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人命關天,或者命大於天!
每一個人都有活著的權利,隻是個別人不尊重,不珍惜。
性命攸關的時刻,韓香秀隻能用對於天氣的埋怨,掩蓋內心的羞澀。
虛假,蒼白,卻很真實。
王丁血流不止,渾身顫抖,一身如火,不救他,隻有死。
沒有救援,滑醫院,沒有醫生,手機也沒有信號——附近的通信塔被雷擊了,成為信號盲區。
韓香秀拋卻了一切太多的東西,比如身份,比如……
她就是醫生。
完美的醫生。
很多人隻能想想的醫生,想她幫著治這個病,更是不可能的醫生。
超豪華全尺寸SUV,便是手術室。
精彩的手術,上演!
車外,天雷滾滾。
車內,救治過程緊張,讓人心神緊繃。
阿丁醫生病了,病得太嚴重了。
就像是得了很嚴重的瘧疾似的,不斷的瘋狂的打著顫抖。
是的,他隻會顫抖。
仰躺在那裏,不斷的顫抖,抖的平放的座椅都在響。
韓香秀咬著牙,抿著紅唇,做著她的急救。
吞噬天地,吞噬一切。
無法形容一切,一切都隻在迷失的邊緣。
緊緊的抱著死亡邊緣的生靈,一動不動,緊張無比。
似乎,這場急救怎麽說才好呢?
或者怎麽講才生動又形象?
韓香秀就像回到了童年,坐了一次漫長的蹺蹺板。
她在蹺蹺板的這一頭,王丁在另一頭。
王丁原始般的打著顫,很顫。
韓香秀在蹺蹺板上,被蹺的跟著顫抖。
仿佛坐的又不是蹺蹺板,而是生命裏有一隻小鹿,調皮的小鹿,悶頭亂撞。
太調皮了!
簡直太調皮了!
還沒完沒了了!
離奇的經曆,無法形容的內心震顫,靈魂的衝擊!
不知不覺,韓香秀仰天呼嘯一般,尖叫著,淚水長流。
沒人知道她的內心的感受,痛苦,感慨,或者是……?
沒人知道丁娃的內心是什麽樣的狀態,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
車外,雪亮的閃電,依舊在天空密布,扭結。
粗壯者,如水桶,如巨蟒!
細弱者,亦如指頭,如兒臂。
雷聲,不斷炸響在此間的天空。
暴雨,連續如瀑,一陣大過一陣。
高速路上,已如同洪水滾滾!
沒有能見度!
什麽都看不清!
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
高速路,如一條洪水的巨蟒,在原始深林半深處,接受著天氣的洗禮。
多少被迫停下來的司機,苦不堪言。
有的在行車道,有的在超車道,有的在應急車道,反正就地停,沒商量,然後絕望。
光時閃電和雷聲,就得嚇哭小朋友和女人們。
沒人知道豐田紅杉車裏,上演著一場漫長的急救。
莫名的,是誰在唱歌?
一首某地的小童謠,或者是情歌?
“蹺蹺板,晃悠悠。板板頭,滑丟丟。小哥哥,慢慢著;阿妹妹,心抖抖。”
“小鹿兒,蹦蹦跳。草地上,歡歡叫。可知道,幾人愁,幾人笑?君未眠,夜未消……”
“……”
瘋狂的突發性雷電暴雨,初夏第一波!
它肆虐全省,讓成千上萬的人們被圍困,足不能出戶。
災難,到處而來。
山體滑波,泥石流。
城鎮、鄉村,房屋倒塌,電線杆子倒地。
供電、供水、通信,受到嚴重的影響。
洪水泛濫,如同世界末日。
經濟,也蒙受了重大的損失。
雨太大,救援很難跟上。
這洪水之怪異,令人費解。
被困的人們,有時候隻能用收音機,聽聽相關的新聞。
天元大酒店裏,總統套。
張含露和楊歡歡住在那裏,沒法回家了。
好在有采購不少的水和食物,能撐著。
姐妹倆想上網,網路變得極為擁堵,有時候還要掉線。
酒店的電力供應也中斷了。
本來是有自主發電機的,但油料耗盡,得不到補充,也斷掉了。
房間的應急燈,8小時後滅了。
好在窗外有閃電,還可以照明。
但天象是令人恐懼的,好在兩人還能作個伴。
聯係不上母親(幹媽),也聯係不上父親(幹爹),所有的聯係方式,均失聯。
天氣惡劣,尚能理解。
當然,姐妹倆萬萬沒想到,阿丁醫生病得不輕,韓香秀的手術做的很付出心力。
她們要是得知真相後,會是什麽反應?
張仲井同誌知道後,又會怎麽樣?
唉,誰能說的清呢?
張含露和楊歡歡入住的第二天,整個酒店都幾乎是黑暗的。
酒店方隻能提供蠟燭照明,而且隻是過道和大堂等必要的地方。
餐廳麽?已經沒飯可煮了。
酒店自備的超市,連要過期的食品都被搶購一空。
什麽啤酒、白酒都沒有了。酒精可以讓人麻醉,忘記恐懼和饑餓呢!
好在治安沒有出什麽問題,酒店的安保力量,24小時巡邏,手電都省著用。
酒店方的關係不錯,就近的井菊,還派了井力過來的。
畢竟天元大廈這邊,人流密集,是要嚴防治安事件的。
這種時候,酒店的大堂裏、過道裏,都住滿了避難者,人們就躺在地上過夜呢!
就連總統套房這獨立區域的外麵過道,也有避難者住著。
畢竟樓下的購物中心、商店專櫃都不能容納受難者的,因為這容易發生哄搶、騷亂。
好在酒店的頂樓有自備的水塔,打開天頂,雨大,整個排汙係統還能正常運行。
要不然,無法想象情況會有多糟糕。
套房外麵過道裏有人,所以楊歡歡和張含露都沒有開過門,根本不敢開。
而且,有的人敲門想借住,夜裏太冷了,別人願意付錢,她們也都是拒絕的。太不安全了!
第二天的傍晚,姐妹倆在客廳窗戶邊坐著。
借著閃電的光亮,正吃著東西,又有人來敲門。
正好,門就在近前不遠。
張含露被一天到晚敲的煩了,大叫道:“走開!這裏麵住滿人了!給我們多少錢都不許進來了!真是的,煩都煩死了!”
門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敲門聲又響起了。
張含露正待發火,門外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張含露,是你嗎?是你,你的聲音我記得。我是錢南啊!開個門吧!”
錢南!
張含露驚呆了,直勾勾的看向楊歡歡,小聲道:“我艸,你前情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