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刑警嚴肅的自言自語道:“昨天死了兩個越南偷渡客,今天偷渡的蛇頭自己死了……很難不懷疑這之間有關聯啊。”

和馬點頭附和道:“昨天我就懷疑是不是維拉得到了什麽關鍵的文件,現在看來可能是前田商社涉及人口走私的證據。上次前田商社最後證據不足被撤訴了對吧?”

“如果是這樣,為什麽前田自己死了?”麻野一臉疑惑的問,“他不應該是關底Boss嗎?”

“他應該隻是前台的白手套。”白鳥刑警回答道。

“所以,這個案件就是後台大老板短尾求生?可是這個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前田也牽涉其中,為什麽要把前田給維拉的公寓給翻亂呢?直接讓前田晚上回家自己找一下不就完了?”淺倉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和馬:“因為警方會進入那公寓尋找證據……也不對啊,如果目標是藏起來的文件的話,警方沒那麽容易注意到。”

麻野一拍腦袋:“我懂了,做這事的兩個人很不專業,所以他們很不專業的去翻了公寓。”

白鳥:“不對,殺人的兩個人死亡的時間看,他們應該沒有時間去公寓,應該下午就被限製了人身自由,滅口的人已經準備動手了。翻公寓的是另外的人。我聞到了有組織犯罪的氣息啊。”

淺倉大喜:“所以這次的事件就該由我們組對來負責?可以把一課踢出去了?”

“不,隻要有殺人,就算一課的管轄範圍。”和馬對淺倉咧嘴一笑,“隻要有凶殺,你就阻止不了我們來插一腳。所以接著好好合作吧。”

淺倉:“那破案之後的功勞,是哪邊更多呢?”

“淺倉,能破案是最關鍵的,功勞誰大無所謂的。”白鳥刑警說道。

和馬本來想再針對功勞的事情說點啥,忽然看到翻兜的鑒證士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

和馬:“等一下!這個紙巾看起來,很像是高級料亭專門定製的那種?”

“確實,”鑒證士點頭,“這個標記很像是高級料亭的紋章,但是我認不得這個標誌是哪個料亭的,畢竟我基本去不起高級料亭,下館子也就去去拉麵店或者居酒屋。”

和馬盯著這個標誌看,總覺得有點眼熟,突然他想起來了:“是鬆屋啊!”

另外幾個人都一起看著他,臉上的疑惑表明他們真不熟鬆屋的紋章。

麻野咋舌:“鬆屋不是那個超有名的懷石料理的店嗎?我記得最近還評上了米其林三星,桐生警部補去過那個料亭吃飯?”

和馬搖頭:“沒去過,我去不起好嗎,不過我曾經闖入鬆屋阻止了大資產家和國會議員的政治聯姻。”

他說完,整個場麵都安靜下來,然後除了白鳥之外的眾人一起驚呼:“誒?真的假的?”

麻野:“國會議員,是我理解的那個國會議員嗎?難怪警部補你整天被穿小鞋,原來你不光得罪過警視總監,還得罪過國會議員啊?”

和馬:“都是年輕犯下的錯誤啊。”

白鳥刑警忽然說:“他不光阻止了資產家的訂婚,還把資產家的女兒收成徒弟,那姑娘到現在都對他一心一意,但是他好像要選神宮寺家的女兒了。”

和馬搖頭:“還沒有選啦!為什麽你們一個個都覺得我跟定玉藻了?”

“玉藻?”麻野複誦了一遍這個名字,“神宮寺家的女兒,是個狐狸精?”

和馬習慣性的糾正:“是人類啦,人類也可以叫玉藻啊。”

白鳥打斷了已經跑題的話題,對鑒證科的木村說:“這交給你們了,我去鬆屋問問情況,也許招待記得前田。”

“你們要去走訪是吧?等一下!”木村從自己提的那個工具箱裏拿出拍立得,“我照兩張死者的像你們拿去問。”

和馬阻止他:“不用了,這個泡水的屍體都浮腫了,昨天取證的時候就拿到了前田的證件像並且印了出來,我們都有。”

麻野:“畢竟這家夥也算嫌疑人之一,搞不好什麽時候就要走訪查他了。”

白鳥已經先一步直奔自己的車子了,和馬趕忙對木村揮揮手,也奔向自己的車子。

……

鬆屋的停車場,和馬剛想停車,停車場的保安就衝過來:“喂!不能在這裏賣可麗餅!”

和馬歎了口氣,掏出警徽。

保安都驚了:“警察?為什麽開這輛車?”

和馬拿起副駕駛那儲物抽屜裏的警燈,晃了晃:“這是警車不行嗎?你要教警視廳做事?”

“不敢!”保安搖頭像撥浪鼓一樣。

和馬下了車,直奔鬆屋的主建築。

路上他經過了白鳥刑警的車。

進了正廳,他迎麵就碰見白鳥刑警正在和大堂的女招待扯皮:“我們有事詢問,請女將或者大將出來。”

“女將和大將現在都在忙,他們授權我迎接刑警桑,你隻管問就是了。”

和馬直接走到白鳥身邊,對女招待說:“請轉告女將,警視廳桐生和馬警部補找她問話。”

女招待看了和馬一眼:“是桐生先生啊,昨天南條小姐在本店宴請客人,您居然沒有來。”

和馬:“我是刑警,在查案啊。那麽就拜托轉告了。”

“明白,這就去。”說完女招待對白鳥行了個禮,就轉身離開了。

白鳥:“該死,這就是人情的威力麽。我也想有個資產家女兒的弟子啊。”

和馬聳肩。

麻野:“南條難道是那個南條財團的女兒?警部補你直接入贅多好啊,立刻就家財萬貫。”

“這個人不想入贅,要保持自家家名。”白鳥調侃道。

“振興我家道場是我的夢想。”和馬正色道,“而且我如果入贅的話,妹妹就會繼承道場,她就隻能找別人入贅,會影響她的戀愛自由。”

“還有這樣的事情啊,對了昨天桐生警部補你說你那個道場在文部省有備案,所以是名道場囉?”

其實在文部省登記的是他家的櫻花樹,但是櫻花樹和道場是一體的,櫻花樹被登記了,就相當於道場被登記沒問題。

和馬:“是啊,是在文部省有登記的古流道場呢,天然理心流。”

然而和馬拿的是柳生新陰流的免許皆傳,大三那年和馬在當代柳生新陰流宗師麵前表演了無刀取,謊稱是上泉正剛臨終前傳授,順利拿到了柳生新陰流的免許皆傳。

本來和馬想把道場裏的牌子改成柳生新陰流,但是妹妹不讓。

千代子好像還自己報了個劍道館,學天然理心流的招數,說是“道場都留下了不把自家流派傳承下去不合適”。

和馬閑扯的當兒,鬆屋的女將在剛剛那個女招待的陪同下現身了。

“桐生警部補,久等了。聽停車場的保安說,你開了一輛很有個性的車來呢。”

和馬:“沒辦法,窮,隻買得起五萬元的事故車。對了,女將大人,你見過這個人嗎?”

直奔主題的和馬掏出前田的照片。

女將立刻回答:“是前田商社的前田社長啊,昨天他在我們這裏喝酒來著,我還親自拜會過。”

這種著名居酒屋,在尊貴的客人到訪的時候,女將都是要親自去打招呼的。根據客人的“等級”,女將也可能會親自給客人斟幾杯酒。

前田隻是打招呼的等級,還不能喝女將斟的酒啊。

白鳥刑警堅持見女將,大概就是為了確認這一點。

女將好奇的問:“怎麽了嗎?前田先生出什麽事了嗎?”

和馬:“現在還不能公開。”

“討厭啦,私下說一下並不能算公開啦。”

白鳥刑警回頭看了眼和馬,說:“情報交換的原則,就是你一句我一句啊,桐生君。是這樣,前田先生落水溺亡了。請問,昨天他在這裏喝酒的時候,有什麽異常嗎?”

女將回憶了一下,說:“我去拜訪的時候,沒有看出來異常。昨天負責給他斟酒的是石工小姐,今天她已經來上班了,我喊她過來跟你們說吧?”

白鳥:“請務必喊她過來。”

“那麽,我還要監督後廚的準備工作,就先離開了。”

“非常感謝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回答我們的問題。”和馬向女將微微鞠躬。

“不客氣。”女將頓了頓,對和馬莞爾一笑,小聲說,“昨天南條小姐在這裏宴請的客人都是正經客人哦,而且我們的女招待全程都在場。”

和馬:“這樣啊,我一點都不擔心南條被揩油啦,她應該會抓住伸向自己的鹹豬手,大聲嗬斥吧。”

畢竟是南條呢。

女將笑嗬嗬的說:“確實,被宴請的那些大叔,應該也很清楚南條小姐的為人呢。不過,看她宴請的人,她不會真的想競選區議員吧?”

和馬笑道:“她就是這麽打算的啊,東京23區沒有傳統票倉,不像外麵市縣可以靠居民自治組織和農協把票掌握在自己手裏,對她這樣的政治素人比較友好。”

女將皺著眉頭:“可是,大家會把票投給女人嗎?一般來講會覺得女人不適合當政治家吧?”

和馬:“關於這點,我倒是建議保奈美走偶像路線呢,很多人比起大叔,更願意投票給美女呀,尤其是那些本來不關心政治的人,如果被保奈美的顏值發動起來的話,應該能有不少票。但是保奈美自己不願意用外形做文章。”

女將笑道:“的確,她應該很排斥利用自己的外表做武器,因為那會被視作女人才能用的武器。”

麻野輕輕拉和馬的袖子,小聲問:“這個南條小姐,很漂亮嗎?”

和馬:“大概比昨天你見過的我妹妹要漂亮20%左右。”

“那你還不入贅?你妹妹啊,已經漂亮到我想入贅了!”

和馬:“我也有我的堅持啊。”

白鳥刑警:“因為神宮寺家的女兒,也比他妹妹漂亮百分之二十。順便,他還有個在劍橋讀大學的女徒弟,比他妹妹漂亮百分之二十五。”

和馬:“白鳥桑,我們在探案啊,能不能不要說這些事情。”

這時候本來都要走了的女將笑道:“還好桐生警部補武藝高強,不然可能你們很快就要破他被人分屍的案件了。”

和馬正要回話,女將卻跟眾人告辭,然後閃人了。

被留下的女招待說:“我去喊石工小姐過來。”

……

石工小姐看過照片後點頭:“是的,是我昨天負責的客人。他一直在店裏喝到十點左右,我送他出去的時候,他隻能走曲線了。”

和馬等人對視一眼,然後白鳥刑警確認道:“他喝了很多對嗎?”

“對的,非常多。喝酒的中途他去接了個電話。”

“電話?打到店裏來的?”和馬問。

畢竟這個時代沒有手機,隻能打座機。接電話隻能是電話打到鬆屋前台,然後喊客人去聽。

石工小姐點頭:“對的,昨天晚班的前台一直都是和美……我是說,新垣小姐。接電話時的事情可以問她。接完這個電話回來,前田桑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就開始哭。”

麻野:“哭?是那個哭嗎?”

“嗯,嗚嗚的哭,一邊哭還一邊跟我哭訴,說‘我明明隻是個賣貨的’,然後還大罵‘合川法隆’。”

和馬打斷石工的話:“這個讀音,確定嗎?”

日語的姓名,一個讀音可以寫成完全不同的字,所以這個女招待的供詞不能證明合川法隆就和這個事件有關,除非女招待看到確實的文字。

石工小姐搖頭:“不確定,因為前田先生喝醉了,口齒不清。我不確定他說的是合川法隆,還是浩川法克。”

和馬咒罵了一句。

白鳥:“別心急啊,你才剛當刑警,不要急著抓住他們的尾巴。”

和馬點了點頭:“我知道。”

麻野好奇的問:“這個名字怎麽了嗎?”

“和我們一個老相識的名字很像。”和馬擺了擺手,“別在意,隻是一個醉鬼的酒後胡言,證明不了什麽。石工小姐,你還有什麽能想起來的細節嗎?”

“沒有了。”

“好的,謝謝你的配合。”白鳥刑警對石工小姐笑了笑,“能請你把新垣和美小姐喊來嗎?”

“可以,我這就去。”石工小姐站起來,離開了女將提供給他們問話的包間。

片刻之後,新垣和美進了門。

“沒錯,昨天是這個人接了個電話。”和美看了前田的照片,立刻就回答道,“他哭著說‘已經處理完了’‘為什麽不信我’。”

和馬:“確定說的是‘已經處理完了’嗎?”

“是的,我聽得很清楚。前田先生喝高了,來接電話前和我說話都口齒不清的,但是接電話時說的這兩句都很清楚。”

和馬和白鳥交換了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

這次的事件,看起來還有幕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