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詢問聲。

夏目美緒僵了僵,頓了一會,這才扭頭去看。

那是兩個穿著風衣的中年人。

大概是因為到了孩子都在上高中的年齡了,看到夏目美緒,他們語氣還算客氣,但看向夏目美緒的眼神,十分銳利,充滿了審視。

“是。”

夏目美緒看著兩人,迅速冷靜下來,點了點頭。

“方便告訴我你登記的神社名號嗎?抱歉,最近箱根的情況很複雜。”

其中一個中年人看夏目美緒沒有任何慌亂之色,眼神柔和了下來。

夏目美緒報出了自己神社的名稱。

中年人點了點頭,掏出一個類似手機的終端,操作了一會後,仔細端詳了一番夏目美緒,開口道:“夏目美緒……對吧?”

“嗯。”

“好的,你是跟朋友出來旅遊?”

“對。”

“好的……不過我建議你盡快回到所屬的神社,這段時間正在清理野狗,你們混在其中的話,會讓情況更加複雜。”

“明白了。”夏目美緒再次點頭。

另一中年人接過話頭,突然問道:“那一頭誰展開的刻?你清楚嗎?”

夏目美緒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朝他們笑道:“不清楚。”

“你的神主……北原南風沒跟你一起出來?”後麵說話的中年看了眼同事手中的終端,又詢問了一句。

“沒有。”

“……明白了。”

最開始詢問的中年人點了點頭,接著和同伴交流了一下眼色,便準備讓到一邊,讓夏目美緒離開。

但就在這時。

“等一下。”

他的同伴,突然注意到了纜車上,準備下來的岩井薰和宮田結衣。

夏目美緒抿了抿嘴唇,有些無奈。

“那位也是你們神社的神職嗎?”

果然。

詢問是避免不了的。

夏目美緒回頭看了眼岩井薰。

岩井薰有些迷茫。

也有些緊張。

自然垂落的右手下意識握了握拳。

夏目美緒舒了口氣,回過頭來,想要先嚐試解釋一下對方才剛覺醒。

實在不行,就動手。

但她還沒開口……

砰!

火光和濃煙,突然在那兩位審查官身後,炸開了。

巨大的轟隆聲。

整個地麵仿佛都震了震。

還停在半空中的纜車也因為衝擊力,左右晃了晃。

宮田結衣和岩井薰摔倒在地。

接著。

伴隨著尖叫和普通人的落荒而逃。

兩個審查官因為衝擊力,直接往前倒去,摔了個狗吃屎。

夏目美緒也被嚇了一跳,回想起了一些事情,有些錯愕地抬頭看向前方。

爆炸產生的濃煙隨著微風緩緩消散。

社畜大叔站在距離纜車不遠的地方,右臂纏著繃帶,看向這邊,胡茬許久未刮,眼睛充滿血絲,臉色猙獰如惡鬼。

“審查官,你們不是要清理野狗嗎?老子就是野狗!”

他看都沒看纜車和夏目美緒,而是死死盯著地上的審查官,直接選擇了自爆。

“咳咳……是嫌命長嗎?”

地上那個發現岩井薰也是天選的中年審查官掙紮著爬起來,看了眼地上昏迷的同伴後,眼神陰翳,準備站起身來。

“……爆!”

社畜大叔再次舉起中了一槍的右臂,伸出食指對準他,另一隻手猛地拍下肩膀。

空氣中蘊含的靈聚攏在一起,躁動了起來。

隨著社畜大叔另一隻手猛地拍向右肩膀。

瞬間被引爆。

本身沒有殺傷力的靈,化作了火光和濃煙以及衝擊力,傾瀉而出。

審查官猛地抬頭,看向社畜大叔,抬手往側邊一揮。

本來向他襲來的火光濃煙瞬間被什麽東西撞上一樣,改變方向,在側邊炸開,傾瀉而出。

審查官拍了拍膝蓋上的土,徹底站起身來,迎著煙塵看著社畜大叔,譏諷道:“一個權正階的野狗都敢來挑釁?到底誰給了你們勇氣?神奈川的野狗就這麽與眾不同嗎?”

“嗬,大概是山百合吧。”

社畜大叔看對方生氣了,竟然笑了笑。

然後轉身就打算逃跑。

這時。

纜車上。

因為最開始的爆炸,一個踉蹌跌倒的岩井薰和宮田結衣也重新站了起來,看到了這一幕。

宮田結衣還好,似乎並不覺得驚訝。

但岩井薰直接就愣住了。

她透過還未散去的煙塵,看著遠處那個風塵仆仆的男人,抿著嘴唇,神色複雜。

而在對方準備逃跑時。

她下意識就伸出了手,想要叫住他。

社畜大叔眼角餘光瞥到這一幕,頓了頓,但最後還是沒有打招呼,甚至沒有正眼看自己的女兒,直接就準備跑路……

砰!

槍聲。

準備跑路的社畜大叔猛地停下腳步,看了眼慢慢滲出血的大腿,接著抬頭看向自己的右手邊。

“組長,你不是很能跑嗎?”

住吉一家長者町會若頭,刺青男從車後緩緩走出來,提著一把M9,對著社畜大叔,眼睛同樣全是血絲。

審查官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

“別動。”

刺青男將槍口調轉,對準審查官,與此同時,兩個端著TEC-9衝鋒槍的小弟也從車後跑了出來,將槍口對準了那位審查官。

刺青男軟硬兼施道:“我知道閣下很厲害,也知道閣下身份不凡,但我並不想和你為敵……我隻是想從你眼前這位男人身上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你能不能先別管?你應該想要殺他吧?我可以代勞。”

審查官看了看對方手中的槍,又看了看中槍的社畜大叔,聳了聳肩。

不打算管了。

反正都是送走。

別人動手他其實也樂意。

刺青男滿意地點了點頭。

接著再次將槍口對準了社畜大叔,問道:

“那麽,可以說錢在哪了嗎?”

此刻,社畜大叔已經站不穩跪在了地上,他因為疼痛氣喘籲籲,額頭上全是汗水。

但他就是死撐著不說話。

刺青男直接將槍口懟在社畜大叔的額頭上,陰沉著臉,大吼道:“說話!”

社畜大叔緩緩抬頭,迎著槍口,看了眼纜車方向。

剛好,就和岩井薰的目光對上了。

岩井薰手腳冰涼,她跳下纜車,看著跪在地上的那個男人,眼角浮現出淚花,下意識就呼喚起了那個人的名字。

“北原南風……”

也在她呼喚出來的同一時間。

一輛剛到的纜車,緩緩停下。

北原南風跳下纜車,看著眼前這一幕,發出了疑問。

“我說你們啊……到底在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