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中飯,和馬把千代子清洗好的刀架給裝起來。

桐生家的道場是按照傳統的規格建造,本來就預留了陳列刀的位置,牆上還有掛掛軸的釘子。

和馬把刀架放好,把刀擺上去,然後退後幾步看效果。

果然,刀後麵的牆壁上空空如也的,就感覺少了點什麽。

美加子:“我不懂那些複雜的規矩啦,但是……這是不是缺了點東西?”

南條:“缺掛軸,刀背後應該有彰顯主人誌向或者愛好的掛軸。”

和馬猛的拍手:“愛好,對,愛好!”

他大踏步的離開道場,把三個一臉莫名的妹子晾在原地。

片刻之後,和馬拿著現在當紅偶像鬆聖子的海報進來了。

這個鬆聖子,雖然同和馬上輩子某個日本國民女偶像名字差了一個字,但是和馬一看就知道,這大概就是這個時空的“本尊”了。

不同的時空有微小的差別,也很正常嘛。

和馬把鬆聖子的海報掛到刀架後麵的牆壁上,後退兩步看了看自己的成果,點頭道:“嗯,不錯!”

他回過頭想征求下妹子們的意見,結果發現妹子們都在用看怪胎的表情看著他。

千代子:“老哥,你認真的嗎?”

“認真的啊,要掛凸顯刀的主人的誌向的東西嘛,我想娶鬆聖子這誌向不遠大嗎?”

千代子一臉無奈,她看了眼南條和美加子,發現美加子已經在撥弄自己的鬢角了,顯然在考慮要不要燙個鬆聖子同款的卷發。

南條同學倒是無動於衷,隻是笑眯眯的看著和馬:“聖子桑很可愛呢,歌也很好聽,我會偷偷的聽她的歌。”

“偷偷聽?”和馬敏銳的抓住關鍵詞。

“嗯,我爸爸……家父說那是靡靡之音。”

“那你平時聽什麽?”美加子疑惑的問。

“巴赫。”南條同學輕描淡寫的說。

美加子直接一屁股坐道場的地板上,往後一躺,擺了個大字型:“啊不幹了!沒法玩了這遊戲!我投降了,從我身上碾過去吧,曆史的車輪喲!”

千代子:“我覺得現在的藤井學姐也很可愛啊。對吧老哥?”

和馬有點不明白為啥這時候千代子會出來給美加子幫腔,但一看千代子的表情,他就懂了。

千代子滿臉寫著“學費”兩個字。

“呃,是吧,高雅的白梅香自然很棒,但是鄰居家的向日葵也別有一番風味呀。嗯。”和馬說。

南條同學保持著氣定神閑的微笑。

和馬決定岔開話題——再聊這個感覺要糟,他腦子裏已經開始奏響哪首著名的旋律《航向悲傷的彼岸》了——又名伊藤誠處刑曲。

“南條同學聽巴赫啊,所以鋼琴什麽的有在學嗎?”

“嗯,我彈鋼琴。”

和馬心想,好,以後可以來給我上Buff。

他有點貪心的問:“那,你會彈三味線嗎?”

記得之前上杉宗一郎頭上就有聽三味線給的Buff。

“呃,家父說那是藝伎才會學的技藝,所以沒讓我學。”

和馬撓撓頭,鋼琴需要的道具太笨重了,要加Buff還得先找鋼琴,要是三味線就簡單多了,前麵自己打架,後麵南條跟著拿把三味線在那彈,就很方便。

和馬又回想了一下那天在上杉宗一郎頭上看到的Buff,又問:“南條同學,你會茶道嗎?”

南條搖搖頭:“有學,但是我想我的水平離‘會’還差得遠。”

“這樣啊。”和馬咋舌。

看起來這Buff還不好湊。

關鍵,現在不知道要多強的實力才能給人加Buff,是隨便拉一個會鋼琴或者三味線的人來彈一彈就有Buff,還是需要有名人以上的實力。

和馬總感覺是需要有實力的人才行,不可能隨便拉個會彈琴的過來就能上Buff。

所以現在要湊Buff還早,時機不成熟,先把大學考了,進了警視廳成了職業組,有錢有勢力了,再來慢慢湊這些不遲。

和馬打算先把這些都放下,開始下午的練習——倆妹子的學費看來是拿定了,那就得確實教人家東西。

他轉過身,正要說擺出師範代的架勢,玄關方向又傳來門鈴響。

——啥玩意啊今天怎麽這麽多人來?

和馬穿越到現在,平時他們家完全沒有客人的,今天這已經來第四波客人了。

和馬再次扛起木刀,準備大搖大擺的去玄關應門。

沒想到客人已經跑進了院子,出現在櫻花樹下。

和馬皺著眉頭,看著闖進來的幾個明顯是不良少年的不速之客。

千代子看這情況,默默的把鬆聖子海報前的刀抱起來,跑到和馬身後,隨時準備遞刀給哥哥。

幾個不良一看千代子抱著刀過來了,各個麵露恐懼。

為首的人大喊:“等一下!我們不是來搞事的!”

說著他哐一下往地上一跪,掏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舉過頭:“請收我們當徒弟把,師匠!”

和馬“哦”了一聲,明白了,雖然他沒有印象了,但是靠邏輯就能推測出來,這幾個不良應該“那天晚上”就在現場,直接目睹了和馬拆組的英姿。

和馬之前就想著,可以從那晚上的不良裏麵發展學員呢,沒想到這幫人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想笑,但是必須得保持嚴肅。

現在背後有妹子們看著呢,這徒弟不能這麽輕易的收了,得有點逼格。

畢竟這個世界,有儀式感有逼格,就會變強。做了有逼格的事情,說不定會有Buff呢。

和馬一邊想著該怎麽做才有逼格,一邊上前拿過那牛皮紙信封。

拆開一看,裏麵是一大堆各種麵額的鈔票。

和馬一瞬間就懂了。

這錢八成是這幫不良找學校裏的學生們勒索來的。

本來和馬還想著要怎麽樣收了這幫小弟才有逼格,現在他直接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把牛皮紙信封往地上一扔:“混賬!你以為這種勒索來的錢我會收嗎?你看看你們這不三不四的樣子!你們經常出入我的道場的話,我的名聲就不用要了!滾!”

“師匠!”

“誰他媽是你師匠?”和馬上前一腳踹跪在麵前的不良臉上,“給我圓潤的滾出去!不要逼我拔刀!”

千代子趕忙跑上來:“老哥,刀。”

她還把刀給推開了一點點——這樣拔起來簡單。

就是這個輕輕推開的動作,讓刀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阿茂,快跑啊!”跪在稍遠地方的幾個不良少年衝上來,拽起跪在和馬前麵的那位,就往院子外跑。

和馬撿起他們漏下的信封,大步流星追上去扔給他們:“帶走你們的臭錢!拿回去還給你們勒索的對象!別他媽再出現在我的視線裏!不然我就把你們砍成殘廢再送進少管所!”

幾個不良頭也不回的猛跑,其中一個跑了幾步又折回來把和馬扔的信封撿起來,回頭繼續跑。

很快幾個不良就全都沒了影子。

……

池田茂一行一溜煙跑出老遠,這才停下來。

三浦拍了拍池田茂的肩膀:“阿茂,算了,不學劍道我們也是整個葛氏最能打的,誰也不敢惹我們。這錢拿去買煙買酒不快樂嗎?”

“哼,那人裝得自己好像很正義一樣,自己不也是混極道的。”淺野一邊說一邊拿出梳子,開始整理亂掉的飛機頭,“極道肯定比我們壞一千倍一萬倍,將來要下地獄也是他們先下。”

“他身邊那幾個妹子,你們看到了嗎?”入江露出賊兮兮的表情,“都好大呀,嘻嘻嘻。哎呀!阿茂你幹嘛打我?”

池田茂不說話,一把搶過三浦手中的牛皮紙信封,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喂,走那麽急去哪兒?去蹦迪嗎?信封裏的錢可以爽一晚上了!”三浦追上池田茂,就要搭他肩膀,結果卻被池田茂躲開了。

三浦皺著眉頭,看著池田茂:“喂,你不會吧?”

“我去把錢還給它原來的主人。”池田茂斬釘截鐵的說。

“不是吧?你發什麽神經啊?別人說幾句,你就真要浪子回頭啊?”

池田茂不回話,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他心中沒有迷惘。

在那天晚上之前,他以為電視上的英雄都是騙人的,水戶黃門也好,假麵來打也罷,都是假的。

但是那天晚上,在黑暗中,池田茂見到了真正的英雄。

HERO是存在的!

雖然那HERO沒有變身器,也不騎摩托車,但是他和電視裏的假麵騎士一樣,孤身闖進了惡人的巢穴,單槍匹馬麵對潮水般的惡人。

池田茂清楚的記得,那天雷電閃過,然後出現在黑暗之中的那道刀光。

那清澈的輪廓,仿佛指引前路的白月光。

那一刻起,池田茂認知裏糟糕透頂的世界,變得好像不那麽糟糕了。

僅僅是因為他知道,HERO是存在的。

池田茂想追隨那抹白月光。

池田茂不想做邪惡組織的戰鬥員,他想當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