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冰室義看到跡部宗介竟然敢在戰鬥中還分神傷人,立刻皺起眉頭。

他腳步交錯,以極快的速度衝回宗介麵前,直接就隔絕了宗介和四葉秀樹的接觸。

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搶攻,將宗介連續打退數步。

宗介左擋右格,將冰室義高速的搶攻全部防下,然後輕輕後跳站定。

然後笑道:“你放心,打個臉而已,我可沒打算殺他。”

冰室義順勢收手停下,並沒有再次追擊。

他皺眉看著跡部宗介,對於他的行為有些不解。

對方的格鬥技術和自己應該有著一定的差距,但是卻有著特別的技巧,能讓自己猝不及防之下力量的流動路線被擾亂。

而將他的姿態擾亂之後,這人卻沒有趁勢追擊抓住破綻猛攻,而是把自己丟開,然後浪費掉寶貴的機會轉身去抽了四葉秀樹一巴掌。

這個人,究竟是胸有成竹,還是腦子有問題?

搞不懂。

冰室義警惕地盯著跡部宗介,一邊緩緩後退,一邊把倒地的四葉秀樹拉了起來。

四葉秀樹逃出一劫,卻臉色陰鷙,他沒有道謝,而是直直瞪著冰室義:“為什麽不打下去?而且,你是不是沒全力以赴?”

冰室義臉色一沉:“你是在質疑我嗎?”

他確實不算全力以赴,畢竟相比於四葉秀樹這種爭一時意氣的思路,他需要考慮更多的是組織的計劃。

這種計劃裏,可並不包含協助四葉秀樹進行無意義地戰鬥。

四葉秀樹看到對方的眼神,心中一凜。

他表情恢複溫和,然後冷靜地搖了搖頭:“自然是不敢質疑冰室先生,隻不過覺得冰室先生的水準不應該比跡部同學低而已,結果卻被這樣甩出去,讓我有點驚訝。”

冰室義冷冷瞥了四葉秀樹一眼,知道他在用激將法。

不過這家夥說的沒錯,對麵的這小子,明明水準和自己有差距,結果自己在沒有認真的情況下竟然吃了個虧。

以一個習武之人的血性來說,他確實咽不下這口氣。

不過他還是冷冷的說道:“我是來做你們四葉家的死狂代表的,私鬥的業務不在我們約定的範圍內。”

他在提示四葉秀樹,不要在個人義氣上胡亂動用他的武力。

四葉秀樹臉色陰沉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對麵正在看戲的跡部宗介,灰溜溜地轉身離開。

臉上,被宗介打腫的位置,愈發疼痛。

裝逼不成反被抽了。

宗介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他沉吟了一下。

其實他倒是挺想要跟這叫做冰室的高手真刀真槍的打一場的,這樣贏了的話就能夠完成一個係統權限升級的指標了。

不過這家夥看起來比四葉秀樹要冷靜得多,根本就沒興趣跟自己進行莫名其妙原因的打鬥。

他的詞條甚至都沒亮起來。

宗介考慮到這兩人都是環世之蛇的人,而蛇骨會已經銷聲匿跡了,憑他的能力和人脈,短時間內無法進行有效的調查。

所以準備把這消息上報對策局,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辦是最好的。

思考完畢,他轉身拉上了小同桌:“咲,我們走吧?”

“好”四葉咲乖巧地點了點頭,亦步亦趨地跟著宗介走向大門。

兩人放好行李上車之後,司機很快就發動了汽車。

結果開了才十來分鍾,車子就又停了下來。

“怎麽了?”宗介好奇地問前麵的司機。

司機大叔回過頭朝他微微一笑沒說話,隻是伸手指了指他那一側的窗外。

“咚咚。”

車窗被輕輕敲了兩下,宗介轉頭看去,赫然就是老管家在外麵。

他搖下車窗,疑惑地看向了對方:“塞巴斯爺爺,還有事找我?”

老管家麵容平靜:“下來吧,家主有請。”

宗介看到對方的神色,仿佛明白了什麽,他笑著開門下車,跟小同桌一起隨著老管家進入了街邊的普通小樓裏。

很快就見到了正坐在屋內,閉目養神的四葉隆平。

老管家順勢就走到了四葉隆平的身後,安靜地站著。

“爺爺。”四葉咲乖巧地喊了一聲,然後走過去拉住老家主。

四葉隆平睜開眼,溫和地摸了摸小孫女的頭,露出了溺愛的微笑。

“老爺子,你還挺有雅興的,竟然有秘密基地。”宗介在旁邊看著兩人,微笑著讚歎一聲。

四葉隆平也笑了起來,他看向了宗介:“都是老夫在闖**極道的時候養成的習慣,多準備一些安全屋終歸是沒錯的。”

他指了指身邊的沙發:“宗介,請坐吧。”

宗介順勢坐下:“老爺子叫我過來,是有什麽吩咐嗎?”

四葉隆平擺了擺手,溫和地笑道:“家宴的時候不便深談,所以專門安排了這次碰麵,希望你不要覺得唐突。”

“那倒沒有,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宗介嘿嘿一笑。

“是啊.年輕就是好,不像我。”四葉隆平輕咳一聲,“我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爺爺你肯定長命百歲的!”旁邊的四葉咲立刻小聲反駁。

四葉隆平看到小孫女認真擔心的模樣,笑容都開懷了許多:“整個四葉家,爺爺最擔心的就是你了,不過今晚看到咲竟然能有那等狂氣,敢於直接對抗你那不成器的爸爸,倒是讓我大開眼界,哈哈哈哈!”

四葉咲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其實.其實”

支吾了半天,她愣是沒想出什麽好的解釋,總不能說那不是她,是和她共用身體的另一個靈魂吧?

四葉隆平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放心,爺爺就算再老,活到看我最疼愛的咲結婚應該不成問題。”

說著,他笑著瞟了宗介一眼。宗介麵不改色,老子才十八歲,就算你老爺子想逼婚,我也完全可以學業為重當做借口!

而且他還要繼續自己偉大的護身術傳授事業,那麽多弟子等著教導,要是英年早婚豈不是對其他弟子的不尊重?

等到他以後實力天下無敵的時候,再找個允許一夫多妻的國家定居,簡直就是簡簡單單啦。

幾人簡單說了些家常話,然後,四葉隆平坐直身體,認真地看向了跡部宗介。

“宗介,你覺得秀樹那家夥怎麽樣?”

宗介歪頭笑道:“他不就是個二五仔嗎?”

四葉隆平和老管家都麵色一窒,然後麵麵相覷。

這小子怎麽知道的?

***

四葉隆平顧不上矜持了,直接身子前傾,急促地朝宗介發問:“宗介,說話要講證據的。”

宗介攤了攤手:“說話要講證據,但是我瞎猜總不用證據了吧,你們就當我是造謠吧。”

他能怎麽解釋。

沒法解釋。

總不能告訴兩個老爺子,他看一眼就知道別人身份吧?

懂不懂什麽叫先刀預言家啊?

四葉隆平滿頭黑線:“你這小子,那你說說你為什麽覺得秀樹是叛徒?”

宗介癱坐在沙發中,笑眯眯地說道:“老爺子你消息那麽靈通,還有管家爺爺這位超級高手,肯定多少知道點我昨天的情況吧?”

“嗯”四葉隆平點點頭,“昨天你去了一趟五方家,之後就去滅了一個極道小組,不對,應該說是‘疑似’滅掉了一個極道小組。”

他的麵色平靜:“這些消息不是我這種普通人能拿到的,是塞巴斯蒂安從對策局的人脈問到的。”

旁邊的老管家穩聲接著道:“對策局也沒告訴我說拆組的人就是你,隻不過從拆組的目的是‘救出笑般若’上麵,我推測是你罷了。”

宗介擺了擺手:“你們猜得完全正確,不過你們知道我為什麽會進行上述行動嗎?”

“請說。”四葉隆平不急不躁,“老夫洗耳恭聽。”

他知道宗介是在解釋自己“猜測”的原因。

宗介輕聲說道:“五方家的老二五方慎,是環世之蛇的人,我滅掉的極道組,上級名為‘蛇骨會’,而蛇骨會的背後,也是環世之蛇”

接著,他在兩個老人家的驚容之中,花了大概十分鍾時間,將自己昨天做的事情複盤了一遍。

在複盤的過程中,當然也夾雜了他對那個組織來曰本行動的猜測。

說完之後,他接過小同桌遞過來的水一口飲盡。

對麵的兩個老頭,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接著,四葉隆平率先反應過來,他皺著眉頭緩緩說道:“所以,宗介你的意思是秀樹,他有可能也是環世之蛇的人?”

“差不多吧.”宗介歪了歪頭,“當然,純屬個人猜測,我可不負任何責任。”

四葉隆平沒在意他的逗趣,而是回過頭看向了老管家,一臉嚴肅:“我們單以為秀樹的目的是繼承四葉家的財產,卻沒想到他有可能有這層身份.”

老管家皺了皺眉:“如果他隻是有野心想要成為四葉家家主,憑他具有老爺你的血脈,其實”

“沒錯.”四葉隆平聲音漸冷,“如果隻是個貪婪,有野心的家夥,想要成為四葉家的掌舵,老夫當然樂於見到,最多就是糾正一下他的發展錯誤.”

“但是,如果秀樹真的是那環世之蛇的人,意圖謀奪四葉家獻祭給那個超級組織”

後麵的話,四葉隆平沒說,但已經足夠在場的人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眼中蘊含著可怖的火焰,仿佛如同地獄的惡鬼,足以焚燒一切。

跡部宗介看到兩個老人家似乎已經有了某種決定,想了想,他說道:“老爺子,我建議還是不要急著打草驚蛇。”

“嗯?”四葉隆平疑惑地看向他。

宗介簡單地解釋起來:“在我擊敗三個棋子,拿下五方家的死狂代表名額,然後又將赤蛇組殲滅後,蛇骨會在當天立刻就銷聲匿跡了,現在它們由明轉暗,反而比之前還要棘手”

他繼續說:“為此,對策局現在正在策劃對抗環世之蛇的計劃,假如四葉秀樹真的是那個組織的人,說不定能想辦法從他這裏揪出後麵的暗線。”

最後,他看向了兩個老人:“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如果不一次將這組織滲透進來的棋子全部拔除,誰知道會不會有下一個四葉秀樹,亦或是四葉秀草呢?”

四葉隆平點了點頭:“如果對策局有計劃的話,那四葉家確實能配合,不過如果確定秀樹就是環世之蛇的人的話,他參與四葉家集團經營的每一天都是在損害四葉家的利益”

他的眼神晦澀:“我不可能留他太久。”

一個被不成器的兒子流落在外的血脈而已,如果真的威脅了四葉家的根基,自然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更何況,眼前這位前途無量的少年,似乎對我的小孫女情有獨鍾.

想到這裏,四葉隆平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跡部宗介,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曰本人和一些重男輕女的國家不一樣。

雖然他們確實也重男輕女,不過在上層家族眼中,兒子有兒子的好,女兒也有女兒的好。

即使隻有女兒,也可以通過招婿的方式得到同樣優秀的傳承。

宗介不知道眼前笑眯眯的老家夥在打什麽鬼主意。

現在雙方已經明確了四葉秀樹是二五仔的這個情況,那麽他的小算盤現在可以擺出來說一說了。

於是他笑嘻嘻地看向了四葉隆平:“老爺子,你們家現在的死狂代表,那個叫冰室的家夥,你們知道吧?”

“知道.”四葉隆平沉聲說道,“是秀樹介紹給他爸的,為了招攬這家夥,長康那不成器的玩意還付出了不少利益。”

他的眼神陰沉:“這家夥在這兩年為四葉家出戰過幾輪死狂對決,雖然也有勝利,但是都在價值更高的比賽中輸了,原本我隻以為是長康和秀樹遇人不淑,現在看來這家夥和秀樹根本就來自同一個地方吧?”

他看了一眼老管家:“老夥計,又要辛苦你了,最近找個合適的時間,把他處理掉吧。”

老管家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仿佛這隻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宗介卻抬起了手,他笑嘻嘻地說道:“不用勞煩塞巴斯爺爺了,而且突然讓一個超常者消失,未免會讓對手警惕,我這邊有個更好的辦法.”

四葉隆平示意他繼續。

宗介嘴角露出狂妄的笑容:“要讓一個超常者合情合理的失去戰鬥力,最適合的地方,當然是死狂對決的擂台上了。”

他用大拇指點了點自己:“近段時間,我會代表五方家去參加一個建築工程標的爭奪的死狂對決,本來是為了解決一個不自量力的家夥的,現在再多一個,也沒差。”

四葉隆平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少年,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好!那這次死狂對決,我會安排四葉家也參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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