麽真正對百姓有益之事?

既然無法推翻滿清的統治,那麽想要讓漢人的百姓過得好的話,最好的方法無疑就是讓漢人的官員在滿清朝廷中占據越來越多的話語權和影響力。

縱貫滿清一朝,出了不少頗有名氣的漢人官員,他們都是軟骨頭,沒有骨氣嗎?倒也不見得!或許少不了軟骨頭,但也不乏一些眼界開闊,心懷抱負、憂國憂民之輩。

對那些漢官,隻要他們心懷百姓,而不是一門心思做討好主子的狗奴才,言釋也不會拿有色眼鏡去看他們。

待得吳寶宇找個角落處盤坐運功療傷去了,言釋才離開大廳,來到宅子的後院朗聲喊道:“莊三少奶奶,故人前來,不出來見一見嗎?”

不多時,腳步聲中,幾道身影從後宅之中走了出來。不過,首先引起了言釋注意的,倒還並不是莊三少奶奶,而是其身旁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的清麗可愛少女,以及旁邊的一個黃衫女子。

“恩公前來,我等有失遠迎,還請恕罪!”莊三少奶奶當先上前對言釋施禮道,而後又連對一旁的少女道:“來,四娘,快過來見過恩公。”

四娘?聞言眉頭一掀的言釋,看著那少女不禁神色一動:“莊三少奶奶,莫非這孩子是..”

“小子,小小年紀,武功竟然如此的了得,連我那位歸師伯都奈何不了你,你當真如看起來這般年輕?”那黃衫女子也是好奇般的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言釋一番連問道。

女子的聲音柔美動聽,引得言釋看過去,那一聲歸師伯,已是讓言釋對她的身份有所猜測了。

隻見黃衫女子頭上戴了個金環,**著雙足,腰間圍著條繡花腰帶,一副苗人裝束,頭發已然花白,一張臉胖卻又白又嫩,隻眼角有些皺紋,看不出多大年紀,瞧頭發得有五六十歲了,但容貌卻好似三十多歲般。

言釋明白,她能夠將容顏保持得這麽好,可不是養生有道就能做到的,而是身負高深上乘內功,如此才能減緩衰老。

“恩公,這是家師!”莊三少奶奶在一旁介紹,顯得對黃衫女子很是恭敬。

“看來當年莊三少奶奶是為她所救吧?”淡笑問了聲的言釋,便是轉而對那女子笑道:“姑娘不也一樣是養生有道嗎?若我沒有猜錯,姑娘既叫歸辛樹一聲師伯,尊師當是昔年袁督師之子金蛇王袁承誌袁大俠了吧?”

“想不到,我師父離開中原多年了,竟然還有人記得他,”黃衫女子笑著點頭,她正是曾經五毒教的教主何鐵手,後來拜入了袁承誌門下,改名叫做何惕守。

言釋不置可否一笑:“有所耳聞而已,沒想到能夠在這兒見到昔年的五毒教何教主。可惜,未能有緣與金蛇王一見啊!”

“既知我的身份,你還叫我姑娘?”何惕守輕搖頭一笑:“你的弟子今晚打死了我二師伯的妻子,也就是我師父的二師嫂,竟然還想要見我師父?就不怕我師父找你的麻煩嗎?”

“不過你放心,我師父已經多年沒有回中原來了,他是不會隨便回來找你麻煩的,”何惕守轉而又笑道。

“你師伯的妻子死在了我徒兒的手中,你似乎一點兒不在意啊!”言釋連道:“你師伯都不是我對手,你師父就算是比你師伯厲害,難道我便怕了他不成?他若真來中原,倒是好事。對手難得,我還真想和昔日的金蛇王切磋一下,一較高低呢!”

何惕守聽得美眸輕眯一笑道:“你可真自信!我歸師伯已經老邁,你打敗了他又算什麽?我師父可正當壯年,如今的武功可不在當年我師祖之下,比離開中原之時強了很多。就算你能打敗我師伯,可卻不見得能夠打敗我師父啊!”

“隻是可惜,他不敢回中原來,”言釋不置可否的故作遺憾般搖了搖頭道。

一聽言釋這話,何惕守不禁眉頭微蹙:“誰說我師父不敢回中原來?他老人家隻是不想回中原而已。”

“是嗎?”言釋則是意味深長笑道:“何姑娘,勞煩你回去見到你師父,跟他說上一聲,他在海外是逍遙自在了。可有人國破家亡,斷了一臂,遁入空門,在中原可苦的很啊!”

“你..你怎會知道我師父和..”聞言臉色一變的何惕守,旋即便是冷靜下來,看著言釋略微沉默才道:“好,你這話我會帶給我師父的。”

“不過,想要和我師父交手過招,先讓我看看你有什麽本事吧!”黃衫女子話音未落,說出手就出手了。

何惕守的武功,在當年二十多歲時已是江湖一流水平,五毒教的武功變化多端,頗為詭異毒辣,這位何教主又是擅長用毒,當真是不容小覷。

可偏偏,她碰上了輕功身法了得,攻擊比她還要淩厲狠辣,偏偏身為內家拳宗師,又不懼怕劇毒的言釋,又如何能是言釋的對手?

轉眼二人在院中交手了幾十招,哪怕言釋有意相讓,何惕守依舊是盡落下風,就仿佛當初她和袁承誌交手一般,使勁了手段也依舊是奈何不得言釋絲毫。

“好..好厲害!”少女呂四娘在一旁看得美眸閃亮驚喜拍手連喊道。

有些狼狽後退的何惕守,而後便是有些鬱悶的連對言釋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認輸!”

“臭丫頭,看到我打輸了你很高興是吧?”轉而何惕守又白了眼呂四娘沒好氣道。

對何惕守吐了個舌頭的呂四娘,則是美眸一閃的連跑到言釋麵前跪了下來:“師父,您收我為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