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賣弄

對這名高人的好奇,迅速的改變為惡感,身為高人卻和我們搶飯碗,一點兒高人風範都沒有,抓住一場法事不放,確實讓人不舒服。

他如果要賺錢的話,何不直接去解決三棺逼墳的風水殺局,或者直接找回幕後黑手來?這才是高人應該做的事情嘛。

沒辦法我也隻是在心裏發發牢騷而已,並不能對這個高人怎麽樣。

和小山子對視一眼準備進入小院裏,好在金大牙的保鏢們認識我們,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沒有攔我們,領頭的客客氣氣的讓我們進去了。

金家老院裏,我們收屍隊的法事已經被停了下來,表舅身穿著做法事的道袍跟在中山裝的高人身邊,好像在說些什麽。

我們湊過去聽,原來雙方正在相互介紹,那個中山裝的像是故意賣弄,點名自己的身份,姓張讓我們叫他張居士就行,自稱是龍虎山正一道授籙弟子,修行已有三十多載。

道家正一道的道士,一般都是居家修行,一般很少像全真派一樣在道觀之中修行,可以娶妻身子,可以吃肉喝酒。

他口中的“籙”通常指記錄有關天官功曹、十方神仙名屬,召役神吏,施行功法術的牒文。

正一道士隻有得受法籙,才能名登天曹,才能有道位神職。有了道位神職的道士,其齋醮中的章詞,才能奉達天庭,才能得到神靈護佑,反之齋醮章詞無效。

正一道道士受籙之後,籙牒中拔付受篆者有護身將帥,協助受籙者在主持齋醮時,斬妖除邪。拔度生靈,救濟困厄,未受籙受職,就無權遣神役鬼。

眼前這人是龍虎山天師府授籙的道士,可比表舅這個半路出家的強很多了,表舅隻是跟著茅山的道士學了幾年本事而已,連茅山都沒有去過,就更不用說得到茅山正式的肯定了。

授錄並不代表一切,但是這也能夠從一定的層麵上反映出授錄道士的實力來,要知道無論是全真派的授戒還是正一道的授錄,都是非常嚴謹和嚴肅的儀式,能通過這個儀式的道士不可能是庸俗之輩。

說著中山裝從兜裏掏出一物,給金老板遞了過去,說那是他的職牒。

金老板不知道什麽是職牒,但是表舅卻臉色一正,微微的躬了躬身子表示尊敬,我也看得一頭霧水,問小山子是什麽意思。

小山子一臉羨慕的道:“你不知道正一道道士受籙後,頒發給職券牒文,以證其所得之法職,名所錄之神界,以通達神靈,簡稱為“職牒”。這就是相當於畢業證書,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表明龍虎山天師府承認了這個道士的能力,這是很多道士向往的東西,得到的卻不多。”

小山子眼睛裏的羨慕不是裝出來的,顯然這個天師府授發的職牒很有含金量,是很多道士一輩子努力都無法得到的東西。

難怪這個中山裝急於掏出它賣弄了。

那邊的金老板得知這東西的份量之後,也恭恭敬敬表示推辭不看,因為他也看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推辭了,一來給中山裝留下好感,不得罪人;二來也可以表現出自己的態度,何而樂不為呢。

中山裝臉上的神色並沒有多少訝異,或許是早就看慣了這種場景,他轉而把職牒交給表舅,說要讓表舅查驗一番。

表舅欠身打背連呼不敢,雙手恭恭敬敬的接過職牒翻看後又恭恭敬敬的交還回去,站在那兒二話不說。

其實剛才我懷疑這個張居士手裏的職牒是假的,可是表舅看了也沒有什麽異議,那就應該是真的了。

相互介紹完,張居士讓表舅介紹了當前的情況,聽到三棺逼墳和金家老太太還有劉老二的死狀之後,臉色也是微微一變,不過並沒有慌亂之色,像是胸有成竹,所以不懼這些麻煩。

是的,這些對這個張居士來說隻是些“麻煩”而已。

“讓你們的人退下吧,我做一場煉度法事超度老太太,你們在一旁看著就好。”張居士看了表舅一眼,上揚的嘴角裏有著不屑之色。

表舅立刻招呼做法事的幾個人下來,把空間騰出來給這個張居士,對於張居士來說再多的人也隻是絆手絆腳的而已。

更何況梗著表舅做法事的那幾個,本來就沒有什麽修為和本事,就是衝樣子和排場的而已,為的是讓法事看上去更加的莊重、隆重一些。

你還別說,很多的主家就吃這一套,你要是沒有這些他跟你急,這並不是騙人,隻是迎合主家而已。

張居士到偏方裏屋換了一身皂色水合道袍,頭戴五老冠,腳踩七星鞋,手持桃木劍,踏步而來像是在漫步一樣,給人一種瀟灑飄逸的感覺,他有一種和特殊的氣質,鶴立雞群十分的顯眼。

我一看他手裏拿著的竟然是一柄桃木劍,頓時輕視了幾分,把自己吹的這麽牛逼連一把好劍都沒有,拿著一把普普通通的桃木劍,很讓人不產生懷疑的想法。

小山子聽到我的話沒有附和我,而是仔細的盯著看了幾眼那桃木劍,輕哼了一聲說我不識貨,見識太淺薄了。

他說張居士手裏的那把桃木劍本身的材質就極其的難得,應該是取自一顆百年雷擊的桃樹身上的,桃木質地細膩緊實有光澤,上麵有雷擊的細紋,非常的難能可貴,相比之下表舅的那口寶劍雖然不差,卻是比不上這柄桃木劍。

那百年雷擊桃木,被雷火所擊,卻生機不斷,頑強複蘇,以焦土之上吐芽生長,生氣旺盛,又蘊含著破魔驅邪的雷電力量,極其的珍貴,再加上常年累月的溫陽威力很強。

有些地方金屬鑄造的劍,並不一定會強過這些自然生長而成的材料所製作的劍。

我聽他這麽一說,仔細看過去那柄桃木劍之上,確實有幾道像是雷霆一樣的扭曲的紋路交錯著,不由的心中尊敬了幾分。

現在不要說是百年的雷擊木了,就連百年的桃木都很難找了,想一想的確很珍貴才對。

說話間張居士已經開始做法了,這一次沒有鍾鼓銅鑼的聲音點綴,隻有層層疊疊的經文彌漫回**。那個張居士的嘴唇翕動著,經文念的很快,讓人都有些聽不清了。

手中的桃木劍放橫放在香案之上,不時的拿出一張黃紙符點著,張居士隨手一扔,著火的黃紙符落像四麵八方,時機把握的很好,每一次落地之前的一刹那就燃燒殆盡,成為飛灰。

我突然想起了張居士之前說的要做一場什麽“煉度”法事,就連忙問煉度法事是怎麽一回事兒。

小山子苦笑著解釋,煉度法事一般是用來超度一些比較難超度的鬼魂的法事,比如水鬼、冤鬼等鬼魂。這種法事反正表舅做不來就是了。

如此我心裏因為這個張居士搶我們收屍隊飯碗的怨念而升起的輕視一散而空,雖然我看不出來他做法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但是小山子和表舅肯定不可能看不出來,他們什麽話都沒有說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一場法事持續了一刻鍾左右,張居士做完之後,一聲道喝,掐了個手訣,淩空飛渡落在裏屋老太太的冰棺前頓首結束,收回桃木劍,龍行虎步的走了過來。

我也看不出來他幹了什麽,因為什麽也沒有發生,並沒有我想象的譬如鍾鼓齊鳴、瑞彩祥光的異象生成,一切就都是平平常常的,沒有多餘的變化。

瞟了一眼金大牙,見他臉上還是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恭恭敬敬的迎了上去道謝。

張居士擺擺手表示不用,說這是他的分內之事,說是老太太明天可以正常的出殯了,不會出什麽亂子,而且不用金老板催,他現在就要去金家的祖墳看看,破了那個風水殺局。

金老板一聽自然大喜,裝模作樣的推辭了一下,說要讓張居士好好的休息休息之後再看也不遲。

張居士卻堅持要馬上過去看看,說三棺逼墳這樣凶殘無情的風水殺局,必須盡快破,遲一秒就有一秒的危險,刻不容緩。

金老板謝過之後,立刻招呼保鏢開車過來送張居士去祖墳,或許是他覺得就這麽幹晾著表舅也不少,於是順便也邀請了表舅和我們過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