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科學並不能讓你獲得勝利。”和馬拿下麵罩,正要繼續奚落幾句對手,就看見保奈美急匆匆的回來了。

對上目光後,保奈美瞥了眼裁判,確認中堅戰已經結束,便直接進入場地奔到和馬跟前,小聲說:“近馬健一在剛剛的戰鬥中二比一幹掉了實現一串四的敵人,但是自己也受傷了。

“現在那邊喊了長暫停,組委會醫療組已經過去了,還拉了帷幕,情況不明。”

和馬一聽帷幕,也擔心起來:“看來很嚴重啊,骨折了?”

“聽說是脫臼,如果起不來改方高中就隻能棄權了。”

和馬嘖了一聲。

如果近馬健一是因為福祉科技在這次比賽中失利,那可就太讓人不爽了。

這時候和馬忽然聽見主席台方向吵了起來。

以他的聽力毫不費力的就聽到小森山玲在怒吼:“對手是在確認自己落敗之後故意犯規的!他知道擊傷了健一我們就隻能敗退了!這種惡意犯規應該直接判他們出局啊!你們在想什麽啊!”

因為距離遠外加其他雜音很多,和馬聽不到回應。

他小聲問保奈美:“上泉正剛前輩不在嗎?”

如果上泉正剛在,小森山玲和近馬健一絕對不會吃什麽虧,畢竟近馬他爹和劍聖挺熟的。

“不在哦,我打聽過了,他一早就去櫻島的別墅等你過去了。順便我還聽到一個小道消息,上泉正剛劍聖最近身體不是很好。”

和馬咋舌。

“裁判,我們要求暫停休息!”他對裁判舉手示意。

裁判立刻點頭:“可以。”

和馬穿著護具就往主席台那邊去。

晴琉立刻站起來,把三個刀房一股腦甩背上,背著就跟了上來。

和馬看了她一眼:“你背著刀房過來幹嘛?”

“壯生威啊,而且千代子說了,刀的安危我全權負責,丟了為我是問。”

和馬撇了撇嘴,沒多說什麽。

前方就是主席台,小森山玲雙手按著主席台的桌麵,還在大聲主張自己的訴求。

她旁邊有改方高中劍道社的老師和副部長,兩人都想把她拽開。

然而這姑娘空手道功夫了得,哪是那麽容易就能拉開的主兒。

被眾人和小森山隔開的兩名劍道服選手,看起來就是讓近馬健一負傷的高中的部長和副部長了。

他們雙手叉腰,用看猴戲的表情看著小森山玲。

和馬這時候到了主席台,直接大聲問:“在吵什麽?”

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一起看和馬。

主席台後麵幾個中年人一看和馬,表情立刻都變得複雜起來。

畢竟桐生和馬馬上要得到上泉正剛指點甚至可能被收為入室弟子這種事,早就傳遍了。

小森山一看和馬來了,馬上一股腦兒吧剛剛說過的內容又說了一遍,然後一指對手的大將:“如果他們就這樣贏了,那玉龍旗的含金量就會成為笑話!”

這時候,對方的大將開口了:“所謂我們的選手惡意犯規,隻是小森山同學個人的觀感罷了,我們聽說她和受傷的近馬同學是男女朋友關係,她的證言不能作數。

“這隻是一次遺憾的事故,現場的裁判組也是這個意見。”

“你!”

和馬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小森山已經到嘴邊的反駁:“這樣啊。但是去年我參加魁星旗的高中組比賽的時候,近馬同學也遇到了惡意犯規受傷呢,所以小森山會這樣想也無可厚非。”

和馬頓了頓,又說道:“順帶一提,那次惡意犯規的主角之後因為不甘心敗給我,在場外對我發動了襲擊,然後不幸身亡。”

這話一出,效果拔群。

眾人都瞪大眼睛看著和馬。

小森山玲肯定聽過她刑警老爹講細節,便直接幫和馬解釋道:“犯人踩到地上的雜物滑了一跤,後腦勺磕到地麵雜物上,形成致命傷。”

和馬聳肩:“好像就是這樣,細節我記不清楚了,反正也是個不幸的事故而已。扯遠了,我現在很好奇,按照魁星旗的展開模式,接下來是不是又該到襲擊我的環節了?”

對手學校的部長和副部長麵麵相覷。

這時候晴琉忽然把背後的刀房全換到身前抱著,然後順理成章的就手一滑。

刀房一頭戳到地麵的瞬間,所有人都聽得出來裏麵這把是真刀。

周圍有人開始嘀咕了:“聽說去年這個家夥和近馬健一在魁星旗的頒獎儀式上真刀對砍來著……”

“不是吧,帶著真刀進體育館想什麽呢?”

晴琉很淡定的把刀房抱穩。

這時候主席台後的中年人之一站起來,推了推眼鏡對和馬說:“魁星旗是東日本劍道協會舉辦的比賽,我們是西日本劍道協會。而且我們兩個比賽的賽製也不一樣……”

“你是想說東日本劍道協會比你們更看重武德嗎?”和馬二話不說一個大帽子先扣上去。

“當然不是!但是你看我們賽製這樣,就算判定那位同學惡意犯規,也不能取消其他人的比賽資格啊。

“另外,改方高中被對手先鋒一串四也是事實,在這裏不經過比賽就判改方高中勝利,實在說不過去啊。”

和馬挑了挑眉毛,看著小森山:“你們有替補嗎?實力怎麽樣?”

“實力還行,但是和正選隊員實力有差距,比健一更是肯定比不上,如果後麵四個人全是先鋒同一級水準的話……”小森山麵露難色,惡狠狠的瞪了對手的部長副部長一眼。

和馬撇了撇嘴,看著剛剛跟自己說話的西日本劍道協會的官員:“喂,我作為外援加入戰鬥如何?近馬健一因為對方惡意犯規受傷,劍道生涯都可能因此結束,我作為和他曾經並肩作戰的摯友,替他了卻心願,很合理嘛!”

官員一臉為難:“這也太……太不符合規矩了,你必須是改方學園的學生才能成為他們學校劍道社的替補啊。”

小森山大聲說:“這個簡單,我們直接打電話讓校董會給桐生一個名譽學員的身份就好了!”

“這個……”官員撓撓頭又說,“年齡也不對啊,他已經過了高中組的年齡了。”

和馬:“可我還沒過今年的生日啊。”

其實他今天生日在考進東大前就過了,這個時候純粹睜眼說瞎話。

官員撥浪鼓一樣搖頭:“不行不行,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按照規矩,要麽改方學園上替補打完,要麽就直接敗退。而對手的懲罰則是先鋒選手終生禁賽。”

和馬橫下一條心,上前一拍桌麵:“夠了!我比賽還沒結束,沒那麽多時間跟你浪費!”

說罷他一把拿起桌上電話機的聽筒,強行遞到官員麵前:“你給上泉老師打電話!我倒要看看他老人家怎麽說!”

和馬在“老師”這詞上咬了重音。

主席台後麵幾個官員一時語塞,麵麵相覷。

最後還是最開始跟和馬說話的官員推了推眼鏡開口道:“桐生同學,你也體諒一下我們嘛,賽製如此啊。”

“賽製如此那便是對的嗎?出現這種狀況不正說明你們在製定賽製的時候沒有考慮清楚嗎?

“一個先鋒惡意犯規,就把健一這種有可能一個人打穿敵人全部的高手給廢掉,我倒是很奇怪,為什麽現在玉龍旗還沒有變成犯規大戰!”

和馬故意忽略了這個先鋒也打穿了改方學園這邊四個人這件事。

“這個,我們之後會重新討論賽製,一定會在下次玉龍旗……”

和馬打斷了官員的話:“去年那還有什麽用?健一今年就是最後一年參加玉龍旗了,你們慢悠悠討論的時候,他的青春已經悄悄溜走了啊!

“不要因為你們自己的青春已經小鳥一樣回不來,就肆意浪費別人的青春啊!”

和馬聲音非常大,圍觀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然後就有人不知道是出於起哄還是真心讚同和馬的話,高聲附和起來:“是啊!不要浪費我們的青春啊!”

這一下就像點燃了幹柴堆,引發了排山倒海的呼應:“對啊對啊!如果是我們隊員把對方打傷成這樣,我們早就主動棄權啦!你們在磨蹭什麽呀!”

“踢足球的都知道,己方把對方隊員鏟倒在地的話要把球權讓給對方啊!”

“你們這幫家夥,該不會是為了保護福岡本地的種子校才這樣安排的吧?”

和馬敏銳的捕捉到了最後這條信息。

改方學園這一把的對手,是福岡本地的種子校?

這不是巧了嗎?

福祉科技在福岡的工作開展得這麽好,一定能給本地種子校提供優秀的技術支持呢!

官員推了下眼鏡:“這個這個……大賽組委絕對沒有偏袒任何學校的意思!隻是規定是這樣……”

和馬把手裏的話筒直接懟對麵胸口上:“打電話去問上泉老師唄,戰後的這些比賽,差不多都是他倡議下才開始展開,問問他有沒有這樣的規定。”

就在這時候,一直坐在發言的官員右手邊一言不發的男人站起來。

和馬看了眼這人頭頂61級的劍道等級和關門一刀齋的特殊詞條,心想這大概就是這裏最大的話事人了。

至少在肉眼可見的範圍內沒有比他劍道等級更高的人了。

全劍聯也好,西日本劍道協會也好,真正單人話事人的劍道肯定得厲害,那些擅長經營之類的事物的人才一般都是副職。

“可以破例。”61級的大佬發話了,“考慮到桐生和馬同學不到四個月前還是高中生,加上他跟近馬同學的私人關係,讓他代替近馬健一參賽也未嚐不可。但是你的劍道水平就我所見應該比近馬健一更高,得平衡一下。”

和馬立刻問:“怎麽平衡?”

“簡單。”61級大佬從麵前的果盤上拿起一個蘋果,對和馬展示了一下,“你頭上頂一個蘋果參戰,蘋果掉下來,就算你被得本。”

小森山玲大喊:“這怎麽行?這太過分了!別的不說,閃身躲劍的可能性完全被剝奪了呀!”

61級大佬搖頭道:“桐生和馬有多強,我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讓他頂替近馬健一參加之後的比賽,對其他參賽隊來說過於不公平。”

“那也用不著頂蘋果啊,這等於他身體中軸線就鎖死了,不能有劇烈的變動,雖然我練空手道的,但也知道這樣有很多劍道上的動作和馬根本做不出來!”

和馬心想何止,根本就是所有的動作都必須小心謹慎,一不留神蘋果掉了就白送分給對麵。

61級的家夥兩手一攤:“我這已經是看在上泉正剛前輩的麵子上做了巨大的讓步,你們也不想他老人家因為徒弟恃強淩弱晚節不保吧?”

小森山還想說什麽,和馬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大叔說得對。這個條件我接受了!但是,我大學組的玉龍旗還有兩場比賽沒有打完,可以讓高中組這邊的比賽先暫停一下,等我打完嗎?”

“沒問題!”61級的家夥當機拍板,“我們可以先把不涉及改方高中的比賽都進行完,然後所有人都等著你過來比賽,桐生同學。我想大家一定都很想見識下你精湛的劍技,一定能獲益良多。”

話音剛落,他旁邊那個剛剛一直在用官話糊弄和馬的官員開口道:“協會長,這不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桐生同學要是真能在頂個蘋果的情況下拿到高中組冠軍,加上他的大學組玉龍旗冠軍頭銜,大概他會變成玉龍旗開創以來含金量最高的敢鬥王,西國無雙之名當之無愧。”

說著這位向和馬伸出手:“對了,還沒自我介紹呢,我是西日本劍道協會會長,川仁元司,人稱關門一刀齋。”

和馬握住了對方的手:“天然理心流師範,桐生和馬。”

“你好像從沒用過天然理心流的招式吧?”川仁元司調侃道。

“因為家父還沒來得及把流派的技術傳授於我便駕鶴西去了。”

“真是遺憾啊。”川仁元司客套了一句。

這時候和馬忽然想起來,之前好像從誰那裏聽說過,上泉正剛的上一個入室徒弟好像就是姓川仁,好像叫川仁真司。

不會吧?

和馬直接問道:“上泉老先生還有個徒弟,叫川仁真司,那難不成……”

“是我小兒子,那已經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川仁元司一副不想多提這方麵的事情的樣子,和馬也不好多問。

“現在,建議你先回去把大學組的最後兩場比賽打完——還是說可以交給你的師兄們?”

和馬搖頭:“不不不,我這就回去打完。”

交給師兄們隻會讓敵人刷戰績順便熱身。

和馬退後一步,對妹子們使了個“我們撤”的眼色,然後領著人急匆匆的返回大學組賽場。

……

桐生和馬離開後,川仁元司坐會位置上,抬頭看了眼還在主席台前沒走的小森山玲:“你還有什麽事嗎?”

“沒了。”小森山這才意識到自己也該回去了,她扭頭瞪了眼使壞的私立聖櫻高中劍道部,這才向依然被帷幕圍著的近馬健一跑去。

小森山前腳剛走,私立聖櫻高中劍道部的部長就說道:“讓那個桐生頂替參賽什麽的,也太過分了吧?”

川仁元司瞪了他一眼:“你在說什麽呢?人家桐生和馬腦袋上頂個蘋果和你們打!這麽荒謬的條件人家都接受了,你們打不贏就不要混了!有這時間擔心這個,不如回去對用下理療儀。”

部長和副部長對視一眼,一齊向川仁元司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