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啟明本來還是一臉的笑意，在辦公室裏等著王丁的。
不過，一看李菁陽陪著王丁進來的，他的笑容僵了僵。
徐啟明是個精明的人，要不然怎麽會是老刑警出身？
當即，他臉色平和了許多，道：“菁陽，辛苦了。你先下班，回去休息好了。”
李菁陽愣了下，笑道：“老大，我這是跟王丁一起來，就畢曉妍的案子與您交換意見……”
徐啟明笑了笑，嚴肅道：“李菁陽同誌，辛苦一天了就回家休息，這是命令！”
“哦……”李菁陽這就隻能微微嘟了一下嘴，表情嚴肅起來。
多瞅了王丁一眼，撤了。
那眼神，仿佛還在對王丁說：你倆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麽？
王丁有些無語，但麵色還是很平靜的，跟李菁陽道了再見。
隨後，徐啟明馬上讓王丁在待客區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還給王丁倒了茶，笑道：“阿丁老弟，畢曉妍的事情，你都聽說了吧？”
“嗯，聽說了。徐老板，這事情很不公平。秦漢的家人，也太無法無天了吧？連你都壓的住？”
王丁一邊說，一邊掏煙，給徐啟明來一支，自己也點上。
徐啟明抽著煙，無奈的搖搖頭，“老弟，你跟畢曉妍啥關係啊，幹嗎來趟這渾水啊？”
“徐老板，這不是趟渾水。我和畢曉妍也是朋友，她曾是我的病人，而且，在我醫院的建設上，也是我的合作商。她遇到這麽大的不公平的事情，我肯定要想辦法幫她一把的。”
徐啟明聽的有點腦袋大，苦澀的說：“老弟啊，這事情就有點棘手了啊！秦漢的背景，你怕是不太了解啊！”
“嗯，我知道不太了解，這不就是來找你徐老板了嗎？”
“嗬嗬……找我……”徐啟明笑的有點苦澀，搖了搖頭，然後道：“秦漢，一個古董商人。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貧寒起家，白手創造到現在，也是年輕有為，功成名就，在南江也是優秀的青年企業家，實際上呢，你覺得可能嗎？”
王丁對於這世道，了解的也不要太多了，點點頭，“我當然覺得靠他自己，是不可能的。就他的品行來說，也不至於能成就這樣的大事業。所以，其背後的勢力，才是最重要的吧？簡單的說，他的父母，才是他真正成功的靠山。我想知道的是，他的父母何許人也？”
徐啟明又是苦笑了一回，撣了撣煙灰，才壓低了嗓門說：‘他的父母，倒不怎麽出彩，相對來說，還是比較普通的。父親，以前吧，在南江是個閑職，現在已退休了。母親呢，嗬嗬，他是個私生子，生母已經病逝了。生母姓秦，所以他也姓了秦。他生父，姓唐，叫唐西虎。’
“哦……原來是這樣。那他還有其他背景吧？”
“是的。主要是他爺爺唐年，這老爺子很牛逼。”
“唔……”王丁聽的都愣了，眼睛都瞪了起來，“唐年？秦漢是他孫子？確定？”
徐啟明苦澀一笑，點點頭，“是啊，確定啊！而且，唐老爺子，也就這麽一個寶貝孫子，連個重孫子也沒有。畢曉妍這一出，不是讓唐家絕後嗎？你說，你來這裏為畢曉妍辯護，是不是趟渾水？”
王丁有些沉默了。
唐年，這是西南地區史上一個很重量級的人物。
隻不過，現在他應該是退下來了，但餘威仍在啊！
想起來，隻怕是鄭爺爺，都得給唐年幾分薄麵了。
那就不必說什麽南山會了。
怕是南山會陳家，也得買唐老爺子的帳。
曆史回轉三四十年，赫赫有名的唐門，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雖然唐門已經漸漸在曆史長河裏波平浪靜了。
但在世間，西南這一帶，還有唐門的傳說和影響力。
王丁不禁也苦笑了，“我就說呢，當時怎麽秦漢因為涉嫌強迫李菁陽，進去了，又出來了。怎麽這麽快啊？原來這家夥的爺爺是個硬茬啊！”
徐啟明點點頭，深為感慨道：“是啊，唐老爺子是個硬茬啊！畢曉妍這禍事，是惹的夠大啊！”
王丁還是有些氣憤，說：“這又能怪的了畢曉妍嗎？秦漢自己太作了，才遭到這樣的死法。人家畢曉妍，也是無辜的啊！徐老板，這事就沒法回旋一下嗎？”
徐啟明聽著又是一番苦笑，“阿丁老弟啊，這事怎麽回旋啊？咱們這西南一片，唐年的話還不算數嗎？有誰還能跟他老人家扳手腕？怕是南山會，也得給他幾分麵子的。很多人都有勢力，但與唐老爺子扳，隻能落個不尊老、不服老的惡名，圈子裏的人怎麽看你？”
王丁長歎了一口氣，“那就是說，這事情沒法解了？”
徐啟明沉默中，深吸了幾口煙，起身望著窗外的夜色，道：“阿丁，心有正義，是好的。但在極大的人物麵前，這些有時候不管用的。唐家絕後，這就是特大的事情。直接導致這個局麵的畢曉妍，隻能付出沉重的代價。咱們呐，就是愛莫能助罷了。”
王丁心頭很不舒服。
但也懂這個世道，就這樣子啊，掰腕子也掰不過的。
這事就是告到鄭爺爺那裏，恐怕他也隻是發幾句牢騷罷了。
他默默的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深深的無奈。
“好了，阿丁老弟！”徐啟明拍了拍王丁的肩膀，“別往心裏去了。你現在還年輕，以後見多了，也就不怪了。唐家要畢曉妍無期，就無期吧！回頭，過個幾年，還有操作的空間的。”
王丁想想，那麽個嬌滴滴的大美女，正值青春年華的時候，進去了，太可悲了。
徐啟明又道：“再說了，唐老爺子也是沒兩年活頭了。他要是一倒，畢曉妍也就分分鍾出來。”
“哦？沒兩年活頭，這是什麽意思？”王丁突然升起了點希望來，莫不是老頭子有病？
徐啟明認真的說：“唐老爺子是癌症，去年就聽說了，**癌。在國外做的手術，手術不太成功。要不是藥物和先進的醫療手段保著，恐怕今年就得走。秦漢的事情，唐家人也說了，把老爺子氣了個半死，現在估計都還在ICU裏躺著呢！你說，咱要是繼續操作，能把他氣死不？能！但這事，不敢操作啊！”
王丁聽的居然笑了，“嗬嗬……既然唐老爺子都要死了，那我倒是可以好好操作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