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會所。

幽深於山野清風之間。

林木蔥翠,景致非凡。

方圓近十公裏,沒有人煙。

絕妙靜雅之處。

青山環水之間,古木林密之間,隱可見飛簷翹角,古色古香。

淡淡的雲煙漫漫,山水交融。

一抹流泉如飛瀑,從會所後方的山崖上激濺而下,生煙吐霧。

尋常人等,不可進入其間,絕無機會。

光是離會所還有近三十公裏的地方,那樹立的“軍事禁區”的牌子,以及四麵八方要道口都有類似標誌,已經能唬住人了。

但陳高林來這裏,簡直就是回家一樣。

可這一次回家,真是鬱悶而難受,不得已而為之。

臨離開南江的時候,專案組正忙著。

他把李菁陽叫到一邊,想說點什麽,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臉憋的有點紅,手腳也有些不自在。

李菁陽如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大猩猩,你生病了嗎,臉這麽紅?有什麽話就趕緊說啊,我還有資料要查。”

“沒沒……菁陽,我要回家一趟,急事。”

“哦,什麽事啊?快說啊,我特麽真忙啊,這麽大的謀殺案破不了,真是丟重案一組的人啊!”

陳高林點點頭,“我知道啊,可我爸生病了,我真得回去一趟。”

“啊?什麽病啊?嚴重不?”

“不是很嚴重,要做個手術。”

“你去!要做手術了,還不嚴重?哎,對了,怎麽不叫王丁去給你爸治治啊?”

陳高林苦澀一笑,搖搖頭,“阿丁兄弟也未必能治這個啊,他不是跌打損傷、出血外傷、勞傷什麽的嗎?好了,我得回去了。菁陽……”

“嗯,你回去吧!父母健在,多好啊!向叔問好,祝早日康複啊!我查資料去了。今天有個重大的發現,你還不知道吧?”

“什麽重大發現?”

“回家看你爹,先別管這個了。”

李菁陽轉身就走了,而且上了一輛辦公用車,走了。

陳高林真是鬱悶,想說的話,也沒說出個什麽來。

當他坐上了家族前來接他的專機時,心頭真是難受。

於是,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給李菁陽:“菁陽,你從來就隻考慮工作嗎?沒考慮過別的?”

李菁陽都沒打字,直接語音回複:“還能考慮啥?我特麽真想馬上抓到這三個殘暴的車禍罪犯呢!”

陳高林歎了一口氣,又道:“菁陽,其實這一次回去,一是看望我爸,二是家裏人安排了相親。唉……真是好笑,我用得著相親嗎?”

李菁陽這倒是樂了,“哈哈……大猩猩,相親是好事呀!哥們兒,祝福你相個好親事啊,早點給我弄一嫂子,完美!回頭,一定要講講相親的親身經曆哈!嗯,你也25歲了,再過幾年就大齡單身狗了,趕緊好好相親,要對得起你家的豬。”

陳高林徹底的鬱悶了,天就這麽聊死了。

正好,那時機上漂亮的女乘務長過來,躬身恭敬道:“林少,飛機要起飛了,手機先關一小會兒?”

陳高林默默的點點頭,直接調成飛行模式。

平穩起飛後,手機取消飛行模式。

他組織了很久的語言,依舊不知道怎麽表達內心對於李菁陽的愛慕。

那種在工作和任務中產生的火花,讓他永遠難忘。

可是,李菁陽把他當兄弟了。

而母親高玉玲呢,也大略知道了李菁陽的存在。

她表示過,李菁陽人還很不錯,可惜家底子太薄了,與咱陳家不般配的。

這樣的話,無疑是宣布了不可能。

陳高林想反駁的,但也覺得沒底氣。

身在貴族豪門中,他真的從小就耳濡目染,知道這個圈子與一般的老百姓是有天地之別的。

架的住愛情,就擋不住現實;接受了現實,也就意味道遠離了浪漫。

他也不是沒聽說過有些悲劇,就是因為門不當、戶不對給造成的。

但門當戶對的,又沒幾個真正幸福的。所謂,強扭的瓜不甜。

可這樣的婚姻,卻為男女雙方的家族收獲了利益,雙盈啊!

進入南山會所之後,陳高林得知父母還沒有來,便一個人來到會所後麵的“千丈泉”下,默默的坐著發呆。

千丈泉下有深潭,但潭水清可見底一般。

旁邊有一小涼亭,裏麵坐著,在火熱的長渡的夏日裏,清涼極了。

流泉飛瀑,風揚珠霧,陳高林的心思,卻在千裏之外,係在了李菁陽的身上。

不知什麽時候,一個淡沉沉的聲音響了起來:“臭小子,在想什麽呢?”

陳高林驀然回首,“爸,您來了?媽呢?”

眼前的父親,清瘦了幾許。

但依舊顯的高大,硬朗。

冷峻的臉上,劍眉深目。

雙眼裏,有慈父的般的光芒,也有一種男人血性的沉穩。

五十出頭的陳中秀,抽著煙走過來,“她在前廳那邊,等未來的親家公和親家母呢!”

陳高林內心鬱躁,“哦……爸,您真的要手術嗎?”

“說什麽話?不手術,沒希望。”陳中秀嚴厲了起來。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陳高林有點尷尬,連連擺手,說:“其實我是說,我認識一個神醫,也許他能不用手術,也可以治療你。”

陳中秀劍眉微抬,“扯什麽犢子?有這樣的神醫嗎?那手術大夫豈不是要失業了?你小子在外麵小說看多了還是怎麽的?”

陳高林苦笑,“爸,我的事情很多,哪有時間看小說啊?我說的是真的呢!前些天,我們辦了一個案子……”

陳中秀一揮手,“我沒功夫聽你說案子,你太任性了!老大不小了,要成家才行。至於立業,家族的產業你隨便挑,隻要不做現在的工作就行。走吧,跟我去接你的準嶽父嶽母,順便看看你的未婚妻吧!你媽說好,我覺得也不錯!”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陳高林一臉鬱悶的搖搖頭,還看什麽看啊,都見過了,隻是張家人不知我身份罷了。

今天好了,身份都要暴露了。

不過,他緊步跟上去,說:“爸,我回頭聯係一下這個醫生,說不定……”

“扯這些沒用的幹什麽?老子這個病,手術成功了也隻有三五年的活頭。你再不回歸家族,問題就大了。”

陳高林嘴都被堵了,不知道怎麽說,但暗下決心,今天晚上一定得聯係王丁。

而此時的王丁,和張含露早就在雪兒的車尾廂裏醒來了。

王丁先醒,恢複的很不錯。

知道在車尾廂裏,和張含露綁在一起。

光是聞香氣,他也能知道張含露跟自己一起吃苦受罪來了。

但這一次的罪犯,實在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開槍……哦,對方根本沒給說話的機會啊!

要不是這子彈是麻醉彈,恐怕已經送老子上西天了。

嗯,得好好應對這事了,這種惡徒,必須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