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8號。

鐮倉,源氏山公園。

藤澤往鐮倉站東方向的公交車緩緩停下。

北原南風和夏目美緒走下車。

“感覺真微妙啊,都超凡能力者了,天選了,還坐著公交車去打架。”

北原南風看了眼四周,感歎了一句。

今天。

就是所謂討伐的日子。

“那義兄覺得怎麽樣才算正常?”站在他身側的夏目美緒有些好奇地問道。

“飛過來之類的。”

“……無理(むり)。”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感覺真微妙,走吧。”

北原南風雙手插兜,沿著大概兩米寬的夯實泥路,往前走去。

夏目美緒趕緊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前進來到山腳下。

因為是休息日,來源氏山公園的人其實還挺多的。

北原南風看著周圍的行人,覺得有點奇怪。

像這種人流量,真的不會傷及無辜嗎?

而就在他覺得奇怪的時候。

“喲。”

道路旁,公廁,傳來招呼聲。

北原南風停下腳步,望了過去。

三輪圭警官夾著煙,正在朝他揮手。

而他左手邊,是麵無表情的揮手驅散煙霧的藤木誠人。

以及一個武士。

對,武士。

帶著紅黑相間的般若麵具,遮蓋住真容,上身穿著黑白兩色的小袖和襦袢,下半身則是袴,也是所謂的裙褲,上麵綁著角帶,腰間插著一長一短兩把刀。

簡單來說就是,劍心那一套。

那人站在公廁前,紋絲不動。

就像是COS一樣。

至於三輪圭右手邊,則是一個初中生?反正看起來年齡不大,大概一米五左右,上半身穿著黑色的衛衣,下身則穿著緊身的牛仔褲,頭上戴著鴨舌帽,雙手插在衛衣口袋裏。

挺可愛的一個姑娘,介於蘿莉和少女之間,就是一臉不耐煩,還在抖著腿,讓人一看就覺得性格惡劣,不好相處。

北原南風打量了這一行人後,朝三輪圭點了點頭。

“景正神社,這次討伐對象的最後相關者。”

藤木誠人給身旁的人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北原南風和夏目美緒。

“八幡宮。”

那位戴著般若麵具的武士點了點頭,輕聲道。

至於那個蘿莉,則瞥了一眼北原南風和他身邊的夏目美緒後,不耐煩道:“稻荷神社,話說齊了沒有?”

“稍等,還有一位。”

藤木誠人解釋了一句。

而話音剛落。

最後一個人也來了。

一個熊一樣的男人。

大概三十多歲。

沒北原南風高,大概一米八左右的樣子,方臉,寸頭,肌肉虯結,渾身上下都是大塊的肌肉,充滿了力量的樣子。

“白熊神社,來晚了,抱歉。”

那漢子來到藤木誠人身邊,似乎也知道自己是最後一個,自我介紹後,道歉了一聲。

然後,他抬起頭來,掃視了一圈。

視線沒有在兩位警官和那位武士以及蘿莉身上停留,似乎是認識。

最終,他的視線在北原南風和夏目美緒身上停下。

“這兩位是?”

“討伐對象的最後相關者。”

“哦。”那壯漢應了一聲,“怪不得。”

然後便移開了視線。

“人到齊了。”

藤木誠人適時站了出來:“這次麻煩各位了,目標在山上,請各位跟我上山吧。”

說罷。

藤木誠人率先往上山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沿著坡度陡峭的石階,開始上山。

大概是一行人看起來比較奇怪吧。

而那位白熊神社的漢子散發的氣勢又有點嚇人。

同時上山的遊客,看到他們,都下意識避開了。

北原南風放緩腳步,跟夏目美緒走在了最後麵。

本來他是想和美緒聊會的。

但可惜,有個不速之客。

“怎麽樣,害怕嗎?”

三輪圭也吊在最後麵。

他來到北原南風身邊,吊兒郎當地問了一句。

“害怕你能讓我們走嗎?”北原南風看了他一眼。

“不行。”

“那不就是了,我要問你當警察開不開心,你肯定也會說不開心,但不開心能怎麽辦?要活著的嘛。”

三輪圭愣了愣,然後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喜歡你。”他勾住北原南風的脖子,使勁晃了晃,“所以,等一下帶著你妹妹站後麵一點,叔叔盡量讓你們活著。”

“謝謝。”北原南風從善如流。

三輪圭有些驚訝:“這麽爽快?不會覺得自尊心受損?叔叔在你們這個年齡啊,可是什麽都不怕。”

“反正不要錢,說了又不吃虧,至於自尊,現在不是還沒打嗎?”

“有道理,不過,我建議你等下開打也不要熱血上頭衝上去。

剛我看了,你體內的靈隻有‘直’階,加上你轉化成為天選沒多久……連術式都沒掌握吧?麵對那種對手,運動神經再好,也是沒用的。”

三輪圭叼著煙,看著前方,漫不經心地告誡了一句。

頹廢大叔的感覺,都快溢出來了。

雖然他的身高,攬著北原南風的脖子,就像吊在後者身上一樣,有些滑稽。

“受教了。”

北原南風點了點頭,接著看著前方,沉默片刻後,突然道:“對了,像這樣沒關係嗎?遊客那麽多?你們這些警官,不清下場?”

“到時候展開刻就好,我們的手冊上的第一條,寫的可就是低調行事,怎麽可能做清場這樣的事。”

“那個不是時間停止吧?真有用?”

三輪圭笑了笑:“怎麽可能是時間停止,你也太小看這個世界了,你妹妹沒跟你說嗎?‘刻’隻是在一定範圍內,形成結界,讓結界內的所有事物相對停滯而已。”

“說了,所以我才奇怪,這種結界,如果路人恰好在其中,也會被拉進去吧?

不能動,回溯又根本不會對人起作用,最後被波及,隻能稀裏糊塗地死去。

你確定展開‘刻’的時候,附近會沒人?”

“不確定,被拉進來,那他們就隻能自認倒黴了。”

“謔~”

“我知道你的想法,少年。”三輪圭放開他的脖子,托著自己後腦勺,“但生活就是這樣,總有人是不幸的。”

“就像我一樣?”

“真會說啊。”

兩人說話間。

一行人已經來到了山頂。

山頂是一個巨大的平台,既然是公園,環境當然不錯。

而整個山頂平台公園。

最引人矚目的。

就是設立在正中央,端坐在巨大石台上的石像。

上麵寫著源賴朝公四個字。

“看到了嗎?這位就是源賴朝,日本幕府製度的建立者,首任征夷大將軍。”

三輪圭夾著煙的手指了指石像,接著轉過身,看著北原南風。

“而我們今天的對手嘛,就是他的死對頭,日本武家政權的鼻祖,首個軍事獨裁者平清盛……的兒子。

怎麽樣,聽著,是不是就覺得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