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從南條家的防彈車上下來,越過自家的圍牆看著鬱鬱蔥蔥的老櫻樹。

總感覺上次從醫院回家就在昨天。

千代子開門出來,身上還穿著校服,明顯剛從學校放學。

“回來啦,昨天有個人把晴琉琉的行李放在我們家門前就走了,我已經全拿到二樓晴琉琉的房間裏去了!我還把房間好好的裝飾了一番!”

說著千代子走出玄關,站在屋前抬頭看二樓,指著其中一扇窗戶說:“看!那窗簾,我換了個有白雲和小鳥的,晴琉琉最喜歡飛翔了對不?”

和馬抬頭看著窗簾,嘀咕道:“原來的格子窗簾不也挺好嗎,新窗簾不便宜吧……這錢……”

千代子一腳踩在和馬腳趾頭上,讓他閉上嘴。

她拉著晴琉的手:“走,我帶你去看看新房間!我昨天可是超級認真的打掃過了,還拉了玉藻過來檢查,絕對一點灰沒有!”

晴琉看了眼和馬,一臉無奈的被千代子拖走了。

美加子:“好!今天晚上我們繼續開宴會吧!慶祝歸來果然就是要開宴會啊!”

和馬:“不,冬天省下來沒用的炭上次已經燒光了,沒有炭可以用啦……”

“哎呀宴會又不一定要燒烤,有菜有酒——我是說,有果汁就好啦!”

和馬忽然有種美加子到了能喝酒的年齡,立刻會變成酒鬼的預感。

他提醒美加子:“我們家也隻有粗茶淡飯啊,除非你打算整個宴會都吃燕窩之類的補品。”

“這個就不用擔心了!”花山昭從玄關裏出來,“桐生老師,我早就準備好了!很快就會送過來的!”

尼瑪的,果然有你啊,你是宴會工具人嗎?

“花山君,你的熱情我心領了,但是每次都白吃你的我挺過意不去的……”

“桐生老師,我跟我爸說過了,我爸表示能交結桐生老師這樣的少年英雄,是一件好事,會鼎力支持我的!”花山君拍了拍胸脯,“所以交給我吧,以後宴會!我本來就花錢如流水,不給桐生老師辦宴會,我也會在別的地方花掉的。”

和馬這個瞬間,特別想揍他。

代表無產階級把他掛上路燈。

算了,有冤大頭,不吃白不吃。

和馬大手一揮:“好,宴會搞起來。”

美加子:“好耶!”

阿茂這個時候騎著自行車過來,大概是剛剛打工歸來。

“師父,白鳥刑警的車好像在我後麵不遠處,應該快到了。”

和馬聞言伸頭往阿茂身後看了眼,果然看見白鳥刑警那輛樸素的小轎車拐過遠處的彎,往這邊開來。

保奈美在和馬耳邊嘀咕:“白鳥刑警這時候過來,難道又有事情發生?”

“不,也可能是送刀回來。”和馬回答,偏頭的時候聞到了淡淡的白梅香。

阿茂正想說啥,看到鈴木管家打開車子的後箱,趕忙說:“這些補品我來搬好了。”

他把單車停在玄關旁邊鎖上,就從鈴木管家手裏接過裝補品的箱子,往屋裏去了。

白鳥刑警的車子開到眾人麵前停下,白鳥刑警開門下來,對和馬點點頭:“看來康複得不錯嘛。”

“借您吉言。”

高山刑警在他倆對話的當兒,打開後座的門取出了捆在一起的三把刀。

“全都請專業的刀匠保養過了。”白鳥晃看了眼三把刀,“我一起都送過來了,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

話音剛落白峰晴琉就穿著新拖鞋啪嗒啪嗒從玄關跑出來,從三把刀裏抽出自己的斷時晴雨抱在懷裏。

和馬笑了:“急啥,又沒人搶你的刀。”

白峰晴琉看了和馬一眼:“你不搶?明明之前搶了摯友近馬健一的愛刀來著。”

“我拿著斷時晴雨,聽不到刀鳴啊。”和馬聳肩,“所以沒辦法囉。還有,村雨是近馬君自己送我的,可不是我搶的。”

和馬說話的時候,保奈美接過鈴木管家遞過來的刀房,往前一步站到白峰晴琉跟前:“這個刀房,我親自挑的,圖案是繡球花和飛鳥,希望你喜歡。”

晴琉看了眼刀房,咽了口口水:“現在我沒有錢……”

“這是禮物啊,康複的禮物。”保奈美說著把刀從晴琉懷裏抽出來,放進刀房裏,再把刀房的開口係好打了個花哨的繩結,這才還給晴琉。

晴琉全程看著保奈美做這些,似乎她根本不擔心保奈美把刀拿走。

和馬回想起剛剛晴琉急急忙忙過來把刀搶到懷裏的樣子,心想我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

晴琉抱著裝進漂亮刀房裏的刀,看了眼和馬:“我……可以把刀放在自己房間裏嗎?”

“當然可以。”和馬笑道,“家裏……道場裏應該還有多餘的刀架,讓千代子給你一個就好。記得刀後麵要掛掛畫……”

和馬還沒說完,保奈美就又從鈴木管家手裏接過掛軸,在晴琉麵前展開:“這是我找著名畫家畫的飛鳥擊浪圖,一定很適合你。”

晴琉看看圖,又看看和馬,見和馬點頭這才小心翼翼的把圖收下。

看起來晴琉琉已經被保奈美的銀彈攻勢給打暈了!這就是未來的女政治家嗎!

“那……我去把刀放好。”晴琉說完對保奈美鞠躬,抱著畫和刀跑走了。

玄關裏傳來她呼喚千代子的聲音:“小千,和馬說我可以找你要個刀架……”

和馬撓撓頭,看著保奈美:“那啥,我也是剛剛康複,有沒有……”

保奈美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笑了笑就往屋裏走。

“你別光拍我肩膀啊,我的康複禮物呢?”和馬厚臉皮的喊,“我也要新刀房和新掛畫……”

正說著呢,高山刑警上來把兩把刀塞和馬懷裏:“你還想要什麽啊,知足吧。”

和馬正要說啥,高山刑警就轉身走了,白鳥刑警看著和馬:“貪得無厭會遭報應的。”

和馬:“謎語人滾出哥譚市好嗎。”

“謎語人?”白鳥挑了挑眉毛,“哥譚市我倒是知道,我小兒子喜歡蝙蝠俠。算了這不重要。我是來告訴你,這次的事情基本告一段落了,連環自殺案、神田川警署爆炸案都已經結案,搜查本部也解散了。另外,福壽幫和真拳會貌似達成了停戰,港區也平靜下來了。”

和馬:“真的已經結束了嗎?”

“我知道你什麽意思,荒卷大概還會繼續追著福祉科技不放吧,但是顯然福祉科技已經搞定了大部分上層部,荒卷一個人暫時翻不起什麽浪了。”

白鳥晃話鋒一轉:“夏天要來了啊,好好享受下普通的生活吧,別再想那些事情。你為東京做得已經夠多了。你家這麽多滿分妹子呢,幹點夏天應該做的事情多好。”

和馬回頭看了眼,他本來以為在自己身邊的是美加子,然後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換成了神宮寺玉藻,玉藻身後的院子裏,可以隱約聽見美加子瞎咋呼的聲音。

他和玉藻對視了一眼,然後對白鳥點點頭:“明白了,正好我還有家計事要煩惱呢。”

“送白峰去音樂高中的事情嗎,實在不行讓南條財團資助一波嘛。這種財團都喜歡養一些藝術家啦。”白鳥刑警聳了聳肩,重新拉開車門。

和馬攔住他:“你們還有事情要忙嗎?不留下來樂一樂?”

白鳥和高山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關上車門:“也好。你親自邀請,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

和馬笑了。

玉藻:“我覺得可以把花房隆誌大記者還有錦山桑都請來。這次的事情,他們也都出了力,應該宴請他們。”

和馬點了點頭。

玉藻:“那我去打電話。”

和馬:“劍道部的大家和甘中學姐也請來唄?”

“你覺得把普通人卷進這樣的宴會合適嗎?”玉藻反問,“雖然花山君也是被卷入的普通人,但他這些天一直在千代子和阿茂他們去上學的時候守在道場裏,早就不被算作外人了喲。”

和馬想了想,同意了玉藻的說法。

玉藻笑著進屋打電話去了。

白鳥刑警走到和馬身邊,拍了拍和馬的肩膀:“你也挺辛苦的,這倆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和馬想問“哪倆”,但想了想覺得這問得也未免太自欺欺人了。

這時候院子裏傳來美加子的聲音:“晴琉琉你放好刀了?來我們比賽爬樹吧!”

“哈?我為什麽要和你比爬樹啊?”

“當然是為了確定我們倆誰快啊!來嘛來嘛!”

光是聽著姑娘們的喧鬧,和馬就不由得露出笑容,他邁開腳步,正想去後院看看美加子又在搞什麽了,就聽見有人氣喘籲籲的從遠處趕來。

他回頭一看,是日南裏菜。

“師父!恭喜出院!”

和馬:“哦。話說我都快忘記道場還有你這麽個人了。”

“不是吧,師父你好過分啊!”

和馬笑道:“最近學生會的工作很忙嗎?”

“還好啦,這一屆學生會要結束了,主要是收尾工作。不過……”日南裏菜頓了頓,表情忽然帶上了一絲悲哀,“不過東出君忽然去世了,他啊,作為副會長可是很能幹呢。”

和馬本來嘴角帶著笑意,聽到日南裏菜的話,笑意一下子消失了。

這個瞬間和馬似乎又產生了幻覺,看到了血紅色的彼岸花海。不過這一次並沒有那許多的亡魂在看著他,隻有孤零零的一個亡魂。

遠處,可以看見豎立在水中的鳥居,無數的河燈順著河水飄向鳥居,飄向遠方。

“師父?”日南裏菜抓住和馬的肩膀,把他從幻覺中拽出來,“你怎麽了,師父?”

和馬擠出笑容:“沒什麽,忽然想到了剛剛認識東出君時的事情,他的小女朋友真理奈還好嗎?”

日南裏菜點頭:“我一直有關注著真理奈,她好像下決心要做些什麽,正在努力讀書的樣子。”

“那就好。”和馬鬆了口氣,看來自己對這姑娘的勸導依然有效。

這樣東出君的在天之靈,應該能稍微寬慰一些吧。

總有一天,要把福祉科技徹底摧毀,用一切的罪魁禍首合川法隆的腦袋,來祭奠東出君,祭奠所有被他們害死的無辜者。

和馬正暗下決心呢,日南裏菜過來抱住他的手臂:“師父你別這麽嚴肅啦!你不是已經把害死東出君的人給揚了嗎?他一定可以安息了,走吧我們去玩吧!我這些天啊,又是忙學生會的事情,又是上補習班,快累死了!”

日南裏菜拖著和馬,向後院走去。

白鳥晃和搭檔高山對視了一眼,說:“你羨慕嗎?”

高山刑警:“羨慕不來,這之後要做選擇的時候,壓力得多大啊,饒了我吧。”

白鳥晃哈哈大笑起來。

……

入夜之後,錦山等人都來到了桐生道場,後院熱鬧非凡。

美加子雖然一點酒沒喝,但已經進入了發酒瘋狀態:“我跟你們講!傍晚的時候我跟晴琉琉比過了,是我爬得比較快!和馬還信誓旦旦的說晴琉琉更快,偏心!”

晴琉一副“我懶得管你”的表情,抱著吉他咕嚕嚕喝果汁。

“嗨呀晴琉琉,”美加子過來抱著她,用胸肌把她腮幫子擠歪到一邊,“你明明那麽輕巧,怎麽就爬得沒我快呢?”

“那是因為我手比你短。”晴琉反駁了一句。

“嘻嘻嘻,你短的不光是手呀。”

晴琉翻了翻白眼,不想搭理美加子。

結果美加子趁她不備從背後抓著她腋下把她高高舉起。

“美加子!”晴琉發出惱羞成怒的咆哮,鏘的一下拔出她吉他裏藏的刀,“我要殺了你!”

“臥槽真刀!我投降了!晴琉琉我投降了!”美加子放下人後跳加土下座一氣嗬成,是認慫的豪傑。

晴琉看著在地上跪得特別標準的美加子,隻能歎了口氣,把刀收起來:“我也沒有真的要砍人啦。”

“我就知道晴琉琉是好人。”美加子爬起來抱上去,用胸肌擠晴琉的腮幫子,“晴琉琉最可愛了!”

和馬看著美加子鬧騰,心想有她這種人在,永遠不用擔心宴會的氣氛炒不起來。

他剛轉開目光,正好看到神宮寺玉藻拿著個晾衣服的竹竿從道場裏出來,看起來要把手裏的風鈴掛到屋簷下。

和馬:“那是近馬和小森山送的風鈴?”

“是啊,這樣聽著風鈴聲,是不是有種近馬和小森山也來了的感覺。”

白鳥端坐在已經沒有開花的櫻花樹下,拿著酒杯正喝酒呢,聽到玉藻的話笑道:“近馬是大阪府近馬警視正的公子吧,為啥要說得好像人家死了一樣啊。”

神宮寺笑了笑說:“開玩笑啦,一般這時候都是和馬來吐槽我的。”

“哦,抱歉,搶了和馬君的活。我自罰一杯!”白鳥說著自己給自己滿上,一口悶了。

他看起來心情也相當的不錯。

和馬:“近馬行雄警視升職了?”

“本來就要升了,畢竟原來的警視正要退了。然後大阪事件結束,一切就順理成章了嘛。”白鳥刑警兩手一攤,放下酒杯。

錦山平太拿起酒壺,一邊給白鳥斟酒一邊說:“職業組隻要熬出頭,總有升的時候,不像某個永遠的警部桑。”

“我也會升啦。”白鳥擺擺手。

“是指兩級特進嗎?”同坐在一塊塑料布上的花房隆誌調侃道。

所謂兩級特進,就是人因公犧牲之後連升兩級拿撫恤金。

白鳥白了大記者一眼:“你這烏鴉嘴,我是指退休之前那次升級啦。”

像白鳥這樣的從基層幹起的刑警,如果生涯中表現良好,退休之前可以加一級虛銜再退,多領點退休金。

而如果生涯中有立下功勳的話,大概會被分配到警方關聯的企業、或者一些基金會來擔任顧問。

和馬在旁邊聽著三名“社會人”的對話,一時插不上嘴。

這時候他忽然聽見門鈴響。

眾人一起扭頭看著玄關方向,不過桐生家的院子並不能直接看到玄關,被房子的一角擋住了。

“我去看看。”神宮寺玉藻把剛剛掛好風鈴的竹竿交給阿茂,轉身進屋去了——從屋裏去門口迎接才是正規的做法。

白鳥看了眼和馬:“你還邀請了誰嗎?”

“沒有啊,都到了。”和馬聳肩,“也不像是道場的熟人,他們不會按門鈴,都直接繞到院子裏。”

話音落下,剛剛去上廁所的若宮大輔急匆匆的從道場裏跑出來,對坐在院子裏塑料布上的男人們說:“是柴生田久!”

和馬皺眉。

白鳥直接按住他的腿:“別動,先看看來意。”

花房隆誌則對若宮大輔做手勢:“準備照相機。”

“用你說。”若宮大輔拿出“隱秘取材”用的微型照相機,夾到胳膊低下。

這時候神宮寺玉藻引導著柴生田久通過道場進入院子。

神宮寺玉藻:“這位柴生田久律師說有事要找桐生師父。”

和馬也不站起來,就那麽坐在塑料布上,看著站在緣側上的柴生田久:“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柴生田久對和馬露出笑容:“是這樣的,桐生老師傷愈出院,我代表福祉科技董事長合川法隆先生,來表達一下心意。這是合川董事長親自挑選的禮物。”

說著柴生田久從身後的跟班手中接過一個精美的禮物盒,雙手捧著向前遞。

“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和馬正要說話,坐在離柴生田久不遠的地方的白峰晴琉刷啦一聲拔出吉他裏的刀,一刀把那禮物從中間切斷。

下一刻,白花花的一萬日元紙幣從盒子裏噴湧出來,灑了一地。

柴生田久笑了,仿佛這事情的發展正符合他的意思。

他把已經空了的禮物盒交回給跟班,然後向桐生和馬鞠躬:“看來有人非常不歡迎我,那我就此告退,不打擾幾位享受夜晚時光了。”

和馬:“你把東西拿回去!”

柴生田久就像沒聽見一樣,轉身就走。

美加子伸手抓住拆升的衣服:“和馬叫你把東西拿回去!你沒聽到嗎?”

柴生田久這才停下,似笑非笑的看著美加子:“禮物已經拆了,哪有把拆了的禮物拿回去的道理?”

“你!”美加子一副要給柴生田久嚐嚐上智大學劍道部部員的拳頭的樣子。

神宮寺玉藻攔住了美加子,順便把美加子抓著柴生田久西裝的手給掰下來。

“柴生律師,您慢走。”神宮寺笑眯眯的對柴生田久說,“我就不送了。”

柴生田久點點頭,帶著副手走了。

晴琉低著頭,對和馬說:“對不起,我一看到他的臉就忍不住了。”

和馬擺了擺手:“我剛剛也想揍他來著。”

千代子一副口水都快流出來的樣子,盯著地上那一大坨鈔票:“那這個錢怎麽辦?這裏有……有幾百萬?”

白鳥:“還不知道這些錢的來路怎麽樣呢,我打賭隻要你們把這些錢拿去銀行存,麻煩事立刻就來了。就算你們可以推說這錢是福祉科技給的,各方也會認為你們收下了福祉科技的錢,建立了事實上的盟約。”

和馬撓撓頭:“那我打包退回去呢?”

“倒是一種辦法,但是別人會想‘到底有沒有全退呢’”保奈美開口道,“這種情況,一般各方會默認兩者有關聯,有可能是故意演的戲。不過我倒是有一個處理的好辦法。”

和馬:“說說看。”

“這不是有記者嘛,”保奈美笑眯眯的看了眼花房隆誌,“你覺得‘大英雄把福祉科技送來的賄賂付之一炬’這個標題怎麽樣?”

花房隆誌:“不咋樣,我會用‘一億日元灰飛煙滅’做標題。雖然這看起來遠沒有一億日元,不過管它呢!”

白鳥咋舌:“這樣一搞,就是徹底下戰書了。我覺得打包送回去就好了,被人懷疑是故意演的也無妨。不如說,這樣一來福祉科技有一段時間都不會來找你麻煩,好事一件啊。”

和馬搖頭:“不,我絕不和幕後黑手妥協,絕不。”

白鳥盯著他看了幾秒,歎道:“金以剛折,水以柔全。罷了,你是英雄嘛。”

和馬收下這恭維,大手一揮:“阿茂,把所有的錢都歸攏在一起!弄到院子裏來!”

他話音剛落,忽然起風了,風把原本堆在緣側上的萬元紙鈔全吹到了院子的泥地上。

那風打著旋,把原本散落在較遠地方的紙幣也卷了過來,最終在院子中央堆成一堆。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異象,隻有和馬瞥了眼神宮寺玉藻。

玉藻鬆開手訣,把手藏進和服的水袖裏,對他微微一笑。

和馬撇了撇嘴:“阿茂,去廚房拿……”

話音未落,花房隆誌就拿著伏特加上前,淋到那一疊東西上。

他把伏特加的瓶子扔進那堆東西,劃著火柴捏在手裏,扭頭看和馬。

和馬走上前,接過還在燃燒的火柴,輕輕一彈,彈向那堆鈔票。

若宮大輔拿著相機,哢哢拍個不停。

千代子大張著嘴,看著火柴落向錢堆。

和馬看到妹妹的表情,心想將來給她抄歌的時候,一定抄一首《想要五千兆日元》。

大火熊熊燃起。

白鳥刑警歎了口氣:“得了,這下我也上了你的戰車,荒卷君一定很高興。”

他來到火堆旁,叼起煙卷,撿起一張燒了一半的一萬日元,用上麵的火點燃。

然後他一彈指頭,日元旋轉著,落到火堆中,變成灰燼不見了。

若宮大輔抓緊時間,把這一連串的瞬間,記錄在膠片上。

一個少年,一個中年記者,還有一個快退休的老家夥。

他們麵前,日元燃起的烈焰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