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橙看著乘務員,心想,她要是變成乘務員不就可以在列車上隨便走動了嗎,出口什麽的還不是想怎麽找怎麽找。

還能順便研究一下怎麽把這輛小火車給拆了,炸了。

程小橙悄悄用小火車聽不懂的暗語把自己的想法在“綁架大boss作戰小組”裏麵說了一下。

韓旭想了想:“就怕小火車沒那麽好的心。”

曹高楊表示讚同,從一開始小火車就在跟他們對著幹,對著罵,尤其是跟程小橙,簡直就是水火不容,恨不得把她原地消滅,怎麽可能給她機會讓她在火車裏到處走。

俞新:“別的我不管,但乘務員的工作也太累了,程總你怎麽吃得消。這種累活,還是我來吧,我去當乘務員。”

程小橙看了看俞新一米□□的身高,這不符合女乘務員的招聘要求。

曹高楊:“現在問題的關鍵是,小火車不會讓我們中的任何人當乘務員的。”

程小橙:“放心,我有辦法。”

曹高楊不覺得程小橙能有什麽辦法,小火車是個有智慧的小火車,它又不傻。

程小橙:“十個積分,賭我能不能當上乘務員,來不來?”

曹高楊一想,他已經輸了程小橙兩場了,一共輸給她十個積分,這場他要是贏了,他就不欠她錢了:“賭!”

小火車不傻,他也不傻,程小橙輸定了。

韓旭看了看曹高楊,心想,他輸定。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她橙姐想幹幹不上的事。

程小橙進入戰鬥狀態,看了看前來服務的女乘務員。

Npc女乘務員因為擔心列車長會受到懲罰,幹活都沒什麽勁了,就連身上經常發出來的“嘎嘣嘎嘣”咀嚼骨頭的聲音都很少了。

程小橙看了看乘務員胸前的工作牌,在上麵看到她的名字,一臉心疼地說道:“曉維,你的心情不太好啊,怎麽了,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

俞新轉頭瞪了程小橙一眼,怪她撩撥別的女人。

程小橙抓著俞新的手安撫她,用眼神告訴她,自己隻是在逢場作戲,自己最喜歡的小姐妹永遠都是她。

女乘務員叫範曉維,聽見程小橙的話怔了一下:“沒有,女士,您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程小橙幫乘務員一塊收拾碗筷,範曉維忙說不用,手上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俞新看了看程小橙,小聲跟她咬耳朵:“你不是說這個乘務員很怪很恐怖嗎,怎麽不怕她了?”

程小橙本來是覺得她有點恐怖,接觸得多了反而覺得她挺可愛的,有強迫症,逗一逗還不生氣,簡直不要太可愛。

程小橙看著範曉維:“我覺得我跟你特別投緣,剛上車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特別喜歡你,既然我們都是列車長的朋友,那我們也算是好朋友了。”

範曉維不知道程小橙為什麽突然這麽熱情,客客氣氣地微笑道:“算吧。”

程小橙開始跟範曉維東拉西扯,完全是一副相熟的好姐妹的樣子,問她的皮膚怎麽這麽好,用的什麽麵膜,發量這麽多是怎麽做到的哇,她好羨慕好羨慕。

範曉維回答了程小橙的問題,發現跟她說話還挺開心的,不由地多說了幾句。

俞新明白了程小橙的意圖,列車長因為跟她關係好,被小火車收走了列車長的權限。

程小橙跟乘務員套近乎,應該就是為了吸引小火車的仇恨。

但凡程小橙的喜歡的人,小火車都不喜歡,等小火車把乘務員的權限也收走了,程小橙的機會就來了。

範曉維收拾好餐具就得走了,過了沒一會,程小橙摁了服務按鈕。

過來服務的人依舊是範曉維,整輛火車幹活的人似乎隻有她一個人,忙來忙去,忙裏忙外,不是在點餐送餐,就是在打掃衛生,非常辛苦。

程小橙說道:“曉維,你可真能幹,要是我當乘務員,要幹這麽多活,肯定累都累死了,真不如早點死了算了。”

俞新一直坐在一旁看著程小橙演戲,跟她一唱一和:“程總,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可是老總,有錢,是享受的命,像這些髒活、累活,要人命的活,當然是給別人幹。”

小火車跟程小橙有仇,當然不會看著她享受。

程小橙點了兩碗熱乎乎的雙皮奶,一份加了紅豆、芒果,一份加了椰果粒,另外還點了一份檸檬鳳爪。

很快範曉維就把雙皮奶送過來了,準備給她放在座位前的小桌子上。

程小橙沒讓她放,對她說道:“這些東西不是給我自己點的,是給你和列車長點的,車裏的空調壞了,天氣這麽冷,吃點熱乎的甜品暖暖身子。”

範曉維心裏一暖,她們這些乘務員每天的工作量都很大,跑來跑去的很累,一天下來腿和腳都廢了。有時候還要麵對個別乘客的刁難,受苦受累還受委屈。

程小橙乘勝追擊:“列車長是我的好朋友,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範曉維一聽見列車長的名字,笑臉一紅,抿著嘴唇露出一個有點害羞的微笑,隨後說道:“這些東西一共花了你十個積分,一點都不便宜。”

就算是車上的工作人員,除了吃飯是免費的,零食和甜品也都是要花錢買的,並且價格昂貴,她們隻有在實在饞得不行的時候才舍得買一點。

程小橙說沒事,對朋友好是應該的,說什麽都要讓範曉維收下:“列車長不在這,你幫我把這碗雙皮奶給他送過去吧,正好你們可以一塊吃。”

俞新一臉羨慕:“能跟帥氣的列車長一塊吃甜品可真是太幸福了。”

怕雙皮奶放久了就涼了,程小橙讓範曉維趕緊送過去。

接下來程小橙就開始在小火車的眼皮子底下享受她的旅客旅遊生活了。

讓俞新大美人給她按摩,喂零食,一邊跟俞新說說笑笑,一邊看著窗外的風景。

火車現在經過的地方是一個城市的郊區,風景非常好,有一條清澈寬闊的河,河上架著一座設計得精致大氣的白色橋梁。

河上慢悠悠地飄著幾隻淺藍色的貨船,藍天白雲,天上還有漂亮的小鳥在飛。

程小橙:“真沒想到,下個恐怖副本比旅遊還開心呢,真想永遠呆在這裏不出去了。”

“哇,那裏有一片紅色的樹林,太好看了吧!”

小火車跟她有仇,看不得她的日子過得這麽好,飛快提速,從這片郊區開了出去,衝進一片荒郊野嶺。

眾人看著車窗外麵,那裏是一片破敗的村子,到處雜草叢生,一行穿著白色喪服的送葬的隊伍從村子裏走出來,每個人臉上都在哭,後麵還有兩個人抬著一個黑色的沉重的棺材,十分詭異。

韓旭往座椅靠背上縮了縮:“好恐怖啊,一點度假的感覺都沒有了。”

曹高楊:“是啊,坐車看見送葬不吉利。”

程小橙看了看,要是別的恐怖的事她確實會感到害怕,她一個開火葬場的,整天看著別人辦喪事,還能怕這個?

“那個花圈還挺好看的,白的黃的紮在一塊,尤其是中間那束,多麽的具有藝術感。”

“還有那個棺材,居然是雕花的!”

“曉維就慘了,她得累死累活地在車上幹活,根本欣賞不到這麽好看的景色,”程小橙一邊看風景一邊對俞新說道,“我要是她我可受不了。”

在程小橙不遺餘力地表演下,小火車終於上當了。

很快,車廂裏就響起了恐怖的鋼琴慘叫聲,廣播裏傳出來播音女聲。

“由於原乘務員身體不適,現需要招聘一名新的乘務員。要求性別為女,年齡二十三到二十八歲,身高163cm172cm,要求身體健康,普通話流利,吃苦耐勞。”

車裏的眾人一聽,臉上紛紛露出不願意的神情,扮演一個乘客就已經很吃力了,要是當工作人員,豈不是更容易被殺死。

當乘客隻要在椅子上坐著就行了,工作人員還得幹活,怎麽看都是乘客更好。

黃靜倒是想應聘,但她已經三十多歲了,不符合招聘要求。要是當上乘務員就好了,這樣就可以到處走動、查看、搜索,找出口。

王慧玉也是年齡不行,俞新是個子太高了。

可以說,這條招聘簡直就是為程小橙量身定做的。

程小橙聽完招聘要求,裝作不樂意的樣子:“我不可不去應聘,我還要享受旅遊生活呢,當乘務員又苦又累,誰愛當誰當去。”

韓旭轉頭看了看程小橙,他有點不懂了,她不是一直在誘使大boss請她當乘務員嗎,怎麽目的達到了她又不願意了呢。

就算是大boss也不能強迫人幹不屬於自己職責的工作,隻要程小橙不點頭,她就還是個乘客,不需要去幹乘務員的活。

程小橙看了看小廣播,臉上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主要是工資太低了,要是工資高一點,我還能考慮考慮。”

韓旭:“……”不愧是他橙姐,一邊利用大boss找出口,還能一邊薅大boss的羊毛。

小廣播滋啦滋啦響了起來:“一個月七千塊,一天三百塊。”

程小橙:“一天300也太少了吧,我是來旅行度假的,可不是來打工受苦的。”

小廣播又響了起來:“交五險一金,按法定節假日放假,補貼交通費,逢年過節發購物卡、糧油卡。給加班費,沒有996,沒有007,下班時間不發工作微信。”

眾人:“……”牛逼,這些時髦的名詞都是它從哪學來的。

程小橙:“……”這不是她前兩天跟俞新聊到入殮師工作的時候對她說過的話嗎,全被小火車學過去了。

程小橙勉為其難地說道:“明天就到站了,我隻能幹一天,把那些福利都折成積分打我的個人賬戶裏吧。”

曹高楊又輸了,生不如死地靠在椅背上,思考一個他怎麽都想不明白的問題,程小橙到底是什麽神奇的女人。

小廣播滋啦滋啦響了響,讓程小橙去乘務員室跟範曉維換班,即刻開始上班、幹活。

俞新拉著程小橙的手,一副對她難舍難分的樣子:“程總,你受苦了。”

程小橙計謀得逞,心裏樂開了花,確實也是舍不得俞新:“等著,一會我親自給你服務,想吃什麽,我給你送過來。”

俞新說自己想替程小橙吃苦,程小橙說她舍不得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吃苦。

程小橙把自己身上的羽絨服脫掉給俞新穿,去乘務員室換上了乘務員的衣服,成功地打入了工作人員內部。

很快小火車就把乘務員的工作內容表送到了程小橙手上。

上麵密密麻麻地寫了一堆,包括不限於打掃所有車廂的衛生,保持車廂幹淨整潔,檢查列車的基本設備、維持車內秩序等。

很好,程小橙要的就是這個,等她一點一點把小火車身上全部摸透,還怕好不到出口嗎。

程小橙對自己的新職業新鮮感十足。

以前她乘高鐵外出工作的時候經常看見高鐵上漂亮得體的乘務員,對她們的工作還挺好奇的,就當自己在玩角色扮演好了。

程小橙看了看乘務員的休息室,裏麵居然還有一張上下鋪的床,並且這張床非常漂亮,床墊又柔軟又舒適,**還圍著床幔,隱私性也是非常好的。

天知道她一連睡了好幾天的桌椅,多有渴望在**躺一躺。當乘務員真是太好了,等到了晚上她就有床睡了!

有了這個動力,程小橙精神滿滿地開始去找出口了,哦不,幹活,她現在是一個敬業的乘務員。

門邊掛著一串鑰匙,上麵貼著編號,有駕駛室、配電室、隨車機械室、廚房餐吧、客運備品間、儲藏櫃、工具櫃等等。

程小橙再次感歎,她的決定真是太明智了,有了這串鑰匙,還愁找不到出口嗎。

程小橙拿起鑰匙揣在身上,先去乘客車廂看了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打掃的衛生。

這個時候,恐怖副本的妙處就體現出來了。沒人敢亂扔垃圾,亂放行李,車內環境相當整潔。

她隻需要把乘客的垃圾袋收走就可以以檢查設備的名義到處看了。

黃靜按了服務按鈕,借機把程小橙喊了過來,小聲跟她說,讓她多看看火車的設備間,還有駕駛室。

程小橙明白黃靜的意思,對於一列火車而言,駕駛室是非常重要的地方,沒有駕駛室火車根本就開不了,出口很有可能就藏在那個地方。

此時已經到了午飯時間,要求點餐服務的人多了,程小橙隻能先忙好這邊再去找出口。

點餐的活很好幹,跟小孩玩的過家家差不多,乘客點什麽,她傳達給廚房,廚房做好她再給端上來。

忙好已經到下午一點半了。

廚房做好了員工的工作餐,程小橙端了兩份飯,說給司機送過去,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進駕駛室查找出口。

程小橙把飯送進來也不走,說等司機吃完了她收拾好了再走,一邊跟司機聊天,說自己是新來的乘務員,好奇地這裏看看那裏看看。

她看哪都覺得像出口,又不像出口,看了半天等於白看。根據她的直覺,她覺得出口不在這裏。

程小橙重新回到了乘務員室,準備休息一會,喝點水,繼續去找出口。

垃圾小火車根本看不得她休息,她剛一坐到椅子上,身上的對講機就響了起來:“列車員程小橙,速去打掃車內衛生,保持車輛幹淨、整潔。”

程小橙說自己已經掃過地收過垃圾了,沒有要打掃的衛生了。

對講機滋啦滋啦響了響:“檢測到車內角落有灰塵,請打掃幹淨,要一塵不染,不要偷懶,不要卑鄙無恥搞破壞。”

一看就知道小火車在搞壞心眼了,不想讓她過舒服的日子,讓她幹活,一直幹活,想累死她。

程小橙:“……陰險狡詐。”

小火車通過對講機跟著學話:“陰險狡詐。”

程小橙還得繼續找出口,就算小火車不說,她也會借著打掃衛生的機會到處看看摸摸。

她以前上高鐵都是當的乘客,從乘務員的角度能看到很多乘客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剛才看過的那個駕駛室,又跟著機械師小哥哥看了供電試驗、製動試驗。

配電室裏麵排列著上百個空氣開關,接線端子,還有旋鈕開關,她用專門的打掃工具把每一個按鈕上麵的灰塵都掃掉了。

還幫廚師打掃了廚房和餐廳,廚師做了一個精致的小蛋糕送給她,被她送給俞新了。

俞新不願意一個人吃,兩個好姐妹一人一半分著吃了。

客運備品櫃和消耗品櫃的東西可就更多了,備用紙巾、衣帽架、垃圾袋、醫藥箱等等,什麽都有。

工具櫃、應急備品櫃裏存放著安全梯、渡板、防護網等安全應急備品。

另外還有很多她見都沒見過的東西,讓她大大地增長了見識。

程小橙大言不慚地想著,以後要是不開火葬場了,就改行造小火車,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小火車了。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程小橙把小火車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全部摸了個遍。

小火車又通過對講機跟她連線:“流氓!”

程小橙:“……再逼逼把你給拆了。”

小火車大概是不想讓自己的工資白發,一副資產階級的嘴臉表現得淋漓盡致:“行李架還沒擦,天花板也得擦,一個小角落都不能放過!”

程小橙抬頭看了看車廂天花板,她找了好多地方都沒發現出口的線索,沒想起來自己漏看了哪裏,這還得感謝小火車幫她查漏補缺。

車廂裏的眾人看著程小橙在車廂裏來來回回,忙來忙去。

他們好羨慕,羨慕哭了。

她那是在幹活嗎,不是,她是在享受他們享受不到的自由!

從上了車他們就一直坐在椅子上,除了喝水上廁所哪都不能去,比坐牢還難受。能在車廂裏自由地走動是一件多麽奢侈的事。

曹高楊舉了下手,說自己想應聘男乘務員,被小火車懟回去了。

俞新看著程小橙忙來忙去,無比心疼,說自己想當誌願者,不要工資。

小廣播滋啦滋啦響了響:“不行。”

看見程小橙一個人累死累活地給它幹活,它高興死了。

它之前聽程小橙她們聊天,說她下過兩個副本,每次出來都賺得盆滿缽滿。它要讓她知道,來到了它的副本,一分一毫的羊毛都別想薅走!

程小橙撇了撇嘴:“一副愛財如命的樣,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小火車:“跟你學的!”

程小橙:“……”她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