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跟夏樹聊過之後,看見鑒證科的木村正在勘探現場,於是走過去打招呼:“喲,好久不見。”

“從你被下放機動隊到現在,也不過72小時沒見我而已啊。”木村用了個非常嚴謹的表達。

和馬聳肩:“其實沒想到這麽快又能見到你。”

“誰能想到這種事啊。”木村歎了口氣:“我上次為這麽大的事情出動,還是四年前。”

“我搞出來的那次?”和馬問。

“是啊。你該不會是背負了什麽特別的命運吧。”

和馬:“我背負了要成為主角的命運啊。”

“你這個主角會不會死隊友的?”木村用調侃的語調問,“我考慮下以後要不要和你攪在一起。”

和馬笑了笑,換了個話題:“情況如何?”

“你這幾槍打得真準。”木村指著剛剛從車裏搬出來的屍體,“你是透過車頂直接命中心髒的?你有透視的超能力嗎?”

這個時空還沒有遊戲開掛這個概念,畢竟大部分遊戲都是不聯網的單機。

等將來遊戲發展一下估計遊戲宅男木村就會質問“你是盧本偉嗎”。

和馬:“我聽到對方的心跳聲,大概辨認了一下位置就開槍了。”

“人肉心跳偵測?哇塞。這科學嗎?”

和馬:“當然科學了,我又沒有發出超聲波進行偵測,也沒有雙眼使用X光,哪裏不科學了?”

“X光也穿透不了車輛外殼啊,那是漫畫在騙人啦。”木村頓了頓,站起來把手裏的寫字板遞給和馬,“幫我簽個名吧。我預感我要實現財富自由就靠這個了。”

和馬接過寫字板,一邊在上麵夾著的本子上簽名一邊說:“你還是把這個當成傳家寶傳下去比較好。”

“東京的英雄保佑我家興旺發達嗎?挺好。”木村笑嘻嘻的接過和馬遞回去的寫字板。

和馬這時候看見警視總監下稻葉下了車,徑直向自己的方向走來。

於是他告別木村,大步流星的迎上前。

下稻葉陰沉著臉,到了跟前先對和馬敬禮。

日本是個上下等級森嚴的國家,警視總監對一個警部補敬禮這是要上新聞的。

不過沒準下稻葉警視總監就是故意做給跟在他後麵的記者們看的。

和馬回禮之後,下稻葉握住他的手,湊近了對和馬說:“現在需要一個吸引媒體注意力的英雄人物,就像四年前那樣。”

和馬:“又是這一套嗎,我已經輕車熟路了。”

“這本來也是你的職責,機動隊的教官桑。”下稻葉說完扭頭看著媒體,嚴肅的臉上浮現出笑容。

和馬也一起笑著,兩人就這樣維持著握手的姿勢迎接閃光燈的暴雨。

突然和馬發現花房隆誌也混在這幫記者中,對上目光的瞬間花房隆誌大聲問:“桐生警部補,拯救東京的感想如何?”

和馬:“糟透了,一想到有那麽多無辜的人死了,我就不由得自責,自責沒有來得早一點。”

這是和馬的真實想法,他坐著小早川的警車的往現場狂奔的時候,看路邊店麵櫥窗裏的電視播放的畫麵,心情就非常的沉重非常的焦慮。

有個不長眼的記者可能是覺得抓到新聞痛點了,立刻問:“為什麽你沒能來得早一點呢?”

“因為機動隊沒有直升機。”和馬坦然回答,“考慮到突發事件的應對,應該把警視廳的直升機部隊納入機動隊管理才對。”

下稻葉在旁邊驟起眉頭,看了和馬一眼。

那眼神似乎在吐槽“你已經開始給機動隊爭取權力了啊”。

花房隆誌似乎不關心這些事情,他有意把話題往和馬的個人身上引:“五年前您也在大阪人質事件中拯救了大量人質,還處理了酒店的炸彈魔。您很擅長處理這些事件呢。”

和馬:“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花房隆誌對這個非常公式化的回答不滿意,又問道:“聽說您最近是被排擠了,然後下放到機動隊去的,是這樣嗎?”

得,和馬看出來了,花房隆誌是想通過自己的方式給和馬的事業一點助力。

下稻葉坐不住了,插進來說:“這是謠言,沒有那樣的事情。諸位也看到桐生警部補的能力了,警視廳隻是把他派去了適合他發揮實力的地方。”

“可是他在警視廳本部的時候表現也很不錯啊,破了三億日元懸案,還把一個滅門慘案的犯人抓捕歸案了!”另一個記者問道,“但是卻被下放到了機動隊,而不是留在更適合查案的警視廳搜查一課,這不是在浪費他的破案能力嗎?”

下稻葉警視總監:“這是謠言。相信你們看到今天他的英姿之後,會讚同警視廳的調動決定的。”

花房隆誌:“聽說您的三公子因為桐生警部補的緣故意外身亡了,是這樣嗎?”

記者們一聽立刻聒噪起來,不等下稻葉回答,就好幾個記者提問:“真的嗎?”

“你是因為這個敵視桐生警部補嗎?”

和馬默默的用眼神示意花房隆誌:差不多得了,被讓警視總監下不來台。

花房隆誌不露痕跡的撇了撇嘴。

莫名成了記者們焦點的下稻葉警視總監強行把話題轉回和馬身上:“桐生警部補阻止了一起惡性案件,這個功績將會得到嘉獎。具體的獎勵方式還在商議中。”

和馬心中默念,獎我錢啊!

花房隆誌這個時候又大聲提問:“桐生警部補你有個勝利之後哼歌的習慣吧,請問你這次哼的什麽歌?是你自己原創的歌曲嗎?”

這明顯是給了切口讓和馬能宣傳下自己的新歌什麽的。

記者們仿佛這才想起來桐生和馬還是個著名音樂家,紛紛開始問這方麵的事情。

看來過幾天和馬就該收到新的作曲請求了,隻要寫歌就能拿預支的部分版稅。

和馬:“我剛剛當然有哼歌,哼的是我靈感迸發的新曲子。”

說罷他哼了一段。

因為剛剛那戰鬥莫名的讓人想到JOJO,所以和馬哼了一段JOJO的BGM。

JOJO係列的音樂裏和馬最喜歡的就是花京院景明的《高潔的法皇》,就哼了這個。

氣氛一下子高潔了起來。

記者們大喜,這都是新聞啊,馬上有記者問:“這首歌會正式發售嗎?”

“我考慮一下。因為他隻有一個旋律,不知道完成出來效果如何。”和馬回應。

和馬不懂作曲這個事情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騷尼音樂在宣傳他的時候還把這個當賣點,有意無意的就捆綁海外那位很有名的不識譜作曲家雅尼。

記者們立刻問時不時會由和馬的“禦用”編曲大張老師編曲,總之注意力全轉到了這方麵,再也沒人問剛剛發生的事情了。

和馬聽得到下稻葉警視總監鬆了口氣。

等應付完記者們,下稻葉請和馬上了自己的車。

“去警視廳。”他對司機說。

待車子起步之後,他開口對和馬說:“原本把你放在廣報官的位置上,就是想讓你發揮這個作用。廣報官這個任命還是我欽點的,結果你好像誤會了什麽。”

和馬:“我當警察是來查案的,不是來應付記者當傳聲筒的。”

“什麽?你居然是因為真的想查案?我以為你是覺得廣報官不好升所以才搞事的。”

下稻葉歎了口氣:“看來我們都有很多誤會啊。”

和馬不說話。

下稻葉繼續:“我很快就要退休了,本來警視廳總監退下來之後我準備去公安委員會任職,但是出了這樣的事情,看來隻能找個基金會養老了。”

和馬:“我以為你會去當法務大臣呢。”

“那個不是那麽好當的。我退下來之前,估計那二十個警視監會為了總監位置打破頭吧。警視廳內部應該會進一步的拉幫結派,小野田官房長應該是因為這個才把你塞到一潭死水的機動隊去的。那個地方和黨政基本絕緣。”

和馬搖頭:“怎麽可能絕緣呢,我昨天剛到那邊就已經感受到了。”

“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下稻葉頓了頓,看著和馬,“其實公安委員會本來一直在考慮,要不要組建一個針對武道高手的別動隊。”

和馬微微蹙眉:“還有考慮過這種事啊。”

“當然考慮過。隻不過以前這些高手大部分都被全劍聯、柔道聯和空手道聯掌控,所以建立這種別動隊的需求不是特別迫切。

“這就和全美步槍協會控製了美國所有的神槍手一樣,所以那些擁有超乎尋常的射擊能力的人一般都會加入美軍三角洲特種部隊。

“我們本來也覺得武道高手鬧事應該隻限於道場內。雖然也有‘有備無患’的聲音,但是涉及到預算問題之後,這種聲音就沒了。”

和馬挑了挑眉毛:“你跟我說這些,意思是現在這種別動隊可能真的要建立了?”

“畢竟相比改革機動隊花的預算,建立一個這種別動隊要便宜多了。”

和馬:“然後這個別動隊,讓我來建嗎?”

“具體的細節還沒有決定,其實在你加入的時候,全劍聯的理事長就擺放過我,說可能在警視廳試點建立這樣部隊的時機已經成熟了。”

和馬皺眉:“全劍聯的理事長?”

曾經在玉龍旗比賽上讓和馬成為蘋果劍聖的那家夥,現在就是全劍聯的理事長。

他好像是有史以來第一個西日本出身的理事長。

“那家夥居然會說我的好話?”

“他可是非常欣賞你的劍道能力。”下稻葉聳了聳肩,“但是他一直叫你蘋果劍聖。”

草。

“因為我之所以有這個稱號就是他的錯。”

和馬憤憤不平的說。

下稻葉撇了撇嘴,繼續原本的話題:“總而言之你在機動隊隨便應付下記者,對付一下差事,過個幾周應該別動隊的事情就會有眉目了,到時候新的任命會下達。

“很可能小野田官房長的兒子也會加入別動隊,作為文書。別動隊應該會被視作小野田的嫡係吧。”

和馬咋舌:“你提到官房長,我想起來了,他的兒子被我扔在高速上了。”

……

麻野:“警部補!快救我啊!我被堵在車流裏動不了啊啊啊!”

他坐在駕駛座上,非常費力的開著車子龜爬。

因為身高問題,他的腳要夠到油門都夠嗆。

……

和馬:“算了,不管他了,他已經是成年人,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下稻葉警視總監笑了笑,然後斟酌了一下,問道:“關於我的兒子。”

和馬抿起嘴,心想果然跳不過這個話題嗎。

“你實話告訴我,他是不是被你用你的愛刀殺掉的?”下稻葉扭頭看著和馬,目光銳利。

果然和馬的愛刀能導致人意外死亡這事情,在那些知道心技一體知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怪異的殘片的人那裏,是瞞不住的。

和馬:“不是。真的是個意外。”

“你沒有拔出你的刀?”下稻葉直勾勾的看著和馬。

“沒有用。”和馬這時候覺得,完全不說一點實話估計糊弄不過去,就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上杉宗一郎被電擊了。”

“我知道。那也是你的刀的傑作,所以我才懷疑是你。”下稻葉用冰冷的聲音說。

“你錯了,上杉宗一郎會被電,不是我的刀的傑作,是我的傑作。你知道立花道雪霹雷掌握雷切的事情嗎?那是真的。我掌握了雷切。”

下稻葉瞪大眼睛:“所以我的兒子果然……”

“那時候引雷想要切雷的是您的三公子,”和馬打斷了下稻葉的話,“當時他正和我的老師上泉正剛對打,他當然打不過,所以就想到了切雷掌握雷切,然後反敗為勝。他本來就計劃這樣做,所以穿了法拉第籠。”

下稻葉警視總監當然知道自己兒子死的時候穿的什麽。

和馬繼續:“他引雷,我連帶著被一起劈了,但是可能因為他是直接被劈中,我是附帶的,所以最後掌握了雷切的是我。你隻要對比一下上杉宗一郎的傷勢報告和你兒子的傷勢報告就知道了。”

下稻葉警視總監盯著和馬看了好幾秒,這才點頭:“我就信你一次。但是三年前你跟我說的內容和這次不一樣,你當時應該騙了我,沒錯吧?”

和馬默認了。

“恐怕這一次你也沒完全說實話吧。”下稻葉繼續,“放心,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人不能沉溺於過去,要向前看。別動隊的事情交給你了,好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