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下場休息的跡部宗介,還在圍觀著死狂協會的人用一種特殊的儀器和膏狀物在救治冰室義。
眼看著本來奄奄一息的冰室義在救治下,各項生命指標竟然慢慢平穩下來,宗介的目光中閃過異色。
不愧是死狂協會,竟然還有這種黑科技。
所以,以後如果想在死狂對戰上擊殺某些目標,就必須做到擂台上直接擊殺是嗎?
他微微沉吟。
不過現在的狀況倒也算符合他的預料。
實話實說,他本來的打算就是將冰室義打成重傷,以此來達成其他目的的。
在戰場上往往有著“圍點打援”的說法。
搬到現在的情況也一樣,環世之蛇目前基本還在暗處隱藏,他如果把明麵的這些人直接擊殺,後續的情況就很難預測。
但是,如果隻是把對手的人員打成重傷,那麽多少還有一些機會能夠釣出藏在水下的其他魚來。
另一邊。
橫井敦史捏著口袋中的藥瓶,看著對麵不遠處的跡部宗介,臉色有些掙紮。
冰室義近年在曰本有出場幾次。
橫井敦史心中清楚,這個人的實力與自己半斤八兩。
不,嚴格意義上來說,雖然自己這段時間的實力小有長進,但是真的和這個冰室義打起來,說不準還有可能會輸。
結果,比自己強的冰室義都被打成這幅模樣,他就算上場,難道還能好到哪裏去嗎?
明明在一個月之前還是個稍強一些的普通人,怎麽現在竟然就已經強成了這個樣子。
他臉色變換數下,然後下定決心,直接轉身跟自己的合作方——目下建設的老板低聲說話。
“目下老哥,我今天身體狀況有問題,這場對決打不了,申請退賽吧。”
什麽?吃藥上去和這家夥硬莽?
他橫井敦史的腦子沒問題,且不說師匠再三派人叮囑自己,說這個藥還是試驗品,服用後一定時間內不使用中和血清就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遺症。
就算沒有後遺症,有誰又能確保他吃藥之後的實力能夠打贏跡部宗介?
不如先認慫一波,回去以後徐徐圖之
他的眼神閃爍,心中暗暗思量。
旁邊的目下老板卻有一些不滿,他皺著眉頭看著橫井敦史:“橫井,你要知道,為了拿下這個項目,我這邊已經提前做好了人員和資金的調配,而且為此繳納的保證金可不在小數,連打都不打就認輸的話,不太合適吧?”
保證金是參加死狂對決的企業必須繳納給死狂協會的錢,約等於“報名費”。
數額根據對決競奪的“標的物”價值進行認定。
每一次死狂對決之後,死狂協會將在抽取三成傭金後將剩餘的保證金全部給到勝利的一方。
橫井敦史定定看了目下老板一眼,直到對方不自然地轉過頭之後,他才悶聲說道:“保證金的損失由我承擔一半,至於你的人員和資金調配的成本,你自己承擔。”
“行,就這麽辦。”目下老板立刻答應下來。
然後直接跟身邊的白麵具工作人員交涉去了。
很快,目下建設退賽的消息被宣布,引起了現場的一陣**。
不少人可是聽說目下建設在今天之前還揚言對這次的標的誌在必得,怎麽現在這麽快就慫了?
緊接著,意料之中的,隨著橫井敦史棄權,另外一家還沒出戰的企業竟然也隨之棄權。
很顯然,經過剛才跡部宗介碾壓般地打敗小有名氣的冰室義之後,隻要是有自知之明的死狂代表都能比較準確地衡量出自己的勝算。
結果,今晚本來預計要進行三場的死狂對決,最後隻打了一場就確定了最終獲勝者。
現場前來觀戰的人們,有一部分沒看過癮的,忍不住發出了嘈雜的吐槽聲。
不過,死狂協會顯然並不會理會這些小意見。
在工作人員平靜地邀請下,即使有些人不滿,也隻能乖乖地依次退場。
宗介這邊也一樣,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幾個人朝著出口走去。
五方渡的表情有些小愉悅,他和宗介並排前進,笑嗬嗬地說:“宗介,你果然實力強悍,沒想到幾下就把那個冰室義幹掉了,就是那個目下集團的代表不是說和你有過節,要順便在這次約戰解決嗎,怎麽現在又棄賽了。”
宗介微微一笑:“可能是他狀況不佳吧?”
幾人沒走幾步,就在地下室出口處碰到了橫井敦史一行人。
目下的老板和橫井敦史都麵色如常,似乎退賽真的隻是因為意外原因。
“五方閣下,這位跡部先生就是你找到的新代表啊,果然年輕有為,不輸武安大師。”目下的老板湊了過來,笑嗬嗬地跟五方渡套近乎。
五方渡顯然很高興,他客氣地擺了擺手,和那目下的老板交流起來。
然後,橫井敦史平靜地走到了跡部宗介的身邊。
宗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橫井敦史朝宗介露出了蛇一般的笑容:“不好意思啊小子,今天我狀態不行,我們改日再打。”小子,你確實挺厲害,不過,我現在根本不下場,就算你比我強一些又能如何?
等我回去再找師匠加強一下鍛煉,還有就是師匠剛剛加入環世之蛇,應該能從裏麵拿到不少讓我增強實力的東西吧?
到時候,咱們再來好好玩——
橫井敦史的笑容帶著些許得意。
宗介看到橫井敦史不知死活的笑容,微微搖了搖頭。
接著,他輕輕笑道:“那橫井先生可要好好注意身體了,畢竟現在病毒細菌什麽的都很厲害,別生個病把自己病死了就不好了。”
橫井敦史眼皮一跳,沉聲道:“那我就多謝跡部先生的祝福了,另外跡部先生也要小心點,你確實變厲害了,但家人朋友也要加強一下鍛煉才行呢~”
跡部宗介看到對方陰鷙地表情,以及那暗含的威脅話音,隻是笑眯眯地點著頭。
很快,客套結束的兩撥人馬分道揚鑣。
五方渡看著帶著離開的目下老板,感歎著回頭笑道:“沒想到這目下為這個承建權做了那麽多準備,結果還是被我截胡了咦?宗介呢?他去哪了??”
回過頭的他,隻看到了自己的女兒和對策局的秋山楓兩個人。
而宗介,早已不見身影。
“你們知道宗介去哪了嗎?”五方渡好奇地看向女兒。
五方素子的神色有些擔心,不過麵對父親的提問,她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說:“跡部師範應該是有事,已經先走一步了。”
旁邊的秋山楓也麵色如常地笑道:“沒錯,剛才我和素子都看到他離開了。”
五方渡無奈地點頭道:“行吧,那素子,我們回家?”
五方素子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是要回道場,因為每天清早都要有訓練。”
五方渡歎了口氣:“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旁邊的秋山楓沒再管兩父女的互動。
她拿出了手機發信息給赤井昴:“情況有變,橫井敦史棄權,死狂對決提前結束,跡部宗介去追他了。”
赤井昴:“收到,我已經把他們車子的定位共享給跡部了。”
半小時後。
一輛高級轎車緩緩停在了一個高檔的酒店前。
“目下老哥,這一次的死狂對決是我的問題,下一場對決,我會給你找回這次失去的利益。”橫井敦史一邊走下車,一邊回頭衝著目下建設的老板說。
然後,他不管對方回應了什麽,隻是臉色陰鷙地關上了汽車門,直接轉身走向了酒店的大門。
在兩個門童的迎接下,他皺著眉頭,快步地走進了酒店,然後回到了自己的高級套房。
然後拿過一聽啤酒,一邊喝一邊走進了浴室。
沒多久,嘩啦啦的水聲就響了起來。
舒服地躺在了巨大的浴缸中,橫井敦史一邊喝酒。
一邊回想著剛才在死狂對決上看到的景象。
現在仔細想想,那個跡部宗介雖然確實是打敗了冰室義,但其實也未必真的有厲害得非常多。
那個冰室義,應該是吃了不熟悉對手的虧,而且好像他的動作全都被對方看穿了
不對。
橫井敦史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能夠看穿一個凶級強者的動作,一般隻有絕級才能做到,而那個小子在一個月前還是個普通人水準,絕無可能達到了絕級。
所以那小子一定是從其他渠道搞到並完全研究透了那個冰室義的招式習慣,提前做好準備,才能這麽輕鬆的就打敗冰室義。
一定是這樣!
一路這樣想著,橫井敦史終於完成了一次“自欺欺人”的邏輯閉環。
“媽的,那小子,居然敢對我發出死亡威脅!”
完成邏輯閉環之後,他的信心似乎又開始重新建立起來。
忍不住地痛罵了一聲。
半個多小時後,他穿著浴袍從浴室走出來。
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房間的燈光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有些昏暗。
他慢慢站定身子,朝著套房的客廳看了過去。
沙發上,一個頭戴兜帽,臉部隱藏在兜帽陰影之下的高大男人,正靜靜地靠坐在那裏。
橫井敦史眼睛一眯,從嗓子眼裏擠出了一個名字:“跡部宗介?”
“正是在下~”那個男性用帶著笑意的音調,朝橫井敦史笑道。
“你覺得,退賽,就能免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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