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就在加維設置過陷阱的那處破敗的建築區域駐紮了下來,這裏靠近大墓地邊緣,通風還算不錯,異味沒有那麽多。在騎士們將這片區域淨化了一次之後,汙染的情況也降低了不少。

 因為不知道大墓室中的那些怪物會不會突然衝出來,喬治一直沒有敢展開黎明之書。

 夜晚臨近之後,士兵們做出了數百柄火炬,它們被喬治用希望之力凝結了一遍,命令那些在大墓室周圍夜巡的人,每支小隊至少保持一柄火炬燃燒在手裏。

 而隻要有人在那附近,卷軸上就能了解到那附近清晰的動向。另外狼群對於‘蘇醒者’們也十分敏感,即使一眼照顧不到,它們的嚎叫也能夠傳遞過來。

 不過,當夜幕降臨之後,裏麵的東西沒出來,但卻有些其它的玩意從地底下鑽了出來——希望火炬起到了意外的作用,那些夜間出行的幽靈們,總會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某個傻大膽晚上獨自出外方便,就與它們來了一次偶遇。

 也幸好那家夥是一名騎士,但回來的時候還是麵目蒼白,褲子上還不小心淋到了不少的玩意,口中大罵“該死”。

 了解到了情況之後,騎士們對他大笑了一通,隨後便組織了起來,策馬在大墓地中行動了一圈。

 這隻由黎明騎士組成的隊伍可非士兵們可比,對幽靈們產生了極大的震懾作用。之後就安靜了不少來。不然這一夜就有點太難熬了一些。

 “應該是試探。”喬治說道:“看來那個巫師不會打算在地麵上與我們開戰了。”

 “但有點奇怪,喬治。”安東尼看著那些被帶回來的‘死亡精華’,皺著眉頭說道:“如果是試探,這個數量有點太多了些...如果我手上有那塊寶石,絕對會將這些幽靈在最合適的時候用起來...嗯,沒準它沒有傳說中的那麽大,控製不了這麽多的東西。”

 喬治點了點頭,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墓地的這些幽靈看起來就像是‘野生’的一樣,根本不像是有人在控製。

 不過喬治卻是不敢放鬆,在了解到情況之後,他抽調了庇護所的力量,又做出了數百個希望火炬。讓士兵們在晚上多多留神。

 在晚飯後清點收獲時,加維送來了幾個特殊的‘戰利品’——七八個被蛛網完全包裹,看不出原本麵貌的玩意。

 不過,那人形的物體時不時抽搐的那兩下,讓喬治很快就猜到了她們的身份。

 “加維,你絕對是我見過的人中膽子最大的那一位——除了亞曆山大。”安東尼在這幾個俘虜的身邊來來回回轉悠了半天,口中嘖嘖稱奇:“要是我,絕對會用銀質的銳器,又或者白櫟樹心所做的木樁插入到她們的心髒裏,好讓她們能夠老老實實的長眠——別急著跑,去蛛網林找找看!”

 “這東西咱們留著有什麽用?怎麽處理?”喬治放下了挑弄火坑的棍子,撓著下巴,思考起了這些俘虜們的價值。

 幾個紅袍騎士突然都交頭接耳的嘿嘿嘿笑了起來,不用去聽,喬治就知道這群老流mang在想些什麽東西。

 “肯定不是用來開葷的!”安東尼拿起了他的魔杖說道:“當然,你們也可以試一試。”

 安東尼事宜一名胳膊很粗的紅袍騎士按住一名俘虜的身體,那家夥挑了挑眉毛,一臉壞笑的在背後將她摟在了懷裏。緊接著,巫師用魔杖在她身體上**出蛛網的部分輕輕一戳,那東西立即暴躁的亂動了起來!

 險些掙脫開騎士的手臂!

 那瘋狂的樣子與口中傳出來的惡毒咒罵,嚇得騎士臉色蒼白。

 “這東西竟然還會罵人!”“聲音倒是不錯,但罵的真是難聽。”“不錯不錯,我喜歡這個調調。”

 喬治在一旁嘴角抽了抽,覺得應該讓這群敗類和少與馬丁廝混了。

 “用處可是大了,感謝加維男爵。”安東尼在一旁眉飛色舞了起來,他伸出自己的手指,一個個的說道:“第一,她們可以豐富我們的怪物文獻——隻要了解到她們的弱點,哪怕一個普普通通的獵戶都能對付她們。而如果素材的數量再多一些,我們甚至有機會了解到這一整類的怪物的各種特性!”

 “第二,她們可以豐富我的材料庫。有幾種特殊的藥劑,正好需要這些惡魔‘幫幫忙’才行。”

 “第三,我相信大墓室下麵有一本書,上麵記載得使用方法,絕對不止是煉製藥劑。他能利用這些知識控製這些怪物,那麽我也可以...所以,這些俘虜,也許可以讓庇護所未來多出一些特殊的士兵。”

 說到這裏,安東尼看著目瞪口呆的喬治,伸出了第四根手指:“也許我有一絲絲的機會研究出治愈‘血毒‘與‘血咒’的方法——至少能找出源頭來。”

 “另外,你今晚還可以從她們口中了解一些事——足夠的鮮血與用食腐鬼肝髒調配出的抗腐化藥劑,可以讓她們暫時清醒。”

 “治愈?安東尼,真的可以治愈?”

 “在我們禁斷學者的眼裏,沒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讓我救一個死人,我的學識恐怕無法幫你辦到這件事。但據我觀察那些屍體,不少‘人’其實還處於活著的狀態...當然,如果中毒或詛咒太深,恐怕與死人不會有太大區別。”

 喬治抿了抿嘴,又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之後,他說道:“讓我們看看,能從她們口中套出什麽東西吧。”

 猩紅女獵一直處於一種十分癲狂的狀態,但那些蜘蛛血,讓她們暫時清醒了下來。

 也隻有她們在清醒時,看到那些圍著她上下打量,盔甲上刻有複雜的神紋印記的聖堂騎士們,才會感到恐懼...

 那種恐懼的眼神,與當初的那些黑珍珠騎士和侍女們別無二致。

 事情有些出乎所料,她們都是因為饑餓,從黑珍珠莊園逃出來的人——隻要有一段時間沒有飲血,她們的神智就會開始迷失,身體就會開始腐爛,。

 而這也使得她對於墓室的事情了解不多,記憶中最多的事情,就是最開始的那段故事。

 “我不知道現在已經過了多少年,但在這些年來,我就好像一直活在夢裏...”女子被綁在篝火旁,眼中充滿了迷茫:“我們都被詛咒了...”

 “...在那最開始的時間裏,我不知道有誰是‘活人’有誰與我一樣。所以每天戰戰兢兢,在恐懼與絕望之中,偷偷的在地下室之中,尋找老鼠的蹤跡...”

 “我嚐試過偷偷的去喝同伴們的血——那時我還不知道她們是我的同伴,隻是感覺她們的血不如老鼠好喝。而我也在醒來的時候,發現過身上的齒痕...”

 “這令我十分恐懼...”

 “在那互相猜疑與恐懼之中,我悄然度日。每天都害怕被人發現後,被人當做女巫燒死——別笑,我的確以為自己是一名女巫...書?我不識字...在許許多多我聽到過的故事裏,也從沒有過我這種東西...”

 “直到我跑出來,咬了第一個‘活人’,我知道了自己是誰!”

 “也才恍然發覺,原來那城堡之中,每一個人都與我沒有區別!!”

 “...雖然我知道那裏有我的許多同伴,但我已經不想再回去了,不想再過著那忍受饑餓的日子...”

 “直到某一天,我突然感覺到了我們的王——她必定是痛飲了鮮血,否則在那遙遠的距離聽見她心髒跳動的聲音!”

 “初次的召喚,讓我雙眼泣血!可在那感動之中,我迎來的卻是那被放逐的命令!”

 “她在這大墓地中畫了一個圈子。我們被終生囚禁,隻能永遠與那惡臭腐爛的死者相伴...”

 “我知道這是一種懲罰,讓我們這些因饑餓背叛的人,永遠沉淪在那饑餓裏...”

 “沒有人能違抗她的意誌。那空無一物的墓地邊緣,就猶如豎起了一道無法撞破的城牆,任由我們使勁渾身解數,也無法邁出半步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生生腐爛...”

 “在這些年裏,我隻有偶爾是清醒的。隻饑餓與痛苦與我相伴。”

 “但我不恨她,是我活該,她是我的主人,我永遠對她升不起怨言...”

 “直到那個巫師的出現...”

 “我再也感受不到她的心跳,聽不到她的話語...我心中的惡魔似乎被徹底解放了出來,重新的擁有了一個主人。”

 “我能走出這個圈子了,但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麽事。隻是不斷的跑著,跑著,偶爾會擁抱到那甘甜溫熱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