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ロリエ銀座的高檔公寓。

八樓。

門牌號為8006的房間。

小林陽子安排好人去車庫處理剛剛襲擊的男子後,帶著北原南風走進了屋內。

房內。

一模一樣的慘狀。

同樣吊死的父子,同樣死不瞑目的看著門口。

這跟第三起案子一模一樣的一幕。

讓小林陽子愣了愣。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默不作聲的戴上手套,開始調查現場。

隻是,隨著調查越發深入。

小林陽子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因為,真的完全跟第三起案件的手法一模一樣,除了人物不同,環境不同。

小林陽子直起腰,又來到了浴室。

依舊一模一樣。

隻有那位跪在鏡子前死去的母親,額頭上少了個槍口。

這次她是自刎,失血過多加空氣栓塞而死。

跟電視劇中自刎的人體麵死去不同。

這位自刎的母親,胸襟脖子,以及口鼻上全是噴出來的血塊以及痰液,一點不體麵不說,割喉噴出來的血液還濺射在了牆麵上,瓷磚上。

一片片烏黑色的血汙。

讓本來就昏暗陰冷的浴室,顯得格外滲人。

但奇怪的是……這位跪在鏡子前自刎的母親,神色十分安詳,臉上甚至帶著一絲閑適。

“……太過分了。”

小林陽子在門口看到浴室的慘狀,又看到那位母親臉上的表情,腳步頓了頓。

北原南風拍了拍她的背脊。

小林陽子深吸口氣,這才踏進浴室,熟練的觀察一番四周後,蹲了下來,拿起那位母親的手,把他手中的刀輕輕拿過來,小心翼翼的裝進證物袋後,開始仔細檢查傷口。

北原南風看了一眼鏡子前的母親,又看了眼裏麵,溺死在浴缸的另一位女性,雖然是看過類似的案發現場圖片,但還是隱約覺得有些不適。

所以他隻是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來到淋浴間,仔細檢查起了環境。

在檢查屍體方麵,他毫無經驗。

但他可以幫忙檢查一下周圍有沒有什麽可疑的東西,比如殘留靈的物體之類的。

不過北原南風檢查了一圈。

並沒有發現任何特別或者不尋常的東西。

都是些平常經常用到的物品。

“……”

北原南風重新走出來,來到放置換洗衣物的地方。

衣簍是空的。

但不遠處的洗衣機正亮著燈。

北原南風打開洗衣機,裏麵的衣服散發著留香珠的味道,同樣沒什麽特別。

他正準備關上洗衣機。

但就在最後一瞬。

北原南風突然被洗衣機裏麵的一個玩偶吸引了目光,準確來說,是被玩偶背後的字符,吸引了目光。

他重新打開洗衣機,將人偶拿了出來。

那是個普通的布製玩偶,巴掌大小,樣子還挺可愛的,上麵沒有殘留靈,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但是。

北原南風看向玩偶腹部的字眼,總覺得在哪裏看到或者聽到過。

“かかし……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北原南風拿著玩偶,突然向小林陽子問道。

“案山子。茅草人,稻草人,假人的意思,也有徒有其名的人,沒有靈魂的傀儡這樣的意思。”

小林陽子回頭看了眼,接著一邊檢查著死者的傷口,一邊隨口回道。

“……”北原南風低頭看向手中的玩偶,想起來了。

自己在哪聽到過。

另一邊。

小林陽子也猛地反應過來,回頭看向了北原南風。

兩人四目相對。

……

三個小時後。

警視廳。

七海澄子的辦公室。

北原南風拿著那個玩偶,將其放在了桌麵上。

小林陽子則拿著一大疊的資料。

“剛剛鑒識課確認了,四人全是自殺,但跟以往三起案子不同的是,三人沒有一絲掙紮的痕跡,無論是上吊的兩父子,還是溺死的女兒和母親,都沒有。

第三起案子,女兒是被人按著腦袋強行溺死的,母親是被槍殺,兒子也是被人掛上繩索的,除了父親是自縊之外,其他三人從痕跡來看,或多或少都有被強迫。

但這一次,這一家人,完全沒有一丁點被強迫的痕跡,父親自縊,他的兒子是抓著他爬到高處,自己把脖子伸進繩索裏,女兒跪坐在浴缸邊,獨自一人把腦袋埋進了水裏,而母親……拿著水果刀,就像梳頭發一樣,輕描淡寫就割開了自己的喉嚨,無論是窒息還是噴湧的血液,她都沒有動過,甚至還對著喉嚨割多了一刀。”

小林陽子將案發現場攝影的照片,輕輕放在桌麵上:“作案手法一樣,但某些程度來說,作案手法又完全不一樣。”

“你懷疑是模仿犯?”

北原南風問了一句。

小林陽子搖了搖頭,沉吟片刻,看向了桌子上的玩偶,問道:“北原南風,你真的不知道,可以控製人的術式嗎?”

“不知道,但看到玩偶上的詞,我想起了一件事。”

北原南風靠在椅背上,回憶道:“之前,一個多月之前吧,我的一個同學遇到了點麻煩,然後一個自稱來自於藤原氏本家的年輕人跑過來,要對我的同學不利,被我殺掉了。”

小林陽子:“……”

“這位姓氏是藤原的年輕人,在臨死前,曾經跟黑田征一,也就是那位被除名的原對策課副課長,提起過一個交易。黑田征一當時提的要求,是想要一個來自於三峰神社的特殊術式,而那位來自藤原氏本家的年輕人也答應。”

北原南風揉了揉眉心,繼續道:“事件過後,我問過一個白***的弟弟,他告訴我,這個名叫三峰的神社位於琦玉縣一個名叫贄川的小地方。而かかし,發音念做卡卡西,在日語裏有“沒有靈魂的傀儡”的意思。

而那個所謂的特殊術式,就叫……‘傀儡’。”

“……所以,你覺得,有人在使用這個術式?”

雖然小林陽子不想承認。

但所有線索都指向了一個可能。

“有可能,雖然我沒有見過這個術式。”

北原南風敲了敲桌子,沉默片刻,突然問道:“對了,我還沒問你,你口中的那位東京知事的兒子,警視廳最耀眼的新星,警視廳最年輕的副總監,藤原廣介……他是不是來自於藤原氏?”

“……”

小林陽子神色複雜,沉默許久後,艱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