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直接回頭對鈴木管家說:“搜查那些關鍵部位,這船的儲備浮力多少?有多少個隔水艙完好可以避免沉沒?”

“交給我吧。”鈴木管家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合川法隆大笑:“沒用的!下水有可能遭遇紫式部,所以你不敢離開大船,想要解除所有的炸彈,必須接受我的投降!”

和馬重新握緊刀:“不過是一條落水狗,下水我一樣能打敗她。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這點是改變不了的。”

“等一下!刀下留人!”

背後傳來阿茂的聲音。

和馬閉上眼,臉上寫滿了“怎麽他跑來了”。

阿茂:“他已經投降了,現在斬殺就是故意殺人罪了。師傅,應該把他送上法庭,用法律給他定罪!”

和馬:“什麽法律能製裁超自然能力犯罪?你也是東大法律係的學生,應該和我一樣熟悉法典。”

阿茂:“暫時不能以超自然犯罪起訴,但是應該可以起訴他危害公共安全、非法散播危險物質,以及爆炸襲擊未遂三罪並罰起訴。仔細偵察的話,應該還有別的罪證!”

和馬:“該死!你懂什麽?這家夥現在手裏握著開門實驗等一係列神秘側相關的科學成果,根本不會有審判,東京地撿的檢察官們會直接把他帶走。”

東京地撿有個諢號是CIA日本支部。

地撿檢察官很多都有CIA背景,所以電影《追捕》裏,杜秋才能這麽牛逼轟轟的到處逃跑,還在沒有進行報備的情況下開著小型飛機飛進東京都市圈。

正常情況下杜秋應該會碰上自衛隊的F4鬼怪才對。

“這……可是師傅,我和你以及在場的諸位,都沒有處死他的權利,這是犯罪的!故意殺人罪!”

阿茂頓了頓,繼續說:“師傅!堅持程序正義的意義就在於,保證大家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公平!

“誰違反了法律,就要受到製裁,哪怕是為了懲罰一個惡貫滿盈的罪犯!你也是東大法律係的不是嗎?法理學的山田教授應該教過你才對!”

“如果在這裏放過他,結果我剛剛也告訴你了。”和馬殺氣騰騰的逼近徒弟,“他一定會逃脫法律的製裁,他會繼續逍遙法外。今天他造成的慘狀你也看到了吧?想想那些被他當成人柱的人!想想他們!”

阿茂的表情變得糾結。

但是他依然擲地有聲的說:“可你現在破壞了法律,以後還會遵守他嗎?不,你不會,我很清楚,你已經幾次繞過法律了,你在當法外製裁者。”

和馬:“但我阻止了邪惡!給了那些受害者一個說法,並且讓其中一些人恢複了平靜和平的生活,給了他們救贖!”

“合川法隆難道就沒有救贖一個人嗎?想必也是有的吧?這樣一來你和他,真的有區別嗎?”

“有,我是好人。”和馬擲地有聲的說。

短暫的停頓之後,他繼續說:“還有,你說錯了一點,我沒有違反法律,一次都沒有。”

阿茂一臉悲戚:“全靠你的刀,所以我知道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到底,我也沒資格說我是法律的騎士,因為我在明知道師傅你在做什麽的情況下,閉上了眼睛。

“但這次不一樣,你用這把刀殺一個投降的人,這一次我不會再閉上眼睛了!你今天能殺一個合川法隆,明天呢?豐國警示監肯定也不是好人吧?而且和你不對付,你是不是還要拿著刀砍過去?”

和馬注意到,阿茂說出“豐國不是好人”的刹那,他身後有個姑娘表情微微一變。

——為什麽阿茂背後會有千代子和另一個姑娘?

什麽鬼?

龜孫子,你居然敢綠我妹妹?

好在和馬猛的認出來,另一個姑娘雖然現在臉上髒兮兮的,但依稀看得出來是豐國小柚,豐國的女兒。

估計是混亂中偶然和阿茂他們碰到一起的。

看來豐國係這次也是被波及的一方。

和馬回到現在的話題上,他重新握好刀,看著已經因為失血昏過去的合川。

“他向我進攻,然後在搏鬥中誤傷了他。”和馬如此說道,“這是正當防衛。”

豐國小柚低頭看了眼已經昏死過去的合川法隆。

說時遲那時快,和馬揮刀而下,村雨輕柔的斬斷了合川的脖子。

阿茂在顫抖著。

“我看到……我看到桐生和馬,斬殺了已經投降,並且失去抵抗能力的合川法隆。”

阿茂帶著哭腔說。

“我將會,以見習律師、和您的徒弟的身份,出庭作證!”

千代子都傻了,來回看著阿茂跟和馬。

但周圍的SP完全不受影響,對和馬說:“鈴木老爺子的聯絡。”

和馬接過對講機:“是我。”

“有炸彈,但是沒有啟動。估計定時炸彈會爆炸的消息,都是騙我們的計策。”

和馬指著對講機,對阿茂說:“聽到嗎?這家夥到最後都在想辦法脫身,把他放走真的後患無窮。”

阿茂看著和馬,已經沒有半點迷茫,他一開口,淚水就從眼眶滾出,順著臉頰滑落:“自首吧,師傅,你自首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尊敬你。不要破壞法律,也不要逼我破壞法律。”

這個瞬間,和馬猶豫了。

確實這個時候幹脆利落的自首服刑,是更加合乎俠客風骨的做法。

但是,跟合川有勾結的豐國還沒死。

和馬:“我會自首的,但是是在豐國伏法之後,我答應你。”

“沒有這個必要。”南條保奈美朗聲道,“我看到桐生和馬為了確保大罪犯合川法隆不再危害他人,采取了強製手段。這頂多是防衛過當。”

保奈美換了個說法,聽起來和馬立刻就偉光正了。

保奈美繼續說:“我隻是慶應義塾大學政治學的學生,但是也有一定的法律基礎。剛剛的情況,桐生和馬為了對抗敵人,注射了大量的可以視作興奮劑的試劑,他的大腦現在處於無法理智思考的狀態。這些我,還有南條財團的SP們都可以作證。

“這種情況下,防衛過當完全可以理解。另外,他剛剛的一切話語,都可以視作胡話。”

阿茂盯著保奈美:“保奈美姐,你變了。”

“變得像個政治家了對嗎?”保奈美笑著反問,“阿茂,這就是日本這個社會的現實。你應該慶幸,這種狗屎一樣的社會裏,至少這一次,是壞人伏誅了。按你的操作,隻有好人在哭泣,壞人卻會繼續逍遙法外。”

阿茂咬了咬牙,扭頭質問和馬:“真的是這樣嗎?師傅,問問你的心,問問那個正義英雄的心!你真的希望這樣嗎?”

和馬卻選擇了沉默。

他默默的轉身向舷梯走去。

說時遲那時快,遠處的海麵上連續騰起四個巨大的水柱。

眾人一起扭頭看去,一臉莫名。

隻有鯰魚精發出恐懼的哀嚎:“魚、魚雷啊啊啊啊!錯不了的,我畢生難忘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