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勝倒不是怕彭生哄騙他，畢竟跑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他又不是善男信女，彭生有老有小，更何況兩人還有密切的利益關係。
宋長勝真正擔心的是，季浩是騙子。
一個正常人，怎麽會持續接受別人的壓榨。
一年兩年也罷了，全當交學費，但是時間一長，季浩技術過關，翅膀硬了，不會自己接觸下家麽？
而且隻要季浩的師傅也是個正常人，又怎麽真的一點甜棗都不給。
這樣，他夜裏能睡安穩？
不擔心老實人給逼急了，走極端，半夜讓他“睡”過去。
不是宋長勝多想，而是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小心駛得萬年船。
驗證一個人的來曆真假，宋長勝自然使用魔幻分析機。
【季浩的來曆】
空間距離過遠。
【季浩故事的真假】
信息不足。
......
宋長勝試了幾個項目，換了不同問法，發現都不行。
魔幻分析機也不是萬能的。
至今為止出現過好幾次無法解析的項目了，比如關於王蘭和焦土公司的具體信息、一階原力陣列的解析等等。
要麽是力量上的層次，要麽是信息不足，空間、時間距離過遠也不行。
魔幻分析機還在持續不斷的吸收著外界信息，但信息是無法量化的，也是在不斷變化的，每天都有無數信息。
也許有一天，宋長勝能把魔幻分析機的算力升級到最高一級，魔幻分析機也吸收到了足夠的信息。
到，那時候，全知即全能。
宋長勝彈指一揮間，就能穿梭時間、空間，看透人生百態。
但，那隻是理論上的可行。
現在，依然不可能。
宋長勝到沒有什麽沮喪、失落的情緒，他是一個知足的人，魔幻分析機已經幫他許多。
而且，他也不是離開了魔幻分析機，就什麽都不是的巨嬰。
“恐怕我無法給你原來的工作環境。”宋長勝決定留下季浩，但有些事還是要說好，“你擅長的是藥劑方麵的知識，我現在想要組建的隻是一個製作基液的小作坊......”
“我......基礎方麵的知識很紮實，也自學過基液配置。”季浩有些沉默，嘴還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季浩是個老實人，哈哈，有些話就直說了。”彭生連忙打圓場，補充道，
“他想要一個庇護的地方，安靜的實驗環境，以及完成本職工作之後能有自由支配的時間，用來完成他自己的實驗。”
作為一個實驗室的主管，雖然隻負責行政工作，但看科研人員的眼光還是有的。
季浩就是典型的實驗室生物，有著自己的理想，所需要的隻是一個盡情展示自己才華的舞台。
宋長勝看向季浩，後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他笑了笑，“那你先留下，住幾天，準備一份書麵性質的策劃，關於基液製造方麵的，到時候我們聊一聊。”
說完，宋長勝看了一旁的朱仁義一眼。
隻一個眼神。
行事老練、為人低調、業務純熟，卻因為站錯隊遲遲不能成為大管家的老頭，帶著懵懂的季浩出去了。
“宋老大，說實話，這個人我本來是想挖到我實驗室的，要不是宋老大你需要，別人說什麽我都不會給。”隻有宋長勝和他，彭生實話實說，
“季浩為人處世笨拙，但是專業能力沒話說，要不是他那個師傅不僅專業上無法指導他，還屢次篡改他的實驗日誌，讓他忍無可忍，恐怕那個傻小子會被他壓榨一輩子。”
“他為什麽不反抗？”
“對於職業者來說，拜師學習，用一輩子還債這樣的事情都不是沒有。就連在大學裏一對多的學習，都有可能導師硬拴在身邊，更何況還是從小拜師。”
彭生對職業者的了解，顯然要比宋長勝多得多，
“不是他們不反抗，而是無法反抗。
以季浩為例吧，從地位上，他是徒弟，天生比師傅矮一截；從成就上，多活幾十年的老師先天碾壓他；從人脈關係上，即使季浩真的實力在，也根本沒人給他證明的平台；從資曆上更不用說了......
季浩鬧了起來，反手就被人壓下了。因為還有很多‘季浩師傅’這樣的人，他們有些可能是三階、四階藥劑師，都是既得利益者，不會讓季浩開這個壞頭。”
“怎麽說，季浩的情況很不妙，在圈子裏名氣已經臭了吧？”
彭生搖頭，“還有很多大公司掌握的實驗室會給他工作機會，隻不過他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想不到你還有點好心？”宋長勝聽出了彭生的言外之意。
恐怕眼前的這家夥，也有一些為季浩鳴不平的意思，即使招入北鹿牧場的實驗室，季浩的職業生涯也算結束了。
彭生忍不住翻了白眼，“老大，我是為了你好。”
宋長勝之前莫測的應對手法，真嚇住了他。
心中那點小心思也消散了。
他有種直覺，宋長勝有很多人不了解的信息渠道。
而且，渠道的層次非常高。
這樣的人，惹不起！
送走彭生，宋長勝差人去調查季浩的老底。
他現在基業已成，即使在聯邦中部，有名有姓的人物，多花點錢，也是能打探出來的。
畢竟，事關一位一階職業者，總會有點風聲冒出來。
越是師徒相殘的戲碼，傳的越快。
在沒有消息沒傳回之前，宋長勝開始通過各種方式觀察季浩。
在他的莊園，都是他的人，季浩的一舉一動瞞不過他的眼睛，行為習慣上總能看出一些端倪。
基液作坊是宋長勝一個很重要的嚐試。
他本身就是從事這方麵走私，手上還有一份即將解析完畢的【一階原力汲取陣列】，基液的附加值高，即使有難題也能利用魔力分析機解析。
而且，基液製作和藥劑製作有些重合、基液本身又是製作構裝墨水的重要材料。
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好的事業起點。
咚！
咚！
狼牙棒砸在宋長勝的身上，發出一聲有些沉悶的響聲，像是砸在了一層熊皮之上。
“老大，我不行了。”
一個兄弟會的成員，顫抖著雙手丟下了狼牙棒，跪在地上。
他累壞了！
而草坪上，除了他還有其他好幾個人，一樣氣喘籲籲。
他打的很用力！
可是，宋長勝的皮更厚！
呼！
宋長勝未曾停下修煉的腳步。
他清楚的知道，實力能守護基業，搶別人的基業，隻要拳頭硬，腰杆就硬，沒錢也能白吃白喝！
但如果他不努力，事業和金錢換不回來實力！
宋長勝低頭看了看，承受上百次捶打的皮膚，隻有微微泛紅。
他覺得自己的皮膚好像一塊薄薄的鐵皮被不斷的敲打後，變成了鋼皮。
經曆過不知多少次的毒打，忍受過多少次的痛苦，“熊皮圖”終於圓滿了！
除了那幾個敏感部位，其他地方從此不懼普通武器，小口徑的槍械無法傷他分毫。
生存能力大大的增加，而且他也能把更多的精力，用來學習“六石盾”“落石”這兩個武技上麵。
宋長勝擦幹淨身體，換了件舒服的衣服，剛泡好茶坐下，就見到門口，季浩急匆匆的拿著一疊厚厚手稿來找他，卻被人擋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