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其實沒辦法識別警察手冊的真偽。

但是他的外掛讓他可以清楚的看見,眼前這大叔是示現流15的高手。

和馬現在經過幾波實戰,對自己這個金手指已經有了相當多的了解,示現流15應該已經是相當厲害的高手了,至少打他穿越前的師父長穀川雅人沒啥問題。

示現流高手就算不是警察,一般也和警察關係匪淺。

眼前的人是真警官的可能性極高。做出這樣的判斷後,和馬說:“警官先生,我們隻是普通的高中生,不知道有什麽可以幫您嗎?”

警官眯著眼睛打量和馬和千代子,悠然道:“普通高中生可不會大白天背著竹刀進入住友建設的本部大廈。我們剛剛還在擔心待會會不會有人被從樓上破窗扔下來。”

和馬抬頭看了看頭頂,住友建設的本部大樓不算太高,但也有十五層,在樓下仰望挺有壓迫感的。

這時候千代子開口道:“這聽起來像是電影情節,從十五層被扔下來什麽的,感覺主演應該是高倉健。”

和馬笑出聲,現在是1980年,日本電影黃金時代,高倉健火得不要不要的,尤其是他主演的那部《越過一條憤怒的河》,可謂現象級大片。

再過五年,這部現象級電影,會以《追捕》這個名字,漂洋過海,在海那邊的神州大地再次掀起巨大的熱潮。

片裏最出名的場景之一,就是反派用藥操縱主人公跳樓,並且誕生了日本影史名台詞。

和馬這時候順勢說出了那句名台詞:“杜丘,你看,多麽藍的天啊……走過去,溶化在那藍天裏。”

警察回頭看了眼站在稍遠地方的他的搭檔,也笑了。

和馬看到那搭檔是示現流7,戰鬥力大致和自己差不多,便判斷這眼前這位是這個組合中的頭。

當然眼前這位刑警看起來也更老一些,所以應該是常見的新老搭配組合。

“我們是為了自家道場的事情來住友建設。”和馬開始說明情況。

簡單的說明之後,一直站在靠後的位置的年輕一些的刑警歎了口氣:“你們也不容易啊。看起來也不像是和我們調查的事情有關的樣子……”

主動上來搭話的老刑警打斷年輕人:“別這麽說嘛,高山君,有時候突破點,就是從看似不相關的地方找到的。兩位,怎麽稱呼啊?”

“呃,桐生和馬,這是我妹妹千代子。”

“桐生君,你們如果聽到什麽奇怪的消息,或者可能和犯罪行為有關的消息,請打這個號碼。”

老刑警遞出一張名片,但是名片上沒有名字職位這些東西,隻有一個電話號碼。

“什麽情報都行,拜托了。”

這時候千代子忍不住開口道:“住友建設和極道勾結,這算不算犯罪行為?”

“你們有實證嗎?”老刑警反問。

“實證?我們就是實證啊,我們可以出庭作證……”千代子來勁了,立刻毛遂自薦到。

然而老刑警搖搖頭:“這沒用,甚至不用那些價格貴到嚇死人的大律師出手,住友建設自己的法務,就能把你們這種證人的證言無效化。你們要證明住友建設和暴力犯罪團有關聯,至少得有錄音才行,錄到他們密謀時的對話。”

“怎麽這樣,我們上哪兒弄這種錄音去?”千代子大驚,看起來這個瞬間她對日本社會的認知又深了一層。

老刑警露出無奈的笑容:“就是這樣啊。總之,拜托了,不管聽到什麽,隻要覺得可能和犯罪有關,就打這個電話。我的意思是,除了他們勾結極道強買強賣這點之外。”

看老刑警準備退場了,和馬開口了:“我們能有什麽好處呢?”

這是最關鍵的。

和馬現在很確定,這倆刑警在調查什麽重大犯罪行為——而且不是和極道勾結這種程度的犯罪行為。

這個年代的日本建築公司,不和極道勾結的才是異類,根本混不開的。

這倆刑警肯定不是為了和極道勾結這種事才守在住友建設門口,肯定有什麽更加嚴重的罪行。

但是刑警不開口,和馬覺得也不好直接問,所以就轉而問能有什麽獎勵。

倆刑警反而一臉奇怪的看著和馬,老刑警開口道:“你們不是深受極道的困擾嗎?這種時候如果和刑警很熟的話,多少能讓極道有所收斂不是嗎?”

——咦,有道理啊。

不過這裏畢竟是日本,刑警要受到一大堆繁瑣程序的製約,對極道的威懾大概沒有和馬上輩子熟悉的“民警”們大。

“我們如果聽到什麽可疑的事情,會向兩位報告的。”和馬想兩人保證到,“現在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告辭。”

然後和馬拉著千代子向兩位刑警鞠躬,正要轉身,老刑警突然說:“我勸你一句,不要想著用你的劍道功夫,來對抗極道。他們可是窮凶極惡之徒,其中不乏高手。而且,劍道也好,柔道也罷,如果你把武道當作單純的技術,那肯定是要吃虧的。

“極道之人有些可能技術確實不如你,但是真打起來,你恐怕占不到便宜。”

和馬一聽就懂,老刑警這是在拐彎抹角的提醒和馬,“心技一體”可不是老生常談時的故弄玄虛。

強大的意誌和心靈,真的能作用在武道之上。

雖然和馬已經通過外掛知道這件事了,但是他還是畢恭畢敬的對刑警行禮道謝:“感謝提點。”

老刑警盯著和馬看了幾秒,忽然又說:“態度不錯,那我再給你一個建議,真要和極道動手,切記,不要殺人。隻要不殺人,警察就會站在你們這邊。哪怕你把幾十個上百個極道打成殘疾,隻要沒出人命,法律就不會找你的麻煩。”

和馬用了一秒鍾來判斷這個建議的真實性,最後他認為這老刑警應該不會在這件事上誆他。

上輩子的日本是什麽情況,和馬不清楚,這輩子這個日本,警察和司法係統應該真的會在不出人命的情況下對極道人士不管不問。

“我記住了。”和馬嚴肅的回答,然後拉著千代子離開了。

……

桐生兄妹離開後,高山刑警問道:“白鳥前輩,真的有必要拉住這兩個孩子嗎?我們是來調查凶殺案的,又不是來處理有組織犯罪和經濟犯罪……”

白鳥刑警摸了摸自己已經開始出現銀絲的頭發,說:“我們和這倆孩子搭過話,住友建設的前台都看在眼裏,他們會向上報告的。

“這樣一來,他們的遷移部應該就不敢太過分,畢竟他們不知道我們是來搜查什麽的。雖然沒辦法提供更多幫助,但能讓他們收斂一點總是好的。這是公德啊,懂嗎?說不定什麽時候,這一點點善意,就會產生回報。”

“哦,這樣啊……不過,白鳥前輩,您真的覺得那孩子,能把幾十上百個極道打成殘疾?”

“別傻了,怎麽可能?”白鳥刑警瞪了高山刑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