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離開現場後沒多久,拆彈組就向小森山大介報告,已經拆掉了關鍵位置的炸彈,現在就算敵人起爆,也無法毀掉旅館。

小森山大介當即決定,開始以最快速度疏散旅館人員。

這樣雖然有可能被殘餘的炸彈炸死一部分人,但能最快速度的確保大多數人的安全,省得夜長夢多。

警方的角度,最怕的其實是夜長夢多,死幾個人也就是鞠躬謝罪的事情。

真要算起來,小森山大介拆除了大部分炸彈,避免了更大的傷亡,鞠躬謝罪之後可能還要升官。

小森山大介下令開始疏散沒不到五分鍾,外麵就響起警笛聲。

近馬行雄率領的大部隊早就在五分鍾車程外的街區裏隱蔽待機,就等小森山大介的隊伍把關鍵位置的炸彈拆掉。

一時間,仿佛柯南劇場版結尾一般的大場麵出現了,紅藍閃爍的警燈把旅館外的夜晚照得如同白晝。

近馬行雄走路帶風,進了大堂就問等著他的小森山大介:“傷者呢?”

“送走了,這會兒該到醫院了。現在正在繼續排查炸彈。”

“等人完全疏散了,就開始地毯式排查。”

說完近馬行雄逆著疏散的人流,大踏步的向旅館裏麵走:“帶我去最後交戰的現場。”

“這邊走。”

小森山大介搶上前兩步,領著近馬行雄在旅館的通道裏拐了幾下,到了現場。

近馬行雄第一眼就看到插在地上的半截虎徹。

那是和馬穩住身形的時候插進去的,入地挺深的。

近馬行雄盯著半截刀,眉頭緊鎖,看了有好幾秒鍾,才轉向還在地上沒處理的敵人的屍體。

屍體被斬掉雙臂,顯然在最後一刻才翻過身來麵朝上躺著,腳上還有一道非常恐怖的傷痕。

近馬行雄問小森山大介:“這是……健一砍的,還是桐生君砍的?”

“桐生君。順便,我們趕到的時候,這個人還有氣,全程經曆了戰鬥過程的拆彈專家山田巡查部長會提交詳細的報告。”

近馬行雄沉默了幾秒鍾,然後嘀咕了一句:“一晚上砍兩個強敵,厲害啊。”

這時候秘書山佐秀洋說:“警視,京都的夥計到了,要讓他們參與善後嗎?”

“當然,現在破事那麽多,連貓的手都想借來用了。”近馬行雄毫不猶豫的回應。

現在光是需要進行全麵清理和勘察的現場,就有三個,其中兩個是超大型的建築物:大阪會展中心還有現在這個旅館。

剩下一個是大型汽修廠,雖然那些人在撤離的時候燒掉了大部分證物,但警方並不能因此就放棄對現場的勘察,還是要“刮”一遍的。

此外還要追捕逃走的敵人,在全大阪設卡盤查,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大阪府警今晚不要有人指望能睡覺了。

就連行政部門,現在都被從家裏喊回來加班處理各種投訴了。

“英雄們打完退場了,之後隻需要享受鮮花和榮譽,留下我們這些幕後人員善後。”山佐秀洋嘟囔道。

近馬行雄拍了他腦袋一下:“蠢啊,善後可不會丟性命,人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解決了事件,就應該拿大頭啊。”

說罷,他蹲下來,掏出手套戴上,開始查看地上的屍體。

“這個家夥……嘶……”近馬行雄倒抽了一口冷氣,“中了這麽多槍,背後挨了一刀狠的,側腰還被紮穿,看起來還在肉裏轉了一下刀……結果最後還要斷掉雙臂才停止行動……”

他扭頭看了眼小森山大介。

這時候鬼庭玄信出現了,也是風衣,走路帶風。

日本刑警都這範。

“玄信,”近馬行雄頭也不回就呼喚老友的名字,“你來看這個。”

鬼庭玄信表情嚴肅的在近馬行雄身邊蹲下,戴手套,然後重複了一遍近馬做過的事情。

“嘖,”他咋舌,“有七八年沒見過這種了吧?每當看到這些,就覺得人類的極限真是深不可測。”

說著,鬼庭玄信忽然用手指在地板上抹了一下,然後把粘在手指上的粉末拿近了仔細看了看,隨後添了一下。

“鹽?”他小聲嘀咕。

小森山大介立刻報告:“神宮寺家的小姐也在現場,鹽應該是她灑的。”

“神宮寺……是東京那個神宮寺?她們家的和菓子挺好吃的。”鬼庭玄信說道,“就算在京都,也很有市場啊。

“不過,她怎麽會在現場?”

近馬行雄回答道:“你不看報紙娛樂版的弊端就在這裏啊,她是周刊方春所說的桐生和馬的姘頭之一啊。”

“原來如此……嗯?什麽鬼?”

近馬行雄:“青春嘛,出這樣的事情也不奇怪不是嗎?”

鬼庭玄信聳肩,話鋒一轉:“我有點想見見這個桐生和馬,他在哪個醫院?”

“附近的浪速大學附屬醫院。”

“好,等事情結束,我過去看看。”鬼庭玄信一邊說一邊站起來,扭頭打量整個交戰場所,“這是從走廊那邊一路打過來啊。斷掉的這個……是虎徹?”

“是的。”近馬行雄撇了撇嘴,“是我的虎徹。”

“村雨呢?”

小森山大介回答:“被桐生和馬帶著一起去醫院了,我們當時人手有限,而且這又是近馬警視家裏的東西,就沒有作為證物收繳。”

“桐生君帶著?”近馬行雄吃了一驚,看著小森山大介,顯然是想他說明一下怎麽回事。

小森山大介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明道:“健一君好像在看著桐生君拿著村雨和嫌疑犯戰鬥的場景之後,覺得刀應該屬於和馬。

“他還說,警視你一定會理解他的做法。”

“我一定會理解?這是……這樣啊,”近馬行雄搖了搖頭,“這小子,自己還沒賺錢呢,先學會拿老爸的東西交朋友了。”

鬼庭玄信說:“健一君很喜歡村雨,不會輕易送的。這恐怕是,聽到村雨的刀鳴了吧。意識到自己無法發揮出愛刀全部的能力,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承認它更痛苦。

“健一君邁過了這道坎,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啊。隻是,之後給他找刀就難了。”

“哼,我回頭就跟他說,這東西要靠緣分,主動找沒意義。讓他拿著木刀玩去吧。”近馬行雄沒好氣的說。

……

東京,桐生道場。

桐生千代子看著日南裏菜:“你還不走?這麽晚了。”

“電話借我,我要跟媽媽說今晚在師父這裏留宿!”

“不是,你等一下!怎麽就留宿了?”千代子疑惑的問,“師父在我還能理解,他不在啊。”

“我要留下看新聞!回家隻能和老爸老媽一起看新聞,那太奇怪了,而且老爸肯定會很囉嗦,什麽‘最近你化的妝太成熟’啦!

“‘你的私服不要買那種輕飄飄的類型不要學電視上那些壞女人’啦!很煩的。”

千代子:“你給我回去!”

“誒?”

“我啊,現在可是想聽爸爸的嘮叨也聽不到了啊!”

日南裏菜愣了一下,然後光速土下座,腦門和胸一起緊貼地麵。

“對不起!”

她這麽快、這麽幹淨利落的道歉,反而讓千代子有點不好意思:“呃……我,也沒有特別生氣,畢竟老爸老媽還在世的時候,我也覺得他們好煩啊。

“我偷用老媽的口紅還被老爸打一頓,然後哥哥還在旁邊幸災樂禍……總之!我作為你的師姑,教你一點人生的經驗,要趁著他們還在的時候,多陪陪他們啊。

“因為總有一天,那些嘮叨你想聽都再也聽不到了。”

日南裏菜爬起來,點頭:“你說得很對,我明天開始會多陪陪他們的,今晚就讓我呆著吧。我可想知道後續了。”

她指了指電視機。

“你父母,會允許你在外麵留宿嗎?”千代子疑惑的問。

“我媽,看完周刊方春的‘那一期’之後,就整天跟我說,要我趕快下手,她不支持我做讀者模特,但是特別支持我嫁一個厲害的男人。她前幾天還問我,夠不夠錢交這邊的學費來著。”

千代子感歎了一句:“不愧是本來快要同意進行枕營業的輕浮女,這媽媽一聽就是親生的。”

“就是這樣啊。總之,電話借我。”

千代子站起來:“來吧。”

其實桐生家的電話,就擺在玄關不遠處。現在日本家庭電話都擺這裏。

千代子要帶她過去,是因為怕她亂說,要在旁邊督著。

結果沒想到,日南裏菜很規矩的跟自家報告說,她擔心在大阪的桐生師父,要在道場等消息,還要陪伴師父的妹妹千代子,還說千代子現在因為擔心哥哥非常脆弱,需要陪伴。

日南裏菜掛上電話,千代子就抱怨道:“我哪裏有那麽脆弱?”

“是嗎?可明明在聽說大阪會展中心傳來爆炸巨響的時候,你就差點哭出來了。”日南裏菜說著伸手摸千代子的腦袋,“姐姐我看得可清楚了。”

千代子揮開日南裏菜的手,氣鼓鼓的回道場了。

日南裏菜嘿嘿笑著,跟著進了道場,一起在方桌前坐下。

正好這時候,電視裏新聞主播忽然打斷正在高談闊論的嘉賓,說:

“現在收到一條緊急消息,大阪府警剛剛宣布,成功處置安置在****旅館的大量炸彈,居住在旅館的客人無一傷亡!今天清晨開始的炸彈魔威脅,也完全解除。”

嘉賓們立刻表現出驚喜的模樣:“哦!不愧是大阪府警!這效率非常厲害啊!”

“這樣一來,今天的事件就完全結束了!”

千代子鬆了口氣,扭頭看了眼日南裏菜:“你餓不餓,我去下點麵?”

“你餓了你就直接去。”

千代子站起來就往道場外走,其實今天她們吃飯就比較晚,是等大阪人質事件結束才吃的,到現在沒幾個小時呢,但現在千代子就是覺得肚子裏空空的,要吃東西。

日南裏菜:“我就不吃了,雖然不做讀者模特了,但還是要保持身材的。”

千代子明顯動作遲鈍了一瞬間,然後她像是在說服自己一樣說道:“沒事,吃完揮劍兩百次就差不多了。”

這時候,一直在角落裏看書複習的阿茂來了句:“那樣會因為營養大部分被轉化為新的肌肉纖維,變得更重吧?”

千代子老老實實坐回方桌前。

日南裏菜哈哈大笑。

這時候,電話響了。

千代子蹭的一下就竄出去了,噔噔噔小跑著去接電話。

阿茂也把書往桌上一蓋,站起來就往走廊去。

日南裏菜成了反應最慢的,等她到走廊上,千代子已經接起電話:“摩西摩西?”

然後千代子的臉笑逐顏開:“南條姐!你們都平安吧?為什麽是你打電話回來?什麽,哥哥睡著了?呃……啊你們在醫院啊,嚇死我了。不不不,我沒什麽特別的意思!”

千代子嘰裏咕嚕說了一通之後,掛上電話,扭頭看著日南裏菜:“我……還是下點麵吃吧!”

“你高興就好啊。”日南裏菜聳肩。

“你不吃?”

“我就不吃了。”日南裏菜後退了一步。

“不行,你必須吃!不能隻有我一個人變胖!”

“呀別拉我,你這人怎麽這樣……不要啊我要保持完美身材……”

“我陪你一起揮劍就行了!我跟你講,師父不在的時候,這個道場我嗦了蒜!”

……

南條保奈美打完電話,從護士站回來,坐到桐生和馬床前。

現在早過了探視時間,不過南條也算病人,所以跟和馬分享一個雙人間。

其實南條基本沒受傷,還不如神宮寺傷得重。

但醫院還是分了一張寶貴的床位給她。畢竟這是警方的“貴人”,怠慢不得。

就連兩人的診療,都是醫院第一外科的教授從家裏趕過來親自操刀。

日本這種大學醫院,教授地位極高,就像古代大名一樣。

每天早上教授查房,感覺就像大名出巡那般。

能讓教授大晚上的從家裏趕來問診,這麵子不是一般的大。

南條坐在病床前,看著熟睡的桐生和馬。

他看起來沒啥事,實際上身上好幾個傷,也不知道是在會展中心受的傷還是打最後炸彈魔的時候受的傷。

當然,比起肩膀挨了一槍還被50公斤的飛行道具砸中的近馬健一來說,和馬的傷不算啥。

和馬臉上,有一大塊淤青,那是把敵人推牆上之後,被敵人從側麵捶的。

現在和馬半邊臉都腫了,看著就疼。

而南條卻有種用手戳這個腫塊的衝動。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想戳一戳。

但是最終,南條壓製住了自己的衝動。

她看了眼擺在病床床頭櫃上的果盤——這是醫院給尊貴的病人送上的小福利。

“電視劇裏,女朋友探病是要削蘋果的。”她小聲嘀咕著,拿起一個蘋果,“我練習一下好了。”

南條保奈美,出生到現在,沒有削過蘋果。

“刀……”她找了找沒在果盤附近找到水果刀,然後就自然而然的看向擺在窗邊的村雨。

不過,不管怎麽想,用太刀來削蘋果都太奇怪了,所以南條放棄了這個想法,拿著蘋果往護士站去了。

護士站肯定有水果刀。

沒有水果刀,借個手術刀也可以嘛,隻要能削蘋果就好了。

南條保奈美拿著蘋果出了病房,這時候雖然還沒到醫院晚上休息的時間,但走廊上人已經很少了。

所以保奈美才能注意到,前方有個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轉角。

“嗯?看起來像是委員長?”

南條果斷轉身,到隔壁雙人病房伸頭看了眼,果然發現委員長不在**,隻有小森山玲一個人掛著點滴在**呼呼大睡。

“奇怪,她幹嘛去?”南條疑惑的歪了歪頭。

這些雙人病房都有單獨的衛生間,甚至衛生間裏能淋浴,委員長……難道是去大澡堂泡澡了?

南條如此想道。

對日本人來說,隻能淋浴對他們來說是不完整的,必須泡澡才能算洗澡。

這份執著,也就東北人和羅馬人能與之相提並論了。

所以,南條不覺得這個結論有什麽問題。她甚至認真的考慮待會兒自己也去泡一個。

……

浪速大學附屬醫院也承擔大阪府警的屍檢委托。

日本的法醫非常稀少,跟珍惜動物一樣,所以日本法醫經常隻負責現場屍檢,協助現場偵查,對於那些已經知道死亡時間和死亡原因的屍體,警方經常委托有關聯的醫院進行屍檢,甚至幹脆不屍檢。

屍體也經常停放在醫院,而不是警方的停屍間。

別說了,說就是日本自有國情在。

此時此刻,大阪警方剛剛把好多個屍袋送進浪速大學的停屍間冷凍庫,等待需要的時候再進行屍檢。這都是今天事件中死亡的“嫌疑人”們,數量太多了,警方就算想屍檢也檢不過來。

而且警方的停屍間還放不下,隻能放到浪速大附屬醫院來。

警方送完屍體很快就走了,停屍間又冷清了下來。

大燈關了之後,整個停屍間隻剩下緊急出口的綠色燈光。

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來哢噠哢噠的聲音,回**在空曠的停屍間裏。

突然,有風吹過。

一隻黑貓不知道從哪裏溜進了停屍間,對著裝了屍體的格子冷櫃發出絲絲的聲音,渾身的毛倒豎著。

養過貓都知道,這是貓在釋放威脅,兩隻貓打架隻要不這樣發出嘶嘶聲,那就是打著玩呢,叫得再慘也是在打著玩。

黑貓對著空無一物的冷櫃,不斷的發出嘶嘶聲。

仿佛哪裏盤踞著什麽可怕的怪物一般。

應急出口頂上的綠色燈光,忽然閃爍了起來

風忽然變得猛烈,吹動停屍間裏的各種物件,導致地麵上的陰影仿佛活過來了一般。

有什麽東西被風吹掉到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音。

黑貓被這聲響驚動,猛的後跳,然後弓起背豎起尾巴,發出更加慘烈的嘶鳴。

就在這時候,有歌聲從停屍間外傳來。

通りゃんせ通りゃんせ

ここはどこの細道じゃ

天神さまの細道じゃ

伴隨著輕柔的歌聲,身穿醫院病號服的少女打著手電進了黑燈瞎火的停屍間。

手電的光驅散了黑影,照亮整個停屍間,剛剛那陰森的氣息仿佛從來不存在一般。

黑貓回頭看了眼,叫了一聲之後跳進黑暗中,飛快的逃跑了,不見蹤影。

“啊,跑掉了。”少女一副失望的口吻。

話音未落,少女身後就傳來斷喝:“什麽人?”

少女回頭,對今晚在停屍間值班的護工笑了笑:“我追著一隻貓過來了!這裏是什麽地方啊?”

護工瞪大眼睛,左手提著手提式手電筒,右手握著掛在脖子上的佛珠項鏈,盯著少女:“你……你是人嗎?”

“真過分,我當然是,我住在507,本來是想去泡澡來著,半路看到一隻黑貓,就追過來了。”說著少女把手裏裝著肥皂和洗澡毛巾的臉盆給護工看。

護工將信將疑的盯著少女。

“那個,這裏是哪裏啊?難道……”少女的臉色忽然變得不好了。

“猜到了就快走啊,下次別在醫院裏到處閑逛了!”

少女吐了吐舌頭,飛也似的逃跑了。

護工搖搖頭:“什麽啊,現在的女孩子都這樣了嗎?就知道化妝和追星,連常識都沒有了!就算沒有常識,看到黑貓跑進這種陰森的地方,虧她敢進來。”

話音剛落,護工就看見有一坨黑影動了起來。

他嚇一跳,差點把佛珠項鏈從脖子上扯下來。

但下一刻,一隻黑貓從黑暗中跳出來,用金色的瞳孔看著護工,然後發出了輕柔的“喵”的叫聲。

護工長舒一口氣,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

“這工作,要不是工錢高,我才不幹呢。”

殯葬相關的行業,在日本一直是暴利行業,和尚什麽的就不提了,殯儀館的屍體化妝師什麽的,都是高收入人群,連帶著看守太平間的護工工資也很高。

護工嘟嘟囔囔的,回到了自己的值班室,拿出一個小碟子,放在值班室門口,然後弄了點貓餅幹倒進碟子裏。

醫院裏有好幾隻貓,所以護工一直備著這些東西。

不過這隻黑貓,倒是第一次看見。

護工看著黑貓黑亮的毛皮和金色的瞳孔,讚歎道:“還真是一隻漂亮的小貓啊,有點明白剛剛那迷糊的小姑娘,為什麽會追著你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黑貓喵了一聲,走上前,聞了聞貓餅幹,然後開心的吃起來。

“哦,吃得真猛,很久沒吃東西了?”護工把手裏袋子裏的貓餅幹都倒進小碟子裏,“多吃一點,多吃一點。”

這幅和諧的大叔與貓的圖景,看起來和周圍陰冷的氣息那樣的格格不入。

遠處,綠色的緊急出口指示燈,輕輕的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