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
天神一個跨步從椿樹離去，來到昆侖靈山半山腰處，消失了一段時間，前往東天搬救兵的伶倫，滿臉詫異看向虛空內裏走出的天神開口說道：
“你竟然還敢參加萬仙宴，之前攛掇陸吾和英招在宴會互毆，差點撞倒西天象征之一若木，才過去幾萬年……”
“去去去！”
天神看向開口說話的伶倫，滿臉沒有好氣的說道：“你也會說那已經是幾萬年之前的事情，今時不同往日，我現在是拿著邀請函上門做客的！”
天神說罷，看向伶倫身旁的一名古怪的聖靈，來者身高三米餘，但體型並非固定在某一形體裏，時而男性，又時而轉化為女性，甚至隻是某一生命體。
它身形一直在變換著，甚至開口說話時候聲音也不固定，在男女老幼間無定型變化仿若多人同一時間開口：
“許久不見……天神。”
直至天神鎖定來者，來者的身形徹底穩固下來，具現化出三米高，頭戴玉冠衣著華麗的女性，麵露淺笑打招呼。
“區區二百年時間……”天神臉色怪異話語裏帶著一些陰陽怪氣，道：“自從上回讓你踹一腳，腰還在疼著呢！太微東霞扶桑丹林大帝上道君！”
“哈哈哈……大家都熟人，打招呼時候不需要喚全稱虛名。”扶桑大帝東王公微微側身，依在涼亭的護欄上麵，麵露笑意看著天神：“喚一聲木公即可。”
天神經常帶著族人流浪，在仙界四海為家磨礪自己武藝，直至一段旅程結束之後才會回到家園裏進行消化。
二百多年之前，天神正好帶領著自己的族人們遊曆至東天，因為天神在東天之海裏攪風攪雨，臣民們拜請扶桑大帝親自出馬，把天神一行驅除出東天。
天神口裏的踹，可並非是說扶桑大帝真用腳踹他，而是通過戰鬥勝過他。
天神臉頰上怪異之色，能理解為忌憚以及躍躍欲試，想要再找它幹一架。
“嚶嚶嚶——”
被天神拎在手裏的小狐妖，脖頸微微一縮頓時不敢再囉嗦了。
它麵前的存在，乃太微東霞扶桑丹林大帝上道君，掌握萬物之陽的東方天帝東王公……能與如此存在對話，且談笑風生的天神來曆必然不簡單。
小狐妖再也不敢出言威脅天神了。
“它就是蘇言嗎？”
東王公目光微微傾斜，看向天神手裏提拎著的小狐妖道：“雖然我最近深居簡出沒有太過在意天下事，但蘇言名字還是有所耳聞的……”
蘇言行事非常低調，也從來沒有太過刻意炫耀自己，有的也隻是在朋友麵前吹一吹牛逼。但他能與燭陰為伍，並且在漫天仙神的注視下，落到西王母娘娘的懷抱裏，哪怕他的實力不強，但身後的兩尊大神已經足以撐起他的名聲。
燭陰和西王母可非尋常聖靈，能背靠兩座神山，蘇言想要不出名都很難。
蘇言之名，甚至都通過東天臣民之口傳到東王公的耳旁。
“這隻？這隻不是。蘇言的血緣說來也和你有關，他是白狐家的血脈，並且能開啟不死甲胄的家夥……”
天神晃了晃手裏小狐妖，道：“至於我手裏這隻，就是頂著蘇言名頭在北天混吃混喝騙財的小家夥，我順手撿回來交給小狐狸，看一看要怎麽處理。”
“嚶？”
小狐妖麵露尬笑，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向諸位大神們打了一個招呼。
伶倫看向小狐妖，眉頭一皺，略顯得有一些不悅。
早先不知道小狐妖的時候，伶倫完全都沒有在意這隻小家夥，就以為是天神在野外撿回來的寵物，卻不料，這家夥竟然冒著蘇言的名頭在外界行騙。
伶倫與蘇言的關係，簡單而言就屬於亦師亦敵般的存在，伶倫在教導著蘇言音律之法時候，也在直麵後生挑戰。
雖然她不願意交出白澤傳承，但蘇言努力和用功伶倫都看在眼裏。
因此，在得知麵前的小狐妖，借蘇言名頭在外界行騙，頓時就不悅起來。
“刀來。”
伶倫從涼亭上麵站起身，口裏麵吟唱出一句詞言，音域顯化，一柄剃刀從無到有浮現在手上，小狐妖眼睛頓時瞪大看著伶倫，滿臉驚慌之色，喊道：
“錯了！小的真知道錯了，再也不敢冒充蘇言上仙行騙了，我現在就把行騙來的東西還回去，再貼一些靈石，補上我最近這段時間的白食……”
伶倫臉色淡漠，抬起手，在天神以及東王公注視下，將剃刀抵到小狐妖腦門上麵，在小狐妖滿臉驚恐表情裏，徑直從它腦門上麵下刀，把它腦門上麵毛發一直剃到尾巴末端上麵。
小狐妖：“……”
然而，伶倫的動作並沒有停止，三兩下把小狐妖毛剃去大半，讓白絨絨毛發遮蓋下的黑色皮膚露了出來。
小狐妖蹲坐在地麵上，看了一眼自己被剃下的毛發，看一眼伶倫，又看一眼正在滿臉驚歎看戲的天神：“……”
“有趣的懲罰……”東王公笑吟吟看著禿頂狐妖，開口稱讚伶倫的創意。
……
……
“黑夜之主前輩……我回來了！”蘇言從空間門裏麵探頭，略微打量一眼四周的環境之後，看到正坐在椅子上麵研究妖族育新秘法的黑夜之主。
蘇言從空間門裏蹦躂出來，徑直落到黑夜之主的懷裏。
“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黑夜之主看向落在懷裏，整一隻狐狸都有氣無力的蘇言，略顯奇怪問道。
蘇言平日裏一直活力很足，一副天生微笑臉讓其顯得更精神，黑夜之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沮喪的蘇言。
“沒有什麽事情，就隻是忽然間感覺到有一些成長的煩惱罷了。”蘇言躺在黑夜之主懷裏，長長伸了一個懶腰開口說道：“非常討厭生離死別的傷感。”
白澤前輩目前雖健在，但他已經決定自己的歸宿，並且交代完後事……
先前和白澤前輩在一塊，蘇言並沒有表達出什麽情感，但現在到回家，蘇言臉頰上麵天生笑臉，再也繃不住，嘴角向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修煉為什麽，自然是為逆天改命從而獲得無窮無盡的壽元，並且，通過修煉時候獲得的副產物【力量】，支撐自己在世間逍遙自在，過想過生活，看自己想要看的景色與事物……
在蘇言自己的認知裏，修煉本質其實就是獲得漫長壽元，長生不老不死。
這就是蘇言修煉的本意，然而，白澤前輩的選擇，蘇言雖然能理解，但蘇言發自內心的無法接受……
為民請命和長生不老，白澤前輩沒有猶豫的選擇前者。
如此……
修煉成仙的意義何在？成仙之後依舊背負著一層層枷鎖。
蘇言很想大聲喝叱白澤前輩，但蘇言最終沉默了。
白澤說那是他的使命，無論是對貧苦眾生亦或者天之意。
他始終都站在公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