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肉放在稻草煨過,再放到砂鍋裏麵配合香料燜煮,再配合上北天冰鎮仙釀……滋味簡直就是嘖嘖嘖。”
見到蘇言開口搞心態,正在繞場行走準備取回戰錘的天神,咧嘴一笑,饒有興致地看向蘇言調侃道:“如果你覺得自己適合藥材燜煮,待會兒燉你時的候我會考慮適當添加一些涼血藥材。”
“轟隆隆——”
煉丹爐戰錘似受到召喚,在沒有主人握持的情況之下,周身爆發出夾著火星的濃滾滾黑煙,四周的空間都在煉丹爐戰錘躁動的情況下,形成一陣扭曲。
蘇言見狀不得已隻能退開,無法阻止天神重新取回自己的兵器。
麵前空間所呈現出的扭曲,並非天神亦或者兵器動用違規力量,隻是,煉丹爐本體散發出的溫度太過高,讓人生出四周空間扭曲的視覺錯覺而已。
“祭祀刀。”
蘇言臉色一沉,一轉手裏長刀,黑色血管從刀鐔蔓延出來,遊走到手臂上麵插入血肉裏進行物理連接,白皙的手臂上麵呈現出大麵積黑紅顏色。
“鏘——”
蘇言將刀尖輕點在地麵上,原本透亮無瑕的潔淨湖水,以肉眼可見速度變得腐敗發出臭味,褐黃色的渾濁湖泊之水遍布在梯田圓形石盤上。
“濁世悲歡……具象生靈形態吧!”
蘇言抬手撥出一道浪潮,渾濁的腐敗之水向天神潑灑過去。
“有點意思的水行……”
天神眉頭輕輕一挑,臉頰上笑意越發明顯和燦爛起來,伸出手搭在丹爐戰錘的螺旋握柄上開口道:“看來,你跟在九幽素女身旁,也學到一些東西。”
渾濁的腐敗黃泉,在其他生靈的眼裏代表濃厚惡意,蘊含著無窮的殺意。
但在天神的眼裏麵,腐敗之水在外表上麵看過去,確實蘊含無窮殺機,並且還蘊含著一股吞吃殘殺,但在拋開這些表象的情況下,此水行神通裏,卻隱藏著一股天下大同的霸道與慈愛憐憫。
天神能感覺到招式裏麵的情感,故此特意開口讚揚蘇言的招式。
麵對蘇言濁世悲歡所顯化出來,無窮凶惡怨靈匯聚出的浪潮,天神大笑一聲掄起丹爐戰錘橫空打出一錘,無形無質的空氣壓縮為蓬勃的白色衝擊波,爆發出摧枯拉朽之力橫掃圓盤擂台。
“噢噢噢——”
觀眾席上麵的天神屬民,見狀,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為祖神慶賀。
“你的道法思路非常對,但距離真正的好用……還差著一段天壤。”
天神這回,沒有再給蘇言任何的調整狀態時間和機會,身形隨著戰錘的揮出轉動前行,在站定身形的刹那間,腿部、跨間、腰部三處共同發力,握緊煉丹爐戰錘轟擊在蘇言的身上。
“轟隆隆——”
空氣壓縮爆破和移山填海般蠻力全部灌注在刹那間爆發,天神戰鬥時候姿態極其流暢優雅,仿若蝴蝶翩翩起舞。
一舉一動都流暢到不可思議,如經曆過千錘百煉,心身隨動,姿態亦能扭轉出不符合常理的弧度,不存在延遲。
一爆破錘打出,蘇言哪怕提到當身形抵抗住蠻牛般的勁道,卻也無法將空氣爆破的傷害全部硬吃下來,身形被裹挾在白色光束裏飛出二裏地開外。
“鐺——”
蘇言在墜落到地上之前,讓奇長無比的祭祀刀軟化下來,落到地麵翻滾卸力的時候不至於二次受傷。
“呸。”
蘇言吐出濺到嘴裏的腐敗之水,重新支撐著形體站起身來,麵露腹誹,看向正向自己疾馳而來的掄錘壯漢,抬起手身形旋轉斬出一道百米黑紅刀芒。
天神看似粗魯,但做事非常細,細到和蘇言交戰的時候,壓根就沒有用法力施展過任何招式,他那招空氣爆破純屬依靠著自己的蠻力揮打出來的。
以往無往不利的雙全法,亦或者隨同著祭祀刀之力而來的腐敗之水,在天神麵前都失去戰無不勝的奇效。
“桀桀桀……”
眼見百米刀光看來,天神的臉頰上麵露出狂笑,連閃都不帶閃的,徑直迎上一個頭錘撞碎黑紅刀芒:
“你的刀芒……果皮都削不掉,到屋裏用來榨果汁還差不多!”
“轟隆隆——”
丹爐戰錘對準著蘇言當頭砸下,頓時激發出直徑三百餘米烈焰爆破。
……
梯田盆地池旁。
“……”
婼女看著一追一逃的戰鬥,沒有發表出任何的意見來,因為二者之間的差距不單隻提現在修為和神通上的,更體現在眼界和學識上麵的差距。
蘇言很多的招式,在修真界裏麵可能稱之為道法絕技,但在婼女亦或者天神的麵前那些道法絕學,很多都屬於沒有經過精雕細琢打磨的胚子,存在著大量肉眼可見的瑕疵點。
這裏不涉及神通和規則之力,就僅僅隻是說道法上麵的瑕疵點。
因此,在給蘇言製定麵對著天神試煉策略的時候,婼女非常明確的告知蘇言能拖時間就拖延時間,別和他硬來。
你一旦和他硬碰硬起來,到時候天神熱血沸騰生出興致來,必然會落敗。
所以,在最開始的階段裏麵,你可以試著對其展開強攻,但調動起天神興致的時候,必須采取避戰方式,以此消磨天神剛生出的興致,避免他燥起來。
如此一套流程走下來,必然可以消磨去大半刻鍾的時間,剩餘的時間,婼女無法依靠推演猜測出來,隻能依靠蘇言自己的腦瓜子隨機應變著對付了。
麵對因為蘇言避戰放風箏,逐漸不耐煩的天神,蘇言的選擇自然是解開身上不老秘法限製,擺出一副拚死血戰到底的架勢看向天神,臉色嚴肅,張開雙臂口裏說著一些吟唱詞,像要開大招。
如此靠著垃圾話拖延一分多鍾,蘇言顯化出小狐狸形體,嚶嚶嚶的跑路。
因為天神見到蘇言蓄力開大,他自然也要開始蓄力大招,和蘇言碰一碰。
但蘇言現在還哪有什麽大招,一見到天神發瘋,馬上縮小體型開始跑路。
“林野百態:水之幻形……”
眼見天神戰錘逐漸逼近,蘇言也無法靠耍滑頭偷時間,身形向前一躍,轉身狐狸小手往地麵上一拍,掀起一道普通的十來米浪潮,向天神身上澆灌去。
此瞬間,蘇言抬手一揮,將剛剛招來的水之幻形塞到儲物戒指裏麵,給它們下達了一些特殊的指令,希望它們可以為自己爭取到剩下的一分多鍾。
“老牛!”
小狐狸形體的蘇言,人立而起,看向雙手掄圓戰錘欲砸落的天神,開**發出前半生最大的聲量,一聲怒喝:
“可敢給我一點時間,我必給你嚐嚐我一生,隻能使一回的禁忌招式!”
說著蘇言不躲不閃站在原地,從儲物戒指裏重新吐出祭祀刀,讓它飄在自己的身後麵,圍繞著自己來快速盤旋。
蘇言抬起兩隻狐狸小手,用控水之能製造出湖泊之水沸騰的跡象來。
湖泊麵上的混亂動**水波紋,在蘇言的操控之下迅速平息,一道道光潔帶著實體槽的水道,蔓延到天神的身前。
“哦?”
聽到蘇言怒吼的天神,倒也頗為好奇的在蘇言麵前四杖距離止步,看向延伸到自己身前的水流化作的實體槽口:
“帶凹口的順流水道?你是想用什麽東西來轟擊我嗎?”
看到帶凹口的順流水槽,天神很自然的想到這些凹口,應該是為某些高重量的東西進行加速和導向所用的。
天神麵對笑容,舉著煉丹爐戰錘放置在身前說道:“既然……你都開口,意圖向我發起挑戰了,我們來碰碰吧!”
時間還有一些剩餘,目前雙方的距離不足二十米,對天神而言,僅僅就隻是跨一步的時間罷了,無論蘇言是耍滑頭還是真的有什麽絕技,天神都願意做出一個讓步給蘇言展示的機會。
如此狐狸輸掉也不會哭鼻子了!
“接招吧!天神!”
蘇言先裝模裝樣在虛空畫圓,又雙臂放置於身前掐印訣,再回收雙臂,擺出蓮花掌對準天神狠狠地一推,喝道:
“吃我一擊郡主雙層靈石轟擊!”
在蘇言擺出蓮花掌雙臂,前推的刹那之間無論是天神,亦或者屬民們和婼女都情不自禁地將目光望過去。
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一艘約一百三十米長度,寬近三十米的仙舟,徑直的從蘇言雙掌間,以每小時四五百公裏的速度噴射出,順著導流槽口向著嚴陣以待的天神碾壓過去。
“啊?!”
連同天神在內的眾人,都露出了目瞪口呆表情看著這一幕。
“這是什麽陰招?”
天神雙臂握緊煉丹爐戰錘,擋住蘇言掌間飛躍出的仙舟,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看著這一幕。
但就在眾人哭笑不得時候,蘇言蓮花掌間再度吐露出一物。
一艘寬度八十米,長度達到三百八十多米的超巨型仙舟,以神速從儲物戒指裏麵飛馳而出,徑直將先前吐出,遭到天神阻攔住的仙舟碾壓碎,發出一陣陣轟隆聲從圓盤擂台上麵碾壓過去。
強悍無比的天神,麵對著浮空城攜帶著的全速衝擊力,也無法截停住,身形被卷入到浮空城船底下去,被大船卷到船底下麵接受著它的反複碾壓。
“轟隆隆……”
浮空城飛馳出圓盤擂台,在湖泊上麵打著水漂,一頭撞入到山林裏麵,碾壓出一條數百米的溝壑,才完全停息。
“嚶嚶嚶……”
蘇言將兩艘仙舟全部扔出之後,立馬往婼女前輩的身旁飛奔而去,生怕天神待會兒解除實力壓製,一巴掌就把自己給拍成一片狐餅,用稻草煨著燉煮。
“……”
天神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雙眼發直的看向碧藍色的天空,半晌過後,天神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腦門,發出大笑:
“啊哈哈哈……好一個雙層衝擊!果真名副其實是雙層的,還蠻誠實的!”
天神支棱起上半身來,看向已經藏在婼女身後的蘇言道:“太有意思了。”
“狡猾裏帶著一絲實誠,實誠裏裹挾著大量的不要臉……太好笑了。”
麵對著蘇言的不要臉招式,天神完全沒有要生氣的意思,反而被蘇言的狡猾和不要臉給逗的大笑出聲。
他名為天神,在仙界江湖上混的戰爭狂徒的諢號。
戰爭含義延伸到個體上就是,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家夥。
攻擊、殺戮、暴力,乃至於下毒以及暗殺都是手段一種,隻要能達到所渴望或者設想的目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他從來都不是光明正大的,為了達到目的天神完全不介意采用卑劣手段。
同樣和白澤一樣,是以力和武技揚名天下入道的天神,為何並沒有獲得其他人尊稱武神稱謂的原因,就在於此。
蘇言手段雖不光彩,全程都在搞自己的心態和情緒……
但他成功在自己攻勢裏,撐到一盞茶的時間,那麽,蘇言就是無可爭議擊敗自己獲取到優勝的!
勝利的含義就是達到自己目的,達到目的的手段無分光彩與否,隻要能付出最小的代價達到目的,就是好手段!
天神承認剛才擂台賽的結果。
……
屬民們見自家祖神,承認挑戰者獲得勝利之後,原本互相目瞪口呆,和麵麵相覷的表情都化作歡呼,給蘇言的奸詐和不要臉送上一陣陣歡呼聲。
“哈哈哈……都跟我上來吧!”天神躺在地上好一會緩解發自內心的狂笑,重新從地麵上站起來,向婼女和蘇言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著自己來。
“實在太逗趣了,下三濫的手段或許殘忍冷血亦或者是陰狠毒辣,像你這樣使出來那麽搞笑的,在我的前半生裏麵實屬沒有見過多少回……”
“上一回,陰招裏麵,讓我能笑的如此高興還是一名魘鎮之徒刺客,他闖入到我的家裏,準備搶我的煉丹爐,然後我們打了起來……他打的興奮,將自己的嵌合體露出來,拿著一柄刀,說上麵塗抹了能戮仙的猛毒”
“然後……自己舔了一口,在我的麵前灰飛煙滅掉了,給我樂了好久,就沒有見過那麽蠢的蠢蛋。”
天神走在前麵領路,回過頭去,看向蘇言道:“當然,你們不一樣,他屬於蠢的讓我開懷大笑,你是能逗樂。”
蘇言滿臉尷尬:“感謝前輩謬讚。”
麵對前輩誇獎自己的陰招好笑,蘇言實在不知該說什麽,隻能露出一抹尷尬而不失禮貌微笑,說著一些客套話。
在天神帶領下,蘇言和婼女來到天神原本端坐著的露台前麵。
蘇言麵露好奇之色,上下打量著剛剛遭到兩艘仙舟來回碾壓的天神,卻沒有在他的身上看到絲毫傷痕,甚至連輕微的擦傷都不見留在體表。
天神照顧著二人隨便坐,自己則轉身向一旁小木屋走過去。
“仙不可能存在傷勢,仙體表上如果能看到久久不愈合的傷口,亦或者身上沾染到塵埃汙漬……”婼女看向蘇言緩緩開口說道:“就代表著仙正在死亡。”
“呃?”
蘇言滿臉驚疑看向婼女前輩,不清楚她為什麽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並沒有讀心術,隻是你的表情非常的人性化,一眼就能讀得懂……”婼女滿臉篤定的開口說道。
“茶水之類的東西我們村沒有,隻有一些仙釀酒,你們將就一些喝。”天神在小屋裏取到一些酒葫蘆,盤腿坐地麵上把酒葫蘆往地上一扔,說道:
“菜肴也沒有,將就將就得了,反正你們也不是來喝酒的。”
天神張開嘴巴,從嘴裏吐出一個玉質四方盒落到地麵上,然後,讓蘇言麵前一推說道:“你答應擂台的獎勵,裏麵存放著白澤臨死前,分散出,交由我們保管著的力量,現在它屬於你了。”
蘇言看著四方盒,看向婼女前輩。
“嗬?”
見蘇言看向婼女的小動作,天神口裏發出一聲輕笑道:
“狐狸小子……有一些事情,還是需要多多依靠自己的經驗和直覺的,可不要太過於相信前輩之流,畢竟,你不知道自家前輩已經經曆過什麽……”
“素女實力非常值得肯定,但在品格方麵就需要打上一個問號了。”
天神看向蘇言笑著開口,口裏麵說著陰陽怪氣揶揄婼女的話。
“呃……”
蘇言在天神前輩,以及婼女前輩之間來回打量一會,頓時裝出若無其事表情低頭看向自己麵前的玉質四方盒。
婼女臉色微沉看向天神,天神也不甘示弱的瞪著婼女。
二人之間,可能存在著一些非常久遠的恩怨,作為小輩的蘇言,並不是太想參與到二人的恩怨裏麵。
但以蘇言自己的感覺來說,婼女前輩應該是同陣營,亦或者中立一員,起碼在對待自己時候是如此的。
兩位大前輩間過往恩怨,蘇言不知道能說一些什麽,最好就是當看不到。
“哢哢哢……”
在天神和婼女互相擺臉色時候,蘇言拿起地麵的四方玉盒,研究起上麵一體式的防盜鎖,擺弄著上麵的擺件,試圖在兩位前輩吵架時候,打開玉盒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