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聽你的說法,可能性不高的樣子?”

北原南風聽完七海澄子的描述,笑著問道。

“可能性確實不高。”

七海澄子淡淡道:“作為黃泉的汙穢女神,她的傳說中比重最高的就是創造,第二高的是吃下黃泉食物後,回不來的癲狂。而祂又是死神,哪怕這片國土的黃泉是支流,將近兩千多年的生靈死去,也足夠祂的特殊性和實力迎來質變了。

這也是必然的,隻要文明還在存續,隻要死亡還沒有消失,那麽死神就永遠是最特殊的一個。”

“這樣的存在,比高天原那些所謂的神祇要難纏多了,要是祂能踏出黃泉,可能就沒有高天原的事了……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黃泉有一套嚴格且縝密的規則,這套規則對所有代表死亡的神明約束都非常大,幾乎沒有任何情麵可講。”

“你如果真的被汙穢女神寄生了,相當於背著一個人口上億國家的死神到處跑不說,還能正常生活……換做是你,你聽到這個,會這麽想?”

北原南風:“扯淡。”

“沒錯,大概就是這個感覺。”

七海澄子點頭:“我剛開始也是這麽覺得的,但是……”

她看向北原南風的臉,沉默了會,輕聲道:“如果是你的話,還真有這個可能。”

北原南風:“……”

“我剛開始見你的時候就發覺了,你身上黃泉的氣息,實在是太濃厚了,我以為是你去過黃泉的緣故,氣息才會如此濃厚,但現在想想,可能不僅僅如此。”

“另外就是你身上還有很多謎團……這些謎團讓你看起來,比較神秘,感覺能抗住。”

七海澄子難得一本正經的用猜測的語氣,說些跟她性格完全不符的話。

北原南風笑了笑:“所以最後的結論就是,你還是不知道對吧?”

“對,要麽你繼續做夢,要麽就去出雲大社看一眼,單單靠我來猜,其實沒有多大的意義。”

七海澄子伸了個懶腰,繼續道:“再說了,我擅長的領域從來就不是猜測和推理,那是娘們才幹的事,我遇到這種事,一般都是找到知情人,然後逼迫對方開口。”

北原南風臉皮抖了抖,苦笑道:“是,我是娘們行了吧。”

“……那你還不跟我們結拜成姐妹?”

北原南風話音剛落。

身後就傳來就須永姬月幸災樂禍的聲音。

明顯是聽到了北原南風調侃自己的話。

北原南風回頭看了眼。

須永姬月推著頭發濕漉,剛洗完澡的美緒走出來。

美緒迎著北原南風的目光,眨了眨眼睛。

“別教壞美緒。”

北原南風沒好氣的瞪著須永姬月。

“什麽教壞,你自己親口說的啊,是娘們。”

須永姬月帶著夏目美緒來到沙發這邊坐下:“敢承認就別害羞啊,姐姐教你化妝,化布靈布靈的眼影。”

北原南風不再搭理她,直接轉頭向七海澄子說道:“今天就出發去鳥根縣吧,夢太虛無縹緲了,既然覺得有必要去出雲大社看一眼,那就早點出發。”

七海澄子對此沒有意見。

而另一邊。

須永姬月看北原南風不搭理自己,也不在意。

她拿起毛巾,幫美緒擦了擦濕漉漉的長發,然後**道:“美緒,要不我教你化妝吧,化布靈布靈的眼影。”

“不用了。”

夏目美緒略顯拘謹的坐在沙發上,雙手輕輕按著裙擺:“我不適合化那樣的妝,而且義兄不喜歡的……”

“……後者才是真實的理由吧。”須永姬月促狹的看著夏目美緒。

夏目美緒假裝沒聽到,左右張望了一眼,然後悄悄往北原南風那邊挪了挪。

如同尋求庇護的雛鳥。

須永姬月看到這一幕,歎了口氣。

怪不得北原南風那麽喜歡她。

……

同一時間。

神奈川,鐮倉。

鶴崗八幡宮。

作為日本三大八幡宮之一,神奈川本地神社的頂點。

這座神社的知名度一向不錯。

但現在的鶴崗八幡宮,主祭神早就跟皇室祖先,也就是八幡三神:應神天皇、比賣神、神功皇後沒關係了。

源賴義平定奧州回到鐮倉,向出陣前曾祈願戰勝的石清水八幡宮提出勸請。

到源賴朝成立鐮倉幕府,設上下兩宮製之後。

八幡神的性質在神奈川就變了。

變成了武門的守護。

八幡三神也成為了最早的神佛合體神,變成了戰旗上的“八幡大菩薩”。

簡單來說就是武士打著八幡大菩薩的旗號,沾點正統的邊,借著皇室的名頭,搞革命。

而時間來到現在。

這距離中樞最近,號稱武家的龍興之地,擁有‘光榮’曆史,以及數量龐大的精神武士集團的神奈川縣。

在武家精神支柱鶴崗八幡宮的影響下,又開始隱約有了重回幕府時代的想法了。

這點三輪圭很早就察覺到了。

本來他還不明白。

鶴崗八幡宮這麽做到底是在圖什麽。

又是庇佑野狗,又是讓北原南風成為野狗們的精神領袖,還和皇室對著幹。

但現在。

接完電話後。

他明白了。

TM的,鶴崗八幡宮的神主也是二五仔……

這導致他來到鶴崗八幡宮,這麽看都覺得這座神社不太對勁。

在神職的帶領下。

三輪圭有些心不在焉的到處張望。

一路前行,經過長長的段葛,穿過神苑牡丹庭園,源平池、最後踏上了大石段,快步來到了上宮大殿門前。

然後在大殿門前,三輪圭終於見到了鶴崗八幡宮的神主。

那是一位很年輕的男人,二十出頭的模樣,穿著綠色狩衣,紫色差袴,手拿笏板,梳著個完全跟他圓臉不搭配的大背頭,顯得格外違和。

主要是他看起來太年輕了,娃娃臉大背頭,碰撞出了奇異的火花。

這位就是鶴崗八幡宮的神主——佐竹義。

看到站在大殿門前的佐竹義。

帶路的神職在稍低的台階處停下腳步,彎了彎腰。

然後告退離去。

隻留下三輪圭獨自一人。

“三輪圭先生是吧?”

佐竹義拿著笏板,居高臨下的看著三輪圭,一副出塵高人的模樣,淡然問道:“不知道對策課拜訪鶴崗八幡宮有什麽事?”

“……”

三輪圭臉色怪異,抬頭的看了一眼出塵的佐竹義。

佐竹義看到三輪圭的表情,有些不解。

三輪圭沉默了會,緩緩開口道:“暗號,贅婿……”

“……”

佐竹義表情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