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周,和馬除了參加了幾次吹奏部的合練,意思意思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在劍道練習和學習之間連軸轉。

橫山顧問每次跟和馬說話,都竭力透露出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所以和馬也不說啥了,隨他去好了。

六月中旬,劍道葛氏區的區預選開始了。

劍道比賽對場館的要求其實不是很高,不像吹奏部,最起碼得是正規演奏廳才行。

葛氏區的劍道區預選就這麽在公民會館的室內運動場拉開了帷幕,偌大的室內運動館的室內場地,就那麽切豆腐塊一樣切出了好幾個小場地。

每一個小場地就是一個單獨的比賽場,可以進行一場團體戰。

本來劍道的觀眾就不是很多,因為劍道比賽確實很缺乏觀賞性,很多事情隻發生在轉眼間,完全沒有劍戟片中那麽好看。

基本上隻有自己也練劍道的人,看劍道比賽才會看得津津有味。

北葛氏高中的第一場,被安排在市民運動館的左上角,最邊緣的位置。

一行人剛在更衣室穿好裝備進場,整個比賽的總裁判平中實七段就離開總裁判台,向北葛氏這邊走來。

和馬一進場就開始找高手——通過看詞條的方式。

然後他的目光就直接被平中實那北辰一刀流27的劍道等級吸引過去了。

和馬事先知道這場比賽的總裁判是七段的高手,現在他一看這個27級正在往這邊走的家夥帶著總裁判的袖標,立刻就疑惑起來。

七段,才27級?

而且看起來他沒有特殊詞條。

什麽鬼?

難道等級這玩意,不是平均分布,像鈴木管家和上杉宗一郎那種超過50級的都是超級稀有的強者?

正常人的等級都在30以下?

還是說,要突破到更高級,必須得有生活?

鈴木管家雖然沒永固詞條,但是和馬毫不懷疑真對上老頭的時候,他會爆氣進二階段——不,二階段恐怕不夠,保底三個階段。

和馬犯尋思的當兒,平中實已經來到麵前,動手拍了拍和馬的肩膀:“桐生和馬君,是吧?”

你都拍我肩膀了,才來確認是不是我?那要是拍錯了豈不是很尷尬?

和馬一邊內心吐槽,一邊笑道:“是我,難道您就是平中實七段?”

其實和馬非常想現在就邀請這位七段來指教一下自己。

他現在可能是實戰等級太高了,劍道等級到了七級之後不管打誰給的經驗都隻有一點點。

打南條,給一點點,打劍道部的那些雜魚,給的就更少了,甚至看不出來經驗條有動。

和馬這些天,不止一次惡向膽邊生想和南條來一出那種戲碼,勾引鈴木管家出手……

這一定能有很多經驗。

但是和馬怕自己被鈴木管家一不小心打死了,最後還是沒實行。

67級還能爆氣上狀態,太可怕,惹不起。

但是眼前這個27級的平中實先生,看起來就是個很好的經驗包,尤其是在輸了也無所謂的情況下。

隨便輸,能拿到經驗就好了嘛!

但是平中實顯然不想在這個地方直接出手“指教”和馬,他過來顯然是聽說了些什麽,過來套近乎的。

也不知道他聽說的到底是什麽,是單人拆組然後被上杉宗一郎下了“要麽上東大要麽死全家”的賭約,還是被南條廣看重,可能成為南條家的女婿。

從平中實過來套近乎而不是敬而遠之這點看,大概是後者。

“你父親算是我的師弟,”平中實開口了,“對於他的早逝我也很抱歉,之前一直想過去拜訪下你們兄妹,可惜太忙了。現在看到你如此活躍,我就放心啦!”

和馬瞬間有種想給這貨一拳的衝動,就這還七段呢,難怪你沒永固詞條。

但是人家過來說好話,麵子還是得給。

和馬上輩子畢竟高級商務代表,這種場合他太擅長了。

於是和馬也笑道:“唉,家父的離去我悲傷了許久,但有千代子在旁邊陪著我,我們兄妹倆互相扶持,總算是振作起來了。您的好意,我確實收到了。”

“嗯,那就好,今天看你表現了。”說罷平中實忽然湊近過來,小聲說,“據我了解,這個區今年沒有特別強的學校了,越川女子雖然強,但是是女校,沒有男子劍道部。”

這潛台詞挺明顯的,但和馬不知道自己聽出來的這個意思,到底是不是別人的真意,畢竟他內心是個中國人,不太懂日本那一套。

“我知道,其實我對團體戰能不能出戰全國大會沒什麽想法,反正我個人戰一定能打出去。”和馬回應,潛台詞是“別瞎操心我不需要”,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出來。

平中實笑道:“那當然,那當然。那麽,我畢竟是總裁判,一直呆在這裏也不合適,就先回去了,替我向南條同學問好……”

“她就在旁邊啊,要不您……”和馬指了指旁邊,南條同學現在頂了社團經理的位置,和女子劍道部的美加子一起坐在觀戰席呢。

“不了不了,那我就回去了。”平中實連連擺手,轉身往總裁判台走去。

和馬注意到平中實對負責北葛氏這場的主裁點了點頭。

——草,這什麽路數。

和馬本來以為,自己是少林足球裏周星馳的角色。

結果現在因為南條同學的存在,和馬已經可以念強雄的台詞了:“連裁判都是我的人,你拿什麽和我比?”

和馬現在想穿越時空回到2020年,然後去知乎開個問題:成為比賽的幕後黑手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

同一時間,京都,高中劍道地區預選,決賽。

副將戰。

對手嚎叫著倒下後,光山公雄停止進攻。

對手的顧問老師站起來對著裁判怒吼:“他犯規!”

主裁判眉頭緊鎖,像是在斟酌。

但是他並沒有放下已經舉起的旗子。

十幾秒後,主裁判搖頭:“應該沒有犯規,確實是得本了。”

“什麽?”對手的顧問老師大喊,“這怎麽可能!”

然而兩個副裁判都選擇了支持主裁判的判決。

光山公雄笑了,回頭看著自家的主將遠藤中人。

同時,他按下手裏竹刀的機關,讓竹刀恢複平常的狀態。

遠藤緩緩站起來,舉起右手:“主裁判!還需要繼續進行主將戰嗎?我們已經三比一了。”

劍道比賽,就算已經確定勝出,也可以選擇繼續把剩下的比賽打完。

這叫捍衛榮譽。

對手的主將直接站起來:“我要打!”

但是還在和主裁判理論的顧問突然醒悟,大喊:“不!”

他看了看光山公雄,又看了看遠藤中人,咬了咬牙:“不,我們不打了。是大吉山北高勝利!”

遠藤中人笑了起來。

主裁判點頭,然後扭頭看總裁判。

總裁判和身旁的兩位商量了一下,隨後按下麵前話筒的開關:“那麽,我宣布,大吉山北高,為我們京都賽區的種子學校!

“全國大賽,也請你們繼續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