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橙帶著俞新,跟在npc列車長身後進了列車長辦公室。

列車長辦公室不大,裏麵放著廣播機、車廂視頻聲音調節器等設備,還配了一張小桌子、一張便攜的椅子。

程小橙觀察了一下,尤其是那個廣播機,整天哇啦哇啦地叫,一叫就要死人,怎麽看都不是個好東西。

列車長拿了個筆記本電腦,帶程小橙去了餐廳,給她點了晚餐。

npc乘務員小姐姐送的餐,整整齊齊地把飯菜、碗筷擺放在桌子上,偷偷看了看年輕帥氣的列車長,紅著臉跑了。

程小橙:“……”沒想到npc之間也有愛情。

列車長大概是個鐵直男,什麽都沒看出來,一個勁地往程小橙多吃點菜。

程小橙一邊吃飯一邊問起監控的事:“查出來是誰在電視上麵播放我的睡覺視頻了嗎?”

列車長打開筆記本電腦,播放了一段控製室的監控錄像,在程小橙的錄像被播出來期間,監控室裏一個人都沒有。

程小橙嚇了一跳:“見鬼了?!”

她本來還指望能借此查出來大boss的身份呢,是她天真了。

氣得她大罵,垃圾大boss,連幹壞事都不敢現真身,慫貨,躲著不想賠她的賠償金。

俞新繼續給程小橙捶肩膀:“程總,當心別氣壞了身體。”

從餐廳出來,程小橙正要回自己的位子,看見一車廂的人都在盯著她看。

韓旭皺眉指了指車廂上的紅色滾動字幕,原本播放天氣、氣溫、到站提醒的地方正在循環播放一段罵人的話。

“卑鄙無恥、斯文掃地、狼心狗肺、蛇蠍心腸、無惡不作、慫貨……”

程小橙:“……誰這麽好。”

竟然幫她把她罵大boss的那段話播了出來。

字幕繼續滾動,程小橙這才看見那行字前麵的主語:程小橙。

大boss竟然把她罵他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她!

程小橙再次報警,說自己受到了無端的誹謗,再次要求賠償。

兩人的不共戴天之仇又添一筆。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剛亮,眾人還在睡覺,突然一陣詭異的鋼琴慘叫聲響了起來,這意味著廣播要響起來了。

眾人都很慌,總覺得副本又要出幺蛾子了,肯定又要死人了,每次廣播一響就要死人。

恐怖的鋼琴慘叫聲之後,熱忱的播音女聲響了起來。

“旅客朋友們,列車停車站是華商站,請中途下車的旅客提前做好下車準備。不要倚靠車門,下車時請注意車梯與站台之前的空隙。由於中途停站時間短,未到站的旅客請不要下車,並顧看好您的行李物品,防止丟失被盜。”

廣播聲一響起來,眾人就想到了在上上站死掉的大叔。

大叔是到站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車票目的地被更改了,慌裏慌張地去排隊,盡管他後麵非常注意規則,還是死了。

就因為他沒有提前做好下車準備。

已經變成了npc乘客的大叔坐在最前麵,不斷提醒大家:“都趕緊看看自己的車票,一定要提前做好準備。”

眾人趕忙檢查自己的車票,隻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車票上的目的地被改了。

女人一看見自己的車票,一下子從座位上彈了起來,生怕因為沒有提前做好準備被殺死。

Npc乘客大叔提醒她:“不用那麽慌,隻要遵守乘車規則就不會死,你跟在其他下車的乘客後麵慢慢走過去就行了。”

女人對大叔道謝,小心翼翼地跟在幾個要下車的npc乘客身後,到了車廂門邊排隊的時候也很注意不要倚靠車門。

她不斷地在心裏念,一會下車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車梯和站台之前的空隙,千萬不能踩在空隙裏麵,這是廣播明確念出來的規則,踩錯地方會死。

一車廂的人的視線緊緊盯著女人,心想,她沒有違法任何廣播喊出來的乘車規則,應該不會死了吧。

俞新往程小橙身側靠了靠,小聲說道:“我怎麽覺得這道題沒這麽簡單啊。”

一旁的韓旭也說道:“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又要死人了。”

程小橙看了看小心排在下車隊伍裏的女人:“剛才那個廣播喊的每一字她都認真照做了,應該不會再死了。”

占了韓旭位子的那個npc青年乘客突然站了起來:“我也到站了,差點坐過頭了。”

說完趕忙起身往車廂車門的地方走去,因為太慌亂,走到中間還不小心摔了一跤,被坐在一旁的一個任務者扶了一下才沒磕到臉和頭。

Npc青年連道謝都沒來不及說一聲,一站穩就急忙去排隊。

韓旭忍不住問道:“這個npc沒有提前做好準備,會不會被殺死啊?”

程小橙:“傻了嗎,他本來就是個死人。”

韓旭一想也是,這個人走了更好,這樣他就能回到原來的位子上了。

很快,車輛緩緩停在站台上,恐怖的鋼琴慘叫聲再次響了起來。

眾人的注意力一心都在正在準備下車的那個女人身上,冷不防地聽見陳長風的慘叫錄音,全都嚇得一個激靈,不由紛紛瞪向npc乘客陳長風。

對陳長風來說,每次的廣播響起對他來說都是折磨。

不是因為成為眾矢之的,而是那個聲音,總讓他一遍一遍地想起自己慘死時候的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解脫。

女友悅悅抱著他的胳膊,聲音陰惻惻地安慰他:“沒辦法哦,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

鋼琴慘叫聲結束後,熱忱的女播音員聲音響了起來。

“旅客朋友們,列車已到達華商站,請中途下車的旅客準備下車。不要倚靠車門,下車時請注意車梯與站台之前的空隙。由於中途停站時間短,未到站的旅客請不要下車,並顧看好您的行李物品,防止丟失被盜。”

列車停靠好,車門緩緩打開。

準備下車的女人緊緊捏著自己的車票。

排在她前麵的三個npc乘客平安地下車了,眾人看著她,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比她還緊張。

女人拿著自己的車票,抬腳跨出車門和站台之間的空隙,走到了站台上。

眾人趕忙去看她腳邊的地上,見她有影子,紛紛鬆了口氣,她沒死。

女人身後跟著兩個乘客,其中一個就是占了韓旭位子的那個npc青年。

青年下了車,正要從站台上離開,不遠處走過來兩個乘警,乘警過來就把青年反手摁在了地上。

眾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些npc乘客在演來演去,打來打去幹什麽。

程小橙覺得情況不妙,上次演戲說自己戒指丟了的中年男人可不是白演的,那是給小姑娘設計的死局。

這次肯定也不會白演。

乘警給npc青年銬上了手銬,轉頭對站在一旁的npc乘務員說了幾句什麽。

Npc乘務員看了看青年,轉身回到車上,對眾人說道:“大家不要驚慌,剛才那名青年是一個小偷慣犯,已經被抓住了,請大家檢查一下自己的隨身物品有沒有被盜。”

跟npc青年小偷坐得最近的人是曹高楊,聽到乘務員的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起來自己進副本的時候隻帶了一箱煙花爆竹,其他什麽都沒有,不可能有東西被盜。

其他任務者也都是同樣的想法,隻有帶著金手指進來的任務者們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金手指。

王慧玉阿姨舉了舉自己手上的貓碗:“沒被偷,還在。”

程小橙趕忙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她是沒帶東西進來,但她有很多列車長送給她的零食,那是她跟俞新聊天的時候吃著玩的,可不能被偷。

好在她的零食一樣不少,都在。

任務者們紛紛反映,自己沒有東西被偷。

乘警從npc青年身上搜出來一顆紐扣,放在一個透明的物證袋裏,上車說道:“這是誰的,誰的東西被盜了?”

這顆紐扣看上去很貴,是縫在袖子上的那種裝飾用的,上麵鑲嵌著一顆藍寶石。

一個坐在過道邊上穿著西裝的任務者舉了下手:“那個紐扣是我衣服上的。”

這個任務者正是剛才npc青年小偷摔跤的時候扶他一把的那個人,他的紐扣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小偷偷走的。

任務者的話音一落,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聲。

他的身體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捏在手心裏,比手更瘮人,更像是冰冷的機器,整齊又快速,讓他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很快他就被擠壓成了一個圓形,骨骼和內髒混在一起,血糊糊的一片。

他被做成了一個人形紐扣,已經看不出來人形了。

恐怖的氛圍蔓延在整個車廂裏,眾人看見這詭異的一幕,紛紛發出膽顫的吸氣聲,嚇得一動不敢動。

很快,被做成了紐扣的男人就不見了,他像被偷走了一樣,憑空消失了。

“叮當”一聲,男人消失的地方掉下來一顆跟乘警手裏一模一樣的紐扣。

眾人十分不解:“那不是他的紐扣嗎,不是沒被偷嗎?”

“不對,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為什麽會被殺死。”

俞新小臉煞白地靠在程小橙肩側,嚇得直抖:“程總,這是怎麽回事啊,他是怎麽死的,他坐在座位上好好的,又沒違反乘車規則,為什麽還會死?”

程小橙看了看前麵的曹高楊:“賭不賭?”

“不賭,我又不傻,”曹高楊說完,轉頭看了看正在瞪著他的俞新,“我不是說你傻啊,我說自己的,啊,不對,我也不傻。”

程小橙揉了揉俞新的頭:“女人嘛,想不出問題的樣子也很可愛。”

俞新笑了笑:“還是程總最好了。”

曹高楊轉頭看了程小橙一眼,他打死都想不到,在他找對象的路上,他的競爭對手竟然會是個女人。

俞新整天跟程小橙粘在一塊,讓他想在她麵前表現都沒有表現的機會。

曹高楊非常珍惜眼前這個可以表現自己的機會,生怕被程小橙搶了風頭,趕忙把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他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往地上扔垃圾了。”

說著指了一下地上那顆紐扣。

程小橙:“……傻孩子,那顆紐扣是他死後才掉出來的。”

曹高楊不服氣地說道:“那你說,為什麽他沒有違反乘車規則,最後還是死了。”

程小橙讓韓旭把剛才那段廣播語音一個字不漏地背了一遍,繼續說道。

“他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違反了那段廣播的後半段。沒到站的旅客要照看好自己的行李物品,防止被盜。他沒看好自己的東西,他的東西被盜了,沒有做到廣播的要求。”

眾人聽完全都沉默了,誰都沒想到,死亡條件竟然這麽苛刻,被偷東西也能死。

眾人為那個死去的任務者感到惋惜的同時又很慶幸,幸虧被偷東西的不是自己。

韓旭很快就明白了過來:“所以,剛才那個下車的女人隻是一個幌子,讓我們以為副本馬上就要對她發難了,把我們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去了,從而忽略了會有人偷東西這件事。”

並且,那個npc青年的打扮,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小偷,任誰都不會想到他會偷東西。

程小橙點了點頭:“就是這樣,看來以後大家不光要遵守乘車規則,還要看好自己的東西,防止被盜。”

曹高楊指了指地上的紐扣:“那個又是什麽意思?”

其他人也都不太明白,為什麽那個人的紐扣被偷了,還會多出來一顆。

俞新眨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程小橙,等著她給她解答。

程小橙推測道:“他是個新人,那應該是他帶進來的金手指,進副本的時候他可能在給自己挑選備用的紐扣,正好帶進來了。”

“剛才乘警來問誰的紐扣被偷了,他要是沒承認就好了。”

俞新眼睛一亮:“我明白了,他可以用他的金手指紐扣填補被偷走的那顆紐扣的空缺,這樣他就不用死了!”

程小橙誇俞新不光長得漂亮,頭腦也很聰明,一點就透,是個才貌絕佳的大美人。

俞新說都是程總點撥的好,程總才是最厲害的人。

兩人又是相親相愛了一番。

車窗外麵已經下了車的女人拿著自己的車票,茫然地轉頭到處看,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完成任務。

如果算的話,接下來她就該找出口了。

她一個人,也不知道出口該怎麽找。如果跟著其他乘客從站台出去,又會去到哪裏。

很快站台上的廣播聲就響了起來:“請出站的乘客不要在站內逗留,盡快出站,謝謝合作。”

女人聽見廣播聲,條件反射地嚇了一跳,生怕自己再逗留下去就被副本殺死了,趕忙跟在別的乘客後麵往出站口的方向走。

突然,一陣風吹了過來,她手上的車票被吹掉了,掉在鐵軌裏麵了。

出站的時候需要刷車票,沒有車票是出不去的,她必須得把自己的車票找回來。

女人趕忙走到站台邊,探著頭往鐵路下麵看,看見自己的車票被卡在鐵軌裏麵。

她不敢下去拿,因為乘客翻下鐵軌是違規的,她要是下去了肯定會被殺死。死法顯而易見,她會被碾成肉泥。

她不能一直在車站逗留,這也是不合規的,但她不能沒有車票,不然出不了站。

情急之中,她想到了火車上那個很厲害的女人程小橙說過,隻要不違背乘車規則一般不會死。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想象一下,如果是小學生遇到了這樣的情況會怎麽做。

找乘務員補票,對,補票,補票是乘客的權利!

女人正要從站台邊回去找乘務員,突然感覺自己的脖子一涼,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她的頭就已經被從脖子上切下來了。

女人的頭滾在鐵軌下麵,一雙眼睛茫然地睜大,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死。

她的身體還在站台上,脖子斷口處正在汩汩往外冒著血,斷裂的神經肌肉還在動。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車上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她到底是怎麽死的?!

醫生黃靜看著車窗外麵:“是警戒線,她的頭超出警戒線了。”

眾人趕忙看向女人的腳底,她的腳邊根本就沒有警戒線,沒有警戒線上哪越線去。

程小橙坐在窗邊,看得比較清楚:“那截警戒線因為年久失修,褪色了。”

眾人看過去,果然看見女人站的那一塊地方的旁邊有一條在地上劃出來的黃色警戒線。

如果警戒線延伸過去,女人的腳其實並沒有越過那條線,但她在找車票的時候頭往前伸了,她伸出警戒的頭違規了,因此被副本抹殺了。

新一批乘客上車,列車再次緩緩啟動。

停一下站一下子死了兩個人,車廂裏的氣氛很沉重,害怕下一個死掉的人就是自己。

俞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驚魂未定地說道:“我怎麽覺得,副本的殺人規則越來越苛刻了。”

不光她一個人這麽覺得,眾人都是這麽認為的,膽子最小的那個小姑娘嚇得坐在位子上一動不敢動,連朝著窗外看一眼都不敢。

已經到了晚上,窗外漆黑一片,隻有這列火車亮著燈,車裏載著活著的人,也載著死掉的人,火車轟隆轟隆往前開,窗外的樹影飛速倒退,顯得陰森恐懼。

程小橙抓著俞新的手安撫她,跟她分享自己克服恐怖的辦法:“別怕,隻要把副本想象成一個賺錢的機器就行了。”

除了跟她一樣財迷的曹高楊,其他人並沒有得到安慰。

在極度的恐懼麵前,誰還能想到錢不錢的事,腦容量都用來播放恐怖電影了。

首先打破一片死寂的人是黃靜,外科醫生的膽子都很大:“光害怕沒有用,從前麵的人的死亡中得到教訓,避開死亡陷阱才是最重要的。”

程小橙複盤了一下,一共十三個任務者,死掉的人有:悅悅、陳長風、大叔、紐扣中年男人和下車的女人。

活著的人隻剩下八個了,她自己、俞新、韓旭、曹高楊、黃靜、王慧玉、膽小的小姑娘,還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按照副本的時間,她們是昨天,也就是12.19號上的車,今天是20號的晚上,到站時間是23號。

這才剛過去一天半,就死了一小半人。

韓旭搓了搓自己的雙臂:“這個副本越來越不講道理了,比如那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他什麽都沒幹,隻是東西被小偷偷了就要死。可是,嚴格算起來,他又確實違反廣播規則了。”

“還有剛才下車的那個女人,如果地上那截警戒線沒被擦掉,她看見那條線就會得到警示,不會再把自己的頭往前伸。”

其他人讚同韓旭的話,覺得這列火車越來越詭異了。

幾個npc乘客還在一旁煽風點火,勸他們放棄掙紮,早死早超生。

尤其是那個蠱惑過韓旭的npc老太太,一個勁地說死了好,死了就能一直免費坐車了,連車票都不用買,現成的。

然後還能坐在車上看戲,看那些一批一批的任務者是怎麽死的。

活著就算再恐懼也沒人想死,被永遠困在一個地方才是最可怕的。老太太被曹高楊懟了幾句,張了張掉光了牙齒的嘴唇,縮在座椅上不說話了。

程小橙一直在致力於把大boss找出來:“關於大boss的身份我有了一點猜測,大boss根本就不是車裏的工作人員,而是在坐的各位中的其中一個。”

眾人聽了她的話,臉色全變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程小橙的推斷是非常有道理的:“剛才停車前,那個液晶顯示屏上在滾動播放罵我的話,跟我之前罵大boss的話一個字都不差,連成語順序都一樣。”

“我罵他的時候工作人員並不在旁邊,隻有車廂裏的人能聽見。所以,大boss肯定在我們中間。”

程小橙總結道:“總之,大家都多多注意點。”

眾人連連點頭:“對,一定要注意保護好自己。”

程小橙:“……我的意思是,發現大boss要立刻綁起來,聊天談心,走劇情探索度,賺積分賺錢。”

眾人:“……”不了,不了,發現大boss還是避開最好了。

程小橙很快想到了一個試探大boss身份的好辦法。

大boss冒著被發現身份的危險也要用滾動字幕罵她,她繼續跟他對罵好了。

這次她要把範圍縮小,隻讓坐在她附近的人聽見她罵了什麽新詞,看大boss反擊她的時候會不會出現這些新詞。

如果出現了,就說明大boss就是她身邊附近的人。

程小橙想了想,嚴格算起來,這一車的人真正能排除嫌疑的其實隻有韓旭一個人。

韓旭跟她一起下過大美女秀梅的副本,她可以肯定他不是大boss。

散會後,程小橙說自己要去接水,喊重新坐到她前麵的韓旭一塊去。

俞新往椅背後麵靠了靠,一邊給程小橙讓地方,方便她出去,一邊撒嬌埋怨她。

“程總,你現在上廁所、接水都不喊我了,你最喜歡的人已經不是我了嗎!”

說完還跟個戲精一樣瞪了韓旭一樣,怪他插入她們的感情。

韓旭都被她瞪懵了,讓他產生一種自己真是一個恬不知恥的小三的錯覺。

程小橙拍了拍俞新的手:“我是去給你倒水的。”

俞新指了指韓旭:“為什麽他要跟你一塊過去!”

程小橙:“他是去給我倒水的。”

韓旭趕忙說是,他最喜歡給他橙姐倒水了。

程小橙哄著大美人:“他伺候我,我伺候你,你是食物鏈的頂端,這是隻有最美麗的大美人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俞新這才高興了一點,說程總對她真好。

程小橙帶著韓旭走到車廂頭,小聲把自己的作戰計劃說了一遍:“一會我開始罵大boss的時候,你注意觀察一下我們附近的人,看看他們中誰的臉色有異常。”

韓旭被委以重任,一臉莊重地點了點頭:“要是大boss不上當怎麽辦?”

程小橙:“不會的,這個大boss是個小心眼,報複心很強,肯定會罵回來的。”

兩人一人接了一杯白開水回來,程小橙把自己倒的水給俞新:“這是我親自倒的,你嚐嚐甜不甜。”

俞新喝了一口,說甜,甜死人了。

程小橙把大美人哄好,開始**辱罵大boss:“垃圾大boss,卑鄙無恥、斯文掃地、狼心狗肺、蛇蠍心腸、草菅人命、無惡不作、慫貨……”

這次她在那一堆成語裏麵加了“草菅人命”四個字,音量不大,隻有附近三排的人能聽見。

程小橙罵大boss的時候韓旭一直在認真觀察,不放過附近任何一個乘客的表情,可惜他們的反應都很正常。

程小橙小聲對韓旭說:“沒事,一點點試,縮小範圍,肯定能試出來。”

接下來,程小橙格外注意車廂裏的小電視和紅色滾動字幕,看看大boss開始跟她對罵了嗎。

大boss的報複心果然很強,第二天上午就對程小橙展開了回擊。

中午程小橙吃飯的時候看見自己的筷子上多了一行字,正是她昨天晚上罵大boss的那些話語,並且上麵有她新加上的“草菅人命”四個字。

程小橙試出來了,大boss就在她附近三排之內的距離。

為了提高效率,程小橙很快把作戰範圍又縮小了,小到隻在“綁架大boss作戰小組”之內。

她自己、俞新、韓旭、曹高楊,他們四個人正好是前後座。

程小橙在小組開會的時候再次對大boss進行了辱罵,這次又加個成語,“睚眥必報”。

這次都沒等到第二天,當天晚上程小橙就在喝水的一次性紙杯裏發現了這個她新加上的詞。

程小橙把紙杯扔進垃圾袋裏,抬頭看了看前座的曹高楊,又看了看身側的俞新。

曹高楊轉頭看了看程小橙:“哎,我說,你一個女的,怎麽老喜歡罵人。。”

程小橙盯著曹高楊:“……我罵你了?”

這話聽起來多少顯得有點陰陽怪氣,曹高楊不想說話了。

程小橙轉頭看了看俞新,看著她這張貌若天仙的臉,實在不想相信她就是大boss,這要是綁起來,多少有點憐香惜玉,不舍得下手了。

沒想到俞新竟然主動說了出來:“程小橙,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懷疑我是大boss!”

程小橙:“……”

好家夥,不叫她程總了,還直接吼了她的大名,看上去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