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團內，幾乎人人都知道公司發了狠，要在畢其功於一役，在所有項目全麵進發。
但消息是有延時性的，而且外人對集團的了解更缺乏渠道，所以直到一個多月後，才有人猛然意識到，巋光集團在這個季度的動作竟然這麽多！
有些粉絲眾多，但是已經隱退的老時代歌星評論區底下，更是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盛況。
“111，小道（官方）消息說你要去《歌手》，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鐵定是真的啊！沒看到別人的ip地址定位都到了金海市嗎？！”
“啊？！什麽時候過去的，為什麽不發航班消息！我還想堵著要個簽名呢。”
“饒了老人家吧，別人都一大把歲數了，遭不了這種罪了。”
“嘖，現在整個歌圈都開始了ip地址大清查活動，隻要是個人，隻要會唱歌，每個人都躲不過這一刀。這場景，太恐怖了，有種查你家成份的既視感。”
“是啊，我家主播幾個月前就說要去金海市玩，根本就沒參加《歌手》，結果好巧不巧，現在每天直播什麽事都說不了，隻能一個勁給粉絲解釋自己真的沒有參加綜藝，真的隻是去旅遊，哈哈！”
“你們這算什麽……[鏈接]，看看這個，一個基本沒來過國內的外國歌手剛進機場時候的場麵。人家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在這麽遙遠的地方竟然會有這麽多粉絲堵住他的航班找他要簽名！客觀來說，他唱功雖然在所有歌手中都是頂級中的頂級，可咖位也就二三線的樣子。這麽多人圍著要簽名，差點沒把別人嚇壞了。”
“來了怕是都有點不想走了？”
“這硬漢帥哥，唱歌又那麽好聽，為啥在國外粉絲那麽多？”
“大哥，人家在自己祖國是穿裙子加高跟鞋的……什麽硬漢啊？”
“啊？！”
“這就叫互相尊重。”
“……”
諸如此類的討論《歌手》綜藝的帖子，討論動物園的帖子，僅依靠宣傳片就發布的郵輪攻略等等在互聯網上層出不窮。
大家也總算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巋光集團這次暑期活動安排的太滿，實在是有點玩不過來。
在群英薈萃的集團內部，自然也有人看出了這點。
明白人齊慕精準的看到了這個問題，對楊若謙說道：“楊總，我們這個季度項目安排的比較緊湊，或許我們可以在時間表上把各個項目錯開來，讓同一批旅客可以把完整的行程安排過來，避免出現消費者的資源浪費？”
巋光集團的粉絲大多數都是變現能力極強且手段直接的頂級流量，幾乎是集團出什麽他們就掏錢體驗什麽。
擁有直接變現能力，就是粉絲願意直接買單，屬於流量中最頂級的那一批；擁有間接變現能力，則是粉絲不願意直接為某個項目付款，但願意為廣告買單。
最次那一級別，也會被稱為“黑流量”，雖然流量大，可是變現難度極高，商業價值較為隱性。
而巋光集團，不但擁有巨大的流量，這批流量還是業內所有人都羨慕的頂級流量。
如果行程不分開來，很多有能力在兩頭進行消費的消費者就隻能被迫二選一，等於在無形中遭遇了沒必要的損失。
正刷著各個論壇的楊總抬起頭，詫異的看了眼秘書小姐——他都已經把這個坑做的這麽隱蔽了，居然還是能被這麽快速這麽精準的找出來？
隻是從能力上來說，確實非常對得起這份工資。
唯一可惜的就是增加了楊若謙的工作難度和壓力。
不過和秘書小姐共事這麽久，楊總胡謅的話語也基本是瞬間就可以在腦海中生成：“齊慕啊，你的想法是非常好的，但是做生意，不僅僅是賺當下的錢。”
“一口氣讓旅客玩爽了，他們或許就會進入‘賢者時間’，在今後很長一段日子裏都對類似的項目類似的活動有了心態上的免疫。”
“但要是每次都因為種種‘陰差陽錯’的原因，導致他們始終無法完整體驗到我們的整個流程，讓他們的一次旅途中始終帶著一部分遺憾，但這部分遺憾又不會大到讓人望而卻步。”
“我們這些項目口碑一般都比較好，以現在的大數據強度，那些帶著遺憾回家的旅客，一定會心癢癢，一定會耐不住寂寞在下一次旅遊的時候把這個遺憾彌補上去。”
“但行程空缺的並不是很多，這些‘遺憾’的內容並不足以支撐起一整次行程，旅客們不就得對之前重複遊玩過的項目再玩一次？”
“這種體驗過一次就很久很久都不會有回頭客的項目，不就被我們人工造了回頭客出來？”
“……”
楊若謙滔滔不絕的為自己的奇思妙找借口，打補丁，就如同往常那樣。
辦公桌前的秘書小姐也如往常那樣，臉上露著恍然的神情，頗為讚同的點頭，嘴裏說一些類似“楊總果然深思熟路”的話。
這一幕已經上演了無數次。
原本張嘴就來的楊總看到這個場景，看著嚴肅繃著臉的秘書小姐，心底不知為何突然閃過了一個十分可怕的念頭——自己說的這堆現場胡謅出來的話，怎麽聽上去還真有那麽點道理呢？
以往也是這樣，楊若謙在辦公桌前胡扯一些他剛想好的借口，下麵的人都被糊弄了過去，結果最後財報出來的時候，自己都是一語成讖。
難道，這次也會這樣？
楊若謙隨口編出來的東西，居然把他自己也給糊弄過去了！
可是，剛剛說的那些話，聽上去確實有點道理啊。
齊慕拿起辦公桌前的文件，十分認同：“楊總，您說的有道理……那我就按您的意思去安排了。”
楊若謙看著秘書小姐遠去的身影，張了張嘴想要喊住她，想說一句老子要收回之前的話。
但為了自己大老板的麵子，最終還是生生的忍了下去。
“應該，應該隻是我想多了。”楊若謙安慰了自己一句，“不要自己嚇自己。”
把自己說服之後，楊若謙隨便打開了一個直播平台，想隨便找個主播看看，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
一般來說，直播間的推流都是按照人氣、貴賓以及禮物加權來計算的。
而首頁上，一個封麵掛著“《歌手》綜藝現場直擊”標題的直播間，赫然在所有直播間的首列，熱度幾乎是斷崖的層次的領先。
“嗯？！我記得我們好像沒搞這個活動吧？什麽直擊現場？”
整個《歌手》綜藝都是現場直播，沒有任何剪輯，根本不需要任何第三方的直播觀眾就能看到完整的內容啊？
更何況，現在這綜藝還沒開始吧？開始時間不是今天傍晚嗎，怎麽現在就有直播畫麵露出來了？
而且從熱度來看，應該不是什麽嘩眾取寵的標題黨。
懷著濃烈的興趣和好奇，楊若謙這個《歌手》綜藝最大的頂頭上司點進了綜藝相關的直播間。
剛一進去，他就被密密麻麻的彈幕糊了一臉。
作為各種社交平台的資深用戶以及氪金用戶，楊若謙本人毫無疑問開啟了各種彈幕精選功能。
無意義的，賬號等級比較低的彈幕，都會被直接過濾掉。
而哪怕是這樣，彈幕都多到連畫麵都看不清！
花了十幾秒再次加強彈幕篩選後，整個直播畫麵才總算恢複到了能看的程度。
攝像頭前，一個個子不算高的女子正像個導遊一樣，拿著攝像頭這裏拍拍那裏拍拍，在她周圍則時不時走過看著十分忙碌的人群。
“蘭蘭，到現場的感覺怎麽樣？”
“新粉，看了主播的發布的幾個唱歌視頻，對主播的實力非常認可，想必主播一定可以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擊敗對手，順利晉級吧？不會不行吧？不會吧不會吧？”
“馬上就要丟人了，我們的大明星有沒有什麽感言？”
“這裏就是《歌手》綜藝的準備現場嗎？主播直接這麽拍會不會惹上官司啊？”
“真新人，主播是《歌手》綜藝的工作人員嗎？！能不能劇透一下第一期參賽嘉賓名單啊？”
“我給主播刷點禮物，主播能幫我要幾個親筆簽名嗎，求求了！”
“哈哈哈！蘭蘭什麽時候見過自己直播間進來這麽多人啊？也是拿到了一天的大主播體驗卡。”
“……”
諸如此類的言論，在彈幕中拚命的刷新。
畫麵裏的應蘭捏著自己的身份牌，一邊抽空看彈幕，隨便挑著幾句回複了一下。
“參賽敢言？我已入土，感覺良好。”
“這裏是《歌手》現場後台，主播我手眼通天，關係梆硬，有關巋光集團的一切事情都伴隨著大恐怖，建議修行不到家的人暫時不要問哈。”
“主播不是工作人員，是參賽選手。大明星們的親筆簽名沒有，主播本人的不限量版電子簽名一大堆，你要嗎？要的話現在我就私聊給你，要多少有多少嗷。”
“……”
看到這裏，楊若謙也算是看懂了——這個主播是《歌手》的參賽選手之一。
不過她應該屬於那批名氣不怎麽大，隻在某一個小圈子裏有點人氣的網絡歌手。
被邀請過來純粹就是楊若謙想多花一點錢。
想著這個姑娘等下就會拿著自己的高額邀請費，在唱了一首歌後被各路大神吊打慘淡退場，前後用時不會超過2小時，楊若謙心中就湧現出了一股親切感。
2個小時就花掉這麽多錢的人，這個世界上可不少見，在巋光集團裏更是直接見不到。
而且，這個主播竟然還想到了自己開播，分流官方直播流量的天才計劃！
一來一去，集團得少多少隱性收入？
屏幕裏的應蘭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巋光集團的大老板盯上，她仍然是那副急匆匆的樣子，直到辦完了所有手續，走進獨屬於她的豪華休息室之後，才總算有時間把手機連帶著支架擺到桌子上。
“好了，報完名了，不知道今天我有沒有登場的機會？”
見主播終於有時間坐下好好互動，彈幕的發言再一次踴躍了起來。
甚至有人幹脆花錢進行醒目留言。
“主播我剛剛看到了一個人從你身邊走過去！很眼熟，真的很眼熟！”
“我不知道你說的哪個哈。”應蘭笑著說道，“剛剛我遇到了太多跺跺腳就可以讓我原地退網的存在，太多了……主播就是個小卡拉米，唉，蘭蘭，廢物。”
“主播你別這樣，你把自己罵了我們罵誰去？”
“我還記得之前意氣風發的你，現在？嘖，徹底擺爛了。”
應蘭看著這些評論，十分理所當然的抬了抬頭：“哈？讓我去打那些天王天後國際巨星？有點太高看我了。”
“那你今天什麽時候被淘汰，說個具體時間出來。”
應蘭想了想，說道：“等等，我先看看保密協議。”
說著，她低頭快速翻起了什麽。
十幾秒後，她抬起頭來，說道：“這玩意不在保密條例裏麵，那我就說了……《歌手》剛開局，會讓洛如姽進行一段唱歌表演。”
“然後，就是首輪排位賽，首發歌手會進行一輪比賽，這輪比賽不會出現被淘汰者。”
“我作為一個小透明，沒辦法首發，不過我運氣好，抽中了第二輪的補位位置。1
“接著……”
“最後，會有一個咖位頂級的國際巨星上台，首發歌手會挑戰他……如果挑戰失敗，我就可以上台挑戰首發歌手，如果挑戰成功，首發歌手就會被淘汰，我則頂替他的位置，繼續後麵的流程，直到有人挑戰我擊敗我，把我從這個位置頂下去。”
“至於第一輪要出場的歌手，別問我，我也不知道……雖然我有整個名單，但節目組具體怎麽安排也沒告訴我們。”
“不過，我相信出場的歌手，不會有一個會讓你們失望。”