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言回略顯狼狽般落在溪水旁蹙眉沉默不語的樣子,嶽靈珊走過來連道:“師兄,師父怎麽回事啊?就傳你這些簡單沒用的招式,都不肯傳你厲害的劍法絕招。你看你連劉萁都打不過了,這麽練下去有什麽用嘛?”

“簡單..沒用..”低喃自語的言回,卻是目光閃爍的突然想到了什麽般,連對劉萁招呼道:“來,劉師弟,咱們繼續比過。”

應了聲的劉萁,便是閃身過來和言回繼續交起手來..

見狀有些無奈的嶽靈珊,很快便是麵露驚訝之色,因為他發現這次言回看似簡單隨意揮動撩撥的劍招,竟是打亂了劉萁的劍法節奏,簡簡單單的幾劍,已是逼得劉萁被動防禦,厲害的招式都沒施展出來,就莫名其妙的輸了。

“師..師兄..你..你這劍法..”輸了之後的劉萁,也不禁略微瞪眼的有些難以置信看向言回道。

收回劍目光閃亮的言回,則是有些驚喜的激動連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來如此!再厲害的劍法,縱然有再多的變化,去掉花哨,其本質也就是那麽簡單的幾招撩撥劈刺罷了。化繁為簡,返璞歸真才是真正厲害的劍法!”

“師兄,什麽意思啊?難道越簡單的劍法,反倒是越厲害不成?”嶽靈珊走了過來疑惑的蹙眉問道。

言回則是搖頭一笑:“並非如此簡單!劍法簡單也好,繁複也罷,但本質都是一樣的。真正的用劍高手,往往簡簡單單的一招,已是讓人無處可躲了。隻要明悟了劍法的本質,對方再怎麽繁複複雜的劍法,在你麵前也會變得沒有什麽秘密可言。”

“當然了,這並不是說想通了這一點,對方的劍法你都能看透。哪怕是真的看透了,也不一定能擋住,擋住了也不一定能破,還要看對方的功力和劍法造詣,”言回接著又連道。

“就拿劉師弟來說,他內力尚淺,劍法也算不上精純,這樣我才能輕易取勝。可若是換了一位功力高深,劍法淩厲的用劍高手,哪怕能夠看透對方的破綻,沒有足夠的力量和速度,那也是破不了對方的劍招的,更擋不住對方的劍。”

嶽靈珊和劉萁聽得麵麵相覷,隻覺言回的話看似簡單卻好似蘊含著武道至理般,讓人聽得迷糊難理解。

而同時,在思過崖上,山洞外寸草不生的空地上,言空和令狐衝也是在切磋比劍..

鏗鏗..一聲聲雙劍碰撞交擊聲響起,言空的一招招或緩或快,或詭異的劍法,令狐衝卻總能破解、擋住,不知不覺已是和言空交手了上百招,看起來仿佛二人棋逢對手般。

關鍵是,令狐衝的劍法完全不成體係,有的劍招隻是看似隨意的劈砍格擋突刺與撩撥,卻總能精準的擋住言空一招招精妙的劍法。

最後,還是言空手中長劍猛然一震,無形的震**之力將令狐衝逼得略顯狼狽向後飛退開..

“衝兒,你果然是悟性了得,這麽快就明白了劍法的真諦,”言空也是收劍一笑道:“再高明的劍法絕招,隻要你能擋住,就能立於不敗之地,若是再能破解對方的劍招,自然就能獲勝。劍招刀法,乃至其他的兵器招式,其實都是一樣的道理。學那麽多繁複的招數沒用,最關鍵的是要學如何破招。”

“招無定式,法無定法,任他千般招法,我自一劍破之。所以有時候,習武之人決不能拘泥於招法之中。一旦受了束縛,這輩子也就難有真正大的成就了,”言空接著又道。

若有所思般點頭的令狐衝,連對言空拱手道:“師叔,我記住了!多謝師叔教誨!”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如靈猴般沿著山道迅速攀登了上來,正是陸大有,他一來便是連喊道:“師父,令狐師兄,不好了!嵩山派、泰山派和衡山派的人前來拜山,還有三個自稱是華山派的高手,卻從未見過,怕是來者不善,寧師伯讓我來請師父下山。”

“自稱華山派的高手?看來,應該是劍宗之人,莫非還想要來奪掌門之位不成?”言空聽得輕挑眉神色微動。

令狐衝卻是臉色變了:“不好,師父有麻煩了。師叔,師門有難,還請您一定要去主持大局啊!”

“放心,有你師父在呢,不會出什麽大亂子。你先隨大有下山去,師叔隨後就來,”言空淡然隨意道。

見言空如此淡定,深吸了口氣的令狐衝,這才略微平靜的對言空拱手應了聲,而後忙招呼著陸大有下山了。

待得他們離開之後,一須發盡皆花白的青袍老者出現在了言空身旁,蹙眉看著山下,神色複雜的輕歎了口氣。

“風師叔,你劍宗的後輩上山來了,不想下去看看嗎?”言空側頭看向青袍老者問道。

風清揚則是搖頭道:“倘若他們是自行來華山要奪回掌門之位,倒也罷了。可受外人的挑唆,來挑動門派的內訌,卻實在是太不成器了。”

“這麽說來,若是我下去教訓他們一番,風師叔也不會有什麽意見嘍?”言空接著問道。

輕歎一聲的風清揚,略顯無奈的看了眼言空:“畢竟都是華山一脈,將他們趕下山去也就是了。”

“怕是不用我出手,令狐衝就能讓他們自慚形穢,主動下山,”言空道。

“那小子,的確是很有學劍的天賦和悟性,”風清揚不置可否道:“我這獨孤九劍,或許不至於失傳了。”

言空一聽目光一亮的連道:“風師叔,我兒子言回天賦也不差,既然要傳,不如也一並傳於他吧!”

“你傳給你兒子的劍法,難道還會比我的獨孤九劍差了不成?”風清揚聽了卻是微微蹙眉道。

“嗬嗬..師叔有所不知啊!我的大五行劍法習練不易,若是回兒能學得師叔的獨孤九劍,或許將來劍法造詣更深了,才能真正學會我那大五行劍法,”言空連笑道。

風清揚一聽頓時微微瞪眼道:“合著你讓你兒子學獨孤九劍,就是為了將來他能學你的大五行劍法?你把我這門獨孤九劍當什麽了?你兒子學劍的踏腳梯子不成?”

“師叔,別那麽小氣嘛!武功絕學,不就是拿來用的嗎?不用,再厲害的武功又有什麽存在的意義呢?”言空則笑道:“倘若你肯早些將獨孤九劍傳給嶽不群,或許他就不會去覬覦林家的辟邪劍譜了。”

“哼!嶽不群品行不端,自甘墮落,我的獨孤九劍且不說他有沒有那個天分學會,倘若真的傳了他,那才真正是所傳非人呢!”風清揚卻是冷哼一聲道。

說完,見言空笑而不語的樣子,風清揚不禁蹙眉道:“你還不下山去?真不怕華山派被搞得一團亂?”

“如果嶽不群連這點兒麻煩都搞不定,那他也不用再做什麽華山派的掌門了,趁早讓位的好,”言空卻是輕搖頭不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