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的心,如止水。

他開始熟悉這種“平靜的憤怒”了。

這是和昨天晚上全然不同的狀態,此時此刻和馬的腦袋裏,沒有那些複雜的念頭。

他既沒有考慮怎麽樣才能讓自己的孤龍Buff發揮作用,也沒有考慮孤龍Buff加上劍道等級加上實戰等級,疊加出來的效果能不能比得過對手。

因為能不能打得過這種事,現在的和馬不關心。

他不在乎。

他現在在這裏,不是因為他能這樣做,而是因為他想這樣做。

他想痛扁昨天打傷他的徒弟的家夥。

他想痛扁今天打賞可能會成為他摯友的人的家夥。

他想痛扁那把男子漢們神聖的對決玷汙,把男子漢們的榮耀扔在地上踐踏的家夥。

如果今天在這裏選擇了逃避,桐生和馬還有什麽臉麵回去麵對自己的大弟子,還有什麽臉麵在他麵前妄談什麽“男子漢不要隻考慮能做什麽,而要考慮該做什麽”?

麵對就在眼前的邪惡不去撲滅。

麵對就在眼前的蠅營狗苟不去絞殺。

麵對就在眼前的不公、不仁與不義卻不拍案而起,那今後還有什麽資格以男子漢自稱?

所以,桐生和馬站在這裏,直麵五倍於己的敵人。

正當和馬打算念詩加Buff的當兒,最右邊的敵人直接衝了上來——

“去死吧!”那敵人呐喊著,揮舞著那散發著不詳氣息的竹刀!

下一刻,和馬的竹刀的先革命中了這不識相的打斷吟唱的家夥的下巴。

和馬沒有使用劍技,純粹的依靠超快的反應、清晰的頭腦與精準的動態視力,發動了這一擊。

雖然竹刀的頭部包著保護用的先革,但這一擊依然在命中下巴的瞬間,就讓敵人的下巴整個脫臼,完全歪向一邊。

敵人向後飛起來,在空中轉體一百八十度,然後轟然落地。

“真是一群一點禮儀都不講的粗鄙之人。”和馬收回竹刀,“你媽媽沒有教過你,在開打前應該自報家門嗎?”

被他打飛的人直接昏過去了,完全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和馬對剩下的四人伸出五個手指,然後緩緩的收回來一個。

然後他怒喝道:“一起上啊,雜碎們!群毆不是你們最喜歡幹的事情嗎?”

剩下三個遠藤中人的狗腿子一聽,交換了一下眼神,眼看就要一起衝上來——

“不要被挑撥!”遠藤中人大喝,“互相擋住劍路,隻會便宜了敵人!我們不是演練過車輪戰嗎?按那個上!”

話音落下,當即有一個人向和馬發起攻擊,正是擔任次鋒的幸地鍵——先鋒已經被和馬一竹刀戳倒在地上了。

和馬一個後滾翻,雖然他背著一包竹刀,但是劍技係統仍然讓他完成了翻滾,就是後背硌得疼。

後滾翻結束後揮出的低位平砍打中了幸地鍵的小腿,瓦解了他的下盤,讓他跪倒在地上。

和馬正要補刀,中堅騰生誠衝了過來,竹刀直接砸向和馬的腦袋。

和馬往後躲閃,剛拉開身位副將光山公雄又攻了過來!

而幸地鍵也趁著這個空檔重新站起來,重整態勢。

這三人就像黑色三連星一樣,對和馬發起了不間斷的車輪攻擊。

而大將遠藤中人則一直在旁邊尋找機會——

突然,遠藤中人出手了!

飛快刺來的竹刀瞄準和馬的腰部——這要是刺中,輕則腰肌拉傷,重就可能傷到肝脾。

和馬用竹刀格開刺向腰部的攻擊,冷不防背後結結實實的挨了一竹刀。

被打中的瞬間,和馬就知道這竹刀肯定有問題,這一下就跟鋼筋抽在背上一樣。

幸虧對麵為了防止影響遠藤中人的活動範圍,隻有在和馬背後的人配合遠藤發動攻擊。

這要是打在手臂上,肯定會像近馬健一那樣直接失去握劍的能力。

打在背上,一來背部本身就比較抗揍,二來有個裝備用竹刀的包分擔了一部分傷害。

遠藤中人突刺不成,直接變招,手裏的竹刀舉高了砸向和馬的手臂——

和馬果斷放棄竹刀保手臂,抽回手來的同時後滾翻拉距離,為自己贏得了從包裏抽出備用竹刀的短暫時間。

和馬拿著備用的竹刀,同時顛了顛裝備用刀的包——還挺有份量的,應該還有不少備用刀。

敵人毫無疑問很強,而且能很不要臉的以多打少,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和馬要贏就必須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

雖然遭到了突襲,沒有好好的念“定場詩”的機會,但該念還是得念。

但是念什麽好呢?

思考中和馬又連續躲開了兩波攻擊。

他現在忽然有了全新的感悟——應對這種車輪戰,會把人的潛能都逼迫出來,所以那些劍道大師追求“原立”,站在原地讓弟子車輪攻擊自己,是有原因的。

和馬現在也有那麽多些弟子了,回到道場,原立搞起來。

但是這解決不了現在的問題。

——如果能抓住機會牙突再秒一個,情況會好很多。

正想著,一直在外圍找機會的遠藤中人再次發動攻擊,這一次也非常的刁鑽,抓住了和馬剛剛回避完光山公雄的空檔。

在和馬視角裏,黑氣直噴的竹刀劈頭蓋臉的砸下來。

和馬堪堪擋住這一擊,結果竹刀直接被砸脫手了。

但是和馬也處在被逼迫到極限的狀態,他發揮了全部的生存本能,臨機應變飛起一腳,踢中正要拉開距離的光山公雄,讓倒下的光山公雄擋住了正要繼續攻擊的遠藤中人。

遠藤中人為了避免被光山公雄絆倒,隻能放棄繼續追擊。

和馬抓住機會抽出新的竹刀。

——繼續失去竹刀的話,總會把武器用光的。

必須找別的武器!

和馬看了眼剛剛南條留下的裝竹刀的包。

在躲閃的過程中他已經遠離了那個包,所以得想辦法靠過去——

這時候和馬忽然發現自己東躲西藏的已經跑到了主裁判席旁邊。

擺在桌子後麵的折凳,勾起了和馬上輩子的記憶。

和馬右手持刀,左手抄起折凳,掄圓了就往正衝過來的幸地鍵臉上砸過去。

媽蛋,對麵都不仁不義了,我也沒必要隻用竹刀當武器啊!

和馬又撿起一把帶靠背的這檔,砸向騰生誠。

這種時候,沒空當醞釀感情與念詩,但可以哼歌不是嗎?

而且這個場地,原本是個武道館,是道場,沒多少障礙物。

但是今天不一樣,今天為了搞比賽,劃分出了很多塊小的場地,為了給那麽多裁判休息,準備了很多凳子,為了記分弄了很多白板——

為什麽要執著於隻用竹刀和敵人分勝負呢?

和馬把手裏的竹刀扔向又撲過來的光山公雄,稍微牽製了一下對方的行動之後,直接拿起裁判席的桌子,虎虎生風的輪起來。

這種時候需要哼和那個人相關的歌啊!

而且要哼旋律簡單、朗朗上口,不用很專注就能哼出來的那種!

這比什麽詩歌都有效!

沒錯,這說的就是《我是誰》的主題曲!

“我插了那臭猴!”和馬哼唱的同時,一腳把板凳像皮球一樣踢向敵人的臉。

緊接著他用手裏的桌子狠砸另一個家夥!

空出手來之後,他一把把牆上的滅火器卸下來!

這不是火警嗎,在火警中用滅火器有什麽不對?

日本人的防災訓練都是從小抓起的,滅火器日本人人人會用。

和馬拔下保險插銷,像晃香檳瓶一樣晃了晃滅火器,然後把罐子倒過來,一按閥門就愉快的噴射起來。

光山公雄被噴得受不了了,怒吼:“你他媽的劍客之心呢?”

“我他媽的不要拉!”和馬一邊說,一邊把目標鎖定光山公雄,對著他就狂噴。

光山公雄被噴得除了雙手護臉什麽事都辦不到。

和馬直接衝上去,把空了的滅火器掄圓了砸他腦袋上。

大吉山北高劍道部,副將光山公雄,倒地不起,戰鬥不能。

周圍都是滅火器噴出來的煙塵,視野不行,和馬隱約看到個人影,就把滅火器對他扔過去。

然而這鐵疙瘩被人淩空擊落,掉在地上。

那人還飛起一腳,踹在倒地的長桌上,把桌子踹得在地上滑出去老遠,順帶把地上的板凳什麽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全給帶到了遠處。

和馬一看手邊能拿來當武器的東西竟然一下子都被踢走了。

不過牆上的消防栓可沒有被噴走。

和馬一拳打碎消防栓的外蓋——這個設計出來就是為了讓人一下砸碎的。

接著和馬把消防栓的閥門一開,拿著噴嘴對準了接近的敵人。

然後和馬發現這消防栓沒水。

臥槽,這消防檢查怎麽做的啊!

和馬是真沒想到,自己都穿越了,重生了,還能被特麽公知們給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