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小山子的往事(上)
江湖騙子大家都見得多了,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什麽嘴臉都知道。
不過我反正是有些不相信,在這件事情上會有人來騙金大牙的。
這可是關乎著金大牙一家人身家性命的事情,誰敢騙他,這不是找死麽?說不定直接會讓金大牙給撕了,反正金家已經到了家破人亡的邊緣了,金大牙也快沒有什麽禁忌了,能做出什麽事情來誰都無法預料。
之前金大牙去酒店逼迫表舅幫他的時候,雖然是有禮有貌的,但是我們誰都感受到了,當時他無意間表現出來的性格裏狂暴狠戾的一麵,隻不過是有求於人,他強壓下性子罷了。
不要忘記他年輕的時候第一桶金是替人頂替坐牢賺來的,這麽些年達到現在的成就肯定不可能一帆風順來的。
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麽善茬兒,再加上現在他家庭遭此變故,已經在瘋狂的邊緣了,什麽事兒都能夠做的出來。
又和小山子聊了一些有的沒的,期間得到了葉紫彤傳回來的消息,說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把劉老二詐屍的事情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根本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另外去醫院找向導的人,警方也沒有辦法確定此人的身份,再加上之前護士所說的向導離開醫院的時候生命體征是正常,這讓人很費解。
如果生命體征是正常的話,又怎麽可能有那麽低的體溫,感覺就跟剛從冰櫃裏麵拉出來的一樣,都凍透了。
尋常人體溫低於三十二攝氏度就會因為低溫症,器官就無法正常的進行代謝活動,如果體溫持續低下的話就會丟了小命。
而向導和我接觸的時候,我感覺他的體溫是零下十幾度,冷的像是一截冰塊。
但如果是人,並且早就被凍僵了,又怎麽可能那麽敏捷的行動?這讓人很費解,難不成是我當時因為環境的影響和自我潛意識的暗示,產生的錯覺麽?
我搖搖頭不在想這個是事情了,摻和這件事情好危險,要不是我身手不錯,我的小命就交代在在荒郊野外的棺材裏了,這傷口在野豬嶺都沒有這麽重過。
那一刻我真正切切的感覺到了死亡距離我是那麽的近,現在想起來都不由的一陣後怕,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小山子陪我扯了這大半天,瓜子嗑的下巴關節都酸了,茶水是喝了一杯又一杯,急的直抖腿,他實在是貓不住了,嘿嘿笑著說要出去轉轉,讓我一個人休息養傷。
我一看這個小子的肚子裏就沒有憋什麽好水,肯定又是打算泡哪家的山妹子去。
我當然不能讓他走了,一來他走了我一個人在屋子裏,幹躺著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也實在無聊的很;二來也不能讓小山子出去禍害人家小姑娘啊,這山裏的小姑娘淳樸善良不禁騙很容上當,可不能讓小山子出去壞我們收屍隊的名聲。
腿長在小山子身上,我肯定是攔不住他,所以我隻好把表舅給搬了出來,他才泄氣老實了下來,看了我一眼不滿的咕噥著說:“馬曉東你多大個人了,還玩小時候兒告老師那套兒煩不煩有意思麽?你愣是把我拉下來,我倆大老爺們整天呆一個屋子裏這合適麽?知道的說我們感情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倆斷背呢。”
我自然毫不客氣的回擊:“滾蛋,你才斷背呢,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你留下來陪我,等到金老板請的高人來了陪我過去,你要是趕跑我馬上給表舅打電話。”
表舅就是小山子給小山子念緊箍咒的人,他沒有辦法罵了一句,又抓了一把瓜子丟在嘴裏,舔了舔嘴唇覺得口渴的很,起身去換茶葉沏茶。
重新換了一杯茶之後回來繼續陪著我。
我看他實在無聊,就想找個話題聊,想了想於是問他從哪裏學來的相術的,還有是怎麽跟著表舅混的。
小山子估計也無聊的很,聽到我問,也沒有多說什麽,就給我講起了他的故事。
小山子的經曆有些狗血,我聽得都是一愣一愣的,還以為他閑得無聊編故事說著玩兒呢,結果他說他絕對沒有騙我,我還是有些不信。
原來小山子在十七歲前也跟普通的少年人沒啥兩樣,而且還挺平凡的,成績馬馬虎虎,沒啥特長,樣貌平平凡凡長在一張大臉,丟人群裏都找不出來。
他性格有些悶騷,屬於有賊心沒賊膽的那種,順便還叛逆的沉迷了一把網絡遊戲,荒廢了學業,導致後來大學也沒有考上。
他比我小兩歲,他經曆過的那些事兒我也一樣都沒有拉下,隻不過沒有他那麽瘋狂而已。
我們這邊經濟比較落後,高中那會兒正是網絡興起的時候,很多年輕人都被電腦這個新奇的事物給俘獲了心,沉迷了網絡。
小山子也是其中一員,按他的話說,整天渾渾噩噩過日子的他,總算是感覺有了興趣,有了為之瘋狂的東西,為之沉迷、落淚、苦悶,但是他並不後悔,因為即便再荒唐也是他的青春。
於是有一段時間,小山子跟許多的小夥伴一樣,過著晝伏夜出的日子,完全的黑白顛倒。
白天上課時在課堂上睡覺,基本就是一抬頭,喲換了老師了,眼睛睜開,臥槽放學了的這種。
晚上到晚上完自習,就從樹懶變成了貓,等到老師查完了崗,一個個飛簷走壁爬窗戶、翻高牆,一路小跑到網吧,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把那點兒可憐的生活費交到網管的手裏,換一夜在虛擬世界裏的暢遊的瘋狂。
這樣的日子大概持續了高二上學年大半個學期,最瘋狂的時候小山子一個星期在學校五天,五天晚上都在網吧裏過。
人是晝行性動物,經常熬夜肯定受不了,白天怎麽睡覺都補不回來的,小山子白天跟死狗沒啥兩樣。
再加上把家長給的可憐的生活費都上了網,一天就吃一頓飯,小山子感覺身體越來越差,經常恍恍惚惚,雲裏霧裏的,甚至睡覺睡到桌子下麵去了都不自知,被老師踹了兩腳才醒來,成了全班的笑話。
他感覺有些時候走幾步路就大喘氣,喘的很厲害,就跟得了哮喘一樣,而且經常感到冷,要比別人多穿兩層衣服,還被人取笑神經病。
他也知道經常熬夜不好,於是想克製自己,但是每到晚上就心裏癢癢,根本就忍不住,再加上別人叫他,就繼續跟著翻牆去了。
有一天晚上他們翻了牆出去,小山子差點沒有被摔到,下了牆之後他感覺肚子很餓,就讓同伴給他開個機子,打算去校門口不遠處,經常要擺攤擺到很晚的一個小燒烤攤去烤個清真大餅吃。
那燒烤攤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人很厚道,東西便宜實惠不坑人深受學生愛戴。自家烙的清真大餅又香又厚,再烤倆串蔬菜夾著吃,好吃有頂餓,很受大家的喜歡,尤其是像小山子這樣的夜貓子。
可是小山子沒有想到那天他去燒烤攤,那位雖然叫不上彼此名字但能認識彼此的老板就一直打量著小山子不停,烤餅子的時候一直偷偷打量小山子,眼神很怪異。
小山子感覺很奇怪,他感覺肚子餓沒有力氣說話也就沒有說什麽,可是越等越覺得不對勁,起先小山子還以為燒烤攤老板在打量他,可是後來卻發現不是在打量他,好在在看著他的身後。
燒烤攤老板的視線每一次停留的地方都是小山子的頭頂後麵,這讓小山子感到很奇怪,偷偷朝後麵看了一眼什麽人都沒有。
他當時是心裏滿是疑惑,但疑惑之後,背後突然一涼,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感覺夜裏的寒氣透過幾層衣服直往毛孔裏麵鑽一樣。
那天老師查房比較遲,那會兒已經晚上十二點多了,燒烤攤就要打烊了,就小山子一個客人,他背後不可能有人,那麽燒烤攤老板在看誰?難道是看鬼麽?
小山子這麽想,但是也沒有說出口,覺得有些滑稽,說出來連自己都感覺在說笑,為了不被嘲笑,還是選擇了啥都沒有說,畢竟是老人請的,到底靠不靠譜誰知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