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橙看著許如鶴手腕上的痣:“你這個痣是什麽時候有的?”

許如鶴重新扣上襯衫袖口:“上次你來了靈月山之後。”

程小橙指了指自己:“那就是見到我之後才有,跟陸煬他們一樣。”

小八看著程小橙,打量了她一下:“你這個小婢女,看上去身份不一般啊。”

程小橙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不一般的,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富婆罷了。

陸煬的手背被灼得生疼,虎視眈眈地盯著許如鶴,程小橙讓他放鬆點,把自己這兩天查的東西跟他講了一遍,他有知情的權利。

程小橙讓陸煬知情完,又道:“你隻要知道就行了,封印的事你不用管,好好學習就行了,六月份就高考了,高考最重要。”

陸煬看了許如鶴一眼:“那他呢?”

許如鶴看了看程小橙,詢問她的意見:“能在這借住一段時間嗎?”

程小橙求之不得,她本來還擔心自己會被那些從封印中跑出來的妖魔邪祟傷害。

有高人鎮宅,求之不得。

而且,許如鶴作為邪神的靈魂碎片之一,跟別的碎片住在一起是最好的,萬一發生什麽事可以及時應對。

程小橙指了指樓上,一臉熱忱地對許如鶴說道:“上麵的房間除了已經有人住的,其他的隨便挑。”

許如鶴上樓給自己挑了個房間,小八把他的行李搬上來,安置好。

程小橙回到房間,躺在**琢磨了一下。

邪靈的靈魂碎片一共七個,火葬場是主體,也就是最大的一塊,這樣就還剩下六個需要收集。

阮嬌、謝辰、俞新、陸煬、許如鶴,這是五個,還差一個。把這些碎片集齊之後,找到火葬場的人形身體,基本上就能複活邪靈了。

隻要邪靈複活了,找神靈的事就交給他好了。像他們那種大人物,找人肯定比她這個普通人靠譜。

所以,最後一個靈魂碎片在哪。

說起來,她以為她會下一個副本帶出來一個靈魂碎片,許如鶴竟然是自己找過來的,這是不是說明,火葬場的封印堅持不了多久了,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牽引他們匯合。

那麽,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來了,要是邪神複活,結束恐怖的副本世界,邪神app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程小橙趕忙看了一眼自己的app個人賬戶上的好幾千積分,心想,得趕緊兌現。前幾天劉場長還說場裏的什麽東西壞了,要換新的,正好用積分去換。

這天晚上,程小橙做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夢。

一會夢見跟小萊德一塊玩遊樂場,一會夢見大美女秀梅穿著一身喜服對她笑,說要給她性福。一會夢見小火車追在她屁股後麵罵她,還夢見賀老師和鄒婉問她要結婚紅包,把她的銀行卡要成了負數。

嚇得她一下子驚醒了,又過了好一會才重新睡下。

第二天,程小橙開著車來到火葬場上班。

車子剛一開進大門,“砰”的一聲,火葬場大門上的牌子一邊就掉了下來,砸在門上,好在沒砸到人。

程小橙停好車走過來看了看,“南郊火葬場”的場字掉下來了。鐵做的牌子和大門,上麵生了鏽,看手藝還很粗糙,不知道已經用了多少年了。

程小橙把劉場長喊了過來,讓他聯係做大門的工廠,大手一揮:“大門是一個火葬場的門麵,要最好最氣派的。”

程小橙收到劉場長發過來的大門的圖片和報價,選了個最貴最好看的,厚重的黑色木門,雕刻著**的浮雕,很符合一個火葬場的氣質。

木頭裏麵還帶高科技的防盜、監控、報警係統,加上定做的牌子,一共花了她五十萬塊錢。

劉場長問道:“許先生呢,今天怎麽沒來?”

程小橙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往後一靠:“他本來是想來的,找找火葬場本體的下落。誰知道他今天一大早起床就感冒了,可能是昨天爬到煙囪上吹風吹的。”

不管封印有沒有鬆動,日子還是要繼續過的,程小橙開始工作。

她的火葬場現在已經非常成熟了,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她操心,隻要主持一下大局就行了。

程小橙主持完大局,給場裏的每一位工作人員點了一杯奶茶,又點了很多小點心,還跟財務商量了一下,準備在年中的時候給每個人都上調一下工資。

她當打工人的時候是一個合格的苦逼打工人,當老板之後也要當一個好老板。

程小橙坐在辦公室裏吃著自己的那份點心,她的辦公室自帶隔音功能,就算是開著窗戶,追思廳那邊的哭聲都傳不進來,隔壁的會議室卻能聽見。

這不是科學原理能解釋的,這是阿火的功勞,阿火幫她把那些哭聲給屏蔽了。

程小橙吃好點心,看見一輛大卡車停在火葬場門口,幾個工人下來,從車上搬下來兩個巨大的門板。是她早上定的大門,沒想到這麽快就送來了。

程小橙去門口看工人們安裝大門,不時上前搭把手,遞遞工具,擦擦門板。

很快大門就安裝好了,上麵的牌子需要定做,還沒那麽快送過來,應該也就是這幾天的事。

程小橙拿出手機,在安裝好的大門前麵拍了一張自拍照,一邊說道:“阿火,咱們這樣算不算合影。”

被封印了的火葬場沒法回答她,門邊的樹被風吹得動了動,不知道是在點頭還是在搖頭。

程小橙從好幾張自拍照裏選了張最好看的,加了個歲月靜好的濾鏡,發了朋友圈,很快收到了一堆點讚和美貌吹捧,還有人要給她介紹對象。

程小橙當打工人的時候都在專心給人打工賺錢了,當老板之後也在專心賺錢,在副本裏的時候是專心苟命+賺錢,還沒認真考慮過自己的終身大事。

她平時經常聽一些朋友吐槽,說家裏催婚、道德綁架,很煩。

她就沒有這個煩惱,她家裏已經沒有人了,沒人催她。

程小橙不禁想到把她從小帶到大的奶奶,要是她奶奶還活著,不知道會不會想別人家的家長那樣催婚她。

她試著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覺得她奶奶應該也不會免俗。

老太太生前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太,會在她犯了錯的時候拿著鞋底滿院子地抽她,也會在她哭得精疲力竭的時候端上來一碗熱騰騰的麵條。

夏天的時候還會有甜甜的西瓜,西瓜是在井裏冰過的,浸了井水的甘冽,味道比在冰箱裏冰的好吃一萬倍。

程小橙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井水!

阿火說他的本體在一個很黑,很涼,到處都是水的地方。會不會那個地方就是她家的井。

她奶奶平時最喜歡做的事情是坐在家門口的水井邊眯著眼睛曬太陽,一把花生一把瓜子,一曬曬半天,是在守著那口井嗎?

程小橙打算回她奶奶家,找一個長竹竿往井裏戳戳,看看裏麵有沒有阿火的本體。

很快程小橙就到了她奶奶家。

她停好車來到院子裏麵的那口井旁邊,站在井邊看了看,裏麵黑洞洞的,什麽都看不見,隻能看見一點微弱的水光。

她拿了一個木桶,打了桶水上來。井水幹淨清澈,透著一股涼意,讓她想到了夏天甜甜的西瓜味。

程小橙突然不合時宜地想到了一個問題,下麵要真有阿火的本體,那她小時候喝的井水豈不都是阿火的泡澡水?!

No,no,no,不帶這樣的!

程小橙現在無比希望自己想的都是錯的,沒準這就是一個普通的井呢,阿火的本體未必就在井下麵。

程小橙問鄰居借了一根好幾米長的竹竿,扛到井邊,往裏麵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